鬼姐弟 第50節(jié)
子夜大步走上來,一把將我抱了起來。 他單手拖著我的臀部,讓我的腿纏上他的腰,他護著我,惡狠狠地盯著雅雅。說起來,我的體重對于他而言真的就是不費吹灰之力 作為jiejie,就這樣被他抱起來了,跟抱小孩一樣的姿勢,而且還在雅雅跟前,我是真的有點尷尬:“蠢弟弟!放我下來!” 雅雅:“這么護著呢,這不,完好無損?” “她是我的,不、要、碰、她?!币粋€一個字從他的牙縫里蹦了出來。 雅雅哈哈哈地笑了起來:“她身上寫著‘殷子夜’三個字嗎?就因為親了她就以為她是你的?我剛才也親了她哦~” 子夜抬手就抓住了她的枯枝,眼看著就要把它們撕成兩半。 我一把抓住他的項圈:“停停停!雅雅只是在開玩笑!” “親了?”他問,眼睛發(fā)紅。 “沒有沒有!”我抱住他,“不要一起床就打架,我們回去吃早餐吧!” “哼。” 他放開了枯枝,抱著我離開。 回到房間,他踢上了門。我無語地嘀咕:“就算你們都是鬼,雅雅是女的,你怎么可以那么暴力,隨便就去撕她——” 他保持著抱著我的姿勢,將我抵在房門上,仰頭看我。 他的指腹緩緩滑過我的唇瓣,用力擦拭。 我:“真沒、沒親上啦” 他抬起眼皮看我,那眼神竟有些威嚴(yán),搞的我馬上說了實話:“就只是、碰了一下下” 他惡狠狠地吻了上來,舔上我的嘴唇,入侵我的口腔,似乎想侵占我的一切。 他的力度那么大,我感到無法呼吸,我背后那扇冰涼的鐵門時不時被他頂出沉重的聲響。他用手掌護住我的后腦勺,是保護,也是束縛。 其實我很怕這種姿勢,唯一能支撐我的只有門,和他。而他似乎發(fā)現(xiàn)了我一直在往門那邊躲,便不懷好意地抱著我遠離門,讓我只能依靠他,徹底依賴他。 “我、我要掉下去了!”我喘息著。 “抱緊我?!彼分鹬业拇?。 “壞蛋!” “jiejie,我就是壞蛋?!?/br> ??第38章 結(jié)果子夜十點半才吃早飯, 咖啡早涼了。 我回憶著剛才的一切:“雅雅的藤蔓變回了枯枝,而那些枯枝,形態(tài)有點奇怪, 有的地方很粗,就像蛇腹,感覺剛剛吞噬了什么不會是人吧?!?/br> 子夜:“恐怕是她的前夫吧?!?/br> ! 對啊。雅雅的丈夫, 賀嘉。她果然報仇了嗎? 我又馬上想起了前幾個月,從閣樓上傳來的嚎叫聲:“她不會一直把賀嘉囚/禁在閣樓上吧, 一直折磨報復(fù)他, 直到今天終于把他吃掉了嗎?” “是啊, 那家伙被折磨得很慘, 最后被那個女人消化, 算是最終的解脫吧?!彼?。 - 下午,我擼好袖子, 準(zhǔn)備花一下午時間幫雅雅收拾房間,結(jié)果雅雅給我倒了杯茶, 它的“觸手”們勤奮勞作,很快就搞定了。真厲害, 突然有點羨慕。 晚上, 也就是五一的最后一天,我想著第二天的工作, 有些憂傷地拿出網(wǎng)購的米酒,和子夜雅雅對酌起來。 溫暖的夜風(fēng)吹拂著紗簾,我望著輪廓相似的他倆, 道:“我知道你們是親姐弟?!?/br> 雅雅微笑:“哦?怎么這么肯定?” 子夜哼了一聲:“本來就沒瞞的必要?!?/br> 我:“主要是殷家太有名了, ‘殷子雅’這三個字微博一搜, 就能發(fā)現(xiàn)好多文章。還有一篇標(biāo)題就是《殷家死去的小姐和消失的少爺》, 今年1月發(fā)布的,被好些網(wǎng)站轉(zhuǎn)發(fā)呢?!?/br> 不想繞彎彎,我便開門見山:“雅雅,你之所以瞞著我這件事,是怕我懷疑你們有目的地接近我嗎?那我必須說清楚,就算知道了你們是親姐弟的關(guān)系,我也不會懷疑你們。畢竟,一個是我的朋友,一個是我的” 完蛋,卡殼了。 剛才對這話題完全不感興趣的殷子夜抬頭盯著我,那眼睛閃啊閃。 他的嘴巴在動,那明顯的口型,似乎在耐心地教我說那兩個字。 “戀、戀人?!蔽腋淖煨偷?。 這下子夜完全不管雅雅了,直接蹦了過來,一把抱住我,不斷蹭我的臉,明顯高興瘋了。 我揉著子夜的腦袋,問雅雅:“那你呢,你還沒有回答我呢,該怎么幫你?” 雅雅垂頭,淡淡地說:“我自有辦法。” - 從五月到六月,我們?nèi)チ撕眯┑胤?。我們一起去看浪漫愛情電影,雅雅跟子夜一樣,完全變成了小哭包;我們?nèi)ビ螒驈d玩各種沒有玩過的游戲,雅雅天賦不錯,反應(yīng)敏捷,外加還有“觸手”協(xié)助,最后贏了一堆幣和三大袋娃娃;我們?nèi)强磿?,這倆學(xué)霸還真是,這個看過,那個也看過。 六一,雅雅的生日,我們?nèi)コ粤艘活D火鍋,現(xiàn)場的服務(wù)人員特別配合,我們一起給雅雅唱了生日歌?;丶业穆飞?,剛好路過一家樂器店。我逼著子夜給雅雅拉了一首曲子,天知道,雅雅竟然坐在一架三角鋼琴跟前,彈了一首德彪西的《月光》。 對啊,她說過,小時候的她接受的是精英教育,真的就是,什么都會。 她取下薄薄的黑紗手套,纖細(xì)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滑動。不知不覺,路人們都停了下來,駐足聆聽。 那天晚上,月亮從烏云里鉆了出來,很亮。 月光順著窗欞傾瀉而下,灑在她的頭發(fā)上,身上。 坐在鋼琴跟前、為我們帶來美妙樂聲的她,就像月亮。 - 然而,祥和、平靜的日子就是那一潭靜水,表面平靜,深藏暗流。六月下旬,子夜的狀態(tài)變得不對勁,他睡不著覺,翻來覆去。經(jīng)常,他的身上都是傷痕累累的,我知道,他又跟雅雅打架了。 他痛苦地說:“那個女人,反悔了,她果然就是個騙子!” “什么意思?” 他:“殷子雅粉底下面的皮膚發(fā)黑了,她的指甲油掉落之后,留下的是黑色的指甲,你聞到她身上的臭味了嗎?” “她不是說,她有辦法嗎?!” “她明明說過,不會傷害你?!彼娜^捏得緊緊的。 “為什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子夜抓住我,急切地說:“不行,你必須搬走!” 他開始幫我找房子,沒日沒夜地找。他幫我聯(lián)系了好幾個地方,讓我去看房。 我:“你怎么不陪我去?” 他欲言又止。 我這才意識到,他選的地方全部都在15公里以外,他根本去不了! 我:“你瘋了!你自己有空間限制!你想和我分開嗎?而且你一周就需要一次血,沒有我的話,你是會死的!” 他:“我們可以一周見一次面!總有辦法的!” 我:“我不搬!” 他:“你必須搬走,殷子雅太危險了!” 我:“她是我的朋友,我應(yīng)該留下來幫她!而不是在她最危險的時候逃開!而且你也需要我!我不可以走!” 七月一日剛下班回家,就看到他把我的行李打包好了,顯然是趁我上班的時候打包的。他硬要我馬上就搬,我氣得跟他吵架。 雅雅站在門口抱著手臂看著我倆,悠悠地說:“暄暄,你答應(yīng)過我,七月的時候去‘小森林’旅游呢?!?/br> 其實‘小森林’就在對面的xx大學(xué),很近的,幾步路就到了。 我:“走呀,現(xiàn)在就去!” 子夜沒有反抗,只是渾身僵硬,保持沉默。 校園里,雅雅不想讓子夜跟我們走在一起,便讓他去店里買飲料。而子夜也沒有抗拒,走進超市。 我和雅雅緩緩穿過林蔭道,來到荷花池,很可惜,蓮花還沒有開起來,只有花骨朵。碧綠的蓮葉倒是很美,一片又一片,如同交疊的舞裙,掛著一滴滴露水。 我抬起她的手,仔細(xì)端詳。果然,紅色的指甲油脫落了,露出的是黑色的指甲。她的手指有些發(fā)黑。 “雅雅,你說過,你自己有辦法,可是你根本沒有找到辦法,對不對?”我問,心里非常難受。 她卻答非所問:“暄暄,我曾經(jīng)說,周明明是每天給自己灌輸仇恨情緒的可憐人,你還記得吧?!?/br> “記得,當(dāng)然記得?!?/br> 她當(dāng)時怒罵明明的那段兒我怎么會忘記,每個字我都記得!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么我那么懂他的心情呢?”她走在前方,回過頭來對著我笑,“因為我和他很像,有的人,哈,應(yīng)該說是鬼,如果沒有持續(xù)的仇恨,就沒辦法繼續(xù)存在下去呢?!?/br> 我:“可是,對于明明來說,仇恨的另一邊,是愛?!?/br> 她愣了一下,笑了:“是啊,是愛。愛情與仇恨,溫柔與殘忍,不就是相伴相生的么?” 在月光中,她走進了向往已久的“小森林”。 其實,這就是一片普通的小樹林,上了年紀(jì)的梧桐樹、楓樹、銀杏擠在一起,如果現(xiàn)在是秋天,一定相當(dāng)美。而現(xiàn)在是初夏,層層疊疊的綠葉擠在頭頂上,在風(fēng)中微微抖動。夏蟬努力地鳴叫著,在短暫的生命里求偶。 而對于雅雅而言,這里似乎非常特別,非常令人懷念。 她仰頭,閉眼,感受著溫暖的風(fēng),她的發(fā)絲和裙擺微微浮動:“暄暄,我給你講個故事吧?!?/br> 我坐在椅子上:“好呀?!?/br> “故事名字叫《腐朽的公主》。” 她的聲音輕輕的、緩緩的,融入了樹葉的沙沙聲中: 【從前,有一位公主,她擁有美麗的容貌、可愛的城堡、數(shù)不清的金子和愛慕者??墒悄程烨宄?,她的皮膚碎掉了,她的手腳腐朽了,她將要失去自己的身體。 沒有身體的話,她將會變成城里的幽靈,她還有那么多愿望沒有完成呢,無論如何,她都要恢復(fù)自己的身體。 巫婆說:“親愛的公主,他人的生命能夠幫助你恢復(fù)自己的身體?!?/br> 那時候的公主剛好有著憎惡的對象,那位欺騙了她的王子。所以公主殺了王子,一點一點吸走了他的生命,最終將他整個都吞進了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