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病美人 第9節(jié)
他輕柔的話緩和了蘇芷棠心里的緊張,蘇芷棠心里松了松,朝他柔柔笑道:“林哥哥不也起得早?” 二人心照不宣地進了書房。 蘇行摯坐在書桌前,面容苦惱的看著桌上的兩份宣紙。 宣紙上有批注過的痕跡。 蘇芷棠心里一沉,心里有個不好的猜想,林宿和先她一步朝著書桌走了過去。 他拿起桌上的兩份宣紙,眼中先是閃過不可置信的神情,隨后眉頭緊緊蹙起,漸漸的捏緊了手中的宣紙。 他備受打擊,神情低落,吶吶道:“怎么會這樣……” 蘇芷棠心里不好的猜想得到了認證,心里恍惚了一瞬。 她竟真的要嫁給祁勝了嗎,他可是她前未婚夫的大哥呀。 蘇芷棠一時間接受不了這個事實,她看向林宿和手里的宣紙。 林宿和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樣,筆鋒溫和,字跡輕柔,他的字占了大半宣紙,而張夫子的批注只有八個字。 辭藻華麗,華而不實。 蘇芷棠又將目光轉(zhuǎn)向另一張宣紙。 宣紙上祁勝的字如同他的人一樣,筆鋒銳利,字體遒勁,他寫的不多,張夫子卻洋洋灑灑的多有感想,一筆一句皆是夸贊。 蘇芷棠心里涼了一大半,她忍不住猜想是不是祁勝收買了張夫子,當(dāng)她不死心地讀完兩個人的詞后,徹底將這個念頭否決了。 林宿和的詞文調(diào)輕松,多從外觀和環(huán)境贊揚常青藤。 祁勝卻從根本入手,寫出了常青藤的掙扎和不屈。 寒冬猶在,生命不息。 蘇芷棠一時說不出別的話來。 蘇行摯重重的嘆了一口氣,無奈地道了一聲:“天命注定。” 蘇芷棠愣怔過后,也漸漸地接受了這個事實。 林宿和雖心有不甘,可技不如人,一時間也羞愧低落地不想言語。 氣氛正凝結(jié)著,門外忽然傳來了敲鑼打鼓的聲音。 有了上一次的經(jīng)歷,不用想,肯定是祁勝派來的人。 想來他也是知道自己勝了。 一個一個的檀木箱子系著紅繩,如流水一般抬進了蘇府。 街上的人紛紛駐足停留在蘇府門前,一時間熱鬧非凡。 蘇行摯瞧見這架勢氣的胡子抖個不停。 他氣呼呼的出了書房,到了府門口。 府門里,肅有正吩咐人有序的把箱子排整齊,見到蘇行摯后,肅有笑著上前,遞上聘禮單子,眉開眼笑道:“蘇公,這是我家公子的聘禮,還請?zhí)K公過目。” 是自己定下的賭局,眼下也反悔不得,蘇行摯雖沒什么好臉,卻也沒為難肅有,他面無表情的收下單子,冷哼一聲道:“知道了?!?/br> 肅有見他收下了,臉上的笑意加大,道:“我家大人想請?zhí)K姑娘今日在江倚閣一見,不知蘇姑娘答應(yīng)否?” 蘇行摯當(dāng)即瞪起了眼睛,好似在驚詫他的得寸進尺。 不過他到底是沒替蘇芷棠做決定。 眼見天愈發(fā)冷,蘇芷棠出門都帶著惟帽,用來擋風(fēng),惟帽下,蘇芷棠繃著一張小臉,干巴巴的拒絕道:“我近日得了風(fēng)寒,不宜出門?!?/br> 同祁勝單獨相處的時候,蘇芷棠的心總是懸著的,生怕一不小心惹怒此人,亦或是觸了他的霉頭。 肅有若有所思的點了點頭,沒為難她。 肅有又將目光落到了蘇行摯身上,他道:“我們大人將在十日后啟程回京,屆時希望蘇姑娘能一同出嫁,隨大人回京?!?/br> 不是詢問更不是商議,是不容拒絕地通知。 距離蘇芷棠滿十六歲還有一個半月,蘇行摯駁道:“十日的功夫著實是短了些,很多東西都來不及準(zhǔn)備,不妨晚一些?!?/br> 肅有道:“蘇公放心,我們大人都準(zhǔn)備好了?!?/br> 這便是不容推拒了…… …… 十日的功夫,什么都來不及準(zhǔn)備,好在肅有說的是真的,隔日便送了嫁衣來。 阿輕不滿的抱怨道:“姑娘出嫁,嫁衣合該是最美艷精致的,匆匆趕工出來的,如何能配得上姑娘?!?/br> 蘇芷棠心里也有些不滿祁勝的果斷。 嫁衣可謂是女子出嫁最重要的東西,是決計不能應(yīng)付的,祁勝這么快便送來了嫁衣,不用看都知道好不到哪去。 話雖這樣說,可心里到底還存了一絲期待。 蘇芷棠將頭上的簪子卸了,漫不經(jīng)心地梳著自己的頭發(fā),吩咐道:“打開看看吧。” 阿輕將箱子打開,小心翼翼的將嫁衣拿了出來,展開掛在了木架子上。 嫁衣的全貌展露在蘇芷棠的眼里,杏眸里閃過驚艷,手中的梳子啪的摔落在地上。 蘇芷棠驀的起身,上前兩步,走到木架子前,忍不住動手摸了摸嫁衣。 衣料觸手溫滑細膩,顏色明亮驚艷,嫁衣層層疊疊如盛開的牡丹,嬌艷絢麗,暗花勾金雙層寬袖處用紅寶石勾勒出鴛鴦戲水石榴圖,與金絲線相映生輝,貴氣華然。 嫁衣背部用金線勾勒出鳳凰祥圖,長羽落在紅嫁衣上,曳地三尺,栩栩如生,耀耀矚目。 鳳冠霞帔一應(yīng)俱全,細珠流蘇霞帔上繡著福壽百子祥云圖,光彩艷麗,霞色照人。 縱使蘇芷棠素日里見慣了好東西,可還是被眼前的嫁衣驚艷到了,從做工到用料足以見用心。 阿輕從旁發(fā)出了驚呼,贊嘆道:“姑娘,這嫁衣好漂亮?!?/br> 連蘇嬤嬤都忍不住夸了兩句。 祁勝竟這般重視。 蘇芷棠看著面前的嫁衣,臉頰不由得發(fā)燙,染上了一層緋色。 一時間,倒也不覺得嫁給祁勝是一件難以接受的事情。 他這么用心的對待嫁衣,想必日后會好好待她的吧…… 蘇芷棠的心思難得活躍了起來,對這樁婚事也沒那么抗拒了。 14. 第 14 章 遇險 秋色濃郁,霞燕紛飛。 蘇芷棠用過藥膳后,忽然意識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她常年用藥,身上是散不掉的藥香,雖然味道很淡,但一聞便知她是個藥罐子。 蘇芷棠習(xí)慣了這味道,甚至覺得這味道讓她安心,是以平日里從未遮蓋過,可若是到了國公府,府里的人未必喜歡這味道。 她對著阿輕招了招手,道:“阿輕,你去庫房里挑個香膏來?!?/br> 阿輕將從外面折的秋桂放下,驚訝道:“姑娘怎的想起用香膏來了,姑娘以前從不用這東西,庫房里從來不存香膏。” 香膏時間長了存不住,府里只有蘇芷棠一個女主子,她不喜歡用這個,庫房里自然沒有。 阿輕道:“姑娘若是用,我去找管家,讓他下次留些好的在府里?!?/br> 蘇芷棠瞧了窗外的常青樹一眼,蒼翠的綠葉滿是生機。 她垂眸看了一瞬,便道:“阿輕,你陪我出去買吧。” 天愈發(fā)冷了,阿輕猶豫道:“姑娘,您何必親自出去,外邊這樣冷,凍傷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蘇芷棠眼睫垂了垂,輕聲道:“我想出去逛逛?!?/br> 因著體弱,自打生下來,她出府的次數(shù)少之又少,后來又走丟過一回,更是甚少出門了。 眼見就要離開江南了,她想好好逛一逛。 阿輕看著蘇芷棠瓷白脆弱的側(cè)臉,沒忍心再攔,轉(zhuǎn)身去內(nèi)室拿了件厚厚的披風(fēng)給蘇芷棠披上。 披風(fēng)的內(nèi)里是白狐毛,柔軟暖和,外頭隔了一層灰鼠皮,用來隔風(fēng),整個披風(fēng)用妝花緞裹著,既暖和又好看,襯得蘇芷棠愈發(fā)纖柔。 晚霞如火,鋪滿了整個天邊,火燒云低的仿佛伸手就能夠到。 蘇芷棠出了蘇府,沒乘馬車,慢悠悠的朝著江南有名的制香鋪子霧華閣走去。 路上,路過糕點鋪子,香味飄散,勾人食欲,蘇芷棠的饞蟲被勾了起來,進去買了一袋子藕粉桂花糕。 糕點鋪子離著酒樓極近,蘇芷棠出來時,聽著酒樓里鬧哄哄的,似是有人在鬧事。 蘇芷棠不欲多留,轉(zhuǎn)身就走,卻措不及防的聽到了她二叔的聲音。 “老子的大哥是富可敵國的蘇行摯,你們這些窮鬼敢攔著老子喝酒,老子差這點錢嗎,還不快放開老子!” 蘇芷棠聽見他的話心里一咯噔,連忙停下了腳步。 蘇行摯行商多年,雖也積攢了許多財富,可如何能擔(dān)得起富可敵國這四個字,便是擔(dān)得起,也是萬萬不能讓人知曉的。 若傳到有心人的眼里,恐遭殺身之禍。 幸好蘇行摯為人低調(diào)和善,那些人并未因蘇勤正的話而對一同怨恨上蘇行摯。 只聽掌柜道:“誰不知道你們一家子被趕出來了,喪家之犬,也不瞧瞧自己什么德行,蘇老爺,你也配提?” “今日你要是不把酒錢還上,就用你的胳膊抵債?!闭乒裢{道。 聽見這話,方才還蠻橫撒潑的蘇勤正頓時xiele氣,跪地求饒道:“掌柜的再寬限我?guī)滋欤乙欢ò彦X換上!” 這話顯然他不是第一次說了,掌柜的耐心耗盡,當(dāng)即就讓要拿著刀的活計動手。 蘇芷棠內(nèi)心天人交戰(zhàn),怎么說這也是她二叔,她若沒瞧見還好,可如今瞧見了,如何也做不到眼睜睜的看著他被人砍了胳膊。 小時候,她還挺喜歡這個二叔的,他總會變出些稀奇古怪的小玩意哄她開心。 猶豫間,蘇勤正瞧見了她身旁的阿輕,認出了她,急急喚道:“棠兒,你快救救二叔,他們要砍了你二叔啊!” 蘇芷棠朝他看了過去,他如今離開了蘇府,身上穿的衣裳從錦緞?chuàng)Q成了粗布麻衣,整個人蓬頭垢面,酒氣熏天,沒個人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