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病美人 第11節(jié)
那日,在青葡寺,他抽刀砍向了自己,那個時候他在想什么,是想殺了自己嗎? 那他現(xiàn)在大費周章的娶自己又是為了什么? 蘇芷棠腦子里一片混亂,她眨了下眼,忍著脖子的酸意道:“大人是擔(dān)心我那日在青葡寺看到了不該看的嗎?” 他視人命如草芥,仿佛這天下可以任他肆意妄為。 他沒說話,蘇芷棠以為他默認(rèn)了,又接著道:“大人放心,我不會說出去的,大人無需擔(dān)憂我說出去而娶我?!?/br> 話落,蘇芷棠聽見他冷笑了一聲,目光幽沉的盯著她道:“蘇二姑娘,你既然知道自己看見了不該看的,那你覺得我會放任你在江南成為一個禍患嗎,自然是在我眼皮子底下我才能安心。” “要么嫁給我,要么……被滅口,趁我心情好,你選一個?!?/br> 他陰沉的面容看起來可不是心情好的模樣。 蘇芷棠知道他不是說著玩玩,這男人向來說到做到,慌亂之下,拽著他的衣袖帶著顫音道:“嫁、嫁你?!?/br> 祁勝將袖子一點一點的從她手中抽出,用指腹拂過她泛紅的眼眶,彎腰伏在她耳畔道:“莫要再動別的心思,等三日后我來接你進(jìn)京?!?/br> 迫于他的威壓,蘇芷棠不敢反抗,胡亂的點了點頭。 祁勝扯了一下韁繩,不再看被嚇到的蘇芷棠,同車夫冰冷的說了一句送她回府,他自個掉頭走了。 馬蹄聲疾馳遠(yuǎn)去,待徹底消失后,蘇芷棠猶如被抽離了魂魄般無力的垂靠在車璧上。 陰晴不定的祁勝真的是太可怕了。 … 16. 第 16 章 飲酒 寂靜的夜里,奔馳的馬蹄聲尤為突兀。 肅有跟在祁勝身后,他送完阿輕回來便聽到將軍說滅口不滅口的,心里納悶蘇二姑娘到底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竟?fàn)砍兜搅藴缈?,為了不讓她說出去,他們家將軍竟為了封口要娶她。 將軍若真有顧慮,直接把人殺了便是,或者讓人說不出話來,這才是他們將軍的作風(fēng),為了封口把人娶了留在自己身邊,肅有怎么想都覺得怪異。 況且他們來江南左右不過一個月,除了最開始的時候在青葡寺殺了個別國jian細(xì),也沒做什么別的見不得人的事。 終究是好奇心占據(jù)了上風(fēng),他揮了下馬鞭,追上祁勝,試探問道:“大人,蘇姑娘看見了什么不該看的,可要小的去處理干凈?免得日后留下禍患。” 話落,祁勝瞇著眸子看了他一眼,肅有頓時汗毛乍起,趕緊閉上了嘴,甚至扯了扯韁繩,讓自己落后祁勝三米遠(yuǎn)。 肅有越想越覺得蹊蹺,若真說起來,蘇姑娘不過是撞見他們殺了個jian細(xì),難不成是就為了這事主子要威脅殺了人家滅口? 可殺個jian細(xì)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肅有實在是搞不懂他們將軍在搞什么名堂。 …… 回了蘇府的蘇芷棠一進(jìn)自己的屋子,就忍不住縮進(jìn)被子里悶聲哭了起來,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傷心又驚懼。 宋嬤嬤一見這個架勢還以為發(fā)生了什么不好的事,當(dāng)即就要去告訴蘇行摯。 被子里傳來蘇芷棠的聲音,“宋嬤嬤,別去找我爹爹?!?/br> 宋嬤嬤坐在榻邊,焦心的問道:“姑娘這是在外面發(fā)生了什么事?可是有人欺負(fù)姑娘?” 蘇芷棠伸出纖瘦的胳膊一把扯開被子,撲到宋嬤嬤的懷里,小聲抽噎道:“嬤嬤,我不想嫁給他,他就是個混蛋,惡霸頭子?!笨捱^的聲音帶著些啞意,悶悶的,委屈到了極致。 宋嬤嬤見不得自家姑娘受委屈,她輕撫著蘇芷棠的背,安慰道:“姑娘不想嫁,就不嫁,他還能強迫不成,皇天后土,這天下還不姓祁?!?/br> 蘇芷棠垂淚,默聲不語。 宋嬤嬤見她哭的實在是傷心,又罵祁勝是混蛋,她心里漸漸起了個不好的猜想。 于是宋嬤嬤往外瞧了兩眼,卻沒瞧見阿輕的身影,便柔聲道:“阿輕這個丫頭呢,不是跟著姑娘出去的嗎,怎么人不見了?莫不是她沒護(hù)好姑娘?” 提到阿輕,蘇芷棠的理智漸漸回了神,她從宋嬤嬤的懷里出來,抬手將不爭氣的眼淚擦去,甕聲道:“阿輕她落水了,讓她好好休息,再讓廚房給她熬一碗姜湯,明日請郎中來給她瞧瞧,這兩日便不用她過來伺候了。” 宋嬤嬤心里一驚:“好端端的怎么會落水?” 蘇芷棠情緒低了下去,聲音清冷道:“是我二叔,他想要推我下水,連帶著連累了阿輕。” 宋嬤嬤聽完,心里止不住的后怕,她拍了拍大腿,怒道:“他們之前吃我們的,喝我們的,吃穿住行什么不是用的老爺?shù)你y子,沒想到竟養(yǎng)出來了一家子白眼狼,不行,這事我得去告訴老爺,他動了一次殺心,說不定還會動第二次!” 蘇芷棠攔住她,說:“不用去了,他沒機會了?!?/br> 落到祁勝手里,蘇勤正必定少不了相應(yīng)的懲罰。 既然事情已經(jīng)解決了,便無需讓蘇行摯煩心了。 蘇芷棠跟宋嬤嬤說了一下發(fā)生的事,宋嬤嬤聽見是祁勝救了她,覺得自家姑娘嫁給這樣驍勇的人也不算是什么壞事,起碼能保護(hù)姑娘。 可一想到蘇芷棠哭著說不想嫁給祁勝,宋嬤嬤便皺起了眉毛,溫聲問道:“姑娘方才說不想嫁給祁大人,可是祁大人做了什么事惹姑娘討厭了?” 蘇芷棠心想他哪哪都討厭,尤其是威脅她的時候。 可這些話說出來怕嚇到宋嬤嬤,她雖身子弱,可到底是愛惜自己的生命的,所以嫁給祁勝已經(jīng)成了板上釘釘?shù)氖?,說出來,也不過是給宋嬤嬤和爹爹徒增煩惱和擔(dān)憂罷了。 蘇芷棠只好道:“嫁給他,我就只能去京城,到時候就沒法經(jīng)常回來看爹爹了?!?/br> 宋嬤嬤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道:“總有機會回來的,姑娘別傷心?!?/br> 像是想起什么 ,宋嬤嬤突然道:“對了,今天白日里趙姑娘來了,說有東西送給姑娘,約姑娘明日在畫舫相見?!?/br> 趙蘇云是蘇芷棠的閨中密友,二人馬上就要分別,蘇芷棠正好也想在離開京城前同她一聚。 宋嬤嬤扶著她躺下,柔聲道:“姑娘今日受驚了,早些歇息吧?!?/br> 蘇芷棠應(yīng)了一聲,乖巧地縮進(jìn)了柔暖的寢被中。 一夜無夢…… 翌日,蘇芷棠早早地醒了,天邊泛著魚肚白,蘇芷棠洗漱過后,用了早膳便開始裝扮。 趙蘇云與她同歲,是縣城之女,上一年,他父親給她定了一門婚事,那人是個秀才,當(dāng)?shù)赜忻牟抛?,前途無量。 這一分別二人不知何時才能再見,或許這一別便是最后一面,蘇芷棠想要以自己最好看最精致的模樣去見她,這樣不管自己日后過得如何,留在她記憶里的自己永遠(yuǎn)是體面的。 蘇芷棠穿了一身霞色穿花云錦百褶鳳尾裙,外搭珍珠瓔珞云肩,動若流霞,明艷驚人,烏黑柔順的發(fā)間簪了一只玉珠步搖,隨風(fēng)而動,叮鈴作響。 蘇芷棠特意讓阿輕給她上了一層口脂,涂上了一層薄薄的胭脂,襯得氣色紅潤,一張芙蓉面精致純美。 上完妝后,便由阿輕陪著出了府。 畫舫在江邊,離蘇府隔了一條街的距離,不過片刻的功夫便到了。 這艘畫舫是江南最盛名的,船上掛著的彩綢琉璃燈隨著江風(fēng)舞動,姿態(tài)翩躚。 蘇芷棠提著裙擺上了船,侍者引著她上了二樓的雅間,趙蘇云已經(jīng)到了,見她來了,熱情洋溢地朝她招了招手:“你可算來了,快過來,我有個好東西要給你?!?/br> 蘇芷棠坐下后,好奇問道:“是什么呀?” 趙蘇云興奮的將東西從匣子里拿了出來,一臉神秘。 東西被帕子層層包裹著,趙蘇云讓她親手打開。 瞧她這般鄭重,蘇芷棠心里分外期待,她小心翼翼的將帕子打開,露出了里面的一角。 瞧著是一本書。 蘇芷棠繼續(xù)將帕子拿走,那書的全貌便露了出來。 只見深藍(lán)色的書面上寫了六個大字:降服小妾秘籍。 蘇芷棠的手指頓在了原地,一雙水潤的杏眸里染上了幾分迷茫和呆愣,臉頰迅速guntang起來,她吶吶開口:“這是……?” 趙蘇云一臉神氣道:“這可是我娘撰寫出來給我壓箱底的東西,里面全是我娘的經(jīng)驗之談,我把它送給你,你好好學(xué)學(xué)?!?/br> 見蘇芷棠一臉被唬住的模樣,趙蘇云笑了兩聲,抬手點了下蘇芷棠的額頭,道:“我娘說那京城里頭的達(dá)官貴人,最喜歡養(yǎng)妾室,三房五房都不算多,有的人養(yǎng)了好幾十房妾室呢,更有那寵妾滅妻之流。 我爹爹雖只有兩房妾室,可我娘依舊是跟她們爭斗地心力憔悴,同你定下親的是國公府的公子,那樣的大戶人家,妾室斷然是少不了的,可你向來生性柔弱,不善爭斗之事,我這幾日一想到你要獨自遠(yuǎn)嫁,我便憂心忡忡,思來想去,決定把這本書送給你,我把它送給你并不是盼著你夫妻不睦,只是覺得要防患于未然,你沒事便多看看,我跟你說,這本書里的東西有用著呢,你可得多學(xué)著點?!?/br> 蘇行摯身邊沒有妾室,她又自幼喪母,何曾聽說過這些事,一時間羞燥的說不出話來,心里也多了幾分悵然,是啊,這世間男子能有幾個像她父親一般終身不納妾的,況且是祁勝那樣的位高權(quán)重的男子。 一想到自己日后要同別人共用一個夫君,蘇芷棠便覺得胸口發(fā)悶,難以自抑的難受。 趙蘇云見她愣神,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有些恨鐵不成鋼道:“阿棠,我跟你說話呢,你聽進(jìn)去了沒有?” 蘇芷棠被她從紛亂的思緒中拉扯了回來,忍著心中突如其來的低落情緒,對著趙蘇云笑了笑,道:“聽進(jìn)去啦,你的話我都記在心里了?!?/br> 她讓阿輕把書收起來,微微蹙眉道:“你不日也要嫁人,你把這本書給我了,你看什么呀?” 趙蘇云面色突然變得古怪起來,臉頰一瞬間變得通紅,低聲道:“你無需擔(dān)憂我,我早翻看了好幾遍了,里面的招式我都記下了?!?/br> 像是觸及了什么不能說的話,趙蘇云迅速撇開這個話題,轉(zhuǎn)頭順著窗戶看向江水里看去,她眼神忽的一亮,指著江水對蘇芷棠道:“阿棠,你快看,江面上有一對交頸鴛鴦!” 蘇芷棠順著她的手指看了過去,只見那對毛色亮澤的鴛鴦此刻正纏綿的依偎在一起。 趙蘇云給二人倒了酒,將酒杯遞到蘇芷棠的手里,指著那對交頸鴛鴦道:“阿棠,日后我們就要分開了,我祝你同祁將軍如它們般恩愛兩不疑,琴瑟和鳴,白頭偕老。” 祁勝娶自己不過是封住自己的口罷了,蘇芷棠心里很清楚,她同祁勝沒有半分情意,談何恩愛兩不疑。 聽著趙蘇云的囑咐,她心里苦笑,面上卻不顯,笑著飲盡了那杯酒。 17. 第 17 章 不是好人 蘇芷棠和趙蘇云兩個人一想到兩日后就要別離,日后不知道何時才能相見,皆心有戚戚,飲了不少酒。 趙蘇云飲了酒,話便多了起來,也沒清醒時候的那些顧忌,她忽然拍了下桌子,眼神迷離且痛心的看著蘇芷棠道:“阿棠,聽說你那未婚夫十分殘暴,且還死了兩任未婚妻,實在不是什么夫君的好人選,你不要嫁給他了好不好,留在江南,日后我們還能做個伴,我瞧你那竹馬就很不錯,知書達(dá)理,一表人才,想必日后也是有大作為的?!?/br> 趙蘇云說這話的時候面色通紅,醉眼如絲,一副不清醒的模樣。 聽完這話,蘇芷棠又給自己添了一杯酒,默不作聲的喝了下去。 好半響才回道:“此事,沒有回轉(zhuǎn)的余地……” 蘇芷棠的聲音又輕又低,瞬間飄散進(jìn)了江風(fēng)里,不見蹤跡。 趙蘇云沒一會便醉倒在了桌子上,蘇芷棠聽到咚的一聲,歪著腦袋看了她半響,才意識到她這是醉過去了,她抬了抬手,讓趙蘇云的丫鬟進(jìn)來帶她回府。 正巧畫舫靠了岸,丫鬟手腳麻利的給趙蘇云帶上惟帽,喚了一個力氣大的婆子,把趙蘇云背去了在外等候的馬車上。 雅間內(nèi)只剩了蘇芷棠一人。 郎中叮囑過她不能飲酒,可她心中著實苦悶,一時間顧不上遵從醫(yī)囑,又給自己倒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