嬌寵病美人 第51節(jié)
她聲音顫了顫,抱緊了祁勝,小聲不安道:“夫君,這是什么聲音?”她從未聽到過這種動靜,比滾滾雷聲還要可怖。 祁勝精神高度緊繃,一雙犀利的眸子巡視著四周,手中揚鞭的速度越來越快,他調(diào)轉(zhuǎn)馬頭,往御林軍的方向去。 他低聲道:“是虎,別怕,別出聲?!?/br> 虎,蘇芷棠心墜落到谷底,一顆心跳的飛快,連大聲呼吸都不敢了。 她雖沒真正見過虎,可也從話本子上得知這是猛獸,不少人死于它的口中,鮮少有人能制服它。 她忍不住瑟瑟起來,連牙齒都打顫,默默祈禱,千萬別碰上。 雖在逃命,祁勝卻在想,皇家獵場在皇帝進來前御林軍會進行嚴格的排查,不放過每一個地方,按道理不會有猛獸出沒,而御林軍排查后會分成三個隊列,將獵場圍成一個圈,無一處漏洞。 能有猛獸出入,除非有人支開了御林軍,而能在這個節(jié)骨眼上調(diào)遣御林軍的除了他便只有皇帝。 皇帝,祁勝恍然,讓林宿和帶走蘇芷棠雖是詹嗣柏一手謀劃,可目的卻并非是為了成全林宿和,他知道林宿和帶不走她,便想著用這一招把他引出來,讓他死于猛獸之口。 祁勝眸中一片冰冷寒涼,不愧是他一手教導(dǎo)出來的,詹嗣柏也不完全是個蠢貨。 他本來還想看在詹嗣柏是姑母獨子的份上留他一命…… 祁勝的眼眸愈發(fā)幽邃可怖。 他一手牽著韁繩駕馬,一手從袖中掏出了一個信花,扯了信繩,信花竄天而上。 馬蹄奔騰的聲音終究是引得老虎的注意,叢林里猛地沖出來兩只老虎。 兩只,祁勝拉扯韁繩的手骨節(jié)凸起。 祁勝騎的馬乃是一匹精良悍將,若是巔峰狀態(tài)必能甩開這兩只虎,可這只馬方才已經(jīng)跑了半天,又馱著兩個人,體力不支,速度漸漸的慢了下來。 兩只虎被餓了幾天,正是需要進食的時候,一路奔騰狂追。 兩張血盆大口幾乎要咬上馬屁股。 祁勝狠狠的抽了一下馬鞭,隨后飛身下馬,箭已經(jīng)損耗光,他持劍迎虎而去。 蘇芷棠身后一空,馬速度快了幾分 ,她意識到了什么,顫著眼轉(zhuǎn)身去看,祁勝正在跟兩只虎近身廝殺。 嗓子里似乎被什么東西堵住,發(fā)不出半點聲音來,蘇芷棠眼眶酸澀難忍,像是被人掐住了心臟,揉捏發(fā)緊。 他在以命護她。 淚水充盈了視線,她漸漸的看不清他的身影,她摸了一把眼淚,瞧見一只虎咬住了他的胳膊,另一只虎也朝他撲過去,她的心直接提到了喉嚨口,心臟劇烈的跳動,好似要破開胸腔跳出來,眼睛里滿是慌張。 即便祁勝武力高強,可死在虎口下的人不計其數(shù),其中不乏武功厲害的人,一人敵一虎都尚且艱難,更何況是兩只。 若不是她,他定能御以輕功虎口逃生,可現(xiàn)在卻孤身與兩只兇獸近身廝殺,只為讓她逃走。 她不能拋下他獨活,蘇芷棠唯有這個念頭。 若是她去引開一只虎,憑他的功力,應(yīng)當能殺死另一只,屆時他便可以脫身。 她只愿他能活下來。 沒有猶豫,蘇芷棠學(xué)著祁勝往日的模樣扯著韁繩讓馬停下,可那馬受了驚,不肯停,眼見離祁勝越來越遠,蘇芷棠咬牙跳下了馬。 她在地上滾了兩圈,顧不上渾身的疼,就要爬起來往祁勝的方向跑,余光卻瞥見了一個從她身上掉落的物件。 火折子! 是方才烤兔子時用的。 她在祁勝書房翻看游記的時候看到過,獸類大多怕火。 蘇芷棠抓起火折子,初春樹枝潮濕不易燃,她抖著手撕扯下自己的衣裙,用布將樹枝包起來,讓火折子先點燃圍在最外層的布條。 火把燒了起來,蘇芷棠磕磕絆絆的往祁勝的方向跑,她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唯恐慢一步。 此刻,已經(jīng)不知道慌張恐懼是何滋味,只知道要往前跑。 她到時,祁勝渾身是血,衣裳被虎口撕扯的破爛,不難看出男人剛剛經(jīng)歷了一場惡戰(zhàn),即便如此,也不顯狼狽,渾身充滿了肅殺之意,令人畏懼。 那兩只老虎明顯也沒討到什么好,碩大的虎軀上滿是箭傷,濡濕的血浸濕了毛發(fā),更顯兇惡。 一人兩虎,殺紅了眼。 在這死生決斗的關(guān)頭,不管是人還是虎,稍有松懈便是死路一條。 祁勝看見她回來時明顯一怔,手中的劍險些失了力道,他身側(cè)的那只虎拼死一躍而起,一爪子就要拍在他身上,蘇芷棠顧不得看他,拿著火把便朝虎而去。 火撩皮rou,那虎疼的的抽縮了一下軀體,重重的摔落在地上,兩虎瞧見火把,明顯的有退縮之意,不敢上前。 那虎眼如銅鈴般盯著蘇芷棠,蘇芷棠雖怯,卻不敢表現(xiàn)出一絲畏懼之意。 祁勝握著劍蹙眉擋在她跟前,神情更加冷肅。 兩人兩虎便這么對峙著,祁勝捏著劍冷靜道,“把我身上的衣裳撕下來,沾上火丟過去?!?/br> 他身上的衣裳已然破爛,輕易便能撕下,蘇芷棠顫抖著將衣服點著,朝著虎丟過去,那兩只虎對火有著天然的畏懼,當即掉了頭跑。 放虎歸山,必有隱患,那兩只虎已經(jīng)被他傷的差不多,祁勝必不可能這么放過它們。 正要追上去的時候,青羽帶著人來了。 不消他吩咐,便拉弓朝著虎射了過去。 那兩只虎傷勢極重,之前不過是同祁勝強撐罷了,受了幾箭之后,就轟然倒地,青羽派人追上去查看。 見虎跑了,蘇芷棠繃緊的那根神經(jīng)驟然斷裂,她哭著看向祁勝,滿眼淚水和擔憂,焦心道:“夫君,你都傷到了哪了?” 祁勝將劍拋給青羽,抬手想給她抹眼淚,卻又在看到自己滿手血跡的時候收了回來,滿不在乎道:“皮rou傷,沒事,先回去?!?/br> 蘇芷棠看著他胳膊和腿上的血最怕他傷到筋骨,全然不信他輕飄飄說出的這句話。 她想著趕緊回去讓隨行的太醫(yī)看看,催促著青羽把他們送回去。 回了營帳,卻發(fā)現(xiàn)營帳這里這里也是一片狼藉,像是經(jīng)歷過一場惡斗。 地上跪了一地大臣,皆掩袖痛哭,更有激憤者大罵,“狗賊劉賢,痛殺我皇!” 皇帝死了?蘇芷棠心里一驚,下意識的看向祁勝。 祁勝面不改色。 一眾大臣聽到動靜,朝他們看了過來,心里又皆是一驚,有大臣一骨碌從地上爬起來急切道,“將軍也遇險了?怎么傷成這樣,快,快去叫太醫(yī)!” 對于這些大臣來說,詹斯柏雖是皇帝,可主心骨卻是祁勝。 祁勝執(zhí)政那兩年將朝堂打理的井井有條,懲jian除惡,天下太平昌順,無人不稱贊。 如今詹斯柏被狗賊劉賢所殺,朝堂驚懼散亂,這個主心骨便更顯重要,絕不能出半點差池。 幾乎是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祁勝身上,擔憂的看著他。 帳子里,太醫(yī)查看完祁勝的傷勢,衣服和血rou粘在一起,血rou模糊,太醫(yī)無法,只得用剪刀將衣服剪碎。 祁勝攥緊了拳,忽然出言,“宋嬤嬤,帶夫人出去。” 蘇芷棠看了他一眼,瞧他面色發(fā)白,有隱忍之色。 他這是不想讓她看見他的狼狽之色。 蘇芷棠忍住眼眶的酸脹,沒說什么,出了帳子等。 帳子里沒傳出半點聲音,蘇芷棠一出帳子就忍不住了,強裝出來的鎮(zhèn)定忽然崩逝,伏在宋嬤嬤肩頭哭泣。 “嬤嬤,我好怕……” 怕他傷到筋骨,習(xí)武之人若是傷到筋骨,那便是致命的。 祁勝那條手臂斑駁縱橫,全是血,若是真?zhèn)搅?,她簡直不敢想象…?/br> 不知等了多久,血水一盆接一盆的從帳子里端出,蘇芷棠幾欲沖進去,可一想到祁勝不想讓她看見,便只能硬生生的止步于帳子外,焦心的等。 夜?jié)u漸黑沉,足足過了一個時辰,太醫(yī)才從帳子里出來。 太醫(yī)一出來,蘇芷棠邊焦心的抓著他問:“怎么樣,可有傷到筋骨?” “夫人放心,并未傷到筋骨,只是皮rou被咬,多用心養(yǎng)些日子便能愈合如初?!?/br> 蘇芷棠聽完心里松了一口氣,卻仍是很沉重,這般皮rou之苦,亦是難忍。 她抹干凈淚就要進帳子,卻見祁勝從里面出來了。 他面色慘白,唇瓣沒有一絲血色,胳膊上纏著厚厚的布條。 “方才我不在,發(fā)生了何事?”他問的是皇帝被殺一事。 即便受了傷,他目光仍是不減銳利,狹長的眸子掃視著群臣,氣勢凌厲。 59. 第 59 章 無提要…… 第五十九章 祁勝讓這群無首的大臣安定了許多, 一個武將上前道:“逆賊劉賢率兵侵入,趁亂殺死了皇上,帶走了劉貴妃?!?/br> “劉貴妃?”祁勝蹙眉, 一副迷惑的模樣。 “祁將軍有所不知, 當年異姓王劉攀為了與陛下交好, 特意將劉貴妃送入宮中,可誰知當時劉貴妃與劉攀養(yǎng)子劉賢已私定終身,這才造成了今日劉賢弒主奪妃一事。”禮部侍郎道。 祁勝扶額,病弱的面容添了幾分傷神, “獵場護衛(wèi)森嚴, 他是如何進來的。” 一個帶刀男子跪于地上認錯,“是卑職失職?!?/br> “陛下傍晚找到臣說, 獵場西北角有異動,讓臣領(lǐng)兵去排查, 由另一隊護衛(wèi)接替臣守衛(wèi)獵場外圍。” “另一隊護衛(wèi)長是誰?”祁勝問。 一片靜謐, 無人出列。 后來不知道是誰說了一句,“陛下還未來得及派遣?!?/br> 至此, 事已清晰,乃詹嗣柏自己調(diào)離護衛(wèi), 釀成此事。 祁勝看似忍著傷痛氣虛道:“王將軍, 命你率三千騎兵將逆賊劉賢捉拿歸壓?!?/br> 被點名的王將軍出列,領(lǐng)命而去。 剩下的大臣哭喪的哭喪, 也有問祁勝傷勢的, “大人是如何受的傷?” 祁勝看了一眼自己的傷口, “方才有兩只虎從獵場外圍的缺口闖了進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