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五節(jié) 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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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了發(fā)生在自己身上的奇跡,元昌能很清楚的知道,這絕非空虛的畫大餅。只要自己努力提升修為,勤練丹藥,很快就能突破三品丹師界限,煉制出元氣丹。到了那個時候,留下的丹藥,足夠自己沖擊筑基關(guān)口。 有生以來,元昌能第一次覺得人生是如此的美妙,對未來充滿了憧憬。 …… 歸元宗。 靈虛峰上下起了雪。 從空中俯瞰,可以看到整個山峰變成了白色。矗立在山石之間的森林,使?jié)嵃籽┑厣隙嗔撕芏喟唏g的黑塊,如同雪白肌膚上的塊塊疤痕。這種景象很美,一切都顯得那么自然。山間的寒風(fēng)強(qiáng)勁狂暴,它們把雪花高高裹起,朝著四面八方胡亂席卷。一片片冰寒氣息鋪天蓋地潑灑下來,卻在臨近山腰的位置,被騰騰升起的熱量瞬間蒸發(fā),化為繚繞在樹林山石之間的濃厚白霧。 凡人都說神仙居住在白云彌漫的深山之中,的確有一定道理。 修煉到鋼甲暴羆這樣的大乘境界,溫度冷熱已經(jīng)無法對其造成影響。只不過,鋼甲暴羆歷來不喜歡冰雪。每年的這個時候,它都會離開靈虛峰,在山下獨立的別院呆上一段日子。 這個別院乃是單獨為鋼甲暴羆建造。位置偏僻,內(nèi)部空曠。身材高大的鋼甲暴羆坐在面朝懸崖的巖石上,透過額頭兩邊垂落下來稀稀疏疏的昂長毛發(fā),饒有興趣注視著對面山腰。 那里是歸元宗新近建造完工的外院。 問心堂的位置靠近山門,那里很容易受到外來干擾,也屢屢遭到其它門派修士的窺探。歸元宗高層接受了楊天鴻的建議,在靠近靈虛峰的位置另外新造了宗門外院。這里地勢平坦,周圍以茂密森林為基礎(chǔ),設(shè)下了大量防衛(wèi)禁制。若是有人想要偷偷潛入,必定能夠在第一時間被發(fā)現(xiàn)。 現(xiàn)在的歸元宗外院,更像是一個龐大的軍營。這里根據(jù)地形構(gòu)建了簡單的工事,工事后方則是臨時設(shè)置的營地。整齊的磚石房屋排列有序,像軍隊一樣,有著固定的空間與規(guī)格。別院外面設(shè)置了法陣,可以有效保護(hù)身處其中的門人弟子,特別是那些剛剛?cè)腴T不久的初階煉氣士。 鋼甲暴羆喃喃自語:“年輕的后生娃娃很多?。 ?/br> 宗主鐘元宇在鋼甲暴羆身后已經(jīng)站立了很久。聽到這句話,他走上前來,帶著尊敬,笑著說:“五行分殿都很賣力,幾個月下來,新近招收的門人弟子已經(jīng)超過八百,足足超過了往年新收弟子好幾倍?!?/br> 擴(kuò)招兩個字說起來很容易,可是實際想要做到卻很困難。畢竟,招收弟子可不是讓對方磕幾個頭,對著修士口稱“師傅”那么簡單。一旦入了山門,就必須給這些人提供丹藥,講解修煉功法。否則,擴(kuò)招就跟隨便帶了一群肥豬上山飼養(yǎng)沒什么兩樣。 講解功法不難做到,只要修士輕快些,多開幾天課程,對于功法的理解,新招弟子大多可以融會貫通。然而,丹藥卻是誰也無法繞過去的話題。這東西關(guān)系到一個修煉門派的底蘊(yùn)和實力。即便有了足夠的煉丹師,還要看藥園面積是否廣大?有沒有足夠的成年靈藥? 鋼甲暴羆的憂慮就在于此。它晃了晃碩大無比的腦袋,感受著天地間冷熱交織的微妙變化,認(rèn)真地說:“八百名新進(jìn)弟子,每個月配發(fā)的鍛體丹就不是一個小數(shù)目。一年下來,差不多就是上萬顆。紫爐殿張碩那邊有沒有問題?” 鐘元宇在鋼甲暴羆面前永遠(yuǎn)都是一個后輩。他的態(tài)度很是恭敬:“僅僅依靠張師弟當(dāng)然不行。宗門產(chǎn)能有限,紫爐殿也沒有那么多煉丹師。還好,天鴻在這方面做得不錯。連續(xù)幾個月,他都派人送來大批鍛體丹。想來,應(yīng)該是之前那十名煉丹學(xué)徒,在他那里已經(jīng)學(xué)有所成。” 鋼甲暴羆粗糙的臉上沒有絲毫情緒變化。不過,那雙看透人情世故的眼睛里,卻釋放出滿意的目光。 它伸出表面布滿角質(zhì)層的蹄掌,從身前巖石縫隙里拔起一根發(fā)黃的小草,在指尖慢慢**著,淡淡地問:“小鐘,你相信命運嗎?” 放眼整個歸元宗,也只有鋼甲暴羆能夠用“小鐘”稱呼鐘元宇。 對此,鐘元宇覺得很是親切。感受著來自前輩祖師溫情的同時,他有些遲疑,不明白鋼甲暴羆突然之間為什么要提起這個話題?過了很久,鐘元宇才不太確定地回答:“這個……不一定吧!” 大凡修士,都不相信所謂的命運。 修煉,本來就是逆天之舉。既然逆反了天地神威對人類的限制,也就無從談起什么命運。 鐘元宇覺得鋼甲暴羆的問話有些滑稽,真的很滑稽。 鋼甲暴羆沒有轉(zhuǎn)身:“你不相信,我相信?!?/br> 停頓了一下,鋼甲暴羆繼續(xù)道:“還有我那位已經(jīng)飛升上界的師傅,他也相信命運?!?/br> 鐘元宇猛然睜大雙眼,很是驚訝。 鋼甲暴羆的師傅,那可是歸元宗更早一輩的祖師級別人物。 山風(fēng)不斷帶來鋼甲暴羆淡淡的話音:“很小的時候,我山林間玩耍游蕩。當(dāng)時,我的靈智未開,也沒有資格自稱“本座”。山里好玩的東西很多,可以在蜂窩里掏蜜糖吃,還有松果和榛子,都是非常不錯的美味。后來,一頭猛虎躥進(jìn)了我的世界,我娘用爪子把那頭老虎活活拍死,自己也被老虎咬斷了喉嚨。我也不知道什么叫做孤兒,只是一個人孤零零在山里晃蕩。后來靈智開了,遇到了師傅,拜入歸元宗……師傅當(dāng)年告訴我,這一切都是我的命運。即便是修煉,逆天改命,冥冥之中仍然還有很多你永遠(yuǎn)也無法改變的東西。” 鐘元宇心中一動:“祖師,您的意思是……” 鋼甲暴羆話里帶有歡喜的成分:“一個人,一件東西,哪怕一塊石頭,都有它們獨立的命格。人有好壞善惡,物件有良才和廢物,石頭也有扔進(jìn)茅坑里的臭貨,還有成為萬丈高樓的奠基。命運可以抗?fàn)?,可以改變。比如石頭,若是老老實實一動不動,它永遠(yuǎn)都是一個呆貨。若是能夠借助地震或者山洪的機(jī)會,從潛藏的地方被沖刷出來,就有機(jī)會被工匠看中,成為質(zhì)地上等的建筑材料。歸元宗也是這樣。若是不懂得靈活變通,整個宗門也就談不上什么強(qiáng)大。我老了,經(jīng)歷過的事情也多。在你之前,本座總共經(jīng)歷了三代宗主。說句不好聽的,那三個家伙都是廢物。整日里只知道埋頭苦練勤修,卻對門下弟子的事情不聞不問。結(jié)果,沒有一個可以突破元嬰,都是耗盡元壽,化為冢中枯骨?!?/br> 不等鐘元宇說話,鋼甲暴羆抬起胳膊,指著遠(yuǎn)處山腰上新造的外院:“那些都是新進(jìn)的弟子,暫且不論他們,小鐘你可以去問問五行殿主,問問宗門里的長老,有幾個人還記的前面三代宗主的名字?” 鐘元宇額頭上頓時滲出了冷汗。這問題不用問也能知道答案。死人終究是死人,不要說是別人,就算自己,也只記得上屆宗主的名字。若是再往前推移些,這更早些時候的宗主,還真是說不上來。 “修士和俗人一樣,只有真正做出些事情來,眾人有目共睹,認(rèn)可了你的貢獻(xiàn),名字自然也就才能傳揚下去?!?/br> 鋼甲暴羆的聲音充滿了說不出的重量:“看看史書,忠臣**臣都留下了名字。渾渾噩噩的廢物誰也不會記得。我們今天所做的事情,自然有后人評說。呵呵!我們都記得飛升上界的那些祖師,因為他們很優(yōu)秀,是值得千萬修士為之敬仰的楷模。至于天劫失敗的那些人……試問天下間,又有幾人知曉?” 鐘元宇很聰明,大概猜到了鋼甲暴羆后面想說的內(nèi)容。 “小鐘,你的運氣不錯,先是有陳正堅這么個師弟,然后派他前往楚國,收下了楊天鴻為弟子。這就是你的命,也是歸元宗的命。千萬不要覺得這種事情稀松平常,其中每一個環(huán)節(jié)必須緊密相扣,才會演變成為今天的格局。你也許會說,自己當(dāng)時絕對沒有想過那么多,也就是無心之舉。但不管怎么樣,做了也就做了,很多人都在做著同一件事情,為什么他們永遠(yuǎn)都是碌碌為之,你卻收獲了一個楊天鴻?” “你是一個不錯的宗主。不迂腐,不被前人的理念束縛。光是這一點,就很難得。其實楊天鴻也很幸運,他若是遇到前面一任宗主,恐怕也不會有所作為。你給了楊天鴻很大的權(quán)力,這種事情換在別的宗派,恐怕無法想象。當(dāng)然,之所以能夠做到這一步,與楊天鴻自己的努力也分不開。你是一個優(yōu)秀的宗主,他是一個天才的門人。相輔相成,真正是相輔相成?。 ?/br> 鐘元宇沒有因為鋼甲暴羆的這番夸獎而沾沾自喜。他凝神思考片刻,壓低聲音,認(rèn)真地說:“祖師,有句話,弟子一直覺得應(yīng)該說出來?!?/br> 鋼甲暴羆“唔”了一聲,慢慢轉(zhuǎn)過身來,用詢問的目光看著鐘元宇。 “弟子覺得,楊天鴻身上應(yīng)該有某種秘密。” 鐘元宇微微皺著眉頭:“他必然不是普通人?!?/br> 鋼甲暴羆深邃的目光透過粗長毛發(fā),投注到鐘元宇身上:“有秘密是肯定的。你見過哪個修士能夠在五年之間,從什么也不懂就成功筑基?就算是他天資聰穎,又能比得過那些傳說中無所不能的上古修士?” 鐘元宇緊張的面色變得平緩下來,他頗為意外地看了看鋼甲暴羆:“我還以為祖師您對此毫無察覺?!?/br> 鋼甲暴羆咧開嘴笑了:“本座又不是泥塑木頭。一直壓制著修為不能飛升,總要找些事情來做。楊天鴻那個娃娃剛上靈虛峰的時候,我就對此有所察覺。不過嘛,這種事情沒什么可說的。再大的秘密,也是他自己的事情。” 鐘元宇臉上的表情接連變化。從驚訝到歡喜,然后在變得舒緩。他長長嘆了口氣,道:“弟子是個心里藏不住秘密的人,尤其是在祖師面前。一直以為,楊天鴻的秘密是因為祖師賞識所賜,擔(dān)心著祖師會把秘密收回去,或者對楊天鴻有所動作?,F(xiàn)在看來,是弟子多慮了?!?/br> 鋼甲暴羆的神情同樣很豐富:“這也是本座曾經(jīng)擔(dān)憂過的事情。心生嫉妒,殺人奪寶,這種事情對修士而言天經(jīng)地義。盡管楊天鴻掩飾得很好,但秘密就是秘密,突然之間驟然提升的修為,無法瞞過有心人的眼睛。他是歸元宗門下弟子,屢屢立下功勞,這種人物日后必定修為不可限量。本座真的很擔(dān)心你覬覦楊天鴻的秘密,動手將其監(jiān)禁或者殺之。若是事情真的走到那一步……對你,本座下不了手。對楊天鴻,本座也無法坐視不管。到頭來,只能是本座帶著楊天鴻遠(yuǎn)遠(yuǎn)離開歸元宗,另尋別處避難。百十年后,也許世上就再無歸元宗這個門派?!?/br> 鐘元宇猛然抬起頭,目光變得顫抖而熱切,甚至帶有幾分因為被侮辱而產(chǎn)生的憤怒:“祖師……弟子,弟子怎么可能做出那種卑鄙無恥的事情來?” 鋼甲暴羆眼里充滿了溫和與親切:“是啊!所以你現(xiàn)在仍然是宗主,歸元宗的發(fā)展也才能夠蒸蒸日上。小鐘,你也許這輩子都只能是個元嬰修士??墒窃趯捄翊?,佑護(hù)門人弟子方面,沒有幾個人能夠與你相比。天下間不可能每個人都是天才,可是能夠留下的人,幾乎都不是什么天才。你一直做得很好,本座也從未點破。只是今天看到這些新進(jìn)的后輩門人,這些話悶在心里不說,也是覺得難受。咱們都是修煉之人,沒有了家室親族,只有門人弟子,才是我們最為親近,最值得信賴的人?。 ?/br> 鐘元宇心里激蕩著說不出的情感涌動。這一刻,他忽然忘記了自己是高高在上的歸元宗主,忽然很想如同孩子般撲在鋼甲暴羆懷里,肆無忌憚的放聲大哭。 山風(fēng)吹來了遠(yuǎn)處新進(jìn)弟子訓(xùn)練時發(fā)出的呼喊。他們很是努力,對未來充滿了渴求。 鋼甲暴羆轉(zhuǎn)過身,眼眸深處釋放出無比欣慰的目光。 “他們,是歸元宗的希望?!?/br> …… 齊國的修煉門派很多,赤陽宗就是其中之一。這里位于整個大陸的西北方,氣候干燥少雨,常年氣溫炎熱。尤其是到了夏天,更是酷熱難耐。 雖然屬于齊國管轄范圍,除了邊境駐軍,這里沒有多少居民。南面的硜河是一條分界線,在河流的另外一端,氣候陡然變得濕潤起來,田地肥沃,產(chǎn)出也很是豐富,甚至還有兩個不是很大的湖泊。與赤陽宗所在的赤陽山附近比起來,可謂一邊是魚米之鄉(xiāng),一邊則是死地焦土。 谷上敬的居所位于赤陽山北麓。這里地勢開闊,周圍山石嶙峋,地面干燥得根本看不到任何有水存在的痕跡。可越是如此,端坐在地面上精心修煉的谷上敬就越是覺得心脈通暢,有種說不出的通靈之感。 赤陽宗雖然是個小門派,在修煉世界實力居于末等,但赤陽宗功法特殊,必須選擇溫度較高的干旱地帶,方可正常修煉。這種功法需要每天花費大量時間吸收太陽真火熱能,進(jìn)而轉(zhuǎn)化為自身所需的靈能。因此,赤陽宗也是整個修煉世界當(dāng)中對靈石需求最少的丹藥。對于赤陽宗的修士而言,與其浪費掉珍貴的靈石補(bǔ)充靈能,還不如脫光衣服,以最放肆的姿態(tài),在炎炎烈日下面好好曬上幾個時辰。 赤陽山是一座活火山。這里的地?zé)豳Y源非常豐富。感受著從身子下面?zhèn)鱽淼恼趄v熱度,頭頂又是幾乎要把一切活活烤焦的太陽,谷上敬覺得,自己似乎已經(jīng)變成了傳說中駕馭太陽的三足金烏,正在一片片熱浪與火焰中自由翱翔。 遠(yuǎn)處的山道上,走來了兩個高矮不等的黑色人影?;\罩著整個大地的熱浪把景物變得一片扭曲。即便是在很近的位置,也很難看清楚對方面貌。他們似乎是在在山道之上緩慢游走,仿佛來自地府鬼界的無根幽靈。 谷上敬沒有睜開雙眼,依然凈心打坐。 對修士而言,神識要比眼睛更加管用。他已經(jīng)分辨出來人的身份。其中一個是守候赤陽宗山門的知客弟子,至于另外一個…… “老谷,你這個不要臉的家伙,每次見你都是這樣。不是我說你,能不能把衣服穿起來?嘖嘖嘖嘖!天都沒黑你就四仰八叉脫個精光。老子又不是女人,對你這身枯骨瘦皮沒什么興趣。” 谷上敬慢慢睜開雙眼,枯瘦的臉上顯出笑容。 他真的很瘦。也許是因為溫度太高蒸發(fā)了體內(nèi)水分的緣故吧!谷上敬的模樣就跟僵尸沒什么分別。皮膚緊緊包裹在骨頭表面,仿佛沒有肌rou和脂肪作為隔離。如果換在另外一個世界,活脫脫就是剛剛從非洲逃難出來的可憐災(zāi)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