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五節(jié) 血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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聞言,眾人臉色驟變,很多人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就連正準備邁出腳步,站到人群當中的范勤周,也縮回了腿腳,猶豫不決坐在椅子上。 “永遠都是安州的敵人?哈哈哈哈!毅勇候果真是好大的口氣!” 奚發(fā)全仰天大笑:“侯爺豈不聞,這天下之間的商貨必須流通才有其價值。沒錯,安州糧米富足,稻米品質(zhì)也是上佳,此乃安州數(shù)量最大的商貨品種。然而,安州氣候潮濕,儲備不易,若是長期久放,稻米必定發(fā)霉。若是賣不掉,白白爛在手中,百姓辛苦一年的汗水也就為之浪費。若是沒有我等行商調(diào)運貨物從中購買,這個安州最大的問題,侯爺解決得了嗎?” 看著滿面傲然的奚發(fā)全,楊天鴻平靜地回答:“你說的對。所以本候把收來的糧米釀成了美酒。清靈玉液功效非凡,更兼醇香味佳。這種東西,即便是放上百年,也不會掉價。你若是想要用這種事情來威脅本候,似乎打錯了算盤?!?/br> 不等奚發(fā)全再次發(fā)問,楊天鴻已經(jīng)轉(zhuǎn)移目光,看著其他商人,繼續(xù)道:“蔡縣的碼頭已經(jīng)修好,吞吐量巨大。諸位都有各自的消息渠道,想必也已經(jīng)聽說本候在蔡縣同時開工的造船廠。最多半年時間,安州與大楚京城之間的路途時間,會縮減到正常陸路的十分之一,甚至更短。到時候,往來安州的客商數(shù)量,恐怕連本候這大廳里都站不下。難道你們覺得,今天在這里亂哄哄的鬧上一陣,本候就會怕了不成?就算你們盡數(shù)離開安州,本候難道不會另尋他人來做這里的生意?安州糧米品質(zhì)優(yōu)秀且價格便宜,只要海上運輸一開,就會帶來無比豐厚的利潤。清靈玉液安州獨有,這樁生意也是本候一家經(jīng)營。不要說是五十兩,就算每壇價格賣到八十兩,諸位仍然可以從中賺取豐厚收益。本候在此奉勸諸位————做人,不要太貪心了。” 這番話說的簡單透徹。很快,商人們已經(jīng)明白,今天楊天鴻之所以邀請自己來到節(jié)度使府,絕對不是拉低身份有求于自己。這更像是一次最后通報,可供自己選擇答案只有兩個:接受,或者拒絕。 也有人想要尋找第三種可能。一位頭發(fā)花白的商人走出來,對著楊天鴻行了一禮,恭恭敬敬地說:“侯爺,都說生意不成人情在。這清靈玉液好是好,可五十兩一壇的價錢實在令人匪夷所思。何況,侯爺上次召集我等,清靈玉液價錢也不過是二十兩一壇。如今,只過了三天時間,就劇增至此。前后差距實在太大了,令我等難以接受??!” “難以接受?呵呵!那你可以不接受!” 楊天鴻穩(wěn)穩(wěn)坐在椅子上,絲毫沒有想要退讓的意思。他充滿冰冷的雙眼從一個個商人臉上掃過,聲音里透出狼一樣的兇悍狠辣:“你們以為,掌握了安州上上下下的全部貨物進出來源,就能脅迫本候低頭?本候給過你們機會。最初,商貨交易價格只是提升了五倍。你們對此毫無所動,還要聯(lián)合起來集體抵制本候的法令。既然要硬抗到底,那么本候也就遂了你們的心愿。十倍、二十倍……清靈玉液也是如此,既然你們?nèi)烨皼]有接受本候設(shè)置的價錢,那么今天的賣價,就必須提升為五十兩一壇。別在跟本候說什么價錢太高賣不出去的廢話。本候有眼睛,消息來源也要比你們多得多。都說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本候?qū)δ銈冃纳鷳z憫,你們這幫家伙卻一個個蹬鼻子上臉,想要騎在本候腦袋上。這清靈玉液的價錢就擺在這兒,五十兩一壇。你們愛買不買。若是不要,或者覺得本候態(tài)度強硬,那么就趁早滾出安州!” 楊天鴻爆起了粗口,一眾商人頓時聞之變色。盡管對楊天鴻了解不多,可是話說道這個份上,已經(jīng)表明楊天鴻心里充滿了憤怒,隨時可能爆發(fā)。 之前說話的商人正待張口,卻聽到楊天鴻陰測測的話音:“本候沒有耐心跟你們繼續(xù)耗下去。從今天開始,所有商貨交易事務(wù)均由節(jié)度使府統(tǒng)管。本候最后提醒你們一次:今天若是出了這道大門,就再也不要提什么清靈玉液五十兩一壇的價錢。下次再來,就是八十兩。再下次,就是一百二十兩。呵呵!你們是不是覺得本候瘋了?或者腦子不正常?諸位往來行商,應(yīng)該都明白待價而沽的道理。另外,本候還要再說一句:即便是愿意接受買賣價格的商人,也必須按照我安州規(guī)矩辦事。只要發(fā)現(xiàn)任何一起欺騙百姓的劣跡,此人立刻會被攆出安州,永遠不得進入?!?/br> 范勤周心里的震撼無與倫比。就在這個時候,他聽到了奚發(fā)全怒極而笑的聲音。 “好大的口氣。難道侯爺覺得可以一手遮天不成?” 楊天鴻雙眼牢牢盯著奚發(fā)全,淡淡地說:“本候所作所為,豈是你這種區(qū)區(qū)一介小民能夠擅自評價。奚發(fā)全,本候幾次三番給過你機會,你卻以為是本候軟弱好欺。也罷,任何法令實施,都需要有人站出來做個榜樣。這一切,就從你奚家開始!楊通!” 旁邊立刻站出虎背熊腰的護衛(wèi)楊通,雙手抱拳,低頭道:“屬下在?!?/br> 楊天鴻抬起右手,用手指點了點站在臺階下面,有些不知所措的奚發(fā)全,冷冷地說:“將此人及其隨從立刻逐出安州。在安州治下各縣張貼文告:任何奚家商行經(jīng)營的買賣項目,均被視作非法。三日之內(nèi),奚家商行所有人必須盡數(shù)離開安州。在規(guī)定之日外發(fā)現(xiàn)任何一人,殺無赦,沒收一切財產(chǎn)。從今天起,安州拒絕與奚家商行有任何往來。無論任何商貨,拒絕對奚家商行出售。若是有人膽敢違背本候的命令暗中交易,安州本地人氏誅滅連坐,外來商戶當事人非但就地格殺,玄火軍還要派出專人前往涉事人所在國家、州府,滅殺其所有親屬?!?/br> 實在太狠了! 范勤周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周圍所有人目光也紛紛集中到奚發(fā)全身上。擁擠的人群頓時連連后縮,以奚發(fā)全為核心,空出了一大片。仿佛那里就是瘟疫源泉,唯恐避之不及。 奚發(fā)全一張面孔變得鐵青,因為憤怒,體內(nèi)血流速度驟然加快,兩邊面頰在潮紅與蒼白之間來回交替。他咬緊牙關(guān),死死注視著坐在上首的楊天鴻,雙手緊攥著。過了近半分鐘,才微張開口,極其不甘地發(fā)出咆哮:“你……你竟敢……你可知道,我身后乃是奚家,魏國的奚家。區(qū)區(qū)一個毅勇候,竟敢對我奚家如此不敬。你可知道,我奚家族長乃是大魏相國,執(zhí)掌百萬兵馬。只需一聲號令,頃刻之間,便能將這安州踏為齏粉?” “是嗎?” 楊天鴻淡淡一笑,身子往后一靠,很是隨意地沖著怒發(fā)沖冠的奚發(fā)全揮了揮手,下令:“來人,把他的耳朵割下來?!?/br> 幾名如狼似虎的護衛(wèi)一擁而上。奚發(fā)全胳膊被牢牢抓住,按在地上動彈不得。他看著滿面獰笑,手持匕首一步步走過來的楊通,被嚇得面如土色,口中連連發(fā)出尖叫:“你,你敢?住手,快住手,我可是大魏國國相的孫……” 話音未落,楊通已經(jīng)手起刀落。隨著奚發(fā)全口中爆出慘痛無比的哀嚎聲,兩片血淋淋的耳朵已經(jīng)飛離身體,掉落在地上。 奚發(fā)全眼睛里全是難以置信的目光。劇烈疼痛促使他想要再次破口大罵。只是腦子里剛剛冒出這個念頭,卻聽見上面?zhèn)鱽項钐禅櫳淝页錆M虐意的聲音:“若是此人還要發(fā)出什么污言穢語,就把他的舌頭割下來。然后是眼睛,再然后是鼻子。若是他繼續(xù)罵個不停,就把他不該有的東西切下來。想必,魏國宮廷里很是需要太監(jiān)。尤其是沒了五官的閹人,大魏國皇帝陛下應(yīng)該很是喜歡?!?/br> 護衛(wèi)們拎著一片癱軟的奚發(fā)全快步離開大廳。幾名雜役以最快的速度跑出來,用抹布將地面上的血跡擦去。當一切平靜下來,眾位商人臉上已是變得陰晴不定,望向楊天鴻的目光也充滿了畏懼,絲毫沒有此前的譏諷意味。 他們都忘記了楊天鴻才是安州這塊土地上的真正主人。在這里,楊天鴻根本不會畏懼任何威脅。 該說的話已經(jīng)說完,楊天鴻沒興趣與商人們浪費時間。楊通留下來負責(zé)登記各人想要購買的商貨數(shù)字。盡管有了奚發(fā)全這個血淋淋的鮮活例子,仍然有人不信邪。 一個多時辰后,楊通帶著登記完購買商貨數(shù)量的本子,找到了在后堂休息的楊天鴻。 購買清靈玉液的商家寥寥無幾。其中,數(shù)量最大的,就是范家商行。范勤周為人謹慎小心,思維也要比其他人更加靈活。他訂購了兩千壇酒。至于別的商人,總數(shù)累加起來,還不到一百壇。 楊通很是憂慮,小心翼翼地說:“侯爺,這清靈玉液雖好,卻無人購買。會不會是價錢定得太高了?若是降低一些,說不定買的人會更多?!?/br> 楊天鴻看了他一眼,搖頭笑道:“這些商人的狡猾心思,豈是你這種耿直之人能夠猜透?清靈玉液效果非凡,其中的上品酒,就連太乙宮修士喝了也贊不絕口。咱們在安州這里出售的雖是下品酒,卻也是極其難得的珍貴貨物。本候制訂的價格,絕對不是隨著性子張口亂說。孟奇在各地早已做過調(diào)查,天下間有錢之人絕對超過你的想象。以大楚京師為例,下品清靈玉液絕對可以買到上百兩銀子一壇。只要控制住發(fā)賣數(shù)量,價錢還可以更高一些。何況,此酒在釀造之時,就考慮過百姓人等的承受價格。在下品之中,還有價格更加便宜,從五兩至二十兩不等的下下品。說起來,也是安州糧米充足,本候才能釀的此酒??尚@些商人實在是貪婪吝嗇,一個個覺得他們掌控了天下間的商品流通渠道,本候就拿他們無可奈何不成?哼!區(qū)區(qū)一個大魏相國,居然也敢拿出來威脅本候。聚斂天下財富,本來就是強軍富民之根本。若是安州商貨賤價出售,又何來財富稅收?你也看到了,刺史曹輝其實是一個能吏,只是沒有更好的辦法限制往來豪商,這才把安州財富白白拱手想讓。現(xiàn)在,本候既然執(zhí)掌安州,就斷然不可能讓這種事情繼續(xù)下去。玄火軍團擴編在即,兵器、盔甲、訓(xùn)練,哪一樣不要錢?若是安州再如以往那般任由商人們予取予求,玄火軍團又豈能維持下去?” 楊通若有所思地點點頭,只是臉上仍然有幾分隱隱的擔憂:“侯爺,話雖如此,可這商貨若是想要賣出去,就必須依靠商會。一味強硬的話,勢必會惹來他們反抗到底。天下雖大,安州貨物質(zhì)量雖好,若是商鋪酒樓集體抵制,此事……又該如何是好啊?” “集體抵制?” 楊天鴻對楊通能夠想到這一點覺得很是驚訝,也頗為欣慰。他笑道:“你太高看這些商人的能力了。別忘了,這天下間最不缺的就是人。本候沒不要因為一群反對的人就變得退縮。他們既然不愿意接受本候制訂的法令,本候就另外尋找其它合作對象?!?/br> 聽到這里,楊通也笑了起來。孟家商行就是最好的例子。雖說孟奇、孟雄父子倆不可能掌握天下間所有商貨流通渠道,可是以孟家的財力和影響力,的確可以占據(jù)想當大的份額。 停頓了一下,楊天鴻繼續(xù)以平淡的聲音說:“就算是人為的因素導(dǎo)致安州商貨賣不出去,我們也可以使用同樣的辦法解決問題。人,都是怕死的。腦袋砍掉的多了,活人看了也就覺得害怕。所謂殺雞駭猴,其實是一樣的道理?!?/br> …… 楚國京城。 楊升在浮花坊里開了一家酒肆。 楊府家將的數(shù)量比過去增加了很多。其中,相當一部分是玄火軍的老兵。南疆一戰(zhàn),重傷殘廢之人多達數(shù)百。楊天鴻對這些人施以妙術(shù),修其斷肢。這種做法,其實就是另外一個世界的義肢再造。只是在這個世界,此前從未有人想到過。 楊升在那場大戰(zhàn)中失去了左腿。他覺得那是老天爺與自己之間的一種交換。沒了皮rou骨頭造就的腿腳,卻多了一根從膝蓋下面支撐身體的粗木棍子。雖說走起路來有些歪斜,卻總是好過使用拐杖。 侯爺給了自己一大筆撫恤銀子,楊升也心甘情愿改換名字,成為楊府家將。浮花坊這間酒肆雖說是楊升自己的生意,可是購買鋪面和成本銀子都出于楊府外院。身為酒肆老板,楊升可以從中得到一成收益。 楊升堅定不移的認為,侯爺是個好人。 玄火軍的兄弟們算是有福氣的,遇到了侯爺這種心善的將官。若是換在從前,誰會管你區(qū)區(qū)傷殘老卒的死活?不要說是斷手斷腳,就算在戰(zhàn)場上丟了性命,朝廷也不過是給你五兩撫恤銀子。即便是這點錢,還要被營官層層克扣。到了自己手上,也就寥寥無幾。 侯爺對每一個受傷致殘的老兵都一視同仁。楊府外院的人數(shù)量更多了,城外莊子規(guī)模也比過去大了不少。不過,安置老兵數(shù)量最多的地方,還是安州。聽說,以后玄火軍中的同袍若是退役,或者受傷,都會在那邊得到一塊地,還有數(shù)量不菲的銀子。想要安置家人,娶妻生子,都不成問題。 渾家李氏站在柜臺后面,滿面堆笑看著剛剛走進酒肆的幾位客人。 以前在玄火營的時候,楊升從未想過自己還有能夠娶親的一天。李氏雖然是個寡婦,卻也長得俊俏,頗有幾分顏色。重要的是,性子綿軟,心地善良。楊府外院和李氏住的院子相隔不遠,寡婦門前是非多,總有些流里流氣的家伙在李氏門前像麻雀一樣唧唧歪歪,楊升聽得厭煩,就掄起棒子過去揍人。腿雖然瘸了,手上功夫卻絲毫沒有落下。在京城里,楊府外院素有兇名。連續(xù)幾個浪蕩子被楊升打折了腿,李氏門口便再也無人敢來。 那天,李氏主動找上楊升,很是哀怨地說,你若是不娶我,我活在這世上也就沒了什么意思。 話都說到這個份上,楊升實在找不到拒絕的理由。 成親那天,侯爺托人送來了一百兩銀子??粗诩t布里的那幾錠大銀,楊升只覺得眼睛濕潤了,心里也暗自發(fā)下異常兇狠的誓言。 浮花坊的位置不錯,旁邊就是酒樓妓院。雖說連接著平民區(qū)的主要街道,各種小吃卻也數(shù)量眾多,很是能夠吸引客人。楊升這家酒肆的主打招牌就是醬牛rou,味道在京城算是一絕。門口架著火爐,上面烘烤著新鮮出爐的燒餅,旁邊小攤上要兩碗豆腐腦,再來一碗酒,別有一番風(fēng)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