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姓商人不知道從哪里來的力氣，不顧一切尖叫道：“你，你敢！你會遭報應(yīng)的！會遭報應(yīng)的！”

    楊天鴻臉上的表情比魔鬼還要殘忍：“也許吧！不過在此之前，先遭到報應(yīng)的會是你和你的家人。放心吧！你不會死，你的老娘妻兒每一次被蹂躪，你都會被押到現(xiàn)場旁觀。被以為被幾十萬人蹂躪會死。別忘了，本公乃是修煉之人，有的是法子保住她們的性命。哈哈哈哈！你會多上一堆兄弟姐妹，也會多上不少莫名其妙有血緣關(guān)系的親人。哦！差點兒忘了，本公一直想要試試，若是用牛馬豬狗與人類相互配合下來，會是什么樣的結(jié)果？也許，你會有幾個人頭豬身的弟弟？還會有幾個馬面人身的meimei？當然，這種事情最后會是什么樣樣子，就等著本公抓住你的老娘以后，看她能夠承受住多少次牛羊豬狗的輪番蹂躪?！?/br>
    “你，你簡直不是人?！崩钚丈倘艘呀?jīng)不是在說話，而是在慘嚎。他很清楚，楊天鴻絕對不是在虛言恐嚇。剛剛說過的這些事情，他絕對做得出來。這位公爵對于敵人異常兇殘，這在楚國朝堂上早已經(jīng)是公認的事實。

    楊天鴻冷冷注視了他幾秒鐘，淡淡地吩咐道：“拖下去，讓他開口說話。若是不然，就按照本公剛才說過的那些，對他的家人一一施展出來。”

    ……

    同州。

    黃河彎彎曲曲數(shù)十萬里（本書架空，勿以現(xiàn)實聯(lián)系），流經(jīng)天下各國，也流經(jīng)了同州。

    廣益鎮(zhèn)這邊屬于同州管轄，原本也有黃河碼頭。只是這些年沒有什么生意，人口也變得稀少。黃河水患年年泛濫，住在河邊的人家基本上十室九空。漸漸地，廣益鎮(zhèn)這邊也就荒僻下來。亂草堆里不時可以看見長滿植物的廢墟，破爛的木船零件到處都是。

    不過，這破敗的景象，卻成了盜匪賊人最好的掩護。誰都覺得廣益鎮(zhèn)這邊已經(jīng)廢了，無人居住，只是沒有真正走進來，也就是看不見其中還有另外一番景象。

    在鎮(zhèn)子西面，有一股河水順著溝渠進來，在低洼地帶形成一個大澤。面積很是廣大，林林總總大約有數(shù)十公頃。沼澤地帶無人進來，加上這些年災荒不斷，也就成為了盜賊聚集的最佳場所。

    黃河橫貫大陸東西，河面上轉(zhuǎn)門cao持無本買賣的江湖人物不知道有多少。不過，點算下來，這廣益大澤里的水賊，才能算是黃河上名號響當當，心狠手辣的人物。

    裴榮今年四十三歲，從小練出了精通無比的水性。早年間在同州軍里，就是好勇斗狠的角色。棍棒刀槍使起來都不差，甚至還做了好幾年隊官。裴榮為人兇殘，在陣仗上敢打敢拼，尋常時日也是五、六個人無法近身。尤其是在水上，裴榮更是占據(jù)優(yōu)勢。甚至還得了個“混江龍”的綽號。

    廣益水賊的****上的名頭很是好使。無論是誰見了，都要給上幾分薄面。這種情況從很多年前就存在了。等到裴榮做了水賊首領(lǐng)，廣益大澤的名聲才漸漸傳揚開來。尤其是黃河航道上來來往往的船隊客商，都要少不得去裴榮那里拜山，花費重金買上一面旗子掛在船頭。如此一來，才能保得沿途平安。

    也有那吝惜身家財物，想著自家船快能夠沖過去不長眼的家伙。黃河上經(jīng)常可以看到浮尸，無論男女，都是被糟蹋得不成樣子。裴榮很不喜歡自己的命令被人無視，每當遇到這種時候，就是一個“殺”字當頭。管你天王老子還是皇親國戚，總之，想要從黃河水面上過去，就必定要按照裴老大裴當家的意思，老老實實拜山，老老實實掏空口袋拿出錢財，買旗消災。

    ****終究只是****。若是沒有官面上的照應(yīng)，賊寇永遠成不了大氣候。不過說來也怪，同州這邊官府上上下下都對廣益水賊視而不見。就算是苦主拿著狀子告進衙門，最后也是不了了之。久而久之，裴榮身上也就裹了一層很是神秘的顏色。有人說他私底下和官府有協(xié)議，也有人說裴榮手里扣押著官家老爺?shù)哪撤N秘密。當然，猜測永遠只能是猜測，沒有實際證據(jù)的時候，一切談?wù)摱际呛翢o意義。

    不得不說，裴榮很會做人。

    附近州縣里的官吏衙役，跟裴榮之間的關(guān)系都很不錯。每逢年節(jié)，人人都會收到來自裴榮的一筆孝敬錢。都說是拿人手短，事實上也是這樣。“水賊”兩個字更像是外界人對裴榮的猜測，在明面上，他的做派反倒要比正經(jīng)百姓還要光明磊落。這種官兵強盜之間的交情也是慢慢經(jīng)營起來。裴榮不僅是會殺人，而且在伶俐奉承方面也很有一套。

    有了這些錯綜復雜的關(guān)系存在，裴榮在廣益這邊的日子就變得十分舒服。在黃河水面上討生活的強人，不僅僅只是裴榮一家。這種無本生意大家都喜歡，人人都能插上一腳。只不過，官兵每次下來捉拿賊人，從來不會往廣益那邊走。清楚底細的人心知肚明，不知道的人都說那邊早已荒廢，鬼都沒有一個。久而久之，周邊地區(qū)也就沒有什么強人集團能夠與裴榮對抗。尤其是在官府和江湖的雙重壓力之下，要么改行，要么逃走，還有的干脆選擇跟著全伙人過去，跟著裴大當家的過好日子。就這樣，裴榮在黃河上的名氣越來越大，來來往往的商船民船也就成為了他洗劫的目標。

    搶劫，是一門極其高深的學問。管家船只裴榮是絕對不會碰的。那些人手眼通天，誰知道那官船里究竟坐著什么人物？背后又是有著什么樣的深厚背景？相比之下，商船的好處就要多得多。搶一次下來，也能落得個盆滿缽滿。不過，裴榮做事情很有分寸，不到萬不得已，絕對不會動刀子殺人。有時候火氣上來了，最多就是砍人手腳，或者扔幾個不長眼的家伙去水里泡澡。而且，裴榮上船以后，并不是把所有東西全部強光，最多也就是拿走一般，不會撕破臉皮。日后大家見了，也能彼此留個余地。而且不會沒玩沒了的糾纏報復。這種盜賊心理學裴榮很是精通。畢竟，誰也不可能一輩子做賊。年輕力壯的時候可以跑龍?zhí)鬃鲎鲞@個行當。等到老了，總不可能一把年紀了仍然還是cao刀子上陣吧？

    相比之下，民船就不一樣了。裴榮對于民船從不留手。該搶就搶，該殺就殺。遇到年輕美貌的女子也是一個勁的狠命糟蹋。玩夠了，就弄上岸去，找到熟識的人牙子賣個好價錢。若是男性船主，那么就手腳捆上大石頭沉江，或者一刀殺了痛快，船只也是一把火燒了毀尸滅跡。

    裴榮喜歡吃人心肝。這種嗜好也不知道究竟是從哪里學來。小時候聽人說書的時候，曾經(jīng)有過好漢爺占山為王，喝醉了酒就派人下山捉拿過往客商，然后帶回山來挖去心肝做醒酒湯的段子。人心其實不好吃，腥臭無比。裴榮卻很是喜歡這個調(diào)調(diào)。久而久之，手下也多了幾個專門烹飪?nèi)诵母闻K的高手。據(jù)說，那心肝調(diào)理出來又嫩又脆，蘸著調(diào)料吃下去很是鮮美。與齊國京城那邊有名的風味小吃爆肚有得一比。

    最近一段時間，裴榮是沒怎么出去活動了。若是有了能夠上手的目標，都是手底下幾個頭目帶人出去動作。誰也不知道這究竟是為什么，也有人看見裴榮在廣益這邊cao練手下，說是最近又大買賣要做。即便是遇到合適的生意，也就是隨便出幾個人。至于水賊主力，誰也不準外出，都要老老實實窩在這里等候裴榮的命令。

    外面刮著大風，裴榮等人窩在屋子里，圍著火爐，熱熱鬧鬧吃著羊rou。

    裴榮一邊喝酒，一邊叮囑手下：“最近，都把你們的招子放亮點兒。歷州那邊的風向不對，聽說朝廷那邊來了個毅勇公爵，很是把歷州上下整治了一番?？傊?，最近往歷州那邊過來的船就不要動了。只要過了這段時間，黃河水道上遍地都是金銀。到時候，咱們還有得樂的。”

    所謂大生意，指的是幫助同州這邊的豪商運貨。水賊也不單純是賊。更多的時候，還要兼?zhèn)渲缪菘喙さ慕巧?。陸地上運輸貨物耗費甚大，也有太多的哨卡收取銀錢。從水面上走就不同，貨運量大不說，費用也要少了很多。只不過，天下間很少有人專營水上運輸。更多的時候，商人們其實都有各自熟悉的水賊可用。只要銀錢使夠了數(shù)量，即便是賊，也可以老老實實聽從使喚。

    正應(yīng)了那句老話：有錢能使鬼推磨。

    廣益其實就是一個中轉(zhuǎn)樞紐。同州和歷州兩邊鄰接，客商往來很是頻繁。最近，聽說歷州那邊要搞起一個什么大市，很多生意上門，裴榮對這種變化很是詫異，隨后就變得有了別樣心思。畢竟，他也不喜歡整日里砍砍殺殺，若是能夠趁機洗白，倒也是一樁好事情。

    在黃河上跑運輸，可是一樁大生意。何況，裴榮水賊的名號擺在這里，不夸張地說，這種生意根本就是他一家獨大。若是商人沒有走裴榮的路子，要么貨物被搶，要么干脆把水道一斷。無論是哪一種結(jié)果，對于商人來說都是損失慘重。不要說是裴榮這邊要價很高，就算是再高的價錢，仍然還是得老老實實捏著鼻子認下去。

    明面上是正經(jīng)生意，實際上還是走黑幫的路子。很多****上的同行都很眼饞，都覺得應(yīng)該進來分一杯羹。只不過，廣益大澤地形復雜，若是沒有熟悉的人帶路，外人進來就是一個“死”字。裴榮水賊勢力龐大，任何外人都插不進來。這些年，想要分潤其中的人多了，廣益大澤里被砍斷手腳填湖的尸首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傊?，就是來一個殺一個，來一窩殺一窩。

    在屋子里喝酒的人有好幾個，都是裴榮手下的頭領(lǐng)。廣益水賊數(shù)量多達好幾千，這些人都被裴榮牢牢抓在手中。他這個龍頭很是實在，對于手下也很大方。在控制方面，裴榮從來沒有掉以輕心。都是用親信控制著其他頭目，然后環(huán)環(huán)相扣，牢牢把持著自己的話語權(quán)。

    一個腰圓膀大的家伙仰脖把碗里的酒喝干，惡狠狠地朝著地上吐了口唾沫，很是不高興地說：“老大，這種生意下面的兄弟都不喜歡做??！憑什么咱們一定要給那些商人運貨？還是從前的日子好，一刀子下去，真金白銀什么都有了。要女人也是隨便抓過來就睡。細皮嫩rou要什么樣的都要。這樣多好。”

    很多頭領(lǐng)都是這個意思，也只是借著大漢的嘴說出來。一時間，屋子里的氣氛變得熱鬧起來，人人都在叫嚷著，紅了眼睛聲音大了的幾乎個個都是這樣。說是喊叫，其實就是在罵。

    裴榮拈起一顆rou湯煮過的黃豆扔進嘴里，慢慢咀嚼著，等到一幫子人鬧得差不多，這才吆喝著把聲音壓了下去，然后帶著毫不掩飾的譏諷，對身邊這些水賊頭領(lǐng)說：“難道，你們還想一輩子做賊不成？”

    旁邊一個親信清楚裴榮的脾氣，貼上來，涎著臉開玩笑地說：“裴爺，咱們說不定上輩子就是賊人。這做慣了的行當，一下子讓兄弟放下手里的刀，忽然一下子轉(zhuǎn)過來拿起扁擔船槳，真的很不舒服??！”

    要說是對裴榮的命令沒有怨氣，那絕對是假的。不過，裴榮的威信擺在這里，誰也不敢擅自出頭。也就是借著今天聚會的機會，才半真半假把話說出來。

    “哼！就你們那點心思和見識！”

    裴榮冷笑著搖搖頭，然后壓低聲音，故作神秘道：“你們知不知道，這歷州新來的節(jié)度使是誰？”

    眾賊人面面相覷，連連搖頭。

    “聽說過驃騎大將軍楊天鴻的名字嗎？”

    裴榮解釋道：“名字也許無關(guān)緊要，不過你們一定聽說過南疆大捷，陣斬十萬的消息。那就是毅勇公爵所為。此人悍勇無比，遠見卓識。若是咱們再像從前那樣在水面上討生活，最后必定落不了好。說起來，我這也是為了大家兄弟以后做打算?！?/br>
    先前的彪形大漢臉上有幾分不屑的神情：“大哥，你這話就是明顯長他人志氣，滅自家威風。管他驃騎將軍還是毅勇公爵，那都是在地面上威武強橫。若是換在水里，誰能有咱們這般風光？別的不說，只要進的這廣益大澤里來，任他千軍萬馬，都是扔進沼澤里連骨頭都找不著?！?/br>
    裴榮也不爭辯，繼續(xù)冷哼著說：“你們知道歷州那邊最近有了什么變化嗎？”

    幾個頭領(lǐng)一起搖頭，還有人笑罵著說道：“區(qū)區(qū)歷州，昌鵠候姓崔的一死，那邊還能有什么即把人物？”

    眾人頓時哄笑起來。裴榮也是笑著說道：“你們消息閉塞。聽說，毅勇公爵在歷州那邊搞了個大市，以后南下北上的所有貨物，統(tǒng)統(tǒng)都要從歷州那邊交易。你們想想，黃河水道上來來往往的貨物究竟有多少？這等鋪天蓋地的生意，其中金銀難道會少了？”

    那漢子聞言，頓時兩眼放著精光，興奮無比地連聲叫喊：“大哥，那豈不是咱們發(fā)財?shù)臅r候到了？只要看見船只，就搶他娘的?！?/br>
    “你就知道搶！”

    裴榮很是惱怒地罵了一句，隨即換過臉色，認真地說：“這歷州大市一開，天下間半數(shù)左右的貨物都要朝著這邊過來。毅勇公爵楊天鴻已經(jīng)發(fā)下命令，要整肅黃河上的局面。說起來，以后的日子，斷然不會像從前那么輕省。若是咱們兄弟能夠及時洗手，憑著咱們手底下這些大船，必定能夠賺它幾座金山銀山回來。”

    不等眾賊人叫嚷，裴榮又繼續(xù)道：“毅勇公爵是個厲害角色。別他媽一個個都覺得自己是天王老子威風凜凜。敢打敢拼，也只是你們一個人。就算是咱們兄弟全伙幾千人上去，也不夠玄火軍殺的。照我的意思，你們也別光顧著什么廣益大澤，認為這里地勢險峻，外人進不來。別的不說，只要玄火軍把外面的口子一扎，你們還能逃得出去？這里面什么也沒有，就算是糧米咸鹽都要從外面運進來。到時候，人家什么也不做，就能把你****的活活餓死。”

    這話的確很實在，有了幾分酒意的水賊們紛紛變得冷靜下來，仔細思考著裴榮的話。他不失時機的趁熱打鐵，站起身，從屋角里搬出一壇子酒，擺在眾人面前。酒壇上貼著紅紙，上面有四個大字“清靈玉液”。

    裴榮給每個人都倒上一碗酒，笑著說：“這酒想必你們也有人喝過，滋味兒真正不錯。也許你們不知道，這酒就是毅勇公爺楊天鴻所造。”

    說到這里，立刻有人驚呼著反應(yīng)過來：“我聽說過。這清靈玉液在北面賣得可是不得了。真正是金山銀海般的生意。難不成，都是真的？”

    “呵呵！還遠遠不止?！?/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