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6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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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人不可貌相! 要是夏昀來和他們搶崗位,他們分分鐘會被炒。 夏昀這樣的水平,他們禿頭都趕不上。 很快,徐北律也走了過來, 說:真的恢復了? 徐銘點點頭,笑著說:是,小夏的電腦技術(shù)很厲害。 他話鋒一轉(zhuǎn), 沉聲道:我馬上聯(lián)系警察,那個人跑不了了。 徐北律自然也看到了視頻, 他眼里閃過一絲錯愕。 而解決這一切的少年, 表情松懶,他身形削瘦挺拔, 那張臉龐看起來非常年輕。 即使夏昀在他們面前總是冷淡、疏離,像是一尊充斥著距離感的漂亮雕像。 但是這一刻, 徐北律突然意識到,夏昀明明和林熙一個年紀。 在林熙會撒嬌、徐堯會爭吵的年齡, 夏昀卻表現(xiàn)出了不相符的冷淡。 這樣的性子,應該和從小的生長環(huán)境有很大關(guān)系。 夏昀幫了他們一個這么大的忙, 卻一點想邀功、要獎勵的意思都沒有。 徐北律看著他,神情微動。 徐銘和徐北律都對夏昀露出了肯定的目光,另外三人都坐不住了,眼里滿是驚異。 林媛知道現(xiàn)在都半信半疑,她走過來,問程序員道:監(jiān)控不是很難恢復嗎?怎么現(xiàn)在一下就好了? 程序員不好意思地笑笑,說:是我們技術(shù)還不夠好,不像這位天才小朋友,技術(shù)好,我們都沒弄清楚他是怎么恢復的。 林媛怎么也沒想到會得到這樣的回復,夏昀為什么會精通電腦技術(shù)? 聽說電腦編程可比高中課本難懂多了! 徐堯聽著只覺得荒唐,他刨根問底道:這件事不是你們最先開始做的嗎?他不過是后面幫了忙,又不全是他的功勞! 程序員連忙辯解:不是,我們剛開始恢復了大半天也沒成功,這位小朋友重新擬了程序,其實說起來,我們一點忙都沒幫 徐堯表情一僵,看著夏昀時好似看著一個陌生人。 程序員這段話給他的沖擊不亞于隕石撞地球,他一開始就不相信夏昀會這么厲害。 夏昀拿電腦前他諷刺了大半天,現(xiàn)在就是拿著那些話狠狠打自己的臉。 徐堯僵在原地,只覺得太過荒唐。 夏昀不是個廢物嗎?怎么現(xiàn)在這么厲害了?! 比公司的員工技術(shù)還好,夏昀不會因此獲得他們徐家公司的股份吧? 徐堯越想臉色越白,夏昀這一手簡直把他打得措手不及,他看到程序員的眼光都覺得對方在嘲諷自己。 徐銘很快進了病房,眉宇間的憂慮退散,大喜道:老爺子手術(shù)很成功,兩分鐘后轉(zhuǎn)到隔壁病房! 夏昀一直緊繃的肩膀松懈了些。 醫(yī)院里的有消毒過后的酒精藥水味,是他不喜歡的味道。 不過他身上披著陸傾的大衣,外套上沾染了熟悉的木質(zhì)香味,掩蓋了他討厭的藥水味,神經(jīng)慢慢放松。 不久后,外面?zhèn)鱽磲t(yī)生的腳步聲,幾人隨之走向了隔壁病房。 醫(yī)生在外面和徐銘叮囑道:病人狀態(tài)很好,現(xiàn)在已經(jīng)轉(zhuǎn)醒,因為頭部和小腿受到撞擊,最好臥床休息一個月以上,我們會隨時跟進病人的恢復狀態(tài) 徐銘點點頭,隨即一招手,對夏昀說:來,你爺爺一直想著和你見面。 病房內(nèi),徐正半靠在抬起的床頭上,他經(jīng)歷了一場手術(shù),不過精神并不差。 他看著大家時眼里帶著點淡淡笑意,身上的氣勢并沒有因此衰減。 夏昀進來的那一刻,他笑容更開心了:昀昀來了?對了,我公文包呢?給我拿過來。 徐北律垂下眸子,無奈道:您別太激動,當心一點,我去拿過來。 徐正搖搖頭:我沒什么事,這點傷痛算什么,不打麻藥我都能忍。 見夏昀走過來了,他問:我這段時間忙,回了家就靠你的視頻解乏,最近是不是在拍那部畫畫的影片?我當時一看宣傳片就樂了,你畫畫那么好看,這戲就是為你量身打造。 夏昀說:您要是喜歡,我之后再送幾幅畫過來。 他眼尾微微垂著,濃密的睫毛下,眼神看起來很柔軟,和之前在病房里時判若兩人。 徐正一笑:我當然喜歡。 站得最近的林熙抿了抿唇,果然只要夏昀一來,徐正滿眼都是他,看不進其他人。 還不是夏昀平時總是不回家,不然徐正怎么會每次見他都很激動。 很快徐北律提著公文包進來,說:您要拿什么? 徐正還吊著水,便指揮他拿出放在里面的物件。 徐北律往里一探手,居然是一個兩頭身的小公仔。 玩偶頭大身體小,一雙棕色眼瞳,右眼尾一粒淚痣,穿著綠色恐龍連體衣。 徐正笑著說:我之前看微博上好多人轉(zhuǎn)發(fā)抽獎,我看他們抽獎挺好玩的,想著也弄一個抽獎,詢問你的資源站一些流程后,找了工廠定制了幾萬個,你拿一個。 夏昀: 徐正說起粉圈這些事,比他還懂。 夏昀與手中的小玩偶面面相覷。 徐正說起這些事情精神就很好:你那些粉絲都很好,年輕人挺有活力,我上上網(wǎng),也覺得年輕很多! 徐正現(xiàn)在要不是綁著繃帶、吊著水,完全看不出之前受過傷。 夏昀忍不住笑道:您現(xiàn)在看著就很年輕。 徐正被他說得笑了好幾聲。 幾人聊了好一會兒,徐正神色也疲憊了一些,徐銘出聲道:時間不早了,讓小夏先回去吧,下次再聊。 徐正連忙點頭:對,昀昀早點回去休息,明天還要早起拍戲,別太累著自己。 夏昀拿起公仔,說:我明天再過來。 徐北律跟他一起下樓,樓下,之前他下車的地方,果然車子還停在那里等他。 徐北律說:我開車送你。 不用。夏昀還是老樣子,回:我有司機在等。 徐北律頓了頓,還是跟在他身邊,見他走向那輛車。 司機見他走過來,馬上下車給他開門,說:回去有些浪費時間,陸總在旁邊酒店開了房,讓你直接過去找他。 徐北律聞言,不放心說:這么晚了住酒店? 司機說:五星酒店很安全的,陸總開的也是總統(tǒng)套房,不會出問題。 徐北律稍微放心了些,跟在夏昀旁邊:我送你過去。 夏昀沒拒絕他,讓他一起上了車。 徐北律跟著他一同進了酒店,走到了夏昀要住的房門口。 房門打開,里面的男人眉目深邃、氣質(zhì)出眾,徐北律很快認出來他是當下很有名的影帝陸傾。 陸傾看到夏昀后側(cè)身讓他進來,余光中掃了眼站在角落的徐北律。 夏昀沒多解釋,只轉(zhuǎn)過身對徐北律說:爺爺有事再聯(lián)系我。 好,早點休息。徐北律回復。 夏昀點了下頭,關(guān)上了門。 徐北律看著面容冷淡的夏昀,又想到了房間里的陸傾。 夏昀待人一向有距離感,他居然和陸傾住在一個房間里? * 套房是一廳兩室,夏昀脫了外套,聽陸傾說:衣柜里給你準備了明天的私服,浴室里有干凈睡衣。 夏昀一頓,陸傾顯然讓人準備好了一切。 夏昀脫了外套,很快進了浴室洗澡,今天晚上廢了不少精力,再加上之前每晚都入睡早,夏昀在熱水浸泡下生出點倦意。 如果能正常入睡,應該很快就不需要陸傾的幫助。 夏昀洗完了澡出來,陸傾正坐在客廳沙發(fā)上,身前放著筆記本,聽到動靜,他合上電腦,說:睡覺? 夏昀回道:你今天可以早點離開。 陸傾眉眼輕抬:怎么? 夏昀想著早上小新說的話,說:你可以多睡一點。 陸傾看著他,慢條斯理道:這么關(guān)心我的睡眠,晚上睡覺就安分一點。 安分? 夏昀面露奇怪,顯然沒明白陸傾這話什么意思。 我睡覺不安分? 陸傾微微彎了下唇,慢悠悠道:你晚上睡覺總是纏著我不放。 夏昀:? 他不信。 陸傾繼續(xù)說:總是抓著我的衣服,我想離開都不松手。 夏昀的表情終于不太平靜,甚至因為男人因為緩慢而拖長的語調(diào),臉上越來越驚疑。 這是他? 不可能。 夏昀不相信他睡覺時是這種人。 陸傾停下話語,夏昀因為他的話而陷入了沉思之中,眉間微微皺著,嘴唇緊抿,顯然在認真思索這件事。 夏昀猶豫片刻,還是選擇中立態(tài)度,說:如果我真的不讓你走你直接離開,不用管我。 陸傾唇角微彎:下次,我試試。 酒店的床很大,夏昀的失眠癥附帶認床,不過今天依舊和往常一樣,或許是意識到身邊有陸傾在,并沒有不適感。 夏昀被睡意纏繞,逐漸陷入黑沉的夢里。 穿著病號服的徐正和夏松恒依次閃過,他像是重新回到了醫(yī)院長廊,空氣泛著冰涼的消毒汽水味。 人影憧憧中,還有女人的尖叫聲和雜亂的腳步。 實驗藥水猛地砸在地上,女人眼里充滿嫌棄指責,厲聲道:廢物!一事無成的廢物! 廢物。 夏昀緊緊皺著眉,不,我不是廢物。 這些景象明明近在眼前,他的卻像是被攥住了喉嚨,一個字也說不出。 刺骨的冷氣不斷吸入肺部,猶如從頭到尾灌了一盆涼水,但緊接著,另一股溫和熟悉的氣息撲面而來,幾乎抵消了他四周的涼意。 那些畫面化作殘影,逐漸減淡。 * 陸傾垂眼看了片刻,昏暗中,夏昀還皺著眉,光影描摹下,輪廓優(yōu)美的五官看上去有幾分痛苦。 不過他呼吸規(guī)律綿長,顯然已經(jīng)睡著了。 做噩夢了嗎。 陸傾看了幾秒,最后無聲起身,離開了房間。 他打開還放在客廳里的筆記本,看了幾眼郵箱,剛準備關(guān)掉,身后的房門猛地被打開。 電腦正在自動關(guān)機,陸傾回頭。 沒有開燈的房間寂靜黑暗,只有客廳的昏黃光線勾勒出他削瘦的身形。 漆黑鬢發(fā)緊緊貼在夏昀冷白的臉頰上,他略為急促地呼吸著,無機質(zhì)般的眼瞳像是浸了水。 夏昀聲音低啞,尾音顫抖:你能再陪我一會嗎? 第68章 夏昀瞳孔深處還有未散盡的慌亂, 這樣的神情在他的臉上不常見。 他總是平淡無瀾,有股從骨子里透出來的淡漠,好像世界上沒有什么事情能影響他的情緒。 想到夏昀睡夢時皺著的眉眼, 陸傾問道:要不要在客廳坐一會? 夏昀靜默了兩秒,從噩夢中驚醒的感覺分外清醒。 混亂真實的場景仿佛近在眼前, 夏昀甚至感覺他睜開前的前一秒, 還站在寒氣逼人的長廊里。 從床上翻身而起時,他內(nèi)心只剩一個強烈的念頭 他需要酒, 或者煙,這些能夠短暫安撫他神經(jīng)的東西。 但他猛然意識到,這兩樣東西他碰的越來越少,而這里是酒店。 這里只有陸傾。 他需要陸傾。 夏昀緩緩吐出一口氣,聲音還有帶著睡醒后的含糊:好。 只要能盡快忘記那場夢境, 去哪里都好。 夏昀坐到了陸傾身側(cè),坐下時,陸傾抬手將什么東西搭在了他肩上。 是陸傾那件大衣, 上面染著木質(zhì)清香。 客廳的沙發(fā)很軟,夏昀陷在柔軟之中, 在熟悉而溫潤的空氣中, 心跳逐漸恢復正常。 陸傾倒了杯溫水給他,說:水。 他隨手打開了面前的電視機, 調(diào)出一檔重播的新聞節(jié)目,房間里響起主持人字正腔圓的播音聲。 夏昀捧著喝了一口, 過了幾秒才說:你什么時候離開的房間? 在你出來前五分鐘不到。陸傾看著他有些蒼白的面容,說: 剛才做噩夢了? 夏昀雙眼盯著電視里車水馬龍的背景, 視線卻并沒有聚焦,他說:夢到了小時候。 陸傾并未發(fā)話, 只是靜靜看著他。 新聞背景音很淡,間或響起充滿煙火氣息的采訪插播,冷清的房間里有了幾分人氣。 那些記憶隨著時間地推移越來越稀疏,大腦的存儲空間有限,新的記憶會一點點消磨那些畫面。 夏昀刻意不去回想,卻在今天晚上的夢境中,再一次重新感受的曾經(jīng)發(fā)生過的事情。 我和家人發(fā)生了爭執(zhí)。 那天他一個人出了門,無意中走到了江邊。 明明已經(jīng)忘得差不多了,夏昀卻突然回憶起發(fā)生過的一段事情。 他出門后正好下起了下雨。 下著雨的夜晚,沿江風光帶行人很少。 夏昀對著看著江對岸,身邊突然走來了一個人。 那是一個帶著口罩的男人,身側(cè)還有人給他撐著黑傘,看起來身份不凡。 或許是此刻陸傾給他披上的外套,那晚的記憶,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浮現(xiàn)在腦海之中。 因為男人做了一模一樣的事。 他將手臂上搭著的外套披到了他身上。 夏昀已經(jīng)不記得當時的細節(jié),大致記得,他身上被細雨淋濕了一點。 男人并未言語,而是撐著傘的助手又給他遞了把傘,讓他明天下午在這個地方還給他。 這段插曲無關(guān)緊要,當時的夏昀并未察覺到另一層用意。 夏昀在此刻突然明白過來。 男人可能以為他想自殺。 雖然那天他只是隨意走到了江邊。 男人離開后,夏昀無意間發(fā)現(xiàn)那件外套的口袋里有一張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