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醒 第2章 重歸故里
熟悉的鄉(xiāng)間小路,不知什么時候已經(jīng)被一條寬直的公路所取代,但由于燃料供應(yīng)的限制,幾乎要銷聲匿跡的古典馬車又回到了人們身邊,于是乎,看著一輛輛馬匹牽曳的木質(zhì)馬車在現(xiàn)代化的公路上飛奔,難免會有種時空錯亂的感覺。 作為德國海軍副司令、帝國海軍元帥,張海諾依然享有一輛高級的梅賽德斯-奔馳座駕以及專門的警衛(wèi)人員,但在轎車行至奧舍斯萊本時,張海諾并沒有一種榮歸故里的驕傲,也許用恍若隔世來形容他此時的心緒會更加的合適! 就在兩天之前,他拒絕了成為德國海軍總司令的提議,換在其他任何人看來,這或許都是一個膽怯的、缺乏遠見的決定,但他確確實實勇敢的當面向德國的獨裁者提了出來。原因很簡單,他希望繼續(xù)指揮強大的德國艦隊馳騁于大洋之上。 理所當然的,阿道夫.希特勒在大加贊賞的同時也準許了他的請求,知識淵博而且兢兢業(yè)業(yè)的埃里希.雷德爾保住了自己位置——盡管他從頭到尾都不知道自己的命運曾經(jīng)掌握在自己的同僚、小弟和“競爭對手”手中。 “對,就前面那座莊園,拐進去就對了!” 張海諾拍拍司機的靠座,他根本無法確定這位年輕但技術(shù)嫻熟的司機是否跟隨自己到過這里,在過去的十幾年時間里,他腳踏實地的從海軍尉官干到將軍最后到了海軍元帥,之間也從自己搭車到有專屬的配車,配車的等級越來越高,司機也換了好幾個,在世事變遷的同時,那座古老而樸實的莊園看起來卻沒有發(fā)生多大的變化。一樣的低矮圍墻,一樣的古式建筑,待到汽車停在莊園門口時,他發(fā)現(xiàn)大門似乎也還是自己第一次來到這里時的模樣。 司機毫不客氣的按響了喇叭,嘀嘀的聲音頓時打破了這里的寧靜。 張海諾的記憶已經(jīng)飛到了25年之前,他想起了忠誠的老哈斯汀,那是一張皺巴巴卻無比和善的面孔,直至臨死之前還在盡力為主人效力;想起了那個結(jié)實而勤勞的男丁巴倫德,兼廚子、劈柴工、搬運工、保安等多個職位卻從來沒有要求過漲薪水的小伙子;想起了多愁善感的拉瑪,自從她的兒子在法國戰(zhàn)場上陣亡之后,張海諾就再也沒有看過她的笑容…… “是男爵大人嗎?” 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從鐵門那邊傳來,張海諾心里不由得為之一動,不等侍從開門,便自己推門下了車。隔著冷冰冰的柵欄,他看到了一張充滿期盼和驚喜的臉。 “巴倫德,是我,馮.分肯施泰因,你們的男爵!” “噢,噢,真是男爵大人,太好了,太好了,我這就給您開門!” 因為是白天,張海諾可以更好的看清開門者的著裝和容貌。和25年前的那個夜晚相比,巴倫德已經(jīng)從樸素到甚至有些窮酸味道的衣裝換成了一套標準的黑色禮服,雖然兩者之間的體型相差很多,但張海諾總覺得能夠從他身上找到老哈斯汀的影子。自從老管家故去之后,曾經(jīng)的男丁接起了掌管莊園的重擔,這個從前目不識丁的人竟然頑強的自學了寫字和記賬,更叫張海諾感動的是,他竟然也和老哈斯汀一樣終身未娶——從來沒有哪條明文規(guī)定管家就不能自己成家的,但一個獨身的人顯然能夠?qū)⒏嗟木Ψ旁诠ぷ鞣矫妗?/br> 沉重的鐵門緩緩打開了,這時又有好幾個年輕小伙子從莊園里面跑出來,張海諾猜想,那應(yīng)該是他和拉瑪收養(yǎng)的孤兒。在上一場戰(zhàn)爭結(jié)束之后,無數(shù)德國人一夜之間破了產(chǎn),加上居高不下的失業(yè)率,許多人被迫流落街頭,還有許多夫妻,因為無力撫養(yǎng)自己的子女而將他們送到慈善機構(gòu),但那里同樣是人滿為患。張海諾戰(zhàn)后第一次回到莊園時,拉瑪就提出了在能力范圍之內(nèi)收養(yǎng)一些孤兒的建議,因為海上淘寶而身價倍增的張海諾欣然應(yīng)允。 “男爵大人回來啦!”年輕的大男孩們跟著巴倫德高興的喊著,在更遠一些的草坪上,還有十幾個大大小小的孩子在遠遠觀望??磥恚@里已經(jīng)被拉瑪改造成了一個小型的孤兒院,而這些張海諾早先就已經(jīng)通過管家的來信知悉并且明確的給予了支持——在這場新的浩劫中,又該有許多孩子淪為孤兒了。 年逾五十的巴倫德看起來身體依然硬朗,他快步走到張海諾跟前,右手置于胸前,以傳統(tǒng)的禮節(jié)深深鞠了一躬。 “男爵大人,歡迎回家!” 二十五年前那個畢恭畢敬的聲音,又一次回到了張海諾耳邊…… 這次元首雖然特意準了一個星期的假,但張海諾知道他不會樂意手下大將在戰(zhàn)爭期間前往國外,哪怕只是探望自己定居于中立國家的家人。于公于私,張海諾覺得他能夠容忍自己將家人置于國外就已經(jīng)非常不錯了,經(jīng)歷了先前驚心動魄的戰(zhàn)陣之后,他也確實感到身心皆憊,便干脆取道奧舍斯萊本小憩數(shù)日,再行前往法國重新接任主力艦隊指揮官一職。 一夜無夢,睡得也格外輕松,第二天一大早,太陽竟又透過古樸的窗戶照在床鋪的一角。環(huán)顧四周,二十五年未變的布置在東方國家看來簡直是不敢想象的事情,但這種石頭質(zhì)地的房子一大特色便是堅固耐用,經(jīng)歷了上百年的風雨亦只需要時不時的小規(guī)模修葺一番,至于這房間里的桌椅裝飾,也都是按照普魯士時期的風格設(shè)計和放置的。 走到窗前,盡管已經(jīng)是12月,南方依然只下過幾場小雪,連日天晴使得這田野中的積雪都融化成為滋潤土地的甘露,只有那些背陰處還能夠見到一些白色。院子里,孩子們早早就起來活動了,但讓張海諾頗為驚訝的是,他們的每一個動作都是那樣的小心翼翼,以至于竟沒有發(fā)出一點兒聲音。 深呼吸,空氣中充斥著自然和自由的味道,這里看不到排列整齊的軍隊,看不到隆隆作響的戰(zhàn)斗車輛,也沒有令人厭煩的機群擾亂聽覺,自然也不會有血腥殺戮以及死亡。 這里,就像是一塊被人遺忘的世外桃源。 張海諾穿著睡衣和拖鞋就這樣下了樓,巴倫德早已等候在那張或許擁有百多年歷史的木質(zhì)餐桌旁邊,旁邊站著一位兩鬢斑白、身寬體胖的老婦人,拉瑪,算得上這座莊園的大半個女主人。當年張海諾頭一次見到她的時候,斯人就已經(jīng)有四十多歲了,歲月無情,六十幾歲的人身形已經(jīng)矮了許多,臉上復(fù)雜的表情中也參雜了更多的人間冷暖。 在這副溫馨圖畫的一角,站著兩名穿著德國海軍制服的男子,一個荷槍實彈,另一個則站在門外吸煙,他們的存在正提醒張海諾,戰(zhàn)爭的硝煙仍然籠罩著這片大陸,單純的回避恐怕只能讓他變成一只鴕鳥。 “這兩年家里一切都好吧!”張海諾在餐桌旁落座,椅子很舒服,也很懷舊,他多么想每天早晨起來都能坐在這里享受自由自在的氣氛,而不是每天起來都要面對殘酷的戰(zhàn)斗。 “都好,都好!”巴倫德趕忙說道。 “拉瑪身體還好吧!”張海諾看著那老婦人,她的身體雖胖,但臉上的神采已然有些暗淡了。 老婦人眼里噙著淚,連忙點頭說:“好,只是一直掛念著男爵大人,怕男爵大人在外面吃了苦、受了累!” 張海諾點點頭,“長年征戰(zhàn)在外,真正閑下來的時間不多,等到戰(zhàn)爭結(jié)束的時候,我再接安娜和其他人回來!這段時間,就辛苦你們了!” “男爵大人言重了,這些都是我們的本分!”巴倫德非常得體的說到。 這時,一個年輕的姑娘端著一個銀色的餐盤來到桌前,巴倫德不動聲色的介紹說:“這是吉卡,我們收養(yǎng)的孩子,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能夠幫助拉瑪打理許多事情了!” 姑娘說不上國色天香,但也長得眉清目秀,因為不施粉黛,能夠給人一種天然去雕飾的好感,不過那雙手卻因為勞動的關(guān)系顯得有些粗糙——如果不是這可怕的戰(zhàn)亂,她也許還是個在父母呵護下的小公主吧! 餐盤里的早點花樣不多,白煮雞蛋、小圓煎餅、燕麥粥,這些都是按照海諾.馮.分肯施泰因——也就是張海諾的前身,最喜歡的口味來準備的。盡管早已吃膩了山珍海味,但在這些平常的食物面前,張海諾卻胃口大開,可惜傳統(tǒng)禮儀“作怪”,他沒辦法叫上其他人共同分享,只好一個人安安靜靜的將食物掃去大半。 見張海諾已經(jīng)結(jié)束早餐,巴倫德小心翼翼的說:“男爵大人,孩子們都想見見您!他們都說您是德國的大英雄!” “噢?”張海諾當然不會拒絕,但他突然又意識到自己現(xiàn)在的裝束,便笑著對管家說道:“那他們想要看穿著睡衣的大英雄,還是一身戎裝的?” 巴倫德笑而不答。 張海諾轉(zhuǎn)頭對站在門口的副官說道:“嘿,倫斯,看看能不能在附近找一臺相機,我想跟大家合影!” “好的,元帥!”機靈的小伙子向另一名侍衛(wèi)低聲囑咐了一陣子,然后便出了門。不一會兒,汽車發(fā)動起來,并很快開出了莊園。(未完待續(xù),如欲知后事如何,請登陸 target=_blank>,章節(jié)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閱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