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兄弟
李雷那伙人目目相覷,他們沒想到龍熙文膽子這么大,居然敢當(dāng)面罵他們心中偶像生哥。 每個人都聞到了李雷身上濃重的火藥味,連徐建輝都忍不住向后縮了一步,他們知道李雷發(fā)怒的后果有多嚴重。 “哈哈哈……”李雷突然大笑,笑聲中夾著怒意,“龍熙文,以前我把你當(dāng)個垃圾,沒想到你小子還挺像個爺們。行,我今天就給你個當(dāng)爺們的機會……拿過來……”李雷突然向身邊的狗腿子吼了一聲,手也伸過去。 他身邊的人嚇一哆嚏,下意識將自己身上的木棍遞給李雷,他已經(jīng)能想像到,過一會兒龍熙文被打到吐血的慘狀。 李雷接過棍子后,甩手扔到龍熙文面前。 “我不欺負你,你用這個……龍熙文,今天你要能讓我躺在這里,你就是純爺們……不然你就是狗屎,ni就等死吧!”李雷一雙牛眼里泛起血絲,如野獸般向龍熙文嚎叫。 龍熙文看看腳下的棍子,臉上也掠過一絲笑容,如果剛才李雷二話不說就撲上來,他還真不知道該怎么辦。可是沒想到李雷居然給他時間,還要和他單挑,什么叫找死?這就叫找死。 今天的事情已經(jīng)不可能善了,這也是龍熙文的選擇,他本來可以低聲下氣先把李雷這伙人送走,回頭再慢慢想辦法。但他沒有那么做,他和李雷之間,終要做出一個了斷,狹路相逢勇者勝,否則以后他將永遠被李雷踩在腳底下。 人性就是這樣,一旦你被某個人欺負住了,你別以為他會收手,以后他只會變本加厲。 “呵呵,對付你,我不需要用這種東西。不過我現(xiàn)在有點事要辦,你能不能等我兩分鐘?”龍熙文扯動嘴角,笑得十分怪異,也是向李雷做最后的挑釁。 “有事要辦?哈哈哈……”李雷又狂笑起來,笑得驚天動地,氣焰熏天,“好,我就給你分鐘……哈哈……龍熙文,我不怕你找什么幫手,在這個城市里,誰他媽也不敢動我一根毛?!崩罾渍`以為龍熙文想借機打電話找?guī)褪帧?/br> “哼!”龍熙文也沒有解釋,轉(zhuǎn)過身慢吞吞走進了住宅樓單元口里面。 李雷帶著他的狗腿子們等在小區(qū)院子里,他非常淡定,不怕龍熙文跑路,更不怕龍熙文叫什么幫手。他已經(jīng)做出決定,今天一定暴扁龍熙文,起碼要讓龍熙文三個月內(nèi)起不了床,要是不小心打龍熙文個下半生殘廢,那也只能是龍熙文運氣不好。 龍熙文在單元口里,左手摸著右耳,右手拿著蜂尾金針,心情多少有點緊張。上一次,他針刺耳xue腎上腺xue,雖然把李雷那些狗腿子打得屁滾尿流,但自己也因為心臟及腦血管承受不了大量腎上腺素的刺激,而造成暈厥。 這些天,為了改造自己的身體,他已經(jīng)刻意對心臟及腦血管進行了異能鍛煉,但只有幾次而已,效果也許不會很好。所以,他這次就必須小心,不能把腎上腺刺激得太嗨了,不然就算把李雷打成rou醬,他自己腦子爆血管,又有什么意義呢? 蜂尾金針輕輕刺入耳xue腎上腺區(qū),異能立刻發(fā)動起來,龍熙文后背涌起熱流,直入耳xue之內(nèi)。 小區(qū)大院甬路上,徐建輝躲在李雷身后,賊兮兮的眼珠子不停地亂轉(zhuǎn),他感覺到龍熙文可能有貓膩。 “生哥,龍熙文那王八蛋不值得你出手,不如兄弟們一起上,干倒他得了。”徐建輝怯生生建議李雷。 “啪!” “放屁!”李雷回手一記大耳刮子,把徐建輝扇得暈頭轉(zhuǎn)向,“**覺得我打不過龍熙文是不是?” “不是不是,生哥……你這么厲害,他哪能是你的對手呢!”徐建輝捂著腮幫子,一臉苦相,暗罵自己不該欠嘴。 “滾犢子,不會說話就給我閉上臭嘴,媽的?!?/br> “是是是是……”徐建輝縮縮頭又退兩步,免得一會兒再受傷。 這時候,龍熙文終于從單元口里出來了,表情非常怪,目光死死地盯在李雷臉上。李雷頓時愣了一下,因為此時龍熙文的目光很像某種rou食性猛獸,看到了自己的獵物。 徐建輝偷瞄著龍熙文,他的賊眼也發(fā)現(xiàn)龍熙文不太對勁,好像臉色特別紅,像剛喝過酒。 “哼哼!”李雷冷笑,目光里透著鄙夷,“龍熙文,你辦完事了?要不要我再給你點時間,等你的幫手來?。俊?/br> 龍熙文沒有回話,他雙拳緊握,腳步越來越快直奔李雷,很明顯他要直接開打了。 李雷雖然一開始覺得龍熙文有點怪,但他很快恢復(fù)自信,臉上突然兇光大盛,大步迎向龍熙文。 “龍熙文……你死去吧……” 當(dāng)龍熙文和李雷之間的距離縮短到一米左右遠時,打架經(jīng)驗豐富的李雷猛地跳起來,一腳踹向龍熙文胸口,這就叫先發(fā)制人。 李雷那些狗腿子立刻興奮起來,他們都準備看龍熙文被踹倒在地,然后被李雷暴虐的場面。徐建輝也開始覺得,自己剛才多慮了,憑龍熙文瘦弱的體形,怎么可能打得過虎背熊腰心狠手辣的李雷呢? 奇跡在瞬間發(fā)生,誰也沒有看清龍熙文的動作,只看到李雷踹過去的腳不知道怎么的,就被他給抱住了。然后龍熙文大吼了一聲,“啊~~”,原地轉(zhuǎn)了半圈,掄起李雷的腿,把李雷居然給扔出去了。 “我靠!”李雷也沒想到會這樣,怒聲罵著,先穩(wěn)住自己的身體,接著又撲向龍熙文,雙拳雨點般砸向龍熙文的臉。 面對李雷瘋狂的進攻,龍熙文先雙臂抱頭擋了一下,李雷一連打中他好幾拳??墒驱埼跷暮孟袷ド窠?jīng)了,不但沒有喊痛,動作也沒有受到任何影響,在李雷又起一腳踹他的時候,再一次抱住李雷的腿。 “啊~~”龍熙文又是一聲大吼,還像剛才一樣,把李雷凌空掄了出去。 “卟咚!” 這一次,龍熙文比剛才的力量更大,如有神助,李雷飛出去足足有三四米遠,再也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一個狗搶食摔倒在地。 于是,李雷那些狗腿子的眼珠子掉了一地,無論如何沒有想到會出現(xiàn)這種局面。 “我他媽要殺了你……” 李雷徹底怒了,他從來沒丟過這么大的人,從地上很快爬起來,雙目赤紅,如同陷阱里的困獸,嚎叫著第三次撲向龍熙文。 這回李雷玩真的了,他猛地掐向龍熙文的脖子,他還張大嘴,好像要從龍熙文身上咬下兩塊rou。 可惜,龍熙文身上一根毛他都沒碰著,就在他的雙手即將碰到龍熙文脖子的時候,龍熙文突然蹲下身,讓他抓了個空。0。0001秒之后,龍熙文又仿佛身體安了彈簧似的,炮彈般跳了起來,用自己的頭狠狠地向前撞上李雷的下巴。 “咚!” “啊……”李雷慘叫著仰倒在地,閉上雙眼一動也不動了,他的嘴角還流出一絲鮮血。 “生……哥……”徐建輝這些人全傻眼了,從來無敵于天下的李雷居然被干翻了,他們目光呆直地望向龍熙文,又驚恐地發(fā)現(xiàn)龍熙文在干倒李雷后,又沖向他們。 “我的媽啊……” 不知道是誰慘叫了一聲,轉(zhuǎn)身撒腿就跑,有一個跑的就有第二個,眨眼間這幫小子全跑了,也不管躺在小區(qū)里李雷的死活。什么叫兄弟,兄弟就是用來出賣的,什么叫義氣,義氣就是關(guān)鍵時刻先保住自己的小命。 徐建輝跑得最快,兩條麻腿桿掄得比風(fēng)車還快,心里暗罵李雷真他媽沒用,連龍熙文都打不過,讓他白花了一千塊錢,那可是他好幾個月的零花錢呢! “咚!”徐建輝正跑呢,突然撞到一個人的身上,他當(dāng)場彈了回去,趴在馬路邊,屁股差點摔爛了。 “你眼睛瞎……?。可?,沈星……熙文……”徐建輝剛要罵,發(fā)現(xiàn)擋在自己面前的人居然是龍熙文,而且龍熙文的眼睛里明顯有殺氣,嚇得他連話都說不利索,手腳并用在馬路上向后溜。 “給我起來……”龍熙文一點沒客氣,上去揪住徐建輝頭發(fā),好像拖一條死狗,把他又拖回自己家的小區(qū)里。 “龍哥……我錯了……我真錯了,龍哥……你別打我啊……啊啊……疼死我了……”徐建輝一邊狂嚎一邊向龍熙文道歉。 龍熙文把徐建輝拖到李雷身邊,才松開手,然后又踹了他一腳。 “要滾,帶著李雷一起滾。徐建輝,下次我見你一次打一次,**最好給我滾遠點!” “好好好……我現(xiàn)在就滾……現(xiàn)在……滾……”徐建輝已經(jīng)快要尿褲子了,吃力地背起李雷,跌跌撞撞逃離龍熙文家的小區(qū)。 徐建輝今天可是倒了血霉,不但花了一千塊錢白給李雷,現(xiàn)在又要帶李雷去醫(yī)院看病,李雷醒了之后說不定還要拿他撒氣。 熙文的小區(qū)里面,空氣中還殘留著剛才的危險味道,龍熙文感覺自己心跳如雷,連額頭上的血管都在蹦。他知道是腎上腺素對自己身體刺激太大,心臟和腦血管有點超負荷了,急忙跑回家,一頭扎進水盆里,用冷水來使自己冷靜下來。 十幾分鐘后,龍熙文無力地癱坐在洗手間地板上,大口喘粗氣。從今天的情況看,他的心臟及腦血管鍛煉必須抓緊了,李雷今天被自己打了,肯定不會善罷甘休,下一次相遇,自己要是沒有準備,恐怕就只有死路一條。 最重要的是,李雷在晃市里有錢有勢,就算自己再能打,又有什么用?以李雷的性格,不弄死他是不會甘心的。要徹底了結(jié)此事,只有兩個辦法,第一,讓李雷在人世間無聲無息地消失,第二,自己變得比他更有錢有勢。 第一種辦法貌似簡單,但龍熙文是醫(yī)生,不是殺手,沒到逼不得已,他是不會那么做的;第二種辦法貌似比較有人性,但太難了,龍熙文今年剛好二十歲,如何能迅速地有錢有勢起來,那不是癡人說夢嗎? 帶著一大堆郁悶的疑惑,龍熙文擦凈頭上的水,爬上床發(fā)動異能針刺神門xue,鍛煉自己的心肌與腦血管。這次他狠狠心,不但把強度加重,而且還把鍛煉時間加長了,到最后他差點昏過去,才收針睡覺。 周一的晨光非常明媚,龍熙文從床上爬起來,昨天的腎上腺素效果已經(jīng)徹底消失,他感覺兩條胳膊痛得像快要斷了。昨天他和李雷打架的時候,雙臂護頭被李雷打了好幾下,李雷個禽獸拳腳真重,當(dāng)時如果沒有腎上腺素在麻醉,龍熙文肯定先趴下了。 揉著胳膊,他連早飯都沒吃,隨便收拾了一下,就離開家乘公交車去醫(yī)院。 眼看公交車已經(jīng)停在附屬醫(yī)院不遠處的站點前,龍熙文也已經(jīng)準備邁步下車,他手機突然響了。那無恥的鈴聲就不形容了,龍熙文擠在車里人群中拿起電話,看也沒看就放在耳邊。 “喂,誰???” “呃……我想請問一下,你是……能治疑難雜癥的人嗎?”電話里的聲音很困惑,好像沒有什么信心。 “什么疑難……哎,對對對,我就是醫(yī)生,能治各種疑難雜癥!”龍熙文差點忘了自己在報紙上做的廣告,突然醒悟,忍不住高聲喊了起來。 這下不要緊,滿車里所有人都望向龍熙文,每個人的目光都充滿鄙視,仿佛龍熙文就是四處招搖撞騙的神棍。 龍熙文沖出公交車,盡快來到不遠處一個行人比較少,環(huán)境比較靜的地方。 “喂喂,朋友,你有什么需要我做的嗎?”龍熙文十分興奮,看來自己的好運已經(jīng)臨門了。 “你……多大年紀?”可能電話里的人聽出龍熙文聲音太年輕了。 “我今年……咳!”龍熙文剛要報歲數(shù),立刻又吞回去了,他刻意讓自己語氣變得深沉下來,“我多大年紀并不重要,朋友,學(xué)以達為先。你只需要知道兩點就行了,第一,我確實專治疑難重病,第二,你必須要有錢?!?/br> “唉,也沒辦法了……約個地方見見面吧!”對方嘆口氣,好像已經(jīng)認命了。 “ok?!饼埼跷奶痤^,四處看了一下,“友誼百貨下面有一片冷飲茶座,我在那里等你?!?/br> “好的,我很快就到。” 醫(yī)專附屬醫(yī)院對面就是友誼大百貨,百貨樓下人行道上有個小廣場,很小很小的廣場,現(xiàn)在已經(jīng)不當(dāng)廣場用了。有人向市政租下了這小片廣場,開了一大片冷飲茶座,因為地點好,來來往往逛街的人渴了熱了累了都可以在這里歇歇,順便喝杯冰爽的可樂。 龍熙文坐在茶座的遮陽傘下面,看似悠閑自得,其實兩道目光正向四周八方掃射。 大概半個多小時后,一個穿黑色長袖t恤衫的人走進冷飲茶座區(qū),他頭上還帶著風(fēng)帽,遮住大半邊臉,根本看不清臉上長什么樣子。他剛進茶座區(qū),就站住腳,左看右看,似乎在尋找什么。 龍熙文心里一笑,看樣子正主兒到了。 “嗨,朋友,是找我嗎?”龍熙文放下手里的可樂杯子,向那個穿黑色t恤衫的人喊道。 那個人聞言立刻望過來,可是當(dāng)他看到龍熙文,頭立刻又轉(zhuǎn)向旁邊,他不覺得龍熙文就是他要找的人。 “白癡……”龍熙文小聲罵了一句,然后站起身走到他面前,露出微笑的表情,“朋友,我就是醫(yī)生?!?/br> “???你?”那個人呆住了。 龍熙文聽到他的聲音,立刻認出剛才就是他給自己打電話,臉上笑意更濃了,“別急,我不是騙子,也不是老虎,坐下來慢慢談吧!哎……老板,再給上一杯可樂……”龍熙文真體貼,還請人家喝可樂。 那個人猶猶豫豫總算跟龍熙文過來,坐在龍熙文對面,他掀去頭上的風(fēng)帽,龍熙文頓時愣了一下,沒想到這家伙的年紀和自己差不多。 茶座老板送來可樂,那個人拿起來喝了一口,才向龍熙文勉強笑了笑。 “你好,你真是……醫(yī)生?會治???”他還是不太確定龍熙文的本事。 “呵呵呵……”龍熙文笑了,拿起可樂杯咬著吸管,眼睛瞇成一條縫,“哥們,這個你不用再懷疑了,沒有金剛鉆,不攬瓷器活。你就說吧,你得什么病了,能出多少錢?” “我?我沒病……”那個人聞言急忙擺了擺手。 “沒病……你耍我?”龍熙文突然沉下臉。 “不是,你聽我解釋。”那個人更急了,憋得臉色通紅,“有病的人不是我,是……是我meimei……”說著說著,那個人的目光黯淡了下來。 “你meimei?她怎么了?” “她得了一種怪病,已經(jīng)七年了,沒有任何一家醫(yī)院能治好她,更沒有任何一個醫(yī)生能幫助她……她,她非常痛苦……有幾次想割脈……幸虧我發(fā)現(xiàn)得早……”那個人語氣十分悲傷,雙拳放在大腿上握得骨節(jié)發(fā)白。 “你爸你媽呢?” “不要提他們……”那個人突然站起來,聲音拔得很高,眼睛也怒視著龍熙文,“他們都沒有人性,都只顧自己,根本不管我meimei的死活?!?/br> “好好好,你冷靜一點,坐下慢慢說?!饼埼跷膽岩蛇@家伙是不是精神有問題,只好先安撫他。 “我meimei十歲的時候,開始……開始夢游……”那個人漸漸平靜一些后,才坐下來說起自己家里的事情。 “夢游?這算什么???”龍熙文很納悶。 “一開始,我和我爸我媽也是這么認為的,直到有一天……她……她在夢游的時候……把家里養(yǎng)的一條寵物狗給殺了……” “???”龍熙文后背立刻躥起一股寒氣。 可以想像一下,自己家里有個夢游的人,半夜游進廚房,拿把刀子出來把狗給宰了,你會是什么心情? 龍熙文不由得用憐憫的目光望著對面的家伙,七年了,這家伙過得真不容易,還能活著就更不容易了。要是龍熙文遇到這種事,不出三天就得神經(jīng)衰弱,一個月睡不好就能發(fā)瘋,天天提心吊膽怕自己走上那條狗的后路。 “從那天開始,我爸我媽就經(jīng)常吵架,不停地吵……不停地吵,只要meimei睡覺,他們就把meimei用繩子捆起來……于是,我經(jīng)常在夜里,聽到meimei因為做噩夢而尖叫……你知道嗎?我那時……心都快碎了……” 那個人的心是快碎了,龍熙文的頭都快大了,想想他說的情形就感覺恐怖萬分。本來睡得好好的,突然在夜里聽到一聲女孩子凄厲的尖叫,這個……還不如讓她夢游算了,就算死,好歹也能死個痛快。 “四年前……我爸和我媽終于離婚了,他們誰都不想要我meimei,嫌我meimei是拖油瓶。后來,法院把meimei判給爸爸,把我判給mama,我不放心meimei的生活,就經(jīng)常去看望她?!蹦莻€人說話像夢囈。 “嗯,你這個哥哥還真不錯?!饼埼跷恼f這話絕對是真心的。 “前年,我放暑假和同學(xué)出去玩,等我回來再去看meimei……她……她幾乎餓死……”那個人說到這里悲憤莫名,可樂杯在他手里握成廢紙團,可樂灑在他手上,可他恍然未覺。 “怎么會呢?”龍熙文很奇怪。 “我爸……我爸爸……跑了,不知道去哪里,手機卡已經(jīng)停機,再也……沒有回來過……” “禽獸啊……”龍熙文終于有點了解他的心情了,“那后來你meimei呢?” “我媽也不肯管她,只能我天天給她送飯,她連學(xué)都不上了,每天都呆在家里,傻傻地一個人坐著,從天亮到天黑,再從天黑到天亮……” “又是一個禽獸?!饼埼跷臎]想到世上還有這種父母,人性何在? “你……”那個人突然握住龍熙文的手,把龍熙文嚇一跳,“你真是醫(yī)生嗎?能治我meimei的病嗎?”他的雙眼充滿期望的光。 龍熙文暗自嘆了口氣,靜靜地望著眼前這個和他年紀差不多的大男孩,思索很久,慢慢地搖了搖頭,“對不起,我不能?!?/br> “你果然是個騙子……”那個人立刻站起來,怒視著龍熙文。 “我不是騙子,你才是?!饼埼跷娘@得異常冷靜,臉上沒有絲毫表情。 “我怎么會是騙子?” “我在報紙上的廣告寫得很明白,你看樣子也應(yīng)該識字,剛才見面的時候我也和你說了,我收費很貴的。我治好你meimei,你哪有錢給我?你爸爸跑了,mama也不管,小子,你對meimei的感情我很感動,可惜……我不是慈善家?!饼埼跷穆柭柤绨?,很坦然地說道。 聽到龍熙文的話,那個人就像個漏了氣的皮球,一下子就蔫了,嘴里支支吾吾的,也聽不清他在說什么。 龍熙文拍拍大腿也站起來,用十分遺憾的目光最后看他一眼,轉(zhuǎn)身向?qū)γ娴母綄籴t(yī)院走去??墒菦]走多遠,突然又聽到那個人在身后喊他。 “哎,醫(yī)生,你等等……” “我剛才的話說得不明白嗎?”龍熙文站住腳轉(zhuǎn)回身,還皺起了眉頭。 “我明白,明白!”那個人追到龍熙文面前,使勁地點頭,“你不就是要錢嗎?我有?!?/br> “錢在哪呢?”龍熙文向他伸出手。 “現(xiàn)在沒有,但是我爸爸走的時候,把房子留給我meimei了。那房子雖然很老很破也很小,但要是賣了,起碼也能值幾萬塊錢,夠不夠呢?”那個人咬緊牙關(guān),為了給meimei治病豁出去了。 “呵呵呵呵……”龍熙文聞言笑了,笑得臉上好像開了朵花,又拍拍那個人的肩膀,“晚上有時間嗎?” “有有有……”那個人急忙點頭 “好,我們還在這里見,你帶我去看看你meimei。如果她的病不是很麻煩,這個生意我接了?!饼埼跷慕K于答應(yīng)給那個人的meimei看病。 “生意?”那個人呆了一下。 “不是生意……我是說,可以給你meimei治病。好了,時間不多了,我先走了?!饼埼跷娜酉履莻€人,轉(zhuǎn)身穿過大街,走進了附屬醫(yī)院大門。 今天上午,賴教授在醫(yī)專那邊有課,就不能來附屬醫(yī)院這邊了。龍熙文拿著上周自己記下的住院部里病人的情況,隨便在醫(yī)院里找個地方研究起來,可是研究沒多久,他就不由得想起自己的“生意”。 夢游是一種精神性疾病,這對龍熙文絕對是個新挑戰(zhàn)。以前他用金針為人治病,都是有很明確的病因病癥及病灶,這次不一樣,精神性疾病目前為止,在國際醫(yī)學(xué)界都是個大難病,因為在生理上,你看不到任何病變。 如果說人的身體是硬件,人的精神是軟件,那硬件的病是很好治的,只要對癥下藥就行了;可是軟件的病可就難治了,誰知道病人大腦里是哪根線路搭錯了筋。就好像修理電腦,哪怕是cpu燒毀了,最多花點錢換一個,但要是系統(tǒng)亂了,一般就只能重裝系統(tǒng)了,修是沒法修的。 電腦能重裝系統(tǒng),人的大腦怎么重裝系統(tǒng)?那是上帝才會的工作。 其實剛才在冷飲茶座里聽到那個人說起meimei的病情,龍熙文非常同情,他自己沒有兄弟姐妹,但他有個好哥們余樂。如果余樂要是得了什么病,龍熙文豁出去命不要了,也得給他治好。 人同此心,心同此理,并不是龍熙文冷血,一定要收人家錢,他也是想考驗一個那個哥哥,為了meimei是不是真能付出一切。 現(xiàn)在難題全在龍熙文的身上,如何才能治好那個人meimei的夢游,這對龍熙文而言,實在是難度不小,基本就是……不會。他只是個醫(yī)專二年級的學(xué)生,得到異能前,在班級里學(xué)習(xí)成績也不咋地,更何況連國際專家都解決不了的精神性疾病呢? 但龍熙文有種不服輸?shù)木?,他相信只要是病,就肯定能治,關(guān)鍵問題是怎么治。龍熙文已經(jīng)沒有心思再看病歷了,反正賴教授上午不來,他也不用死心眼上班,偷著溜出醫(yī)院,在附近找了一家網(wǎng)吧,上網(wǎng)查詢關(guān)于夢游癥的資料。 他在網(wǎng)吧里待了一上午,看資料看得頭昏腦脹,也沒有任何思路。按照慣例,治療夢游癥這一類精神性的疾病,一般采取心理與藥理相結(jié)合的方法。在心理上,要安撫患者,使患者避免恐懼或焦躁之類的不良情緒;在藥理上,以安定類藥物為主,比如氯丙嗪,再輔之精神營養(yǎng)劑。 然而,無論何種治療方法,對于夢游癥只能起到維持或者壓制的作用,真正的治愈率極低,網(wǎng)上幾樁治愈的案例在龍熙文看來,都屬于瞎貓碰死耗子,撞大運的那種。而且,安定類藥物一般有癮性,會使病人對藥物產(chǎn)生依賴及很多不可測的毒副作用。 中午吃完飯,龍熙文早早就守在賴教授辦公室門前,想等賴教授來上班,他再詳細咨詢一下,也許賴教授這位權(quán)威對夢游癥能有心得。可是沒想到,醫(yī)專那邊開大會,把賴教授給拖住了,他下午也無法來醫(yī)院上班。 龍熙文無奈之下,思來想去,決定還是先去看看病人再說。 下午下了班,龍熙文給余樂打了個電話,讓他開車來附屬醫(yī)院,還告訴他,有生意上門了。余樂當(dāng)然知道“生意”是什么意思,他連妞都不泡了,第一時間趕到附屬醫(yī)院,在醫(yī)院大門前,龍熙文將白天那個可憐哥哥的事情告訴了他。 余樂聽完龍熙文的話,臉上五官全擰在一起,好像剛剛活吞了幾百只蒼蠅。 “老龍……你……你行不行啊?” “什么行不行?”龍熙文若無其事,好像很有自信似的。 “廢話,夢游癥唄,你爺爺?shù)拿胤叫胁恍邪。咳f一那小姑娘掏刀子把咱們捅了,人家可是不用負法律責(zé)任啊,咱們就倒大霉了?!庇鄻废肫鹱约嚎催^的幾部恐怖電影,他毛骨悚然。 “去看看再說嘍,你不會有錢不賺吧?”龍熙文帶著余樂走向大街對面已經(jīng)收攤的茶座。 “賺……當(dāng)然賺,但好像還是命更要緊一點吧……”余樂一臉苦相,后悔自己為什么有妞不泡,來陪龍熙文去看什么夢游病人。 兄弟兩個人站在茶座區(qū)里,一直等到夕陽西下,才看到上午那個人氣喘吁吁跑來了。他見龍熙文身邊還有一個人,不由得呆了一下,目光閃來閃去,他到現(xiàn)在也不確定龍熙文這么年輕的人會是醫(yī)生。 “別看了,他是我助手,跟我一起去看你meimei。走吧,上車?!饼埼跷闹浪睦锵胧裁?,無聊地走向余樂停在路邊的奧迪車。 “兄弟……你,你是神人啊……”余樂很佩服這個哥哥,拍拍他肩膀,轉(zhuǎn)身也跟著龍熙文上車了。 那個人看到龍熙文和余樂居然有車,心里對他們不禁多了幾分信任,這也是龍熙文拉著余樂陪他的原因之一。他跑過來鉆進車子后排,坐在龍熙文身邊,然后向龍熙文伸出友好之手。 “你好,我叫白濤?!?/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