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78章 既不容我,何必再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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赤壁,毗鄰東吳重鎮(zhèn)江夏,與荊州下轄沿江重地烏林隔江而對。此地江面寬闊,水波激蕩,正是水軍交戰(zhàn)的最佳之處。 如今,荊州劉備麾下洞庭湖水軍,東吳孫權麾下鄱陽湖水軍、濡須口水軍以及兵敗的洪澤湖水軍,盡皆匯聚于此。大小戰(zhàn)船無數(shù)。千帆盡動,百舸爭流,聲勢浩大無比。而魔軍第二軍團,魔帥韓信雖然麾下?lián)碛袕姶鬅o比的四十萬水軍,但與荊州與東吳的水師聯(lián)軍比起來,卻要依舊遜色很多。 而此次周瑜之所以選擇與魔軍的決戰(zhàn)之處在此,除了考慮到地利因素之外,便是因為面對陸地上項羽的百萬精兵,漢帝國諸侯的確是弱勢太明顯,倒不如以己之長攻敵之短?;蛟S還有一搏。 赤壁江面之上,水寨林立,大小戰(zhàn)船不斷游弋,大漢帝國龍旗高高飄揚,無論是荊州水軍,還是東吳水軍,面上都洋溢著nongnong的戰(zhàn)意,與身為精銳水軍的驕傲。 沿江岸邊,更是有著綿延百里的巨大連營。大漢帝國麾下,魏王曹cao,皇叔劉備,吳王孫權三支兵馬盡皆匯聚于此。這也是整個大漢帝國最后的力量,他們?nèi)魯?,則天下盡皆歸屬魔軍,雖然在赤壁之后還有遼闊的疆域但任何人都知道,他們已經(jīng)再也沒有了退路。 秦陽與麾下十幾萬黃巾軍是在巨石陣休整之后第五天到達的赤壁。而就在黃巾軍剛剛撤離郟下的第二天,諸葛亮那引以為傲的八陣圖,卻悄然無聲的被突破。項羽的百萬精兵,也是穿過了郟下丘陵地帶,向著南方赤壁之處進發(fā)。 但是,因為得知在赤壁這里有著無數(shù)軍馬匯聚。項羽的行軍反倒謹慎起來,他們并沒有對黃巾軍窮追猛打。而是小心翼翼步步為營,一點一點的向著赤壁靠攏。由此看來,魔軍似乎也是嗅到了一絲決戰(zhàn)的氣息。也只有在決戰(zhàn)之際,將領們才會愈發(fā)的小心謹慎,盡量減少輕敵冒進。 “大明帝國明帝陛下到——!” 赤壁大漢帝國聯(lián)軍中軍,此刻營門大開,威武的大漢帝國龍旗高高飄揚,呈雁形向著兩翼延伸。龍旗之下,大漢帝國天子漢獻帝,身穿龍袍,端坐在龍輦之上,在他的身邊,帝國皇叔劉備,垂手在側。龍輦之下,左側魏王曹cao腰懸天子劍,一身紫色蟒袍,右側吳王孫權,一襲白色蟒袍,負手而立,面帶微笑的凝望前方。 隊列前方,秦陽一身戎裝,胯下一匹黑色駿馬,腰懸長劍。身后左側,以趙云為首,一班武將威風凜凜。右側,戲志才,賈詡二人飄然若仙。 “大漢帝國魏王曹cao,恭迎大明帝國明帝陛下?!辈躢ao向前率先跨出一步,對著坐在戰(zhàn)馬上的秦陽微微拱手。 在戰(zhàn)馬之上,秦陽的眉頭微微一皺。如今,他已經(jīng)建國稱帝,在地位之上,自然與大漢帝國天子平起平坐??墒菍Ψ絽s擺了這么大的一個陣仗,便只有一個諸侯前來迎接,這分明便是欲要在自己初到聯(lián)軍之時給自己一個下馬威。 若是在平日,莫說是曹cao,即便是讓自己與一個市井百姓一起談天說地,也不無不可,但是現(xiàn)在,秦陽卻是不能讓自己的大明帝國淪為大漢帝國的屬國! 想到這,秦陽微微一笑,并沒有回答曹cao的話,而是拱手遙遙對著端坐在龍輦之上的漢獻帝說道:“獻帝陛下,新野一別,須臾數(shù)年,一向可好?” 如此一來,秦陽便直接忽略了曹cao,與漢獻帝直接對話。若是漢獻帝回答,則秦陽自然可以輕松化解眼前的情況。只是這樣一來,便將曹cao這個魏王給晾在了一旁。 遠處的漢獻帝見秦陽與自己說話,正欲開口,卻是被身邊的劉備輕輕一碰,止住了話頭。而在曹cao身邊,一名年約四十左右的中年文士卻是開口說道:“大明帝國的皇帝陛下竟是如此的不知禮數(shù),難道我主魏王殿下卻是連與陛下說話的資格都沒有么?” 此言一出,整個場面瞬間尷尬,曹cao身后的一干武將更是怒容滿面,一個個握緊拳頭盯著秦陽。對于這些暗藏鋒機雖然這些武將不懂,但是侮辱了主公便是侮辱他們,這個道理,他們卻是明白的。 “呵呵,荀彧先生此言差矣,正是因為明帝陛下知曉禮數(shù),所以才當先與大漢天子見禮。魏王乃是先生之主,難道大漢天子卻不是魏王之主么?”秦陽一方開口的是賈詡,此刻賈詡已經(jīng)下了戰(zhàn)馬,笑瞇瞇的望著荀彧。 荀彧見與自己說話的竟是賈詡,不禁面色一寒,冷冷說道:“哼,背主求榮之徒,卻如何配與我談論禮數(shù)?難道大明帝國竟然沒有人了么?” 荀彧說的話不可謂不刁鉆,雖然賈詡乃是奉了秦陽之命投效曹cao充作臥底。但是天下間卻大多認為賈詡乃是背主求榮。此話正是戳在了賈詡的痛處。 只不過,如今的賈詡整日與戲志才在一起,早已將一切都看得很淡了。在聽到荀彧的譏諷之后,面上不動聲色道:“荀彧先生乃是魏王麾下重臣,難道荀彧先生的話,便是代表著魏王殿下的意思么?” “這……”荀彧被賈詡問得一怔,賈詡并沒有直接回答荀彧的問題,說的這句話也是一語雙關。若是荀彧點頭,那么說明帝秦陽無禮的話,便也是曹cao的意思。如此一來,雙方聯(lián)手抗魔之事定然會直接破裂。而若是說不是,那么賈詡便又會說,既然連魏王都沒說什么,你一個臣屬,卻是在此出口不遜,如此一來荀彧便是犯下了僭越之罪,更是沒有了半分道理。 “呵呵,荀彧,不得無禮。賈詡先生,別來無恙啊?!边@次開口的卻是曹cao,曹cao知道,若是說在謀略上賈詡和荀彧不相上下的話,那在舌辯上,賈詡定能甩開荀彧好幾條街。見到荀彧吃虧,曹cao自然要把場面圓回來。 賈詡見曹cao開口,也是微微一笑,躬身道:“參見魏王殿下,承蒙殿下掛懷,賈詡深感榮幸。” 曹cao見秦陽依舊不搭理自己,心知自己一方所計劃的“下馬威”多半是要泡湯了,為了避免尷尬,索性與賈詡攀談起來。曹cao這個人有一點好處,便是對人才十分執(zhí)著,即便是當初賈詡投靠自己乃是秦陽派來的臥底,但曹cao心中卻是對賈詡這個辯才無雙的人提不起半分的恨意。 而秦陽見遠處坐在龍輦之上的漢獻帝對自己的問話并沒有任何回應,不禁面色微微一沉,沉吟了片刻之后,掉轉馬頭,傳令道:“子龍,傳我軍令,全軍調(diào)頭,回轉漢中?!?/br> “明帝陛下請慢!”就在趙云剛與接令調(diào)兵之時,忽然一直站在原地的孫權卻是快走了兩步來到秦陽馬前。 因為此番并非是正式見禮,所以秦陽并沒有如同對待曹cao一般對待孫權,微微一笑說道:“吳王殿下,不知殿下有何見教?” 孫權瞄了一眼站在龍輦之上面色有些陰沉的劉備,壓低聲音對秦陽說道:“陛下見諒,劉皇叔對漢室江山甚為執(zhí)著,陛下改元稱帝,本就令劉皇叔十分不快,所以此次但有失禮之處,還請陛下海涵。” “海涵?”秦陽看了一眼劉備,淡淡一笑,說道:“我卻哪有這般海量?既然貴國不需要我這個盟友,那我便須識趣一些。在赤壁也是抗魔,在漢中也是抗魔,難道我秦陽帶著十幾萬兄弟千里迢迢,背井離鄉(xiāng)來到赤壁,便是為了屈居人下的么?” 秦陽的一番話,說得聲音雖然不大,但遠近眾人卻也個個聽得清楚。曹cao和孫權對望了一眼,頓時覺得有些汗顏。在大漢帝國三大諸侯之中,他們二人曾與秦陽并肩作戰(zhàn),煮酒論英雄,所以對于此次之事,心中也是覺得不妥。 但遠處的劉備卻并不這么認為,在他看來,秦陽原本乃是黃巾賊,后來收到帝國招安成為一方諸侯??墒乔仃栃闹蟹堑桓卸?,卻公然背叛大漢帝國改元稱帝。這種行徑甚至比之當初稱帝的袁紹與袁術兄弟更為可惡。若不是現(xiàn)在魔軍聲勢浩大,恐怕劉備也絕不愿與秦陽聯(lián)手對敵。 如今見秦陽欲走,劉備不禁勃然道:“明帝陛下說的可笑之極,黃巾軍千里迢迢背景離鄉(xiāng)來到赤壁?呵呵,在我開來,這千里迢迢不假,但卻是千里迢迢被追趕至此吧?至于那背井離鄉(xiāng),明帝陛下卻是打的一手好算盤,將戰(zhàn)火從漢中引開,好使得陛下的根本之地遠離戰(zhàn)火。至于陛下這些軍士么,一個個都是敗軍之將,兵不過十幾萬,將不過百員而已。我大漢帝國,荊州水軍二十萬,步卒五十萬,魏王麾下步卒五十萬,吳王麾下,步卒二十萬,水軍四十萬。共計一百八十萬大軍,難道卻獨獨卻黃巾軍這十幾萬人么?!陛下既然想走,那直接走便是,又何必將責任都退在別人身上呢?” 劉備的這番話,可謂是絲毫都不給秦陽留面子。而在劉備的心中,如今秦陽麾下這十幾萬兵敗的黃巾軍也的確與如今大漢帝國諸侯聯(lián)軍相比。既然你秦陽不愿居于我大漢帝國之下,那么我大漢帝國也不需要黃巾軍的相助。 秦陽聞言,雙眼微瞇,隨后微微一笑,說道:“劉皇叔說的極是,秦陽既然已經(jīng)決定了要走,那便直接走了便是,剛剛那些話,的確是不該明言。但如今既然皇叔把話說開了,那么朕便在臨走之前再說兩句?!?/br> 說著秦陽微微提高了聲音,挺起胸膛朗聲說道:“諸位,大家都知道我黃巾軍這次在函谷關吃了敗仗,大軍被項羽追得一路南逃,來到赤壁。不錯,我黃巾軍是敗了。但我們只是擺在了敵人的數(shù)量與敵人突如其來的攻勢上!我們并沒有敗在心里,沒有敗在士氣上!” 秦陽指著自己身后的黃巾軍將士,說道:“你們看看,看看我們這是將軍,看看我們這些戰(zhàn)士。他們像一個打了敗仗的軍隊嗎?!朕敢自傲的說,我們黃巾軍,歷來便是這普天之下意志最堅定的軍隊。敵人的武器可以穿透我們的鎧甲,甚至砍下我們頭顱,但卻絕對不會消弭我們斗志!” “另外,我們雖然戰(zhàn)敗,但我們卻成功的消滅了魔軍的整個第一軍團!這之中,我軍斬殺了四名名震天下魔將!吳起的魏武卒,廉頗的雁翎衛(wèi),樂毅的燕云鐵騎以及孫臏的迷蹤軍。這些曾縱橫天下無人能擋的精兵,都在我們黃巾軍的旗幟,在我大明帝國的旗幟之下黯然失色!這一戰(zhàn),我們黃巾軍傾盡漢中主力,出征三十多萬將士,可是回來的呢?卻只有現(xiàn)在這些人。我們的確敗了,但我們雖敗猶榮!” “既然劉皇叔連這樣堅強可靠的盟友都不需要,那朕今日也無話可說。希望在今后的戰(zhàn)場之上,各位能夠奮勇殺敵。我真心的希望不需要我們黃巾軍,不需要我大明帝國損傷一兵一卒便能將魔軍徹底消滅!言盡于此,各位珍重!子龍,我們走!” 說罷之后,秦陽對著曹cao和孫權二人淡淡一笑,掉轉馬頭,頭也不回的帶領人馬向外行去。聯(lián)軍營門之前,上至劉備與漢獻帝,下至儀仗士兵,盡皆鴉雀無聲,紛紛陷入了沉思之中,望著挺直胸膛昂首闊步的黃巾軍,浩浩蕩蕩的向著遠方行去。 “玄德兄!唉,你怎么能說這種話?”曹cao見秦陽斷然離去,不禁對劉備頓足道。他自然知道黃巾軍這樣一支精銳之師在戰(zhàn)場上能發(fā)揮的作用,自己一方雖然號稱一百八十萬大軍,但如同黃巾軍這種中堅力量卻也不多。 “我……”劉備被曹cao說得一滯,他只是不甘心秦陽的大明帝國與大漢帝國平起平坐而已。卻沒想到秦陽說走就走,難道自己真的錯了? 一旁的孫權卻是已經(jīng)騎上了戰(zhàn)馬,一邊帶馬一邊說道:“現(xiàn)在說這些還有什么用?魏王殿下,你與皇叔、陛下且在此稍候。我且去看看,還有沒有回旋的余地?!?/br> 說話之間,孫權已經(jīng)催動戰(zhàn)馬箭一般的沖出營盤向著秦陽所在的方向追去。黃巾軍的戰(zhàn)力,與秦陽的影響力,在此戰(zhàn)之中實在是太關鍵了。不然的話,諸葛亮也不會專程在郟下擺出八陣圖幫助秦陽撤軍。這些年下來,大漢帝國的軍隊對戰(zhàn)魔軍屢戰(zhàn)屢敗,而秦陽的黃巾軍卻是接連勝利。隱隱間,秦陽已經(jīng)成為了天下百姓心中對抗魔軍的一面旗幟。有秦陽在軍中,士兵們作戰(zhàn)的勇氣也會大大提升,士氣也會空前高漲。而如今秦陽卻是被劉備三言兩語激走,難怪孫權與曹cao會如此著急了。 “明帝陛下!秦陽兄,慢走!小弟孫權有話要說!” 聯(lián)軍大營之外兩里之處,孫權終于追上了秦陽的坐騎,直接以兄弟相稱。顯然孫權是想極力的淡化大明帝國與大漢帝國的關系。 聽到聲音,秦陽帶住戰(zhàn)馬,轉過頭,微笑道:“原來是孫權賢弟,賢弟此來,是來給為兄踐行的么?” 孫權催馬奔到秦陽身邊,苦笑了一下說道:“秦陽兄,剛才劉皇叔只是一時言語失和,還請兄長見諒。” “言語失和?”秦陽淡淡一笑,說道:“關于這個,兄弟就不必多說了。我與劉備也是舊相識,當初襄城之戰(zhàn),他斷然離去,我秦陽敬他是一個血性漢子,世間英雄。而到了后來,虎牢關三英戰(zhàn)呂布,劉備率軍遠遁,刻意避開我,也算是審時度勢的豪杰。在那之前,我秦陽對其都是心存敬意。但是此后,他與我聯(lián)手,共擊劉表,卻是從中取利,直接圖謀我的漢中。他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血性英雄了,如今在他的心中,恐怕便只有漢室,便只有爭奪天下了吧。” 孫權聞言默然,喟然一嘆,說道:“兄長所言甚是,只不過,兄長可曾想過。在這亂世之中,十余載下來。誰又能找回原本的那個自己呢?劉皇叔變了,你、我、魏王大人,又有哪個沒有變呢?說句不該說的話,難道兄長心中,便沒有天下,沒有權柄么?” 孫權的話,發(fā)自肺腑。十幾年征戰(zhàn)下來,他早已從當初在洛陽金殿廢墟之上,在孫堅曹cao秦陽等人面前,唯唯諾諾的小孩子,成長為一代豪杰??吹?,冷了心腸,以鐵腕手段統(tǒng)一江東,與諸侯并立。能做到這些,可見孫權也絕非是一個心慈手軟的人。 秦陽望著孫權,萬年空冥,他早已將這些都想得十分透徹。而今回來,也不過是為了了卻因果罷了。只不過,雖然秦陽早已沒有了孫權所說的那種心境,卻是十分理解孫權此刻心中的掙扎。 許久之后,秦陽淡淡說道:“賢弟的話,我自然明白。只不過,此次劉備辱我黃巾,我卻是萬萬不能回去了。若是賢弟此來是想勸我回去的話,最好還是不要說了?!?/br> 孫權見秦陽不待自己開口,便已經(jīng)將話給堵死了。不禁心中一急,心念電轉,說道:“難道兄長此來不是為了抗擊魔軍的么?” “自然是為了與魔軍一戰(zhàn)而來。” “既然如此,那兄長不妨聽小弟一個意見如何?”孫權正色說道。 秦陽點點頭,“愿聞高論?!?/br> 孫權道:“既然兄長此來,也是為抗擊魔軍。那么我們的目的便是一致的,兄長所慮,唯劉皇叔之話而已。此地乃是我東吳之地,在赤壁之北,有一城名為江夏,既然兄長暫時不愿來到軍營,那不妨帶兵暫且到江夏駐扎如何?待到改日,小弟必定陪同劉皇叔一起,親自前往江夏,讓劉皇叔為今日負荊請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