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不干凈的屋子
“你說你到底屬于什么蟲呢,會不會也像大綠蟲一樣,到冬天會做繭成蛹,春天花碟成娥”依白自言自語看著它。蠱惑蟲好像能聽懂話一般,歪著腦袋,轉(zhuǎn)動黑黢黢的眼睛瞧她。 依白被它可愛的模樣逗笑。 迷迷糊糊已到深夜,蠱惑蟲縮回她的體內(nèi)休息。揉揉眼睛,熄了燈,躺在床上卻怎么也睡不著。想著最近的一切,想著隔壁的蕁貞。 或許,是時候為自己想想了。 迷迷糊糊間,感覺自己的頭頂好似有什么東西在盯著自己看,一睜眼,什么都沒有。黑黢黢的夜,黑漆漆的棚頂,什么都沒有?;蛟S是她最近精神太緊張了。 好不容易睡著了,一晚上卻稀里糊涂的做了好多夢。一個女人,渾身赤裸,什么都沒有穿,就躺在她的頭頂,睜著眼睛看著她,死不瞑目的感覺。 夢中的依白起了虛汗,想醒來卻怎么也醒不過來。好在鬧鈴醒了,依白驚醒坐起來,擦了一把薄汗,那個夢太過于真實。床單一邊褶皺,是她做夢的時候攥起來的,依白抬頭看了看上面,裝修很漂亮的天花板,什么都沒有。 起身收拾一番,做了些簡單的小菜,去叫蕁貞出來吃飯,和往常一樣沒有得到回應(yīng)。自己坐在餐桌上,慢條斯理的吃了起來,她要給對方空間,不能像個老媽子似的什么都管,最起碼自己該做的都做到了。 不一會兒,蕁貞的房門開了,提著行李走出來,到門口看了依白一眼,“我要搬出去住?!币腊c(diǎn)點(diǎn)頭,“好,自己小心?!?/br> 蕁貞有些沒想到她會答應(yīng)的這么爽快,不過這樣也好。依白沒去送她,甚至沒問她住哪,如果她想通了會告訴自己,會回來跟她一起住。有些東西是割舍不掉的,例如親情。無論依白為她做過什么,她都不會后悔。 無論蕁貞怎么對她,她也不會生氣。如果有一天真的無可挽回,那么她會親手結(jié)束這一切。 吃過早餐給旭堯打了個電話,告訴她蕁貞離開的事情,并且詢問了下警局調(diào)查的進(jìn)展。見也沒什么突破,掛了電話,回房間繼續(xù)研究自己的事情。 對照著翻譯的書籍,看著古籍,一點(diǎn)點(diǎn)的有了眉目。上面記載了養(yǎng)蠱的辦法,描述的不太詳細(xì),很籠統(tǒng),但提到的很多。甚至還提到金蠶蠱。 金蠶蠱很少見,也不易練成。是蠱中之王,從而得知有多厲害。記載的蠱惑蟲比它稍遜一點(diǎn)兒,但有很多地方都是金蠶蠱比不上的,例如蠱惑人心。 如果加以配練,好好養(yǎng)著,建立感情,運(yùn)用得當(dāng),甚至可以超過金蠶蠱。但金蠶蠱屬于猛的那種型,而蠱惑蟲屬于陰柔的那種,相當(dāng)于男人和女人吧。依白這樣理解。 不知不覺看到日落,好不容易看了個大概,總算有些眉目,合上書,伸了個懶腰。準(zhǔn)備出門吃飯,她更習(xí)慣出去吃一些簡單方便的小吃,雖然不太干凈,但她廚藝有限,總不能讓自己餓了肚子。 打開門,見秦乾昱站在門口,手正舉起按門鈴的動作。見依白開了門,略顯尷尬。 “你怎么來了”?依白看著他,不解。 “肚子餓,找你吃飯?!甭犓@么說,依白是又好氣又好笑,心里也暖暖的。他不會是在約自己吧。“你請客”? 秦乾昱茫然的看著他,“昨天旭堯請,今天你請,一人一天?!?/br> 他想著可真美,她們兄妹壓根沒吃什么東西,一直請他吃來著。不過,這應(yīng)該是個借口吧,依白心想。笑了笑,“走吧,正好我也餓了,不過你要請我吃?!币腊钻P(guān)上門,率先下樓。秦乾昱跟在她后面,嘴角勾起。 原本依白打算吃些簡單的東西填飽肚子就好。誰知秦乾昱居然拉著她去吃火鍋,她不是特別能吃辣,那天的川菜也沒吃多少。 可見秦乾昱真的很喜歡。誰知當(dāng)兩個人站在門口的時候,他道,“你怕冷,多吃點(diǎn)火鍋,暖和?!币腊仔睦锔袊@一把,他不會就是傳說中的暖男吧。為毛當(dāng)初盛氣凌人,一副欠扁的嘴臉,變化可真快,男人太善變了。 進(jìn)了火鍋店,點(diǎn)了一桌子的美食。 依白打趣他,“點(diǎn)這么多干嘛,能吃的了么”? “我買單,你負(fù)責(zé)吃?!?/br> 食指點(diǎn)了點(diǎn)下巴,“干嘛突然這么好,想追我啊?!鼻厍趴戳怂谎?,“別裝可愛,你不適合。還有,我不喜歡跑?!?/br> 這都什么跟什么,前言不搭后語,她說來追他,他居然理解成那個“追?!焙冒?,秦乾昱,你贏了。兩個人默默的吃東西,再沒什么焦急。依白想錯了,他還是那么毒蛇,把她打擊的遍體鱗傷,居然說她裝可愛。 裝可愛!?。?/br> 她需要裝么,明明就很可愛,還有高大上的氣質(zhì)。 吃過晚餐,兩個人都頂著肚子,在服務(wù)員的客氣中出了門。今天她吃了不少,心情也順暢很多,以前不知道,原來還是個吃貨體質(zhì)。 以后心情再不好就來吃東西,不過,應(yīng)該不會胖吧。和昨天一樣,秦乾昱把依白送到樓下,看著她回去。走了幾步,依白回頭看著他,“不打算上去坐坐么”? 秦乾昱沒說話,但是大長腿卻邁了過來,自己徑自走上去,好似一直在等邀請似的。之前公寓她和蕁貞一起住,不方便,現(xiàn)在就她自己住,所以也沒什么的。 請秦乾昱上去坐坐,理所當(dāng)然。 自從她昨天晚上做的夢,她就把全部的燈都打開,出去的時候也沒關(guān),回來的時候秦乾昱愣了一下,“真不節(jié)約?!?/br> “我害怕?!币腊仔χf道,走到廚房給他倒了杯水。秦乾昱看著她,眼光幽幽,她居然害怕,她怎么可以好怕,怎么能害怕。 “你是法醫(yī)?!鼻厍抛谏习l(fā)上,二郎腿一翹,看著她敘說這個事實。依白無所謂的攤了攤手,“法醫(yī)也是人,也有七情六欲,感情豐富,更別提我是個女人。” 她是個女人,對啊,她是個女人。秦乾昱覺得自己一定忽略掉這個事實,也不是忽略掉,他記得她是個女人,但卻忘記她也有女人應(yīng)該有的脆弱。 “之前,之所以跟著你,是因為你身上有犯罪的味道,很真實?!?/br> “哦?”依白坐在她身旁,打開電視機(jī),上面播放的是動畫片,依白常看的節(jié)目?!澳乾F(xiàn)在呢”? “判斷失誤了。” 依白眉眼彎彎,這個失誤,她喜歡。 秦乾昱坐了一會兒便走了。依白送她,剛站起身來,就覺得脖頸涼涼,拉住他胳膊,“等等?!边@樣一個空蕩蕩的房間,孤男寡女的,現(xiàn)在又有了肢體接觸。 她要做什么。 依白不說話,渾身繃緊。 她感覺到了,很清晰的感覺到,這房子不太對勁,好像有不太干凈的東西。如果蕁貞師傅的羅盤還在的話就好了,可以正確的指出,現(xiàn)在她什么工具都沒有。 更別提能看見那東西,送走它了。 如果說依白天不怕地不怕,唯獨(dú)對這東西有些怕。因為他們會亂來,不像尸體一樣安靜的躺在那里,他們會變幻出死時候的摸樣去嚇人,糾纏活著的人。 兩個人站在門口不動,秦乾昱看著她,眉頭緊皺,拉著自己的衣袖不撒手。剛要開口說話,依白便拉著他進(jìn)了臥室。 秦乾昱渾身一犟,看著依白拉著自己的衣袖進(jìn)了臥室,他竟然沒有辦法拒絕,就這么跟了進(jìn)去。滿腦子不該涌入的畫面,此時全都涌了進(jìn)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