鏢局時，曾到賬房翻開賬簿，查明這趟鏢貨的貨主是誰，便帶同在下和萬姑娘到常家莊去，同時將萬鏢頭夫婦之死，全都向常莊主說了，希望常莊主體諒萬鏢局的環(huán)境，不再追究鏢局賠償那批鏢銀。

    “豈料常莊主不但一口答應(yīng)，還另贈銀兩給在下，叫程某做些小生意，以后不可再打家劫舍。程某那時大為感動，便干脆懇求常莊主把我收留在莊，便是做牛做馬，程某也是心甘情愿。自此之后，程某在常莊主的開導(dǎo)下，再沒做過一件壞事。直到近日，忽聽得火鳳凰要到陸家莊尋仇一事，常莊主知道內(nèi)里必有蹺蹊，懷疑那個火鳳凰便是萬姑娘，遂趕來這里看個究竟?！?/br>
    第八章 真相大白

    程剛說話方落，怪婆婆老眼一抬，直射向陸蕭二人，冷冷道：“你們都聽得清清楚楚了，此時此刻，你們還有什么話好說？”

    蕭長風(fēng)忽地仰起大笑：“直是無稽之談，這樣跑出兩個人來，胡說八道，瞎編一番，這算是什么證據(jù)，莫說是蕭某不服，便是場中眾位英雄好漢，也不會相信這種說話?！?/br>
    陸軒接著道：“這位姓程的朋友，你說與陸某本是知交，但陸某想來想去，就是想不出在哪里見過閣下，閣下的說話，若是要人相信，便請再拿些證據(jù)來，胡言誣陷，這算是什么大丈夫?！?/br>
    程剛立時氣得滿臉通紅，戟指罵道：“你……你這個衣冠禽獸還要狡辯，待老子先劈了你?！?/br>
    程剛正欲沖將出去，怪婆婆一把捉住他：“你生氣個什么？凡事總逃不出一個理字，且看他怎樣說?！?/br>
    陸軒朝程剛微微一笑，意含鄙夷之色，隨向群雄作揖，朗聲道：“在下的為人，相信眾位朋友也相當(dāng)清楚，陸某行走江湖以來，從來行不由徑，所做的事，無一不是光明正大的事，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只是在下不明白，這些人竟跑到敝莊來，出言誣陷，正所謂欲加之罪，何患無辭，還請各位英雄為陸某評評理！”

    群雄聽了陸軒的說話，一時也紛紛湊首議論起來。眾人均想，二人畢竟是有頭臉的人物，平素行事端正，素有囗碑。若非這樣，也不會得個大俠之名，莫非內(nèi)里還另有什么玄虛？

    蕭長風(fēng)又道：“咱們兄弟三人，心地光明，絕不怕這些流言蜚語。常言道：”心正不怕影兒斜，腳正不怕倒踢鞋?！?，倘若光憑這些人幾句說話，便可加罪在咱們身上，恐怕并不容易?！?/br>
    怪婆婆雖然相信萬綺文的說話，苦于陸蕭二人不絕口否認(rèn)，一時也奈何他們不得。但怪婆婆哪肯就此死心，遂轉(zhuǎn)向陶飛道：“陶飛！你過來?！?/br>
    陶飛驟然聽見怪婆婆的叫喚，也不假細(xì)想，隨手撕去臉上的胡子，回復(fù)真面目，踏上前來。

    這些日子來，謠傳陶飛盜去貫虹秘笈，這消息早就傳遍江湖。眾人聽得怪婆婆的說話，均感詫異，立時又帶來一陣哄動，亂成一片。也有些人想，這等場合，實不是他該來的地方，這個華山大弟子倒也膽大，懷璧其罪，也敢來此，確令人難以猜想得透？

    只聽怪婆婆道：“陶飛，你曾與我說，貫虹秘笈并非你盜去，現(xiàn)在華山掌門在此，你便好好和他當(dāng)面說個清楚?！?/br>
    陶飛先前一直在旁聆聽，眼睛一直留意師父和陸軒的舉動，在他們言談神色中，無一不令人生疑。繼而又想起他近日的種種行徑，對這個師父的人格，在他心中早已打了個老大的問號。

    陶飛向蕭長風(fēng)躬身一禮，說了聲師父！

    蕭長風(fēng)冷哼一聲：“不要叫我?guī)煾?，你這個孽徒，先盜秘笈，后殺師母，還敢在我面前出現(xiàn)?！?/br>
    莫說是陶飛，便連羅開等人聽見，都大為震驚。

    只見陶飛臉色大變，他實在無法相信所聽之事，急忙問道：“師娘……師娘她怎樣？”

    蕭長風(fēng)緊緊盯著他，沉聲道：“你自己做的好事，還在賣獃裝傻！我問你，師娘對你猶如親弟般愛護，你竟能下得手！”

    陶飛腦袋轟然一響：“我沒有……我沒有殺師娘，這到底是什么一回事，咱們明明把師娘送回?fù)P州，還在大鵬門住了一日，離開之時，師娘還是好端端的，又怎會給人害了？”

    蕭長風(fēng)大喝一聲：“你不用再狡辯。我來問你，那本秘笈在哪里，快拿出來？”

    陶飛聽得師娘被害，悲痛萬分，對蕭長風(fēng)的喝問，竟然全無反應(yīng)。蕭長風(fēng)見他獃獃的站著，正是出手的好時機，倏地提氣縱身，當(dāng)真疾如離弦之箭，直撲至陶飛身前，反手一掌，力道奇勁，直往陶飛頭頂劈落。

    陶飛聽得頭頂風(fēng)響，待很驚覺，已是慢了一步，眼看這一掌勢必打得他頭開腦爆。豈料蕭長風(fēng)雖快，羅開和怪婆婆更快，只見兩人同時搶出，伸手架開他來掌。怪婆婆見羅開出手，便即挪身讓過，站在陶飛身前。

    蕭長風(fēng)手掌劈落，頓覺兩股勁風(fēng)涌至，手掌已給人架主，當(dāng)即手臂一繞，微一運勁，打算甩開來掌。

    羅開左肩微沉，不待右手撤回，右掌已出，把他推了出去。

    蕭長風(fēng)既是一派掌門，功力自非等閑，可是給羅開這樣一推，竟然拿樁不住，“騰騰騰”一連后退十多步，方能勉力站穩(wěn)，心頭大駭，沒想眼前這個青年，功力會是如此深厚。

    只聽羅開道：“蕭掌門有話好說，何須出手如此狠辣！”

    蕭長風(fēng)偷襲不成，無功而返，知道再難以出手，只好冷哼一聲，并不回答。

    陶飛見蕭長風(fēng)猝然發(fā)難，一時又驚又怒，待得驚魂甫過，腦子里又想起師母的事情來，暗自道：“咱們一伙人送師娘回?fù)P州，這還是幾日前的事，師娘被害，按時日路程計算，師父絕不可能會這么快知道？而且?guī)熌飶牟?/br>
    離開華山，平素與人無仇無怨，又怎會有人想殺她？唯一可疑的人……便只有……??！莫非是……”

    他腦里驀地閃過蕭長風(fēng)的臉孔，不由渾身一顫。

    陶飛愈想愈感怒不可遏，猛地抬起頭來，目光如噴著烈火般，直射向蕭長風(fēng)，悻悻道：“常言一日為師，終身為父，但陶飛既已被逐出門墻，也不敢不識好歹，再認(rèn)蕭掌門為師父?，F(xiàn)在你說師娘是我所殺，不知蕭掌門可有什么憑據(jù)？”

    陶飛這一聲蕭掌門，誰也聽得出來，二人之間已是一刀兩段，關(guān)系已絕。

    隨聽得蕭長風(fēng)道：“你師娘離開華山回娘家，當(dāng)時你和師娘隨行，還道我不知道么。你這人狼子野心，有什么事做不出來?！?/br>
    陶飛聽見，當(dāng)下高聲道：“各位英雄，陶飛今日甘冒艱險，來到陸家莊，本就要向蕭掌門問個清楚，因何四處布散流言，說在下盜去貫虹秘笈。但沒想到，現(xiàn)今在下又多了一個殺害師娘的罪名，今日乘著眾多英雄在此，陶飛便把事情弄個明明白白，要是各位英雄都說在下有罪，陶某甘愿自縛，任由處置?！?/br>
    場中各路英雄，都在江湖打滾多年，見慣事理的人物，現(xiàn)見陶飛理直氣壯的站出來，心中均感佩服，再聽完他這番說話，更覺其中大有文章，眾人都不禁喊了聲好。

    這時上官柳和白瑞雪等人，亦已來到羅開身邊，只聽白瑞雪低聲道：“瞧陶飛此刻的模樣，似乎是看出了甚么，這回那姓蕭的可大大不妙了?！?/br>
    董依依皺眉不明，側(cè)著頭問道：“是么？怎地我看不出來！”

    上官柳笑道：“你慢慢看下去便會明白了?！?/br>
    陶飛向蕭長風(fēng)問道：“依蕭掌門說來，在下一離開華山，我的行蹤早就落在蕭掌門的眼里，我說得對吧？”

    蕭長風(fēng)也是聰明之人，一聽見陶飛這句話，便即明其用意，也不禁一怔，暗暗罵自己一時沖動，竟然漏了口給他乘隙而入，正想尋個說話來補救。

    但陶飛深知他老jian巨猾，哪肯給他有說話的機會，當(dāng)下道：“既然你說我盜去貫虹秘笈，而又知道我的行蹤，因何不馬上把我擒回華山，倒反而四處放出消息，陷我于不仁？”

    群雄一聽，頓覺有理，不少人已開聲附和陶飛。

    蕭長風(fēng)道：“你是華山棄徒，我公諸武林有何不對。再說咱們?nèi)A山弟子遍布天下，要查知你的行蹤，這又有何難事?！?/br>
    陶飛道：“好！我再問蕭長門一件事，當(dāng)日你一紙把師娘休離，咱們弟子數(shù)人為師娘求情，你不但不允，還把咱們十多人全都逐出華山，因何你不把此事說出來。還有，當(dāng)日在下也是被逐弟子之一，并非如你所說，我是盜取秘笈潛逃，我所說的都是實情吧？”

    蕭長風(fēng)冷哼一聲：“只因當(dāng)日你離開后，我才發(fā)覺秘笈被盜，要是我早就發(fā)現(xiàn)，哪容你輕易離開華山。”

    陶飛道：“當(dāng)時十多名弟子同時被逐，因何你不懷疑其他師弟妹，獨是認(rèn)為我偷取秘笈，還如此肯定四處傳出這個消息。仍有一點，你說貫虹秘笈是前掌門遺留下來之物，但本人自小就投入華山門下，當(dāng)時前掌門尚健在，也不曾聽過貫虹秘笈的事，直至今日，華山派上下弟子，還沒有一人見過這部秘笈，而你一直以來，也絕口否認(rèn)貫虹秘笈在華山派手中，既是前掌門留下，又何須否認(rèn)，這不是很奇怪么？直到近日，才說秘笈被在下盜去，這又是什么原因？”

    蕭長風(fēng)冷笑一聲：“這是先師留下的遺言，而這是何等重要的事，等閑弟子又如何會知曉，你不知道，又有何稀奇?！?/br>
    陶飛道：“這本貫虹秘笈既是這么重要，連華山眾弟子也不曾見過，自是收藏得極為隱密，在下又如何能輕易偷取到。而你認(rèn)定是在下所為，以蕭掌門目前的武功，再加上你已知道在下的行蹤，若要取回秘笈，當(dāng)真易如翻掌，這叫人如何能相信?！?/br>
    蕭長風(fēng)被他這樣一說，確也難于反駁。陶飛又道：“當(dāng)日咱們師弟妹十多人，一同護送師娘回?fù)P州，每日行走極慢，由華山到揚州，足走了近半個月，要是蕭掌門知道秘笈被盜，相信不消兩日，便能追到在下。換句話說，如果秘笈真的是本人偷去，我還會這么蠢笨，冒險和眾師弟妹同行護送師娘么？相信誰也不會這樣笨吧。

    場中眾人聽得不住點頭，倘若陶飛所說的全是真話，推前想后，確實絕無這個可能，似乎疑點越來越多了。

    陶飛緊接著道：“蕭掌門你說師娘被害，本人現(xiàn)在雖不知真假，若然真有此事，我想問一聲蕭掌門，師娘是什么時候被害，地點在哪里？”

    蕭長風(fēng)冷冷道：“她兩日前在揚州家中被害，你自己做的壞事，還要來問我。”

    陶飛道：“不知蕭掌門從哪里得知此事？”

    蕭長風(fēng)道：“本掌門消息遍布天下，自然會知道，還有人看見你當(dāng)日曾在揚州出現(xiàn)，事情如此地巧合，不是很明顯了么?！?/br>
    陶飛哈哈笑道：“蕭掌門的消息來源，可就有點問題了！這幾天來，本人一直待在凌云莊，卻沒有離開過半步，羅少俠和怪婆婆老前輩可以作證?！?/br>
    怪婆婆點頭道：“正是，陶飛一直待在莊里，又怎可能在揚州出現(xiàn)?！?/br>
    陶飛又道：“再說，蕭掌門從華山前來陸家莊，少說也要半個月，在這段日子，蕭掌門應(yīng)該還在途中，又怎能會得到這個消息？

    “便算你得知師娘被害的消息，從華山到這里，揚州是必經(jīng)之路，你與師娘畢竟是夫妻一場，雖說你已把師娘休離，但發(fā)生這樣大一件事情，以你一派掌門之尊，決計不會過門不入，不前去悼念一番！除非蕭掌門另有目的，說得不好，殺害師娘的人，相信蕭掌門的

    嫌疑，還要比本人大得多呢?！?/br>
    蕭長風(fēng)聽得臉色雪白，一時說不出話來，指著他道：“你……你這……”

    群雄在二人一來一往的對答中，不時發(fā)出驚咦嘆息之聲，對蕭長風(fēng)的說話，卻越來越感懷疑。

    蕭長風(fēng)看見眾人臉色有異，已心知大事不妙，正自尋思計策。

    便在這時，瑤姬突然緩步走進場中，“一滴血”應(yīng)天鈞依然跟在她身旁。

    蕭長風(fēng)遠(yuǎn)遠(yuǎn)見著，心頭不由一喜，知道瑤姬必有辦法為自己解圍。

    只見瑤姬來到眾人跟前，卻在兩廂人中間停下來，形成三角對立。

    瑤姬向怪婆婆一揖，徐徐道：“小女子見過老前輩?！?/br>
    怪婆婆點了點頭，說了聲不用多禮。

    瑤姬再向羅開等人挨次施禮，待眾人還禮后，卻聽瑤姬道：“不知各位能否讓小女子說句話？”

    羅開等人起先見她出來，早已大感奇怪，實不知她想弄什么玄虛，聽她這樣說，當(dāng)然沒有異議，也想看看她要說什么。怪婆婆道：“宮主有何意見，盡管說出來好了?！?/br>
    瑤姬道：“其實小女子今次出來說話，只是想與大家說一件事情?！闭f到這里，頓了一頓，望向蕭長風(fēng)道：“這位蕭掌門，前時也曾到過敝宮作客，有一日酒宴過后，不知蕭掌門是否飲多了兩杯，突然對我說有一件大事要與我商議，當(dāng)時小女子也不以為意，便答應(yīng)了他。

    “蕭掌門說這事十分機密，希望能與我單獨商量，小女子無奈，便招呼他至密室傾談，豈料他所說的事，讓我感到萬分詫異，原來他所說的，竟是……”說到這里，突然頓了下來，現(xiàn)出一臉羞澀之色。

    董依依見瑤姬說得神秘兮兮，不由急問道：“jiejie，到底他說什么？”

    瑤姬見問，臉上又是一紅，緩緩道：“原來蕭掌門說……說他很仰慕我，倘若小女子肯下嫁與她，他將會送我一份大禮，而這份大禮，便是江湖上人人欲得的貫虹秘笈?！?/br>
    此話一出，全場頓時嘩然。而蕭長風(fēng)更是愕然變色，萬沒想到她竟會這樣說，當(dāng)下怒喝一聲，高聲道：“你們不要聽她說，她……她……”但想到事實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