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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何續(xù)走了,黎喃跟著江畔暮進門。 江畔暮喝了點兒酒,有些累。 她懶懶地倒在沙發(fā)上,聲音嘶啞:“什么事,你說吧?” 等了很久也不見有回應,她睜開眼,黎喃端著一杯蜂蜜水出來:“蜂蜜水,醒酒的。” 江畔暮有些復雜地接過杯子。 周津渡的心機在他十五歲就已然顯現(xiàn)出來,什么陽光大男孩,青蔥少年,在她面前,統(tǒng)統(tǒng)不存在。 有的只是——偽裝,演戲,面具,偽善,以及防備。 他最擅長的是利益交換。 在他眼里,想要得到什么,必須要用東西來交換。 所以她和周爺爺花了很長一段時間告訴他,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要用交換來解決。 比如愛,感情。 周爺爺曾經(jīng)說過一句話:“孩子,爺爺永遠可以不對等的復出,只盼你開心。” 原以為這么多年過去,他早已赤誠。 沒想到在周家待了短短這些年,他又回到了最初。 那吃人豺狼虎豹的周家,或者一開始她不應該勸他回去。 江畔暮心思復雜,手指無意識地收攏杯身,語氣低憐:“阿欖,你……過得還好嗎?” 來了,終于來了! 喝醉酒的女主角,終于要和男主吐露真心話,坦誠相見。 黎喃興奮地搓了搓手,面露紅光地回答:“不好,我過得一點兒都不好?!?/br> 江畔暮心里是真的疼了:“我就知道?!彼庾R有些模糊,但還能回憶往昔,“要是爺爺還在,看到你這樣,不知有多心疼?!?/br> “那你心疼嗎?” 江畔暮點點頭,她當然會心疼這個弟弟。 就算黎喃是女生,眼下也快要把持不住將人摟在懷里。 夜晚,昏黃燈光,醉酒的女主,怎么看都像是成大事的夜晚。 要不…… 黎喃鼓起勇氣:“畔暮,我,我……” 話到嘴邊又反反復復,因為黎喃心里也很猶豫,要不要趁這大好時光向江畔暮表白。 可真表白了,真在一起了,難道她還要偽裝周津渡和江畔暮談戀愛? 可要是不表白,平白無故浪費了這晚的美好時光。 多可惜。 氣氛變得姬里姬氣起來。 突然,江畔暮從沙發(fā)上站起來。 她走到酒柜前,拿了一杯酒和兩個玻璃杯,回頭問黎喃:“喝酒嗎?” 黎喃硬生生將話咽了回去,豁出去了:“喝!” 她此刻的猶豫乃人之常情,畢竟她是個女人;女人和女人表白,怎么看都有毛病。 但她喝多了,應該就有勇氣表白了。 于是,兩人盤腿坐在地墊上,在深夜里喝酒。 “阿欖,我今天見了幾個老朋友,知道了一些事?!?/br> 喝到一半,江畔暮趴在茶幾上,忽而開了口,聲音惆悵。 黎喃酒量太好了,喝了這么多腦子還十分清醒。 她正苦惱地組織表白語言,反應慢半拍抬起頭:“……然后呢?” 有人回應,江畔暮揪起頭,笑瞇瞇地說:“一件令人開心的事?!?/br> 她說著給黎喃和自己倒酒。 黎喃跟著問:“說說看什么開心的事?我聽著?!?/br> 如果忽略黎喃的外殼,這一幕如同姐妹談心。 江畔暮孩子氣地嘟了嘴巴,歪頭看她,卻不說話。 氣氛靜了下來,黎喃耐心等著。 江畔暮突然伸手,捏了捏她的臉,迷離卻又清醒:“我感覺你不是周欖。” 黎喃驚得從地上跳了起來,心虛得大喊:“我是周津渡!我怎么可能不是!” “你不是?!苯夏汗虉?zhí)地搖頭。 “以前的你才不是這樣,跟變了一個人似的?!苯夏旱驼Z,半醉半醒,“我要是跟你說這些,你只會哈哈大笑……” 啊,周津渡以前是直男啊。 黎喃虛驚一場地坐下來,十分冷靜地說:“我現(xiàn)在是暖男?!?/br> 也不知道哪個詞觸動了江畔暮,她咯咯笑起來:“我喜歡暖男!” “可不就是我嘛?” 黎喃暗喜,這兩人都不用自己撮合。 她望向江畔暮,她還在笑,眼里倒映著明亮的燈光,眉眼間染了淡淡醉意,是男人最喜歡的那種放松舒適的模樣和狀態(tài)。 黎喃催促自己,上啊,表白??! 再不表白,那就真錯失良機了! “江……” 江畔暮笑得眼淚都出來了,她擦了擦,跟她說:“阿欖,我找到他了,那你呢?你找到她了嗎?” 黎喃懵了。 “誰?” 江畔暮喝得多,腦子斷了一根弦,講得牛頭不對馬嘴:“我今天就是很開心!來喝酒!” 黎喃抓著她不放:“她是誰?” “她就是她?。 ?/br> 江畔暮往她杯里倒酒:“你今天話怎么那么多?喝不喝就一句話!” 黎喃被她吊起胃口,心癢難耐地想知道江畔暮嘴里的她是誰,連表白的話都忘得一干二凈。 江畔暮是個神志不清的醉鬼,加上還有開心的事,愣是一邊喝,一邊雞同鴨講了半天。 黎喃聽得捉急,問她只會答非所問。 她只好陪江畔暮喝酒,套話。 哪只半瓶酒下肚,“不喝了,不喝了……”江畔暮毫無戰(zhàn)斗力倒在地上,合上了醉意通紅的雙眸。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