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7頁
周云居嚇懵了,手足無措:“媽,我,我……” 柳月圍著茶幾轉(zhuǎn)了一圈,拿出水果刀:“殺了他們倆,就沒人知道我們的秘密,美娛也是我們的!” “媽……”周云居還沒沖昏頭腦,更不想將事情鬧成這樣。 就算現(xiàn)在他殺了周津渡和黎喃,只要黎家還在,他也活不到下半輩子啊! “媽!”他攔住柳月,驚恐萬狀,“您冷靜一點,我……” “你放開!”柳月掙扎著,“他們倆今天不死,那死的就是我們了——” 話音剛落,門就被踹開,是保鏢聽出了不對勁。 看到雇主躺在地上,保鏢也顧不上什么了,三兩下就柳月和周云居踹倒在地。 - 黎喃從夢里掙扎著驚醒,頭暈?zāi)垦?,她緩了好久才睜開眼。 手摸上疼痛的腦袋,發(fā)現(xiàn)這次包的是真紗布。 安靜的病房里空無一人,昏迷前的記憶慢慢涌進腦海,她和周津渡被喪心病狂的柳月和周云居差點兒殺了。 周津渡! 對,他一直護著自己。 黎喃坐起來,發(fā)現(xiàn)周津渡躺在她旁邊的病床上,頭上包著紗布,面容蒼白,閉著眼沉睡。 還沒醒。 她看著周津渡這副模樣,一下子忍不住,哭得鼻涕眼淚四濺。 “津渡!” 周津渡費力睜開眼:“我在呢?!?/br> 黎喃呆了兩秒,火急火燎爬過去:“你醒了?你沒事吧?你……” 周津渡抬起手,擦了擦她臉色斑駁的淚痕:“別哭,我沒事?!?/br> 黎喃哪里想到柳月和周云居魚死網(wǎng)破的決心,竟然在病房和他們倆動手。 她吸了吸鼻子,承認自己看到他沒有醒來的那一刻,心底恐慌又害怕。 “我怕你消失了,留下一個睡美人給我?!?/br> “我不要睡美人,我只要你。” “只要裝著你的靈魂的你?!?/br> 周津渡突然笑了笑,道:“你還沒發(fā)現(xiàn),我們倆換回來了嗎?” “?。俊崩栲皖^一看,下意識捏了捏胸前。 “我們……換回來了???!”黎喃喜極而泣抱著周津渡,“你沒事,我們也換回來了,太好了。” “嗚嗚嗚——” 黎喃可太高興了。 果然從哪兒跌倒,就從哪里爬起來。 醫(yī)生說兩人沒什么大問題,只是受了點皮外傷。 等醫(yī)生走了,黎喃很馬后炮地感慨:“早知道換回來這么簡單,那就直接讓人錘一頓好了?!?/br> 周津渡當真抬起手,彈了彈黎喃的小腦袋。 黎喃抱頭瞪他:“不許打我?!?/br> 如今換回來,竟然還有一點點不習慣呢。 “咳?!?/br> 兩人回頭,只見黎父走進來,黎喃開心地撲上去:“爸!我們換回來了!” “換回來了?”黎父比她還開心,欣喜地圍著她轉(zhuǎn),又去看她頭上的紗布,心疼不已,“疼得厲害嗎?” 黎喃這么大了,還會跟黎父撒嬌:“一點點?!?/br> 黎父長長地嘆息:“人沒事就行?!彼膊辉俣嗾f什么,問周津渡:“柳月和周云居說要見你,另外……你父親也醒了,想見你。” 周津渡垂下雙眸,沉吟片刻:“我見,麻煩黎總了?!?/br> 周津渡先去見周章鋒, 一波三折的折騰,讓周章鋒的身體更是大不如從前,猶如進入風燭殘年,氣虛微弱。 周津渡坐在旁邊的椅子上。 周章鋒抬手,讓護士扶他坐起來。 兩人誰都沒說話,室內(nèi)落針可聞。 過了許久,周章鋒突地笑了笑,喉嚨干涸,只能發(fā)出“嗬嗬”的音調(diào),沙啞刺耳。 “你真不像我的兒子?!彼f,“心機城府深得連我都看不出來?!?/br> 周津渡可能真是當黎喃當久了,不由自主抬起眼皮,眸光冷淡:“不是,我覺得是您從來沒有了解我?!?/br> 他停頓幾秒,目光落在呼吸機上,輕輕的,似乎沒有著點,“您不知道我喜歡吃什么,中學(xué)在哪兒讀的,偏文還是偏理一點,更不知道當年我為什么要推柳月。” “哈,哈……”周章鋒笑得蒼涼。 待他笑夠了,周津渡說:“您不知道,其實我也不在意?;蛟S十歲的時候會煩惱,十五歲會反思,二十歲不在意,一直到今天,我對你從來沒有抱有父子幻想。我就想問您一句,為什么要背叛我的母親!傷害她!” 蘭妍。 這都多少年了,周章鋒的腦海里陡然冒出這個名字,卻突然想不起來她長什么樣。 時間太久遠了,久到記不清了。 不用周章鋒回答,周津渡了然清明。 周章鋒沉默地垂下布滿皺紋的雙眼,許久才開口:“在你母親面前,我沒有任何存在感,光環(huán)都是她的,那我算什么啊?美娛也有我的份兒?。繛槭裁丛谒麄兊难壑?,我就是吃軟飯的。我一看到你就想起了你母親,想起那時果斷殺伐的眼神,好像我什么都不是……” 周津渡心徹底冷了。 周章鋒看向周津渡,急忙補救:“津渡,是我錯了,我錯了!但你能不能放過我們……” 他此刻哪里像沉穩(wěn)的父親,就像一條沒有骨頭的狗,跪在地上懇求自己的兒子:“津渡,津渡……算爸爸跪下來求你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