梳得一絲不茍的頭發(fā)。

    內(nèi)斂凈潔的下巴。

    戒欲的黯眸。

    宋宛掩下睫毛低頭拿資料，避開與他的對視。打開筆記電腦，她點(diǎn)擊PPT，開始做簡報(bào)。

    “下面是我們市調(diào)的熱題材分析，里面針對各年齡層在……”

    哐啷——

    簡報(bào)筆掉在桌上。

    報(bào)告做了二十分鐘，宋宛感覺窒郁。對面整排評委基本上都看著投影布幕上的內(nèi)容聆聽，但，那位，中間的那位，眼睛寸分不移地看著她。被他這樣直視，宋宛緊捏簡報(bào)筆的手已被她掐出汗水。

    最后筆落下。

    他依然盯著她。

    “宋小姐不舒服？”

    （還疼嗎？）

    “喝口水潤潤喉?！?/br>
    （沒看見潤滑液…）

    “宋小姐？”

    最后評委的聲音讓宋宛思緒返回。

    “對不起，我…”

    “休息十五分鐘，行吧，Eric？”

    一個(gè)中年男評委轉(zhuǎn)望他左手邊的人道。那人，中間那個(gè)人，靜默地頷首，然后其他人陸續(xù)站起來走出會議室。最后人都散了，他站起來，走來，一步步。距離宋宛剩一米時(shí)，“你為什么…一直看著我？”宋宛問，嗓音像砂一樣干澀。他沒應(yīng)聲，繼續(xù)走，厚實(shí)剛毅的肩線劃過宋宛，落一句，“你沒看我怎么知道我看你？”

    （你折磨我一個(gè)月了…）

    幻音不斷蜂擁而至，如黑幕一樣覆蓋宋宛。

    他走過去，鈴蘭淡香掃過。

    昨晚百般情景不停亂入，宋宛用盡全身氣力才讓自己好好站穩(wěn)。

    “小宛姐？報(bào)告怎么那么快結(jié)束？”

    馨梅見大家走出會議室，緊張跑進(jìn)來關(guān)心。

    “沒事，中場休息?！?/br>
    宋宛深吸口氣說，強(qiáng)作鎮(zhèn)定。

    “喔?！?/br>
    馨梅眨眨眼，突然疑惑看著宋宛，接著蹭往宋宛肩膀嗅，“咦？小宛姐今天的味道和NF總監(jiān)好像。”她剛剛進(jìn)來時(shí)就與他擦身而過，馨梅還敬畏地退后一步，但他身上的氣味還是能清楚聞到。

    疑問像電流一樣鞭過宋宛。

    “怎…怎么會？馨梅，能幫我去買杯黑咖啡嗎？”

    話題被宋宛打住，她支開馨梅。

    無法解釋。

    她很混亂。

    馨梅走后，宋宛沖動轉(zhuǎn)身跟上，想跟上那個(gè)人。

    出了會議室，望見他。盡管思潮又亂起來，宋宛的腿仍然忍不住跨出去，走向他。

    他轉(zhuǎn)入洗手間。

    她定頓，但沒猶豫太久。她跨入，把門關(guān)上，喀一聲，接著鎖住。走過去，她敲打里頭的每一扇門。站在便斗前的人，指尖停在已解開皮帶下。

    “宋小姐，這里是男廁?！?/br>
    他說，很淡，對闖入，似乎沒感覺多大詫異。宋宛推開最后一扇門，空的。這里頭都沒人。撇身走向他，她直視他，就像他剛剛對她做的那樣。在他面前止步，注視那深如黑洞的眼。

    即便在如此近的距離，還是讀不懂。

    無色無波。

    舉起手，她往他下體摁去。

    他沉寂的眼珠動都沒動，目光微微一閃。

    “宋小姐的手放哪呢？”

    是啊。

    也不知道哪來的勇氣。

    她就是做了。

    她定立著揚(yáng)起臉，“我就想知道，”她暫停，再接著說，“想知道你是不是我認(rèn)識的那個(gè)人！”

    語落，她的手掐住那團(tuán)rou。