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騙子
老爺子雖然將近七十歲了,但平日養(yǎng)生的很好。 他的皮膚并沒有太明顯的老皺,甚至胳膊上的肌rou十分結(jié)實。 但是,他的上半身卻出現(xiàn)一道道猶如一條條小蛇般的傷疤,這些傷疤大大小小,看起來扭曲猙獰。 包括柳清清在內(nèi),雖然不是第一次見到這些傷疤,但仍然震驚不已,甚至有些不敢去看。 即便夏天都是不由一怔。 之前老爺子曾說過,當(dāng)了十二年的兵,上過戰(zhàn)場,看來所言非虛。 “哈哈,小陸,你身上有傷疤嗎,對于我們這些當(dāng)過兵的人來說,傷疤就是榮譽,一輩子的榮譽。” 看到夏天驚訝的神色,老爺子爽朗一笑,臉上是不加掩飾的驕傲。 “我也有一些。” 剛說完,一旁的柳清清不屑的撇撇嘴。 只有她知道,這個金玉其外的家伙,是個十足的娘跑! 夏天笑了笑,并不在意,而是打開針盒,捻起一根一寸銀針,徐徐刺入腰間尾椎。 然后在手臂,后腦等部位連刺五針。 一旁的孫院長暗暗點頭。 這些xue位是人體經(jīng)絡(luò)線上特殊的點區(qū)和部位,俗稱腧xue。 其作用是用來麻醉的,也叫針麻。 不過,當(dāng)?shù)诹槾滔氯サ臅r候,在場所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 當(dāng)今時代,即便是不懂針灸之人也懂得基本原理。 比如徐徐刺入,斜著刺入,旋轉(zhuǎn)刺入,力度,角度,深淺,都有講究。 但夏天這一針,完全刺進了進去,只留下針尾部分在外面。 “嘶……” 孫院長忍不住倒吸一口涼氣。 其余眾人也是面面相覷,皆看到彼此眼中的震驚與擔(dān)憂。 一時間,房間里的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好在老爺子已經(jīng)被針麻,并沒有感覺到疼痛。 夏天卻是面無表情,捻起第二根針。 他剛要刺入,忽然,就在這時,病房中傳來急促的嗡鳴聲。 眉頭一皺,轉(zhuǎn)目循聲望去,手機鈴聲卻是源自于是柳清清。 “我去接電話?!?/br> 柳清清的俏臉浮現(xiàn)一抹尷尬,說完之后,快速走出病房,將門關(guān)閉,這才接通電話。 “喂,我的大小姐,你在哪兒啊,人都在火車站等了一個多小時了,你怎么還不去接人?” 甫一接通,里面便急吼吼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 秦嶺。 柳清清的好閨蜜。 電話那頭說話之人,正是柳清清真正的死黨。 兩人在中學(xué)認(rèn)識,并且一起上高中和大學(xué),一起出國進修,如今秦嶺更是百花集團的執(zhí)行總裁。 和柳清清的冷若冰霜不同,秦嶺就是一條妖艷而嫵媚的美女蛇。 從某種程度上來講,百花集團的員工,更加畏懼秦嶺。 畢竟,員工若是犯了錯,如果被柳清清發(fā)現(xiàn)的話,雖然會懲罰,但都是按著公司規(guī)章制度出牌,然后事情過去就過去了。 反之,若是落到秦嶺手中,這條美女蛇表面上會對你客客氣氣,巧笑嫣然。 但只要有公報私仇的機會,便會一直盯著你,直到玩兒死你。 柳清清這次臨時男友的計劃,就是秦嶺一手策劃的。 但此刻。 柳清清卻是有些發(fā)懵。 秦嶺卻還在電話中絮絮叨叨,“我說大小姐,你看看你,都火燒屁股了,你還老神在在,我都替你著急,這算不算皇帝不急太監(jiān)急,我呸,老娘才不是太監(jiān)……” “你剛才說什么?”柳清清猛然醒悟,重復(fù)道,“什么人在火車站?” “我說大小姐,你不會得了健忘癥吧,不是說好了我表兄今天來嗎?” 說完,秦嶺的語氣故作驚恐,“我說jiejie,你不會反悔了吧?” 柳清清下意識瞄了一眼病房門,聲音有些驚恐,“人我已經(jīng)接到了啊?!?/br> “蝦米?你說啥?人已經(jīng)接到了?大小姐你別開玩笑了好不好,不帶這樣玩兒人的,我表兄已經(jīng)在車站等了一個多小時了……” 說著說著,聲音低了下來,多了幾分認(rèn)真,“大小姐,你不會是開玩笑吧?” “我……”柳清清很想承認(rèn)開玩笑,可是卻說不出口,“我在一個小時前就接到人了,而且他跟著我到了醫(yī)院……” “我去……大小姐,我真佩服你,你,你可真是防火防盜防閨蜜啊,你遇到騙子和壞人了,對了,千萬穩(wěn)住他,我現(xiàn)在報警……” 柳清清徒然一驚,提高了聲音,“不要!” 嗯? 電話那頭的秦嶺一滯,好半晌才問道,“清清,你是不是被綁架了?如果是的話,你就嗯一聲……” “不是,沒你想到的那么嚴(yán)重?!绷迩逵行┛扌Σ坏?,“剛才我已經(jīng)說過了,我?guī)е麃磲t(yī)院了,見到了我的家人?!?/br> “那究竟是怎么回事,你倒是說清楚啊。” 柳清清的思緒有些凌亂,深深呼出一口氣,“好吧,你也幫我出出主意,我該怎么辦,事情是這樣的……” …… 另一邊。 病房中的夏天卻是動作奇快。 一針接一針的刺在老爺子身上。 手臂,肩膀,前胸,后背,脖頸,腦袋……每一根銀針,都是完全沒入體內(nèi)。 還有兩針,干脆扎在在了眼睛的清明xue和頭頂百會xue。 這可是人體兩大死xue啊,直讓一旁看著的孫院長不斷倒抽冷氣。 這是什么針灸,太過危險了吧。 孫院長有些懷疑,按著這針法,尋常人只怕早已經(jīng)死翹翹了吧。 不過他也看的清楚,柳老爺子雖然閉上了眼睛,但呼吸還算平穩(wěn),并未出現(xiàn)任何不妥的異狀。 如此之下,足足一百多針下去,夏天也重重松了口氣。 他捻起了最后一根針,旋轉(zhuǎn)著徐徐刺入老爺子左手中指的指尖上。 恰在此時,房門被小心翼翼的推開,柳清清走了進來。 她遠(yuǎn)遠(yuǎn)地凝視夏天,神色之間充斥著復(fù)雜。 現(xiàn)在她已經(jīng)知道,對方根本就不是秦嶺的表兄,而是一個徹頭徹尾的……騙子! 按理說,她應(yīng)該氣憤,驚慌,害怕……然而這些全都沒有。 有的只是一種復(fù)雜到極點的荒謬,說不清是怎樣的情緒。 這個騙子騙了她,卻是救了爺爺?shù)拿?/br> 現(xiàn)在騎虎難下,該怎么辦? 如何應(yīng)對? “天吶……這……這是……不可能!” 就在柳清清思索之際,孫院長忽然發(fā)出一聲驚呼。 似乎太過驚訝,以至于他的聲調(diào)竟然變得分外尖銳,帶著顫音。 嗯? 柳清清徒然一驚,下意識望去。 然而。 一望之下。 她立時瞪大了眼睛,滿臉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