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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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清醒。第一眼是窗外的云。 程梔睡覺時向來會拉上窗簾,昨晚沒有這些記憶。 她的腦袋發(fā)沉,夜間碎片斷斷續(xù)續(xù)嵌進(jìn)腦海中。 她跟張越撒嬌了。 張越答應(yīng)她以后會對她好。 張越把她背到了家里,給她換鞋擦臉脫外套。 還有……洗腳。 很難想象張越會幫別人做這些事,連程梔自己也舒服得放縱,醉后沒有清洗就隨意進(jìn)入夢鄉(xiāng)。 罕見地給了自己一個不恪守流程規(guī)矩,放縱享受眼前舒服的機(jī)會。 她抬手,嗅到自己短袖肩上濃厚的酒臭味。 看了眼時間,早上八點。程梔決定洗個澡再出門找宋小園和薛嘉木。 家里依舊靜悄悄的,按張越的習(xí)慣這會兒還是他的睡覺點。程梔輕手輕腳進(jìn)了浴室,將自己從頭到尾清洗干凈。從浴室出來,還沒走兩步,聽見玄關(guān)大門傳來的聲響。 她錯愕回頭,和提著早餐回來的張越撞上。 張越穿了一身運動服,耳上戴著黑色的運動耳機(jī),額前劉海因為汗?jié)褶哿松先?,露出一個飽滿光潔的額頭。 看見她,張越眼神閃爍了一下。 “醒了?” “嗯。”程梔語氣自然,“今天又不上課,你怎么這么早起?!?/br> “我去跑步?!?/br> “哦。” 程梔抱著衣服往陽臺去。 “程梔?!睆堅胶鋈唤凶∷?。 “嗯?” “吃早飯?!?/br> “……”程梔訝異地看著他和他手里的早餐袋,停頓兩秒,她露出笑,“好,我先把衣服丟洗衣機(jī)里去。” 早餐是商場里賣的南昌拌粉,張越聽說過瓏城和江西挨邊,口味應(yīng)該是差不多的。 他觀察程梔,見她吃得開心,那點自己都沒察覺到的忐忑終于安了心。 “好吃嗎?” 程梔點頭。 張越很少吃粉,不算很喜歡這種口味。 “昨天你喝醉了?!?/br> 程梔愧疚道:“對不起,我一不小心喝多了。麻煩你把我?guī)Щ貋砹??!?/br> “……你喝醉了會斷片?” 程梔睜大眼,“我做什么了?讓你不開心了嗎……” “……”張越斂下眉眼,“沒事?!?/br> “真的嗎?”程梔不安追問。 張越現(xiàn)在一看到這樣小心翼翼的程梔就會想起她昨晚的控訴。不記得也許是件好事。 “你今天要做什么?” “去找我哥和小園吃飯。他們下午就要回瓏城了?!?/br> 張越輕輕點頭,“你叫上人吧,吃什么,我請你們?!?/br> 程梔這回的錯愕是真實的。 “不用了……” 張越已經(jīng)站起來,“快吃,吃完出門?!?/br> 然后回了臥室拿衣服洗澡。 程梔目光落在對面那碗剩了大半的拌粉上。 * 宋小園知道張越要請客吃飯也很驚訝,嚷著要吃最貴的東西。 他們定在了中華城的姜虎東,時間尚早,順便在附近海邊走一走。程梔和張越說讓他飯點再來,張越說不用,陪著程梔一起過去。 只張越一個見慣了海的本地人。程梔本來也習(xí)慣了,但宋小園跟滾滾海浪玩得瘋,她也不自覺被感染。薛嘉木當(dāng)然在一旁護(hù)著她們倆。 早上的海灘安靜平和,女孩子的笑聲更加清晰。張越一個人被丟在旁邊廊道上坐著,背影落寞得像孤家寡人。 最后,是薛嘉木看時間差不多了,喊她們回來。 脫了鞋襪后的腳浸了海水又沾了沙,宋小園被薛嘉木抱到水池邊清洗。程梔一手撐墻單腳站立,看起來很吃力。張越出現(xiàn)在身后,扶住她胳膊。 “快洗。” “哦?!?/br> 邊上半蹲著幫宋小園擦腳的薛嘉木抬起頭冷淡瞥他一眼。 烤rou全程是程梔和薛嘉木在烤,兄妹倆從小就會自己煮飯。宋小園也會一點,但薛嘉木不讓她動手。張越這個大少爺更不必說,他習(xí)慣了程梔一塊塊按著他的口味烤好再放到他餐盤里。 “梔梔,你今年過年回來嗎?” 高鐵站,宋小園問程梔。她手里抱著程梔給她買的一堆特產(chǎn),愛吃的人此刻卻依然不開心。 程梔想了想,“有時間我就回去?!?/br> 薛嘉木說:“如果你媽不回來,你一個人回來也行。我和園園來接你,過年就住我家。” 宋小園猛點頭,“好啊,我還能去陪你住幾天!” “好,到時候看看?!?/br> 張越默不作聲聽他們交談,直到把人送進(jìn)站,出來發(fā)現(xiàn)程梔眼眶有點紅。 “程梔?” “嗯?!?/br> 程梔情緒懨懨。熱鬧之后的孤獨更讓人難以忍受。 張越不會安慰人,對她說:“你在這等我一下?!?/br> 程梔靠著路邊的燈柱吸鼻子。 瓏城是一個她卯足了勁出來卻又想念的地方。 人的感情總是如此復(fù)雜。不管是對物對人還是對一個地方。 張越在奶茶店里往外望,看見她落寞傷神的模樣。知道她很想回去。 十分鐘后,一杯餅干奶茶遞到程梔面前。 “喝吧?!?/br> 程梔抬頭。張越目光望向遠(yuǎn)處。 “……” 她呆滯兩秒,張越已經(jīng)將奶茶塞進(jìn)她手心。 程梔抿唇,“謝謝。” “回家了?!?/br> 聲調(diào)還是如從前一樣平平,卻又好像沒那么冷漠了。 2. 雖然答應(yīng)了宋小園,但過年回瓏城還是遇到了一點意外。 張向群要帶一家人去廣東。 只因為程梔之前說想吃牛rou丸。 舷窗外白云像是靜止了,程梔的心也似飄飄然在云層上不真切。 張向群對她和程蕓真的很好。 好到她心生愧疚。 其實張越最初沒有想錯啊,她和她媽就是吸血吸髓的怪物。 這個春節(jié)假期是在廣東過的。從廣州到潮汕,幾乎大半地方都被他們玩遍。最后又回到深圳。 張向群說,既然都來深圳了,不如再去香港轉(zhuǎn)一趟。程蕓欣然附議。她跟著張向群也算長了很多見識。 坐在酒店的游泳池旁,程梔小腿沒入池水里,心不在焉。 連張越穿著游泳短褲在她面前半裸晃悠她都沒工夫欣賞,腦袋里回蕩宋小園打來的那通電話。 “???不能回來呀。” “好吧,那我給他們說一聲。他們以為你會回來都興奮得不得了。” …… 張越剛理了發(fā)。頭發(fā)短了些,浸濕后捋在腦后。他是天生美人皮骨,沒有發(fā)型修飾反而更加精致。 他聽到程梔接電話了?!皣W啦”一聲從水面出來,在她身邊坐下。 “要爽約了?” 程梔看他一眼,不答。 “想回去就回去嘛,有什么不好說的?!?/br> 程梔有時候會羨慕張越這樣想做什么就做,不用瞻前顧后的性格,那也是因為他有底氣。只有物質(zhì)或精神貧窮的人才會被顧慮絆住手腳。 很不幸,她兩者都占。 經(jīng)濟(jì)上仰賴于張向群,人格上甚至隱隱想討好他。 張越不會懂她這種人的。 “行了,難過什么呢?” 張越看不下去她這副模樣,腿伸長,隨意搭在泳池臺階上。 “這樣吧,陪我游泳,我能在年叁十前把你帶回去?!?/br> “真的?” “不信?” 程梔猶豫,后下了決心。 “好。” 張越疏朗一笑,又聽程梔道:“可是我不會游泳?!?/br> “……”張越萬沒想到這茬,皺眉,“下來,我教你。” 程梔的泳衣是酒店提供的。分體式短袖短褲,靚麗的藏藍(lán)色。 張越不過是隨口找個借口,直到手觸碰上她腰際,在水里依然能感受到掌心的guntang。 程梔有些害怕,嗆了一口水后猛地抱住他的腰。 張越被她環(huán)住后腰,立刻渾身緊繃。 “咳、不行,好難受?!?/br> “我看看?!睆堅教鹚掳?,“灌水了?” 程梔臉上水涔涔的,皺著一張臉說:“有點?!?/br> 張越放開她,“那就別學(xué)了,反正也不是重要技能?!?/br> “不行,我要學(xué)。”程梔反而堅持起來。 她不喜歡半途而廢。 天色暗下來,四處亮起繁華彩燈。程梔在不大的泳池里自主游了一個來回,最后停在張越面前。 她面露興奮地朝張越喊:“你看!我會了!” 臉上神采混著水珠瑩瑩發(fā)亮。 張越凝眸,低沉道:“嗯?!?/br> * 張越跟張向群說要回泉州看望爺爺,順便把程梔帶回去認(rèn)個親,讓張向群和程蕓自己去過二人世界。 自從他們再婚以來,這還是張越頭一次如此好言好語。 第二天,送走張向群和程蕓,張越帶著程梔直飛武夷山機(jī)場。 再一次聞到熟悉的山野草木味道,程梔整個人都因這滿眼的綠而平靜下來。 宋小園和薛嘉木早早在機(jī)場外等候,應(yīng)程梔請求帶來男女棉襖各一件。一問才知道張越來了。 宋小園說怎么把他帶來了,程梔答帶來玩一玩。 總不好過河拆橋拋下張越。 張越背著挎包,手里一個黑色行李箱,優(yōu)哉游哉像來度假。 宋小園問:“那他今晚住哪?” 程梔想了想,說:“我給他定個酒店。” 張越臉色微變,“給我?” 程梔懵然道:“你不想住酒店?” “你不和我一起?” 薛嘉木說:“她有家,為什么要和你一起住酒店?” “……” 兩人齊齊看向程梔。 程梔回來,也是住在薛嘉木家里。他家還有一個大伯,就兩間房,程梔住進(jìn)去其實并不很方便。 她斟酌著說:“我也去酒店好了,畢竟是我把人帶回來的?!?/br> 張越滿意了。 他們在近山的一家酒店開了一個大套房,兩間臥室。 因為屋子夠大,宋小園晚上想在這開party,問張越,張越?jīng)]意見。 于是程梔以前在瓏城玩得好的朋友全被叫來,吃食是炸雞甜點和飲料,完全沒有張越在外聚會時必點的酒水。 他和莊信那一群人玩的是蹦迪唱歌,而這群人玩的是狼人殺、真心話大冒險。 張越被排擠在另一個他曾經(jīng)不屑的幼稚世界。 他看著程梔和從前的朋友談笑風(fēng)生,有那么一瞬間懂她在廈門時舉目無友的落寞。 興致正濃,程梔輸了游戲,被朋友甲問她如今還喜不喜歡那個誰誰誰。 張越本來在打手游,聞言反應(yīng)比程梔還大,耳朵頓時豎起。 誰? 程梔也懵了一下,問:“哪個?” “就我們初中的校草呀。” 程梔想起來了,“忘記他長什么樣了?!?/br> 有人心里松一口氣。 朋友甲說:“他上次可跟我問起你,還說想考廈門來?!?/br> 朋友乙說:“程梔,你們當(dāng)時差點就在一起了,你是不是見異思遷找到更帥的了?” 大家知道張越是她繼兄,完全沒把這個大帥哥往可發(fā)展對象里歸納。 程梔問:“他要考廈大嗎?” 她記得那個人成績不是很好。 朋友甲搖頭,“他怎么考得上??墒菑B門又不是只有廈大?!?/br> “哦?!背虠d興致缺缺,回答她們下一個問題:“我喜歡成績好的?!?/br> 第二天程梔看到手機(jī)推送說武夷山有座山頂下雪了,問張越要不要去看。張越驚奇,“你們這會下雪?” “只有一些山頂,我也沒見過?!?/br> “那就去看看?!?/br> 于是兩人又打車回到武夷山。雪后山頂白皚皚一片,霧凇垂掛,沒有太厚的積雪,空氣卻是濕冷的。 張越打了個噴嚏。 “我們這邊很冷的?!背虠d脫下手套塞給他。 張越不要,程梔已經(jīng)收回手揣進(jìn)兜里。她里面穿了宋小園的毛衣,張越不過是一件單薄的衛(wèi)衣而已。 “那里有農(nóng)家樂,中午在那吃吧?!背虠d指著山腰的一處小院子說。 客隨主便。也許程梔自己不覺得,張越卻感受到了?;亓碎}北后,她儼然成了主人,舉止語氣都比在廈門時自在。 中午吃當(dāng)?shù)靥厣?。爆炒螺螄、筍炒腌菜、紅燒牛腩和一碗芹菜rou絲湯。 程梔特意跟廚房說了少放辣椒,但張越還是覺得辣,雙頰微紅。 程梔給他舀了一碗湯,“很辣嗎?我再叫兩盤青菜吧?!?/br> 張越擺手,她遞來的湯一口喝掉半碗。 “不用。你們這里都吃這么辣嗎?” “唔,我叫他們少放辣了呀?!?/br> “……” 家里的菜照顧張越和張向群口味,張越也不知道程梔這么能吃辣。 飯后喝茶,熱茶下肚,窗外雪景消融。 程梔懶洋洋地躺在竹椅上不愿意動彈,張越坐另一邊,問程梔:“明天除夕,想怎么過?” 程梔的目光從手機(jī)上收回來,對他說:“我要去我哥家。你愿意來嗎?” “薛嘉木?” “嗯?!?/br> 張越思考片刻,點頭。 他不想一個人回泉州。 據(jù)程梔說,薛嘉木家里只有他和他爸。程梔爸爸在上海打工,過年不回來了。 大伯看見程梔也很高興,知道張越的身份后猶豫了一下,還是讓他進(jìn)來了。 晚上叁個人忙著在廚房準(zhǔn)備晚餐,乍然響起敲門聲,程梔讓張越去開。 大伯悄悄問程梔:“他們家人,對你好嗎?” 程梔點頭。 大伯嘟囔:“那個男孩子看著就像養(yǎng)尊處優(yōu)的大少爺,你別被他欺負(fù)哦。不開心給你哥說,讓你哥揍他。” 程梔手指發(fā)勁,圓鼓鼓的餃子擺在圓盤里,她笑答:“知道啦?!?/br> 外頭只聽見開門聲,后面就沒了動靜。程梔狐疑地走出廚房,看見張越在門口和人對視。 “爸?”程梔看清那人的模樣,驚道。 她快速跑過去,身子撞到張越也顧不上,直到走到薛松身前了才急急停下。越濃厚的思念越膽怯。 薛松眼里有淚花,他比上次見面又老了一點,溫聲開口:“小梔。” 程梔撲進(jìn)他懷里。 “爸爸?!?/br> …… “不是說不回來了?”大伯問薛松。 “聽說小梔今年在家過年,就買票回來了?!?/br> 薛松摸摸程梔的腦袋,“怎么瘦了,是不是那邊吃不習(xí)慣?” 程梔說:“有一點。” “那邊吃得清淡,你又不喜歡吃海鮮。等回去我給你做點辣椒帶回去吧?!?/br> “不用啦,那邊有的。” 大伯也說:“廈門是大城市,怎么可能沒有辣椒醬嘛。” 薛松沉默下來。除了飲食身體之外,找不到別的話題和程梔聊天。而孩子們的成績,向來是不用大人cao心的。 他看向邊上陌生的張越,終于問道:“他是?” 程梔頓了一下,措辭:“噢……他叫張越,是……張叔叔的兒子。”末了補充:“是他陪我回來的。” 薛松以為他是薛嘉木朋友,沒想到是程梔從廈門帶來的,心情復(fù)雜,臉色也有些僵硬。 之后倒是沒主動找他搭話。 薛家的年夜飯男人們是喝酒的,薛松往張越面前放了一個玻璃杯。 張越呆了一瞬,看向程梔。程梔調(diào)了清淡的餃子蘸碟放到他的酒杯旁邊,朝他眨眨眼。 張越吞了口口水,喝就喝吧。 不出意外,他被薛家叁個男人灌醉。飯后臉色紅潤,一直含蓄遮掩的膽子也放開了,小霸王本性畢露,抓著程梔說他不喜歡吃辣。 程梔:“……” 飯后薛松想讓程梔留下,張越醉得朦朧,意識里卻還能捕捉到這句話,立刻抓著程梔的手說:“回家?!?/br> 好不容易臉色和緩了些的薛松又有點不高興。 程梔撐著張越的身體,說:“沒事,我先帶他回酒店,明天早上我們再一起去廟上吧?!?/br> 大年初一瓏城的風(fēng)俗要去廟里燒香。 程梔開口,薛松就沒再說話。 薛嘉木幫忙把張越一起送回了酒店,他走后,程梔坐在椅子上看著窗外發(fā)呆。 瓏城夜景不如廈門華麗,但小城市春節(jié)氣氛濃,將至零點,鞭炮聲此起彼伏,顯得酒店里更冷清。 “程梔!” 床上的人突然喊了一聲。 程梔回頭,知道他喝醉,語氣也不那么溫柔了。 “干嘛?!?/br> “過來?!?/br> “……” 程梔走到床邊,被他抓住了手。 “我也能吃辣的。” 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他來了這么一句。 他閉著眼,被大伯和爸爸灌了許多白酒的臉潮紅久久不退,也不知道會傷多少腦細(xì)胞。 張越,能不能考上大學(xué)呢。 程梔看著醉后格外安分甚至乖巧的張越,驀地想起自己喝醉時他的舉動,慈悲心起,抽了一張洗臉巾浸濕給他擦了擦。 冷水接觸到皮膚,冰冰涼涼的,張越費力睜開眼。 程梔說:“閉眼,睡覺?!?/br> “……” 醉鬼聽話閉上。 * 天蒙蒙亮,鞭炮聲就開始響徹不絕。 程梔洗漱完,到張越房間,發(fā)現(xiàn)他用枕頭把腦袋蒙著,也不嫌臟。 她扯開枕頭,推推他的肩膀。 “張越,起床了。” “……走開?!?/br> 薛家喝的酒不太好,張越這會兒頭疼欲裂,枕頭被奪走,就裹著被子,整個人像條蠕動的毛毛蟲。 “我們這大年初一要去廟上的,你快起來。” “……” 毛毛蟲又動了兩下。 程梔放棄勸說,“好吧,那你睡吧,我自己去,回來給你帶飯?!?/br> 她剛起身,被子里快速伸出一只手抓住她垂下的手腕。 張越煩躁地翻了個身,甕聲道:“等我?!?/br> “那你快點。” 他哼了一聲。 閩北拜神,閩南迎神。迎神往往是在大半夜就開始準(zhǔn)備了,張越早已經(jīng)習(xí)慣。 洗澡的時候程梔去買了早餐,叁明治和玻璃瓶裝的鮮牛奶,還是溫?zé)岬摹?/br> 他皺眉,“我不喝這個?!?/br> 程梔把瓶子塞進(jìn)他手里,“我小時候就喝這種,很好喝的。和長富一個奶場,你不知道長富是我們這里的吧?!?/br> “……” 張越晃了晃瓶子,濃厚的奶液掛在玻璃壁上。 他喝一口,有種很濃郁的味道,口感也很醇。 好吧,還可以。 “昨晚,你把我?guī)Щ貋淼???/br> “還有我哥?!?/br> 張越喝酒不斷片。他記得的,只是記憶里程梔還幫他洗了臉脫了外套。動作很溫柔,他想確定那是她,但開不了口。 初一的廟會人影聳動,他們買了香燭,每過一座菩薩殿就會拜叁下。 下山時張越和薛嘉木一人走一邊,護(hù)著她不被過往路人的香火碰到。 張越想著她剛才虔誠拜佛的模樣,漫不經(jīng)心問:“你剛才都拜了什么?” “這能說出來嗎?” “有什么不行的,你不說出來菩薩怎么知道。” 程梔笑笑,沒有說實話。 她看著張越的眼睛,隨口道:“我跟菩薩說,希望你高考順利?!?/br> 可張越還是愣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