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照清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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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方才萬辛打斷了他要稟告的地牢事情,還極小心地掀簾子,是因為李安柔在馬車里頭。 單純軟糯的小公主怕血,怕人兇,嬌嬌滴滴的,盡是一副軟綿姿態(tài),聲音大一點點都能將她驚嚇住。 言照清垂眼瞧著白毛毯子上被他踩出的兩個印子,邊緣帶著血痕,心中煩躁。 怎的帶了這么麻煩的一個小姑娘出來?現(xiàn)下二人同在一輛車駕之中,若是叫外頭的人知道,他怕是渾身張了嘴也說不清楚。 麻煩,實在是麻煩。 言照清在心中“嘖嘖”兩聲。 李安柔沒法從言照清低垂的眼中瞧出什么情緒,他這般坐在車門旁的位置,側(cè)臉就全落在了她眼中,李安柔只瞧得他眼睫在眼下方沉下一片暗影,遮了他好看偏細長的眼,他的眼尾是微微往上挑的,看人的時候,目光總是顯得有些銳利。 他實在是十六衛(wèi)之中最好看的那一個,若然李安柔也不會第一眼就遭他的美色迷住了,一迷就迷了好幾年。 她在宮中能見他的機會不多,每一眼都叫她覺得驚心動魄,瞧一眼就夠她回味許久。但他總是冷的,恪守君臣之禮,從未逾矩半分,李安柔一開始怕同他講話,只敢偷偷地瞧他。能鼓足勇氣擅自叫他一聲“照清哥哥”,也不過是一年多前才有的事情。 他不正眼瞧她的時候,她才能鼓足勇氣同他說話。 就好像現(xiàn)在。 “照……照清哥哥,你的手……你的手好了嗎?” 言照清將雙手虛握成拳,置在膝上,李安柔瞧不見宮人轉(zhuǎn)述的傷,不免擔心。 “安柔……安柔今日讓不知哥哥給照清哥哥送了金創(chuàng)藥,照清哥哥用了沒有?安柔也……懂些皮毛醫(yī)術(shù),不如讓安柔給照清哥哥看看?” “有勞公主掛心,只是皮rou小傷,微臣無大礙?!?/br> 言照清虛虛行禮,冷心冷面作答。 對付小女兒家不是他所擅長,他一向覺得姑娘家是個麻煩,特別是嬌滴滴軟糯糯的姑娘家,什么也做不了,什么也做不成,沒個自保能力,還偏要在外頭走動。 言照清心中這般嫌棄,自然不會在嘴上和面上顯露出來。他心頭現(xiàn)在煩躁得很,他斷然不想同這個軟糯的公主扯上關(guān)系,也不想如傳言說的一般去做駙馬。 做駙馬是旁人求之不得攀金枝的好時機,對他卻不是。 李朝有訓(xùn),為防外戚作亂,駙馬不能成宰執(zhí),官不過都尉。言照清心中有輔佐李皇、助建盛世的大抱負,怎肯甘心屈居區(qū)區(qū)五品駙馬都尉? 更何況這個小公主……言照清曾聽他爹言柊天說過,當年李皇確定要行事前,曾匿名在民間找來十個有名的卦師卜卦,看天意如何。 十個卦師有九個,都說此事難成,只有一個卦師用卦推演出李皇身份,并推斷李皇側(cè)妃將有身孕,給李皇道喜之聲中給李皇算了個適宜起事的日子,并同李皇道,起事前一日這胎兒必將順利產(chǎn)下,若生下的是個女兒,則事成,江山社稷在手;若生下的是個兒子,必敗,須得按兵不動,蟄伏伺機再卷土重來。 元妃懷胎十月,生下的是李安柔,李皇大喜,第二日起事,果然天隨人愿。 李安柔未出生,就有了這么一樁事情,出生之后又被李皇視作天降的福星,自然被李皇當做掌上珍寶一樣寵愛,這個皇宮都小心伺候著這個小公主,漸漸的就將這小公主養(yǎng)成了軟綿又怯懦的性子。 萬事不需她cao心,生活富足,沒渴過沒餓過,沒吃過苦頭,她哪里懂得什么民間疾苦?終日里也只會在自己的宮中繡花寫字畫畫,等年紀到了找個人嫁出去罷了。 聽聞因為元妃近兩年身子不大好,宮中的大夫都束手無策,這小公主有心學(xué)醫(yī)術(shù),請了御醫(yī)來教,后頭的,言照清就不知道她學(xué)得如何了。 言照清也不太想知道。 沒有自保能力的弱者于他是個麻煩。 言照清眼觀鼻,鼻觀心,心里頭不知道為何,又浮現(xiàn)法場劫囚的小狐貍的眼睛。 那雙眼,明明冷靜,卻又單純,像李安柔沒吃過苦頭的不諳世事,又像是見識過了世間的苦楚,矛盾十分。 像多年前的他自己。像多年前他在鏡中瞧見的他自己。 “照……照清哥哥,安柔是要去城外的觀音廟給父皇和母妃祈福,照清哥哥待會兒能不能等一等安柔,安柔想給照清哥哥……求……求一個護身符?!?/br> 李安柔一句話講得斷斷續(xù)續(xù),又羞又怕。 這已經(jīng)是她最大膽的話了,她方才在李皇那兒陪著,李皇今日的心情不好,她撒了許多嬌才叫李皇笑出聲,然后就叫萬公公去找言照清。 她聽聞是要去找言照清,編了個蹩腳的謊,說想要去觀音廟上香祈福。李皇犯了頭疼,也沒心管她,她便跟著萬公公一塊兒出來了。 她實在是太想見她的照清哥哥了,早上給秦不知轉(zhuǎn)交了金創(chuàng)藥,也不知道他依約轉(zhuǎn)交了沒有,她方才問言照清,他只顧著說場面上的客套話,也沒回答她。 但是……能同他這樣共乘一駕,已經(jīng)是很好很親密了。 李安柔面上隱隱浮了一層粉色。 他雖然人很冷,她其實很還是有一點兒——嗯,有很大的點兒怕他,但這好歹是能跟他接近了一些不是? 她剛才在馬車之中聽到了萬公公和他說的話,他大概要出京一段時間。她曾聽秦不知說,他每每出京執(zhí)行的任務(wù)都是兇險萬分的,她就想著給他求一個護身符,保佑他這一路順利,平平安安,如果他待會兒能等一等她,她一定跑快一些,快些從廟里求一個護身符來。 他若是隨身佩戴她給他求的護身符…… 想到此,李安柔的心還有些雀躍。 但—— “不用,不牢公主費心?!?/br> 言照清仍舊側(cè)著臉,只是眼珠子微微往她這個方向動了一動,疏離又有禮,謝絕了李安柔的好意。 李安柔的眼圈一紅,有些難堪,又有些不知所措。 “言小郎君靠的一向是自己的一腔孤勇,哪兒需要菩薩保佑?” 一直作壁上觀的萬辛溫和笑著,拍一拍小公主的手背。 妾有情,郎無意,郎君的心思全在辦案上頭,那點兒春花秋月哪兒入得了他的眼? 像他這樣的人啊,就應(yīng)該有個姑娘家狠狠地收拾他,蹂躪他的心,消磨他的魂,叫他求而不得,得而復(fù)失,反反復(fù)復(fù)地折騰他,才知道世間唯有情愛二字最難得,功成名就不過是過眼云煙才可以。 萬辛心中止不住盼望有一個能叫言照清低頭的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