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算數(shù)用上十個指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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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照清微微抬著頭,瞧著阿彌。 她的眼睛怎么這樣黑?眼睛原本就比別的李朝女子大,還含著李朝女子沒有的眼部線條和風(fēng)情,瞳仁也大,顏色深,想兩顆幽黑的墨玉鑲嵌在里頭,又像兩汪深黑的黑水泉,有著濕漉漉的單純和天真。 像一頭小鹿,像一只狐貍。 像剛出生的小動物,凝望他的時候,飽含天真,攝人心魄。 他甚至能在她幽黑的瞳仁里頭看到自己,看到一時看怔了的自己的臉,十分小。 山風(fēng)從山上落下來,自她背后來,她的長發(fā)找了根樹枝匆匆扎起,耳旁落了一些細碎的長發(fā),風(fēng)一吹,飄飄裊裊,不知為何叫言照清瞧得心驚。 風(fēng)又將她身上的味道送來,少女出了汗,不是男人的臭氣,是帶著奶香的。 她究竟是個什么妖魔鬼怪? 廢太子黨的余孽,怎的這么會蠱惑人心,叫人一時沉迷? “哎!你魔怔了?” 阿彌被他這般冷目瞧著,心里不大舒服。 她不愛人家盯著她看,從小到大玉娘子總是跟她說,人家盯著她看,是因為她長得很奇怪。 她娘是北游人,她混著北游的血統(tǒng),用阮如玉的話來說,是挑了她娘最丑的五官長的,不像李尋意,明明是同一個娘胎出來的,李尋意就長得十分像他倆的爹,除了同北游人一樣高大,臉上一絲北游痕跡都沒有。 李尋意恰到好處地將李朝和北游兩方的優(yōu)點集合起來了,阿彌卻沒有,用阮如玉的話來說,是阿彌“長得十分奇怪,又矮又丑”。 “你當(dāng)然長得很奇怪,你見哪個李朝娘子長得跟你一樣?真丑,丑死了。”阮如玉總是這樣說,邊說邊鄙夷“呸”著看她,“你以為你出門在外人家看你,是看你長得好看?人家看你長得奇怪吶!你想想你自己在外頭碰到長得歪瓜裂棗的、斷手斷腳的,會不會多看兩眼?” 阿彌想想也是,她在街上碰到同別人不一樣的,有殘缺的,總是會不自覺多看兩眼。 “那就是了,”阮如玉嫌棄看她,“人家看你,是覺得你長得丑,是在心里笑話你吶!” 阿彌一直就不愛攬鏡自照,她被阮如玉說的次數(shù)多了,出門在外人人都看她,那些細微的表情在她眼里全都變了味,叫她覺得——阮如玉說得對。 她就是長得很奇怪。 因此她不愛人瞧她,人家瞧她,她要惡狠狠地盯回去,想像人家此刻在心里笑她,自己也在心里惡狠狠回嗆一句:看個屁! 現(xiàn)在這執(zhí)金吾的參將站著同她看了一會兒,其實時間很短,這直直的目光就已經(jīng)叫阿彌受不了。 看個屁???沒見過長得奇怪的人嗎?! 阿彌濕漉漉的眸里一冷,含著嗔怒看言照清,言照清立即就醒過來。 還真是……魔怔了! 言照清唾棄自己輕易被阿彌的雙眼奪魂,心頭惱怒,將阿彌推開,自己走在前頭,連阿彌提的兩個問題都不想開口回答。 有什么要緊?當(dāng)然沒什么要緊。大敵當(dāng)前,不管是什么樣的仇怨都應(yīng)該要暫時放下,一致對外、共同抗敵為先,因此他什么力量都可以用上,哪怕是一個不聽他話的小逆賊。 魔怔了嗎?當(dāng)然是魔怔了,但只是一時的,他及時在陷入其中之前拔出來了,這樣的事情,以后也不會再發(fā)生。 這只小狐貍長得確實好看,但李朝好看的女子多了去了,京城比她好看的女子比比皆是,也沒什么好驚艷的。 言照清走在前頭,自我批評了方才的愣神,仔細瞧著地上的痕跡,尋找白狼的蹤跡。 這座成了孤島的道觀山說是有十三匹狼,他們上山以來,白狼一直在林間竄來竄去的,也沒法數(shù)得清楚。 “算上方才那匹,我殺了兩匹?!?/br> 清麗的聲音在他身后響起,這人還頗為驕傲似的,聲音都帶著傲嬌。言照清不必回頭,也能想想她得意洋洋的模樣,一定是咧著嘴笑著,白牙隱隱,就好像法場劫囚那日,在馬上得意回身,笑著看他。 言照清不應(yīng)。自然是想起了法場劫囚那日的挫敗。 “才哥兒殺了一匹,但沒落到好,腿被咬了,走不動道兒,我把他藏在山洞里頭了?!?/br> 清麗的聲音再在后頭響,這句式并不是跟他匯報,閑聊天兒瞎扯淡似的,有一搭沒一搭地說著,也不管他應(yīng)不應(yīng)。 “我來的路上還見到兩匹狼的尸體,獵刀砍出來的,可能是阿德和麻成業(yè)兩兄弟干的?!?/br> 言照清蹲下身,挑了一根樹枝,翻找樹葉里頭的一堆狼糞。 十分新鮮,約莫還沒走遠。 “二加一,再加二,再加……” 也不知道阿彌是什么時候找了根粗樹枝做手杖,見言照清蹲下身子順著地上的痕跡往前行幾步,定在一堆樹枝和泥土掩埋的……嗯,是糞便——前觀察痕跡,阿彌好像個無所事事的人一樣,大大方方將自己的行蹤暴露著,完全沒有戒備感,站到言照清正查看的東西旁邊,樹枝手杖一杵地撐著自己,示意言照清答一下他殺了幾匹狼。 言照清沒個好氣抬頭瞧她,“兩匹?!?/br> “哦,”阿彌百無聊賴應(yīng)了一聲,掰著手指頭,“二加一,加二,再加二……” 一個巴掌的手指頭不夠用,斷手那只巴掌協(xié)助伸出兩只來,阿彌口中念念有詞,“七。十三減七……” 言照清站起來,又仗著高度垂眸斜乜他,這斜著眼像傻子一樣瞧著她的眼神,又叫阿彌心里煩躁起來。 盯著她看干什么?還是斜乜著看的。 “看個屁啊?” 一個姑娘家家,將“屁”掛在嘴邊,她也不嫌粗魯。 廢太子黨的余孽,真是粗鄙不堪! 言照清強行在心中下這樣的定義,冷笑一聲,同阿彌道: “嗯,是啊,我在看個屁,看這個屁有沒有十三根手指頭能伸出來?!?/br> 這個執(zhí)金吾在嘲笑她! 阿彌立刻知道了他話里的意思,又羞又惱,氣急敗壞,索性不算了,“哼”了一聲,瞧了瞧言照清的身后,臉色倏地整肅,認真正經(jīng)問言照清: “七要加一了,在你后頭,弄不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