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五章 心生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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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彌掉進野人溝,是什么時候的事情?”言照清問。 廚子搓著rou丸子,抬頭望著房頂,想了一想,“五年前吧,五年前的冬天,那年有寒潮,第二年春有倒春寒,一整年的收成沒有往年的好,勉勉強強夠南理人撐到第二年夏糧入庫的時候,挺難的那一年。” 廚子將rou丸子往油鍋里頭扔,想了想,又同言照清“嘶”了一聲:“不過說來也是奇怪啊,野人溝里有野人和野獸這件事情,南理人給各家的孩子交待得可算是到位了,膽子再大、再皮的,也不敢往那附近去靠。穆先生也不許阿彌往那頭去的,阿彌一向聽穆先生的話,但是那年不知道怎么自己跑去,到夜里穆先生不見人回來,叫人去找,才知道阿彌出了城去野人溝。” 在野人溝邊上發(fā)現(xiàn)阿彌的一只鞋的時候,一眾人也很驚慌。夜深了,那天夜里天上有沒有月亮,來找人的人們手上的火把照不到溝底,不管怎么喊阿彌的名字,溝底茂密的樹林中除了一陣陣狼叫虎嘯,還有野人的嘶嚎,就是沒有阿彌的聲音回應。 沒有人敢下去,南理城的人雖然沒見過野人溝里的野人,但被野人活生生撕碎過的尸體可是得不少人親眼見過的。里頭的野人雖然神出鬼沒,但只要有人膽敢進野人溝,隔天一準能在野人溝旁尋到那人支離破碎的身體。 阿德同幾個獵人是商議了一夜后,隔天一大早下去的,吃食和武器都準備了個萬全,但在深得不見天日的野人溝里頭尋找了七日多,長達五里的野人溝都找遍了,還是找不著阿彌。找不著就算了,人才下去,就遭渾身長滿長毛的野人追,阿德他們邊躲邊找,在最后一天終于還是被野人重擊,一行人倉皇從溝里爬上來,個個重傷,阿德還險些死掉。 “水玉山是阿德他們之后下去的?”言照清問。 那廚子搖搖頭,“這我就不知道了,總之是十五那天夜里,四更的梆子剛敲過,玉山大兄弟就哐哐地砸西城門?!?/br> 南理城入夜關城門,若非軍機要事,不給人輕易開夜門。水玉山“哐哐”重拳砸城門的時候,守城的衙役還呵斥他,叫他和城外那些等著天亮再進城的人等一等。 水玉山將背在背上的人往地上一放,撥開那人臉上被血染濕的亂發(fā),用手上的火把去找那人的臉,怒氣沖沖同高高城墻上頭的人喊道:“睜開你們的狗眼瞧瞧,這是你們穆小先生的妹子,秦大人的心肝寶貝!她等不到天亮就要死了!你們若是不開門,那我就將人扔在這里,她如今尚有一口氣,若是我走了,她死了,那跟我可沒關系!你們自己同你們的穆小先生講清楚!” 城墻高,離得遠,高墻上的衙役實則也瞧不清那人的臉,但看那人的身形,確實同阿彌無二,急忙吹哨開城門,簇擁著背著阿彌的水玉山往城里的醫(yī)館狂奔。 多虧水玉山,阿彌撿回一條小命,但為何去野人溝,在野人溝里頭又怎么過的這十來天,阿彌卻通通想不起來了。 “傷了腦子,得了失憶癥。她心口也有五指**去的血洞,野人溝的野人最愛掏人心來吃,穆家的大夫說啊,野人的手指要再**去哪怕半寸,阿彌的心就會被挖出來,就算不挖出來,人也就沒了。” 言照清想起阿壽說阿彌先天體弱,是靠后天強行調理加持才有的好身體,但這好身體也只是一時的,強弩之末罷了。 她竟差些遭野人挖心…… 言照清那會兒聽得心頭惶然了一下,如今看笑著看一對新人的小狐貍,總歸是還有些不同尋常的情緒在心里頭。 是什么樣的情緒?言照清自己也說不清楚,他很少同情別人,很少同情弱者,從來覺得體弱的人是天大的麻煩。但這個阿彌,雖然稱不上弱,但也算不上強,她自己也知道她是在硬撐著,就是這樣,才叫言照清心里的這種情緒更是說不清道不明。 “你瞧著我做什么?” 一開始覺得臉側有視線灼熱掃來,只是那么一兩眼的,她也就算了。但這視線掃過來掃過去,竟然就盯著她不動了,久了,自然叫阿彌心頭有些惱怒,心里下意識回蕩阮如玉那句“人家看你,是覺得你長得丑,是在心里笑話你吶”,心頭煩躁。 這樣的目光是來自執(zhí)金吾參將言照清,更是叫她煩躁無比。 橫眉冷目怒瞪過去,姓言的參將垂頭看她,將掰碎的紅燒獅子頭的心心夾到她的碗里面。 “看你像個傻子?!?/br> 面不改色心不跳,言照清平聲吐句,看被他看得像只炸毛的貓一樣的阿彌微微倒抽一口氣,似乎沒想到他竟敢說出這種話的模樣,錯愕又吃驚,再是不甘心,最后“哼”一聲,撇開頭去,看新人拜堂。 言照清覺得方才二人的對話有些好笑,輕輕笑出聲來,眼風掃見另一側注視著他和阿彌的人,抬眼對上那人的視線,將手中裝著紅燒獅子頭其他“殘肢”部分的小碟子遞過去。 “你同她要好,她吃剩下的,你吃不吃?” 醫(yī)無能嘴里塞得滿滿當當,兩頰鼓著,嘴上都是油和醬,瞧見言照清遞過來的那盤跟碎rou塊沒什么兩樣的獅子頭,從善如流接過來,從滿口的飯菜里硬擠出來一句。 “要,怎的不要,不能浪費食物?。 ?/br> 這執(zhí)金吾參將十分講究,換了一雙沒用過的筷子、叫跑堂的取來一個新的小碟子,才給紅燒獅子頭“分尸”的。 醫(yī)無能打從心里覺得言照清以后一定是疼娘子的人。就是那種會給娘子削果皮、打洗腳水的人。你瞧他,連對阿彌這種小逆賊都無微不至地關心,對別的人…… 對別的人…… 醫(yī)無能一怔,疑惑抬眼看言照清。 他對別的人好像也不這樣啊,方才來飯來莊的路上,多少南理姑娘對著他拋媚眼啊,他冷口冷面的,連個眼神都不給人家,哪像方才給阿彌耐心扒拉一個紅燒獅子頭的模樣? 難道…… 難道…… 醫(yī)無能心中浮現(xiàn)了一個可能,立即雙目圓瞪,大驚失色,將手中的碟子用力一放,恰好被拜堂準備的鑼聲掩蓋過去,除了似笑非笑掃一眼過來的言照清,也沒人在意他這驚惶的舉動。 醫(yī)無能錯愕看著言照清,又看阿彌,視線在兩人之間來回轉。 難道! 難道言照清在這紅燒獅子頭里下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