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章 觀二崽冷戰(zhà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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縣衙之內(nèi)這幾日的氣氛有些怪。 倒不是因為蠻子圍城,又或是因為有個縱火犯逃脫了,在城里頭連個蹤跡也尋不著。 而是,執(zhí)金吾的頭子,和南理城現(xiàn)今能說得上話的、也算是頭子的阿彌,兩人之間的氣氛很奇怪。 言照清自那夜帶著人在煙花巷里搜尋王之渙不得之后,約莫是因沒找著王之渙一星半點的線索這樁事情,氣壓持續(xù)低落,一直以來都是冷臉的臉更冷,對誰都是一副臭臉模樣,尤其是……對阿彌。 阿彌又恢復了阿德認得的那副沒個真心的樣子,真正的情緒全用笑掩藏。但她越是笑得好看,阿德心里越是覺得不妥。 “你昨夜歇息得好么?” 給宋家守完了頭七的阿德,衣襟上仍舊別一朵小白花,阿彌瞧一眼那小白花,眼眸微微一縮,將視線撇開,趴在城墻上頭,就在女墻凹陷之間,看底下蠻子陣法的變化。 真是新奇,一連好幾日了,這東側的蠻子接連擺了幾日造型,上午和下午的不同,臨近晚上收兵的時候又不同。同北側叫囂的蠻太子那頭不同,這一頭倒是安靜得很。 北側那一頭,一天到晚不間斷地換人來叫陣,叫阿彌從了他們的蠻太子呢! “挺好的啊。” 城墻厚,阿彌想要將身子探出去的話,腳就離地了。 縱使知道她不會摔下去,但阿德還是騰出一只手,將她的后衣虛虛一揪,以防萬一。 阿彌在自己的本子上頭奮筆疾書,將東側這一支的陣法記下來。 蠻子圍城,缺吃少穿,正是秋冬交接的時候,他們藏的的山上一到夜里有霜降,晨間又有繚繞的濃霧,又冷又濕,僅剩的一支糧草軍攜帶的糧草根本沒法供應他們來的這一萬二千人,這幾日正派了人出去,打算在附近的幾個小城下手,“討”些米糧回來。 將這一切供述出來的蠻子此刻還被捆綁著,被扔在阿德的腳邊。 阿德一腳踩著他的大腿,將他狠狠制住了。 那蠻子瞧著阿德粗糙的光著的大腳,心驚膽戰(zhàn)。 “南理阿彌,你這不講道理!兩國交戰(zhàn),不斬來使!” 阿彌從女墻凹處將身子收回來,雙腳踏實踩上城墻的磚,垂眼瞥他。 “你們講道理,你們講道理還來打我們?你們還是天底下最講道理的東西。” 瞧那蠻子臉上紅白交錯一陣,阿彌又探出身去。這會兒探出去遠了一些,因為瞧見城墻底下好像有東西。這一遠,雙腳離地更高。 阿德索性拽住了她纏在腰上的軟劍。 她今日也沒穿甲,觀察了好幾日,還是沒摸清這東側的蠻子想做什么,索性就不穿那個沉重的東西,反正他們也打不進來。 但這樣被圍著也不是事兒,南理城的田地大多在城外頭,雖說今年秋收早,早早將田里的東西收完了,但若這蠻子要圍到來年春天呢?他們要怎么去種東西? ——雖然,阿彌也不覺得他們能捱過冬天。 馬蹄聲來,三匹,阿彌也不費心轉頭去看,仍舊看著城墻底下一個緩慢移動的小黑點。 “這就是抓到的蠻子?” 清冷得像山間清泉的聲音,從后頭傳來。 言照清。 阿彌沒回頭,沒動彈,還在看底下的小黑點。 這是個什么東西? 腰上的軟劍被人微微一拉,阿德在提醒她,她沒出聲。 “是,方才阿彌下去捉上來的。” 阿彌不出聲,言照清也不看她,但氣氛就是僵硬到極致。阿德就索性出聲,代她作答。 這會兒哪兒是鬧內(nèi)訌的時候??? 阿德心里還是拎得清的。 “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 這句話冷冽吐出來,叫阿彌嗤笑一聲。 這一方因她的這一聲明顯的嗤笑靜默下來。阿彌的腰后被阿德重重捶了一下。 像她小時候頑劣得過了頭,沒聽阿德的話,被阿德不輕不重教訓的樣子。 阿德帶她的那會兒,也是個半大的青年,脾氣沒有現(xiàn)如今溫和,比她還要急躁一些。 阿彌也不說話,蕩著懸空的腳。 底下的黑點又動了一動。 噢,原來是只灰色的狗……嗯,狼崽子。 山里的狼,怎的跑到了這兒來? “他招了什么?” 言照清問,眼風之中都是那人晃蕩的腳。 又不穿鞋,又不穿鞋!而且,她做什么趴那么高?這是不怕失足摔下去不成?! 那南理獵人一只手提著她腰上的軟劍,另一只手拽著鎖蠻子的鐵鏈,腳還踩著那蠻子的大腿骨。 阿德的腳也是光著的。 怎的他們這些南理人都不愛穿鞋?! 言照清覺得心中煩躁,眼風之中好似只有阿德在她身后揪著的那只手。 那手又厚又大,手背青筋凸起,粗糙孔武,彰顯著手主人無邊的氣力,指關節(jié)上還殘留著血,看那樣子是旁人的濺上去的血。 再看那蠻子鼻青臉腫的,嘴邊鼻下一片狼藉,想來是被人教訓過了。 言照清聽說她是又拴著繩子往城墻下頭跳,將人一把撈上來的。其他的蠻子甚至沒來得及反應,等到反應過來要射箭,城墻上頭比他們更密集的箭雨落下,硬是打得下頭只能眼睜睜看著人被她一把帶上去。 那蠻子是今日來叫陣的頭子,不高,但像個實心的墩子似的,看著重。 言照清想起之前他拴著繩子下去拉她,二人的重量全在他的腰間,繩子又勒得他疼,后頭一看自己腰上全是繩子勒出的青紫痕跡。 她今日拉這么沉一個人上來,怕不是要將腰斷了? 是腰斷了,這會兒只能趴在城墻上頭,一動不動舒緩嗎? 阿德在說話,跟來的才哥兒和阿壽在應,但言照清沒聽進去多少,只將蠻子、糧草、金閶城這樣的聽了幾耳朵,聽了個大概。 同他一樣沒在聽的還有趴城墻里頭那人,言照清仗著高度,瞧見她在奮筆疾書,是在記下頭的陣法。 言照清垂眼看她蕩著的雙腳,忍了一忍,沒忍住,但說出口的話全變了味。 “兩軍交戰(zhàn),不斬來使,阿彌姑娘,你這是犯了大忌。” 沉默,其他人又沉默下來。 才哥兒在言照清身后責備看他一眼,小狐貍沒搭理他就算了,他何必去惹人家?這幾日從小狐貍這兒吃到的排頭還不夠多?別自己又生起悶氣來,又不能將始作俑者打一頓發(fā)泄,郁結在心,夜里翻來覆去睡不著,影響同屋的他。 “嗯?啊,是嗎?” 那人頭也沒回,趴在城墻上頭,敷衍幾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