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零一章 問小娘子可有婚約
書迷正在閱讀:帶資入婚:葉太太她美且颯、我在大明用俗氣修身、重生八零:麻辣小媳婦、女總裁的貼身男助理、英雄本色、超級仙王混都市、luanlun一家人、偷妳 (H 1v1 甜文偽出軌)、御龍
“嫁給我?guī)熜郑课业故窃敢?,可我?guī)熜植辉敢獍?。?/br> 阿彌無謂撇撇嘴,不知道這樣的回答在言照清的心里掀起了怎樣一層浪。 “你是想嫁給你師兄的?” 言照清微微半瞇眼,忍著肩頸上的疼痛,再轉(zhuǎn)頭看一旁挨著他坐的小丫頭。 “嫁給我?guī)熜譀]什么不好的,總好過要嫁給水玉山不是?” 水玉山將阿彌從野人溝帶回來那時候,玉娘子就用這個做借口要將阿彌給出去。阿彌那會兒還小,才幾歲?李穆川自然不答應,同玉娘子發(fā)了好大一通脾氣,聽聞還傷了人還是殺了人。 總之從那時候起,玉娘子就更不太敢管李穆川的事情。 之后阿彌也大著膽子問李穆川,是不是因她這一樁事情在氣頭上害了人。李穆川笑著答,不過是有個由頭,將玉娘子的逾矩敲打敲打,殺雞儆猴。 話里話外都是同阿彌不相干的意思。 “水玉山太老了,他大我十好幾歲吶!我?guī)熜志蛣倓偤?,而且我?guī)熜珠L得也好看,他對我也可好。我想,做他的娘子,總好過要去做水玉山的娘子。水玉山背上背著夏里人的仇恨,我背不動。”阿彌拉一拉還有些潮意的衣襟,吸了吸鼻子,覺得十分想念自己的師父和師兄。 言照清垂眼斜乜身側(cè)人,將視線收回,也不知道該說什么話,好半晌,才吐出一句,“李穆川舍得?” “舍得什么?”阿彌迷迷茫茫的,抬頭看他。 言照清也低下頭,“舍得將你嫁給你師兄?” 阿彌笑出聲,“那有什么舍不得的?男大當婚女大當嫁,我都十六了,若是要嫁人,也該嫁了。哥哥以前就常說要將我交給一個知根知底的好郎君。師兄么,師父也跟他提過的,哥哥看重師兄,自然是覺得沒問題?!?/br> 言照清跟著她干笑兩聲,“是么?知根知底的好郎君么……” 什么樣才算知根知底?他這樣的算被知根知底了吧?但在李穆川那兒可能算得上一個“好”字嗎? 言照清問阿彌:“那你同你師兄有婚約了?” 阿彌奇怪看他,“自然是還沒有?!?/br> 不都說了她師兄不愿意么?這執(zhí)金吾參將可真奇怪,是聾了?還是…… 阿彌探究看著言照清,言照清也回看她,兩廂對視,就見阿彌半瞇了瞇眼。 “言大人,你今天是不是被樹樁敲到了腦袋?我怎的覺得你……不太一樣了?” 言照清也不將視線撇開,仍舊看進她那雙幽深的眼里。 “怎么不一樣了?” 是她開竅了? 阿彌歪歪頭,“你……你身上哪兒疼么?” 言照清一直就不敢輕易動身子,全身上下好像碎過又被重新拼裝。背上的擦傷撞傷是少不了了,額頭上有個傷口,之前淌過血下來,他也懂得,大概是掉下來的時候被樹枝撞出來的。卜洛打他的那一掌也十分重,內(nèi)傷須得調(diào)養(yǎng)上一兩個月才能好。 好在骨頭沒碎沒裂,這一墜崖又入水,多是內(nèi)傷。 “哪兒都疼啊?!?/br> 言照清說著,有個要癱倒下去的姿態(tài)。 阿彌嚇了一跳,急忙抬手扶他,一扶,又先將手探上他額頭,“哎,你這還發(fā)著燒呢!我都差些忘了?!?/br> 若不是言照清面上發(fā)紅,她都忘了這回事情。 “是嗎?我在發(fā)燒嗎?”言照清瞧她慌亂,覺得還是挺有趣的,心里頭有個空洞好像要被填滿了。 “對啊,你快躺下快躺下,咱們等天亮了再出去,你歇一會兒。阿壽不在了……咱們得給你找個大夫?!?/br> 阿壽…… 言照清神色黯然。 阿彌看到阿壽被曹九臺請來的江湖客們一刀扎穿胸膛,言照清也看到了。當下又痛又怒,但也做不了什么,如今再想到,肝膽欲裂,連連咳嗽,咳出一口血來。 阿彌更是慌亂,拍著他的胸口,等他平復了,將言照清一拉,叫他枕在她的腿上。 “你別想了,人都已經(jīng)……多想無益。你且先躺一會兒,等天亮了咱們再出去。還不知道這兒是哪兒呢,若是離得不遠,咱們得回頭將他們的尸……將他們給帶回來。我不知道京城的習俗是怎樣,但我想,人死了總要回家的。” 言照清枕著姑娘家的腿,看她低下頭柔聲同他說話,鼻尖反酸,眼底發(fā)熱,又咳了兩聲,才將心里的情緒撫平。 但說若是離得不遠,言照清覺得不可能。流水的速度他清醒的時候見識過,自白天奔到天黑,他們怕是早就出了睦州地界。 平溪河是西向東南流,水勢較急的一段在睦州同臨近州府交界的地方就結束了,趨向平緩。臨近睦州的是岷陽府,言照清猜測二人在岷陽府地界內(nèi)。 岷陽府葬有前前朝多位達官貴人,盜墓一向猖獗,此刻二人大概正在荒郊野外之中,同岷陽府主縣約莫還有不遠的距離。 阿彌的手無意識輕拍他的胸口,像哄著一個孩子。 她自己本就還是個孩子,在這會兒還要分心安撫他。 “你有婚約沒有?”同她的師兄沒有,那同別人有沒有?比方說南里獵人中也有年輕的佼佼者,又比方說南理城中愛慕她的青年看著也不少,至少當夜走在巷中,她唱起小曲兒的時候,兩旁的青年大膽示愛的也有那么三四個。 阿彌狐疑,“你問這個做什么?” 言照清答,“不做什么,閑聊天。” 阿彌道:“沒有?!?/br> 言照清“嗯”了一聲,將手蓋上她放在他心上的手,握住了,閉上眼。 阿彌覺得好似被針刺撓了一下,心頭重重一跳,想將手收回來,但言照清握得緊,就將手壓在他心口。他的心跳砰砰結實有力跳動著,陣陣熱氣透過他的衣裳傳出來。 他失了同伴,受了傷,這會兒還發(fā)著高燒。 看起來好像是立刻就睡著了。 那……阿彌咬咬下唇,覺得面上熱得厲害。 約莫只是想找個東西攥一攥,就好像她不舒服的時候,也很想有人握著她的手,給她打氣的。 那就借他握一會兒吧。 阿彌心內(nèi)盡量大方,不自在低咳一聲,猶豫著要不要也靠著后頭睡一覺。 “等回到京城,你陪我去成家、柳家、曹家,還有徐家報喪。咱們是見到他們最后模樣的人,你又是同他們交好的人,我想他們家里頭的人會愿意聽你說才哥兒和阿壽、曹武、秋生最后時日是怎么過的?!?/br> 半晌,言照清閉著眼睛,啟口說話。 阿彌猶豫了一會兒,鄭重點點頭,“嗯”地應了一聲。 被握住的手被攥得更緊。阿彌有意當做沒看到言照清眼角滑下的一滴淚,另一手蓋上他的眼睛,給他遮擋洞中火把的光。想了想,輕輕慢慢哼唱起雀州小曲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