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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回府!” …… 寺院的布施與祭拜都是千篇一律的,妮兒參加過多次,對這種活動的每一個走位,每一次轉(zhuǎn)場都早已爛熟于胸。哪怕是臺上那位滿臉褶皺的主持,下一句話要說什么,妮兒都已經(jīng)能倒背如流了。 妮兒如同一只沒有靈魂的木偶,跟在楊嬿如的身后,條件反射地完成每一個早已印入骨髓的動作。 可朱弦卻不一樣,她從來沒有哪一次有像今天這樣,如此真誠地渴盼天上的菩薩能給自己一點(diǎn)點(diǎn)指引。 在楊嬿如的引領(lǐng)下,朱弦無比虔誠地參與了冷泉寺的行善活動,做完該做的儀式后,還去寺院里拜過了該拜的佛。除了祁王府應(yīng)該給的,朱弦還從自己的荷包里額外掏了二百兩銀給寺里的主持做香油錢。 寺院主持陡然收到這么一大筆錢的時候,只是微微瞇了瞇眼。雖然他的心里早就樂開了花,但身為出家人,還是一院之主,他一定不能將喜怒形于色。首座和尚則很敏銳地接收到了主持的這一個信號,專門把朱弦邀請到了一側(cè)最幽靜的香堂,讓朱弦稍事休息。首座和尚告訴朱弦,晚些時候主持大人會親自來香堂替女施主講經(jīng)說法,排憂解難。 聽到還有額外的一對一服務(wù),朱弦很開心,就像被菩薩專門恩寵了一樣,朱弦甚至覺得接下來自己就一定能掙脫泥潭一飛沖天了。 最終主持的確去香堂單獨(dú)見了朱弦,可是并不能讓朱弦掙脫泥潭,更不能讓她一飛沖天。主持只是在香堂里給朱弦單獨(dú)算了一卦,卦象出人意料的還不錯,主持說朱弦可以活到古稀,膝下兒女成雙,所以女施主的命盤已經(jīng)足夠好了,就算眼下有點(diǎn)挫折都不要灰心,只要順勢而為便好。 朱弦對自己能活到古稀完全不感興趣,如果日子苦,活越久那是受罪。只是她對“膝下兒女成雙”這個判詞挺滿意,能生了兒子又生女兒,想來自己的相公應(yīng)該是一個身體康健之人,只要有這一點(diǎn),朱弦就已經(jīng)滿足了。 傍晚離開冷泉寺的時候,朱弦再給了主持一包碎銀子當(dāng)私人感謝費(fèi)。主持很客氣,推辭了一番后便收下了。主持還對朱弦承諾,往后五郡主再來寺院可以提前派人與門房小和尚說一聲,東廂最大的那間禪院,他一定會替郡主保留下來的。 朱弦合十,對主持的好意表示感謝。在朱弦這樣身陷困境的人看來,似乎交給寺廟的錢越多,廟里那尊鍍金的佛就越有可能優(yōu)先聽到自己的話。 朱弦對今天主持的反應(yīng)感恩戴德,并相信,自己今天交出去的這足夠多的錢,是一定可以感動菩薩,并重新修正自己命盤的。 第28章 拜佛 他瞧上的人,并不是妮兒。 在寺廟花去一大筆錢的朱弦, 心里終于踏實(shí)一點(diǎn)了。她謹(jǐn)記冷泉寺主持對她說的“眼下有點(diǎn)挫折都不要灰心,只要順勢而為便好”這句話,放寬心思過日子, 諸事似乎真的變得順利起來。 關(guān)西劉家看上了朱弦, 劉夫人自第一次見過朱弦以后,先后又來過祁王府好多次, 就連朱?;纲n婚之后,劉夫人依然沒有放棄,因?yàn)閺堘Q曾經(jīng)的“事跡”可謂“業(yè)內(nèi)翹楚”?;蛟S是看戲看多了, 劉夫人在心里面臆想, 這樁明顯不合時宜的賜婚或許會在祁王爺朱校堂手段高超的運(yùn)籌帷幄之下,利用某一個非常精妙的時機(jī)被迫取消。 祁王妃曾經(jīng)多次委婉地勸說劉夫人放棄這種過于天馬行空的奢望,皇帝親口賜婚,那可不是鬧著玩的。劉夫人不聽, 因?yàn)榫退闶瞧矫袢思业呐畠?,遇上這種糟踐人的事好歹也會要掙扎一下。 所以說劉夫人完全估量不到皇家人的骨氣,是如此的沒得徹底。祁王府不僅沒有任何掙扎的欲望,更不會有一丁點(diǎn)掙扎的動作。 快一個月過去了, 劉夫人只看見祁王府上上下下都很認(rèn)真地在準(zhǔn)備明年三月朱弦的婚禮,買絹, 備紗,做頭面, 制新衣。而作為女主人的祁王妃呢,每天除了生病, 就是看大夫。 終于,在朱弦第一次拜佛并花掉一大筆錢以后,劉夫人退出了, 她放棄了再與祁王府這種人家結(jié)親的想法。 劉夫人陪著劉老爺混跡江湖多年,看多了綠林好漢、英雄豪杰,刺破皇族人家虛榮的外衣后,她實(shí)在無法忍受與祁王妃這種毫無骨氣和氣魄的女人交流。 朱弦卻很高興,認(rèn)為這就是前幾天自己拜過菩薩的功勞。沒人天天在耳邊念叨“骨氣”、“氣節(jié)”,她也落得個耳根子清靜。雖然接下來自己還得面對嫁給張岐鳴的挑戰(zhàn),但是在未來婚姻的道路上先“解決掉”一個劉公子,可不就是好事一樁嘛。 除了減少一個劉家對自己虎視眈眈,最近父親朱校堂在朝廷上也喜事連連。首先是朱校堂整治西路軍有功,偌大一支軍隊(duì),在主帥落網(wǎng)后的近一年時間里,沒有發(fā)生過一起嘩變。這說明了朱校堂對西路軍各級將領(lǐng)的重新調(diào)配,完成得非常好,軍心沒有亂,朱?;复笙?,狠狠褒獎了朱校堂,獎勵了他一大筆錢財(cái)。 其次就在朱弦拜佛的當(dāng)天,朱校堂就躲過了一次極有可能是來自高幟的攻擊。 那是在高幟呈送給朱?;傅奈臅锩?,關(guān)于西路軍的軍餉莫名其妙就少了二百萬兩銀,而自朝廷布政司撥去龍城的錢財(cái)里面,卻比西路軍的賬簿多出來二百萬兩。 就在朱?;赴阎煨L媒腥プh事殿商議此事的時候,朱校堂手拿這份賬簿,很敏銳的就嗅到了不對勁。朱校堂對自己過手的賬目都記得很清楚,最最關(guān)鍵的是,他還有證據(j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