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射俠少很瀟灑地說了句:“斬空不才,只求見寧仙子一面!” 羅松云一聽這話,當(dāng)即跳了起來問道:“斬兄是說寧仙子也在這一帶?” 射斬空隨意地打開了折扇,配上他的俏臉,當(dāng)真是當(dāng)今無數(shù)俠少的偶象人物,要知道現(xiàn)如今的俠少都以混跡青樓金槍不倒為榮,只聽他溫和地說道:“斬空已經(jīng)在這杏花村里尋了寧仙子半個多月了!” 段別情的眼睛不禁一亮,他問道:“射少是說寧仙子也在這杏花村之中?” 白云航算是聽出名堂來了,他翻出自己那本萬字世家泡制的江湖排行榜,在江湖女俠排行榜第十位看到了寧紫緣的名字,旁邊還有注解:“出身于南海劍派,劍藝無雙,琴棋書畫樣樣俱通……” 沒錯,白云航早就聽說過寧紫緣寧仙子的名字,聽說寧仙子是南海劍派百年來最杰出的弟子,劍法在武林中位居前十,怎么跑到杏花村來了,這時間莫無簫也說話了:“斬空老弟!你當(dāng)真是癡心一片啊!寧仙子若是知道你這般癡心豈不是感動要死,這江湖第三女俠豈不是落入你家了?不過,寧仙子真在杏花村?” cao!不是第十嗎?怎么又變第三了,看來排行榜之間還是有著很大區(qū)別!那邊射斬空從容地說道:“這可是千真萬確的消息,寧仙子因為做一樁驚天動地的義舉,現(xiàn)下在潛身于杏花村的青樓之中……” 說著,他的臉上終于露出了得意之色:“象寧仙子這般絕頂女子,即便是潛身青樓之中,也是賣藝不賣身,保得一片冰清玉潔!常人難以見得一面,到時候以我這片熱誠之心,必會感動女俠,我們結(jié)成連理同返泰山!” 原來這小子是泰山派的,白云航瞄了一眼,想起了俠義那些潛身青樓的絕色女俠,不是正等咱家這樣的人物去揭去他的面紗,不過下面那段對答讓白云航打消了念頭:“先恭喜斬空一聲,不知斬空可曾尋覓到寧仙子的蹤影……” “還未曾尋獲,找了二十幾位聲稱賣藝不賣身,結(jié)果卻是盡是些真正的殘花敗柳,銀子倒花了六百多兩,饒是我這般多金之輩也有些承受不住……” 最后射斬空還不忘做上一個總結(jié):“那等俗脂俗粉,哪見過象我這等英俊瀟灑之俠少,加上我的床上功夫天下無雙,都是討?zhàn)埐恢?,最后還愿散盡纏頭跟我從良,只是象我這等俠少,怎么會為一顆樹而丟了整個森林……” 此言一出,旁邊眾人都是贊不絕口,白云航又一轉(zhuǎn)頭,卻看到那位朱清海已經(jīng)將那商人說得有些意動:“王公秘藏,還真有這么一回事……只是要投了多少銀子?有風(fēng)險沒有?” 白云航對面的桌子坐了個黑衣漢子,頭載三角帽,一張四方臉黝黑,手上盡是老繭,顯是個武功好手,腰間鼓鼓,也是個多金之輩。 還好,這等場合尚未見過光頭和尚,否則白云航真對這少林寺的風(fēng)紀(jì)完全失望,正這時只聽到一聲雷打地巨響:“你這狗官,看什么?” 白云航一呆,就見對面桌子的黑衣漢子眼睛死死地緊盯著自己,也不知道為何得罪這漢子。 他此次是穿了件官服,依大順律官員不得出入這等風(fēng)月場所,自然不敢把事情鬧大,趕緊低下頭品了一口茶,茶竟是上好的普洱茶,要知道現(xiàn)時云南仍是李定國轄下,這普洱在中原可以賣得天價,入口之后白云航只覺得甚是舒坦。 沒想到那黑衣漢子竟是不依不饒,他繼續(xù)罵道:“狗官!你來這來干什么!給我爬出去!” 這黑衣漢子無事生非,張亦隆已經(jīng)站了起來對罵道:“你這人,為何無事生非……” 他說話底氣有些不足,那黑衣漢子當(dāng)即伸出食指指著白云航罵道:“這等絕色女子的初夜,自然非得由我道真杯來享用不可,豈不是你這等披了人皮的狗官所配有的……小香,到我這邊來……” 這個時候就聽到那在一旁侍侯白云航的姑娘說道:“道大爺,奴家這就來!” 原來白云航這張桌子原本是這道真杯常坐的位置,這小香姑娘也是他的老相好,沒想到今日讓白云航捷足先登了。 白云航相貌不差,又穿了這樣一樣新制官服,自古以來姐兒愛俊是至理名言,那小香不禁便多看了他,偏生伺侯道真杯的姑娘竟是白云航路上遇到的那個勝東施一籌,堪與無鹽比美的姨娘。 道真杯自然有冷落之感,再看臺上的李玉霜用期盼的目光看著臺下,目光盡在這幫英俊年少之間打轉(zhuǎn),道真杯長相粗魯,李玉霜自然只看了他一眼就移開,心中不禁越發(fā)郁悶。 這幫俠少各有后臺,打架一轟而上,還帶著大隊跟班,道真杯自認惹不起,那射斬空雖然單身一人,可是泰山派和皇家走得很近,自己雖然開罪得起,但最后也不會有好果子吃,最后把目光落在白云航和張亦隆這一樣。 白云航雖然出身草莽之中,現(xiàn)在看起來卻象是個文弱之輩,正巧那小香和李玉霜都把目光放在白云航的身上,道真杯再也控制不住,當(dāng)即發(fā)作。 眼見就要沖突,因此有人勸道:“兩位大爺莫要爭執(zhí),誰能與李姑娘相伴今夜,關(guān)健還是要看手底上的銀子多少……” 這是正理,雙方都無話可說,張亦隆貼到白云航的耳邊輕聲說道:“大人,人爭一口氣??!今晚一定要拿下,我這里還有些碎銀!” 那臺上的姨娘正好說道:“這位大爺,誰能與李姑娘相伴今夜,就看現(xiàn)在了……哪位大爺先開價!” 那黑衣漢子道真杯搶先一聲大吼:“老子出十兩銀子!” 他話音剛落,昆侖派段別情已經(jīng)說道:“為了李美人,咱出十五兩!” 黑衣漢子道真杯又是一聲怒吼:“二十 兩!” 莫無簫猶豫了一下,說了句:“二十五兩!” 殺父之仇只值十八兩,這美人卻要二十五兩,也難怪他猶豫一會,價格開到現(xiàn)在,報價都了緩緩了一下,朱清海陪伴的那個商人喊了句:“三十兩!” 白云航卻是不動聲色,那黑衣漢子道真杯瞧了瞧臺上那楚楚可憐的李玉霜一眼,苦思了一會,才說了句:“再加五兩!” 滿座皆靜,莫無簫的呼吸開始粗重,先看了一眼李玉霜,然后看了定道杯,最后再看了幾眼,背后居然出了汗水,比那日到莊七家尋仇更為緊張,叫了一聲:“四十兩!” 這一聲已經(jīng)有些有氣無力了,叫完之后,莫無簫竟緊張得整個身子都軟了下去,須知大順初年銀價極貴,中等人家一年未必能賺到四十兩銀子,這四十兩可比兩個老爹都還多。 那邊白云航也有些躍躍試試了,卻仍是道真杯在大戰(zhàn)八方,他握緊拳頭,手上青筋直露,惡狠狠地叫了句:“再加三兩!” 率先應(yīng)價的卻是段別情,剛才羅松云和他耳語一番之后,他的神情大為放松,當(dāng)即喊了句:“五十兩!” 這價格一出,朱清海旁邊那出三十兩的商人連連搖頭,顯然是已然放棄了競價,沒想到這時候竟然殺出一個程咬金,只見射斬空站了起來:“這李姑娘冰心慧質(zhì),斬空是仰慕之至,即使出千金也心甘情愿,斬空就加了十兩了……” 這是典型的惡性競爭!一下子就加到了六十兩銀子,段別情當(dāng)即坐了下去,一應(yīng)俠少靠在一塊輕聲議論紛紛,定杯道那是盯著李玉霜,然后咬著牙說道:“再加五兩!” 這時候,白云航估計時候已經(jīng)差不多了,站了起來,朗聲說道:“咱家加十五兩!” 白云航心里也暗暗rou痛,這八十兩比他到登封赴任之后在公事墊支的所有銀子還要多,再多點就承受不住了,不過就是買個一夜之歡嗎! 別人都是五兩地加,頂多就是加個十兩,沒想到白云航一下子就加十五兩,把這價錢一口氣提到八十兩,那黑衣漢子道真杯眼里都要噴出火來了,再一看,那臺上的李玉霜正把深情的目光投向白云航,身邊的小香也連看了白云航幾眼。 道真杯一想到白云航這不是惡性競爭,這完全是惡意傾銷,不禁吼叫道:“你這狗官莫要得意,咱再加五兩!” 白云航原本就打著一擊而定的主意,見這勢頭暗暗竊喜:“再加十五兩!” 這價格已到一百兩,任誰也沒想到惡性競爭竟然到了這種程度,要知道百花樓尋常的一夕之歡還不到一兩銀子,就是處子破身也便是七八兩銀子的價碼,這百兩的價碼已夠三口之家數(shù)年支用了。 黑衣漢子道真杯臉色漲得比豬肝還要難看,看到現(xiàn)在李玉霜完全把心思牽在他的身上,他解開圍在腰包鼓鼓的銀袋,抓出幾張銀票扔在桌子上,大聲吼道:“狗官!你以為有點銀子就了不起了,你這狗官還得老老實給我滾出去!” 說著他指著身邊的那丑女罵道:“象爾等狗官,就只配得這等女子!若是摸了這小娘子半點手指,那你的狗抓就要砍掉了!我偏生要睡了這小娘子,叫她叫喚連連,要叫你狗官郁悶至極!若是不服,我便cao了你十八代祖宗!” 白云航從小到大,就是這段時間登封受的氣最多,如定那幫少林和尚不把他當(dāng)人看,隨隨便便就抓著他的衣領(lǐng)一頓痛打,百般欺凌,即便是在以前道上得罪崆峒派的朋友也沒有這么受氣,一聽這話不禁握緊了拳頭 那邊黑衣漢子道真杯尚嫌罵得不夠:“不就是個狗官嗎?哼!今晚上,這小娘子就是我的了,老子這幾天收租收了五百兩銀子,你敢跟老子比銀子?” 說著隨手抓了兩張銀票,大聲吼叫道:“老子出一百三十兩銀子!” 白云航恨得咬牙切齒,他腰包里的金銀與貴重物事加起來,也能值個上千兩銀子,可是為了一個女人花上了五百兩子,這不是白云航的生活態(tài)度,這種人我們俗稱冤大頭。 那邊道真杯繼續(xù)罵道:“這狗崽子想和老子爭女人,哼!不用你們加錢,老子再加十兩!老子偏偏要睡睡這小娘子,讓你這狗崽子眼紅!” 這銀子都是白云航從牙縫里省出來,因此一聽這話,白云航面色如土,胸中就積聚了一團火一般,轉(zhuǎn)頭就大步奔出百花樓,嘴里猶自念道:“不可意氣用事!不可意氣用事!” 不過道真杯也沒得意多久,他繼續(xù)在原地吼叫道:“這小娘子這般模樣,豈不是你們這種雜狗睡得?” 人在江湖,就為了爭了一口氣,那邊射斬空一咬牙,站了起來大吼一聲:“我出一百五十兩……” 道杯定那句把在場的俠少都罵了進去,段別情代表那幫俠少向射斬空說道:“斬空兄,若是短少銀子,我們兄弟愿意共襄盛舉!” 且說白云航一路狂奔,胸中的怒火越發(fā)不可收拾,每走一步胸中塊壘越多一份,不知不覺間幾點淚水竟落了下來,張亦隆緊隨在后,雙人快步前行,不多時已走回一干公人所在的小居。 這一干公人正喝得高興,就連那兩盤花生米已被掃蕩干凈,大伙兒見縣令大人興沖沖,怒氣沖沖地跑了回來。 白云航胸中塊壘已是令他喘不過氣,隨時有可能爆發(fā)的可能,一應(yīng)公人見他臉色不善,也趕緊放下酒杯。 白云航渾身象著火一般,他重重在一坐,然后從桌上抓過一壺酒,就往嘴里灌,結(jié)果嗆到了和聲,連咳了幾聲。 他酒量極小,一邊喝著臉就紅了,張亦隆在一旁勸道:“大人,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白云航咳了幾聲,又拿起酒壺往嘴里灌了,眼見半壺酒就沒 了,這才把酒壺放在桌子上,白云航大吼一聲:“咱家報仇,偏生是從早到晚!弟兄們,給我抄家伙,咱上百花樓報仇雪恨去也!” 一干公人面色如土,誰也不敢?guī)е腥前倩?,那可是兩位武林中的頂尖高手,動動手指都能把自己把這幫人給收拾了,張亦隆更是勸道:“大人,千萬不要意氣用事!” 白云航干脆砸了酒壺:“跟我沖!哪個敢不去的,立即給我革職回家……跟我沖進去的,人人有賞,受傷的兄弟傷藥都由我出,每人再發(fā)十兩銀子!” 正說著,白云航拍了鼓鼓的腰間,有錢能使鬼推磨,一干窮困已極的公人當(dāng)即叫道:“抄家伙!抄家伙!” 只是這一番是來少林寺赴宴,隨身沒帶什么棍棒,一應(yīng)公人只能就地取材,除了幾根棍棒之外,都是拿著些鋤頭、凳子之類,在白云航的帶領(lǐng)之下,殺氣騰騰地沖往百花樓。 一路行來各家青樓的護院都是戒備森嚴(yán),隨時準(zhǔn)備與公差大打出手,倒有精明的衙役大聲叫道:“咱是去挑百花樓,不找你們的麻煩……” 護院們當(dāng)即松了口氣,百花樓在杏花村內(nèi)占地最廣,姑娘最多,生意最紅火,白云航帶隊砸了百花樓正合他們的心意,不多時一干公人已然殺返百花樓。 ~第十章初嘗云雨~ 還沒沖到百花樓前,那中州大俠云天縱已然猛得從靠椅跳了出來,就在那一站便嚇得一干公人不敢前行,只見云天縱一張國字臉,身材魁偉,大有北地男兒的豪氣,站在那里有如鐵塔一般,竟是不威自怒,果然大有高手風(fēng)范,他朗聲道:“幾位朋友,為何來百花樓生事?” 借著酒勁,白云航大喝一句,這句話的威力竟然比佛門獅子吼的威力還要強上十分,竟讓云天縱都生了懼意,只聽他大喝道:“你敢殺官造反!” 云天縱這才看到這幫人全穿了官服,趕緊拱手道:“這位官爺,絕無此事…… 白云航那是步步緊逼:“張典史,查一查此人可有什么案底?” 在江湖做過大俠,哪一個沒有案底?云天縱的聲音當(dāng)即低了下去:“這幾位官爺,小人并沒有什么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