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么也不信。 再說,從它說的話里,或許可以探出一點端倪,讓我知道露希法腦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于是我抱著姑且一試的念頭,狠狠瞪著瑣羅亞。 “哼哼哼哼……” 瑣羅亞發(fā)出冷笑,那對裸露的巨眼似乎看穿了我心里的盤算。 “命運是從山頂滾落的巖塊,” 過了一會,瑣羅亞緩緩道,“墮落的終點是光明斷絕的深淵,掙扎的痕跡四散在山腰上。草地上。轉(zhuǎn)眼即逝的水流上,奔石沒有固定的方向,黑暗雖是終點,道路卻不止一條,途中有蜜。亦有苦,最后都將歸于虛無?!?/br> “……這是什么意思?” 我聽的一頭霧水,問道,“這是謎語還是預(yù)言???” “孤只傳達災(zāi)噩,” 瑣羅亞道,“不教授智慧,你若無法明了預(yù)言之真意,自己想辦法找到通曉命運之人吧。” “這……你說了又不解釋,是耍我嗎?” 我詫異無比,“說了那么多,反正就是我會毀滅宇宙對吧?” “哈哈哈哈!” 瑣羅亞猛然放聲大笑。本來一直飄在我們身旁的飛虎迅速尾巴一甩,青黑色的身軀筆直向下,鉆進了校舍內(nèi)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從那張將近三十公尺寬的巨口中,恐怖的笑聲從瑣羅亞鋸齒般的利牙之間向外奔張,搖撼著整座校園。 cao場的紅土。校舍的玻璃。樹木枝枒上的綠葉,全都被瑣羅亞的笑聲震碎震飛,一時間,風聲有如鬼哭神嚎,刮的四處飛砂走石,景象萬分駭人。 “……” 伊織緊緊抓著我,身上的衣物都要給風吹裂了,她張大了嘴,臉色漲紅,雙手指著自己的喉嚨,但我根本聽不見她的聲音。 (別笑了!我大喊,但聲音早就被瑣羅亞的笑聲給淹沒,只感到胸口上一股駭人重壓,像是給人扔到了海底一樣,得用盡全身力氣才能吸進一口氣來。 “……呵呵呵呵?!?/br> 或許是聽見了我的話,瑣羅亞的笑聲漸弱漸微,周圍風聲隨之迅速消逝,身上重壓亦退,但仍令人胸口郁悶,氣息難暢。 “哈……哈……” 伊織軟倒在我身旁,拼了命的喘息,顯然剛才她一度無法呼吸。 我連忙將伊織攙扶起來,幸好她看來尚無大礙。 “你……你笑什么?” 我問道,被瑣羅亞這么一笑,我講起話來嗓子都是抖著的。 “你也太瞧得起自己了,阿劫瑪諦?!?/br> 瑣羅亞冷笑道,“連吾神露希法亦不敢夸口宇宙之存滅,你不過一介偽人,竟敢自稱能毀滅宇宙?” “那你是說我無法毀滅宇宙了?” 我問道,心里卻反倒安穩(wěn)下來。 “宇宙?” 瑣羅亞忍俊不住,巨大的扁平身軀在cao場上空忽高忽低,尾巴又甩垮了幾間教室。 “憑你之力,別說宇宙。世界了,光這小小市集,你就無法控制?!?/br> 瑣羅亞好不容易憋住笑,穩(wěn)住身子,道,“還說什么毀滅宇宙?哈哈哈哈!” “那……” 我不禁心懷期待,“佳奈的詛咒,是不會實現(xiàn)的啰?” 希望藉瑣羅亞之口,解除心中的畏懼。 “佳奈的詛咒?” 伊織一聽,奇道。 “……” 但瑣羅亞卻沉默了下來。我不禁心中一寒。 “孤已經(jīng)為你立下預(yù)言,” 它開口道,“其真意需由你自行體會,孤要走了。” “等等!你想去哪里?” 我連忙喊道?,嵙_亞這么大的身子,要是讓它四處亂跑,可不是鬧著玩的。 發(fā)動幽影,我想將瑣羅亞收回黑泥之中,豈料它行動雖受幽影牽制,但我卻說什么也收它不下。 “孤可非那些腦筋愚鈍的低等魔物,” 瑣羅亞冷冷道,“孤要去哪,可沒你說話的份?!?/br> 只見瑣羅亞巨體扭動,藍光乍現(xiàn),巨魟化作人形。 身上一襲藍袍,頭頂戴著白色圓帽,蓄著濃密青髯的老人出現(xiàn)在我和伊織面前。 他深刻的皺紋下,一雙眼睛雪亮,隱隱發(fā)出精光,鼻梁又高又挺,五官輪廓甚深,嘴給青髯遮住了,下頦全埋在濃密胡須里。 “這樣一來,你就不必擔心了吧?” 瑣羅亞笑道,牙齒從青髯里透了出來,顯然看穿了我心中的顧慮,“快解開孤身上這些礙手礙腳的東西?!?/br> “你想去哪里?作什么?” 我仍不敢輕易放開對瑣羅亞的拘束,問道,心中想起麗子所言,魔王需要數(shù)十萬人魂才能喂養(yǎng)的話。 “哈哈,你擔心孤會吃人?” 瑣羅亞又笑,“現(xiàn)在孤以你的幽影為居所,凡孤所需,自有幽影供給,無須攝取人魂。” “就算這樣好了,你想在方谷市里作什么?” 我問道。 “只是稍稍觀察一下人類罷了,” 瑣羅亞道,“這可是孤長久以來的興趣,難得來到人間,可得好好聽聽看看再走?!?/br> “不行,你既然已經(jīng)孵化,依格爾很快就會來回收的?!?/br> 我道,依照過去的經(jīng)驗,依格爾經(jīng)常會提前收回我所孵化的魔物,更何況這次的魔物可不是什么人畜無害的小東西,而是個不折不扣的地獄魔王。 “不,依格爾這次不會提前的,” 瑣羅亞卻道,“為了你的下個任務(wù),他想必正在地獄張羅哪,哼哼哼……” 又冷笑起來。 “下個任務(wù)?” 我驚道,“那是什么樣的魔物?” “……” 瑣羅亞臉色一沈,低聲道,“孤今天說太多話了,不能再說下去,快將孤放開!” 一股駭人氣勢又從瑣羅亞身上散出,我不 得不解除幽影對瑣羅亞的束縛。 瑣羅亞冷笑兩聲,右手一揮,一陣藍光,人就這么消失了。 “影哥哥,他到哪去了?” 伊織連忙問道。 “他在……” 瑣羅亞畢竟是我所孵化的魔物,人雖自我面前消失,但氣息仍停留在方谷市之中,無法超出幽影的范圍,“……他到了商店街去了。” 我道。 “好奇怪的魔物,真搞不懂他在想什么……” 伊織余悸猶存,道。 “你沒事吧?” 我問道。 “嗯,還好,” 伊織微笑,“影哥哥,你剛才說的詛咒是?” “沒有……沒什么啦!” 我連忙牽起伊織的手,笑了笑,搪塞過去。一邊把遠在伊織家中的金蝶兒給喚了過來。 幽影滾動,金蝶兒駕著座下七彩祥云緩緩浮出。 “什么事來著?姑娘正跟銀雀兒那呆子講的興起呢?” 金蝶兒沒好氣地問道,聽來她似乎又在和銀雀兒斗嘴。 “你把這附近修整一下。” 我指了指前面那棟被瑣羅亞弄得半垮不垮的校舍,道。雖然校舍被毀個一兩棟也不會怎么樣,但眼前的麻煩事已經(jīng)夠多了,能少一樁是一樁。 “……這誰弄的?可真是豪氣呀?” 金蝶兒不悅道,“竟然還得要姑娘我來動手善后?” 說歸說,金蝶兒小手往竹籃里探,嬌小身軀飛向半毀的校舍,化作一點金光,云朵下端點點晶雨反照日光,遠遠望去,絢爛華麗,十分耀眼。 只見晶雨一灑落,頹毀的校舍上便金風大作,卷起如龍,眨眼間,校舍恢復(fù)了原狀,要不是地上大小不一的混擬土塊還東一堆西一堆地躺著,根本就看不出之前發(fā)生過什么事。 “好啦!” 金蝶兒乘云歸來,道,“不過地上那幾個死人姑娘可就沒辦法了?!?/br> “死人?” 我道,仔細看了看cao場,確有幾個像人的東西橫躺在校舍墻角邊。 “待會叫喜罪來清理一下就好了,我們先走吧?!?/br> 伊織在旁道。 我點點頭,把躲在建筑物里頭的飛虎給喚了出來。 只見一尾兩三個人大的扁頭鯊魚,從校舍下方飛躍而出,身子在空中扭轉(zhuǎn),繞著我和伊織畫起圈來。它狀似榔頭的頭部兩端,各生著一只大眼,下邊裂著一張血盆大口,腹部兩側(cè)各有兩片鰭,背上則有三片豎立的背鰭。 “哎呀!好大尾魚!” 金蝶兒見到這么條龐然大物從校舍里頭蹦出,不禁喊道。 “……這家伙要怎么用啊?” 我不禁略感困惑。 “會不會是要坐在它的背上?” 伊織道,“從那個魔王的說法聽來,這條魚似乎是種交通工具?!?/br> “坐……” 我伸手摸了摸飛虎光滑的肌膚,“這怎么坐?。恳簧先ゾ突聛砹税??” 道。 飛虎似乎聽懂了我們的話,只見它背上凹陷出兩個圓洞,大小正好可容我和伊織坐下。 “你看,影哥哥!” 伊織笑道,“它身上有位子讓我們坐了耶!” “嗯……對呀?!?/br> 我點點頭,心中卻不知怎的隱隱不安起來。 “不……伊織她本來就很聰明……” 我心想,“從瑣羅亞的話里推算出飛虎的用途,不過是小事一樁而已……” “影哥哥?” 伊織見我答話時表情不自然,問道,“你怎么了?” “沒……沒事。” 我道,抓著飛虎的背鰭,坐進它身上的圓孔中,除了濕滑了點外,軟綿綿暖呼呼地,竟十分舒適。 伊織跟著坐在我后面的圓孔中,表情看來十分開心。 我一邊發(fā)動幽影,把金蝶兒送回伊織家里,一邊用手拍了拍飛虎的背。 它扭了扭頭,尾巴甩動,猛然向前游去,一瞬間就把學校給遠遠拋在腦后。 “哇!好快!” 伊織又驚又喜,喊道。 只聽得耳邊風聲呼嘯,飛虎尾巴只是輕輕甩動,也沒感到什么大力,身子卻光叱電掣,筆直向前飛去。 由于飛虎速度奇快,離我們較近的東西都糊成一團,難以分辨,離得較遠的,才看的清楚。 沒兩分鐘,飛虎游到了方谷市南端,一條寬敞的十二線快速道路之前。 此時,我感到下方有異,連忙拍打飛虎的背,讓它停了下來。 “影哥哥,怎么了?” 伊織奇道。 “你看下面?!?/br> 由于飛虎和地面保持著四層樓的距離,所以我用手指著地上,道。 伊織探頭下望,只見快速道路旁,幾頭昏靈聚在一起。 遠遠望去,它們就像是幾只黑色的瓢蟲,一只背著一只,越迭越高,手腳糾纏在一起,看來不禁令人感到有些惡心。 沒一會,幾只小昏靈融合成了一只大昏靈,背上也長出了幾只眼珠,眨了眨眼,身上四對腳迅速跑動,順著快速道路繼續(xù)往南奔馳。 “……影哥哥,它們想要做什么呀?” 伊織皺眉道,“看著讓人不舒服耶。” “我也不清楚……” 我道。 他禍煞耶大概是……想利用昏靈四處奪取他人的意識吧?接著,我和伊織乘著飛虎在方谷市內(nèi)四處游覽,然而在昨晚絕望之瞳的肆虐下,街道阻塞,路上滿是停滯的車影,醒著的人也都集中在醫(yī)院。學校等安置傷員的地方,電車。公交車等大眾運輸工具停擺,不是撞進人家之中,便是橫躺路邊,更有不少地方似乎連水。電都沒了,方谷市的都市機能可說是癱瘓大半,宛如瀕死之城。 ###回到家門前,已是下午的事。 還沒 離開飛虎,我就感到草間的波動從屋后傳來。 “先是白芒,后是草間的,今天是怎么回事來著?” 我心道,讓飛虎直接在后院降落。 只見一個手腳筋rou裸露,穿著背心。短褲的高大男子,坐在后院高高堆起的磚頭上,看到是我,裂嘴大喊起來。 “大哥!” 草間用那宏亮的嗓音喊道。 “這是誰?。俊?/br> 伊織第一次見到草間,不禁問道。 我一邊從飛虎身上躍下,一邊簡單地向伊織介紹。 “蒼龍會?” 伊織聽見暴力組織的名字,不禁一驚。 “陛下,” 一旁等著的麗子裸著上身,下肢化作蛇形,“這個家伙說什么也要見陛下一面,趕也趕不走,奴便讓他在后院等了?!?/br> 迅速移動到我身邊,蛇軀在地上悉娑作響,說道。 我見草間臉上隱隱帶著血污,顯然是被麗子打了一頓。 “什么事啊?” 我問道,“你來找我肯定不是什么好事?!?/br> “大哥,別這么說啊!” 草間一馬平時那充滿自信的笑容不知到哪去了,愁眉苦臉地,“小弟現(xiàn)在沒辦法了,只能找大哥幫忙。” “幫什么忙?” 我問道。 “大哥,您昨晚那一下,真是讓小弟欲哭無淚,” 草間嘆道,“小弟手下的人掛了一半,沒了知覺,雖然沒死也和死了差不多了?!?/br> “你是來怪我了?” 我冷冷道。 “小弟哪敢!” 草間極力否認,“本來小弟想,我們這邊如果都倒成這樣了,想來警察那邊也是差不多……豈料那些混蛋條子竟然每個人都安然無恙!” “現(xiàn)在因為警察要分出人力去管那些昏倒的家伙,才沒趁機來抄小弟的場子,可是再過一段時間以后,以那些畜生的作法,一定會趁哪個月黑風高的晚上來突襲我們的,大哥!” 草間激動道。 “到時候,只憑小弟一人,實在無法抵擋那些個畜生啊!” 草間道。 “……你說警察那邊沒有人出事?” 草間會被警察怎樣實在不關(guān)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