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軀,還長了兩對巨爪,慘綠的鱗片斑駁破裂,不斷脫落,鱗片下生滿膿瘡,氣味有如腐rou,模樣看來令人毛骨悚然,詭異可怖。 我往麗子的方向走去,腳卻先踏進(jìn)了一灘溫溫黏黏的液體中,低頭一看,竟是一潭漆黑烏血。 “陛下……” 麗子的呻吟如風(fēng)中殘燭,“奴……已經(jīng)無法保持住這具身軀了……” 她的臉在黑暗中飄搖。 我急忙走近,欲靠近麗子,手腕卻被人拉住。 “別靠近,惡龍消殞前,會將體內(nèi)最為兇惡的劇毒放出,就算你有天衣守護(hù),也難保性命無恙?!?/br> 拉住我的人是蘭蘭,她用碎裙遮掩下體,裸著上身走出躍層。 “麗子可是我重要的魔物,我不能讓她就這么死了!” 我焦急道。 “她不會死的,只是會退縮成龍核,過個千百年便會復(fù)生?!?/br> 或許是見我神情緊張,蘭蘭柔聲道。 “千百年?” 我驚道。 此時,麗子的波動完全停滯,轉(zhuǎn)眼消失了。 “啊啊……沒能報那女人一箭之仇……真是遺憾……” 麗子最后的心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她仰起頭,從雙眼、口、鼻、耳朵之中,漆黑的毒血滾滾涌出,全身的傷口都冒出濃綠煙霧。 “別吸氣!待我把龍毒吹走!” 蘭蘭喊道,雙手往左右開展。 只見眼前紫光大作,把黑夜中的圓圓樓照耀得一片陰風(fēng)慘慘,在紫光中心,千瘡百孔的巨龍?zhí)稍趫A圓樓外墻下,傷口中涌出的烏血,一碰到地面便化成氤氳的紫芒。 隨著烏血不斷流逝,巨龍肢體腐壞,越來越小,最后只剩下一小塊黑石。 蘭蘭打開圓圓樓四周的幾扇大門,紫光便挾帶毒氣,流泄而出,浩蕩有如大江長河。 我走近麗子的殘骸,將那塊黑石撿起一看,是片手掌大的鱗,只是已經(jīng)硬化如石了。 蘭蘭把門關(guān)起,走近我身邊,她的肌膚在黑暗中綻放著微弱的熒光。 “這就是龍核了,冤家,” 蘭蘭道,“你若想讓她復(fù)生,只需將其扔進(jìn)如深潭、死湖一類,水流活動較少,陰氣容易郁積的地方,等上千百年即可?!?/br> “我哪有這種時間去等它啊!” 我不悅道,大為光火。 “那……那……” 蘭蘭見狀,慌張起來,“我再去想想有沒有什么辦法讓她早點復(fù)生好了,冤家,你先把那塊龍核給我。” “拿去吧,還要等千百年,這種東西我也用不著了!” 我道,今晚竟意外失去麗子這個有力幫手,我滿腔怒氣,直想要拿索魂鞭出來亂揮亂打,偏偏幽影被封,造成我無謂損失的蘭蘭又是日后需倚重的對象,怒氣也不能發(fā)泄在她身上,這無能為力的情況讓我氣得把龍核直接往蘭蘭身上一甩,掉頭就走。 “冤家,你別生氣嘛!” 蘭蘭見我怒火不息,越發(fā)驚慌,“是她自己要咬我的,可不是我……咦?” 但說到一半,似乎發(fā)現(xiàn)了什么,語氣一變。 “冤家,你這頭龍是在哪抓的,可不可以告訴我?” 蘭蘭手握龍核,快步追上,問道。 “當(dāng)然是在日本抓的啊!知道這有什么用?” 我沒好氣地問道。 “因為,冤家你瞧,這龍核上宿有娘娘的仙氣啊?!?/br> 蘭蘭指著那塊黑色石頭,道。 我一聽大奇,凝神細(xì)觀,果然感覺到在龍核上有一股微弱的波動,和西王母的波動確有幾分神似。 “只是有點像而已啊……再說,惡龍怎么可能會有和西王母那種神仙一樣的波動?” 我道。 “冤家,” 蘭蘭低聲道,似是怕人聽見,“我猜測,這就是娘娘元神有所變異的證據(jù)?!?/br> 第十二集 第四章 事情的發(fā)展越來越撲朔迷離,我現(xiàn)在已經(jīng)搞不清楚到底怎么回事了。 在他禍煞耶幾乎要把我吞噬的那一晚,它一口氣將幽影的范圍擴(kuò)張到了整個世界,依據(jù)在妖亟島的經(jīng)驗,現(xiàn)在世界上的人應(yīng)該至少有一半成了昏靈才對,正如同那天我騎著飛虎橫跨俄羅斯上空時所感受到的一樣。 若果真如此,現(xiàn)在全世界都應(yīng)該陷入大亂才對,但實際情況似乎并沒有如此嚴(yán)重。 蘭蘭后來又讓我窺探了下界的情形幾次,雖然都只是匆匆一瞥,但根據(jù)清泉寶鑒的影像,世界各地雖暴亂頻仍,卻都是零星的沖突,不是什么大規(guī)模的暴動,而且也沒有聽見什么集體失去意識或是有人變形成無頭蜘蛛一類的消息。 而號稱地獄三大魔頭之一的利維亞桑,現(xiàn)在還沈在烏漆嘛黑的深邃海底中,連長什么樣子都不知道。 至于自稱要拯救世界的西王母,直到最近都沒有什么明顯動靜,就連瑤池也是昨天才開始飛離北極。 甚至那些硬闖進(jìn)物質(zhì)世界的天使軍團(tuán),也被西王母一口氣轟掉了大半,目前似乎在歐洲上空徘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作為可言。 所有事情都和我那天晚上聽見的不一樣。 而其中最讓我不解的,就是伊織了。 伊織她似乎在我一離開妖亟島后,便立刻以分身對日本政府、各大企業(yè)的決策首腦、政黨領(lǐng)袖,展開了無差別的洗腦攻擊。伊織很可能和白芒連手,利用那個小老頭的特殊能力,以極短的時間控制了日本國家機(jī)器,當(dāng)駐日美軍發(fā)現(xiàn)情況不對時,自衛(wèi)隊已經(jīng)將炮口掉轉(zhuǎn),對準(zhǔn)他們了。 其結(jié)果,根據(jù)美國媒體的說法,是一場為期兩個小時便結(jié)束的叛亂行動。而伊織在成功控制日本政府,將駐日美軍驅(qū)離日本國境或是癱瘓其行動能力后,隨即將日本的國號改成“御影國”并 以國民全體接受其統(tǒng)治為由,來對外宣稱自己的正當(dāng)性。 “為什么伊織要這樣做?” 我困惑不解地坐在圓圓樓外,看著那些女僮捧著一把一把的玄牝花,進(jìn)進(jìn)出出,準(zhǔn)備將自己改造成貨真價實的女兒身。 我移動腳步,走進(jìn)剛破曉的蘭花園,免得等下被熬煮玄牝花的香氣嗆到,蘭蘭又要趁機(jī)幫我“引花香”了,雖然她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個名實相符的仙女,但想到她曾經(jīng)是個男的,還是令人有點不大舒服。 邊走邊想,我實在不愿相信伊織騙了我,但至少她讓我跟著西王母到北極來,并不單只是因為西王母可以壓制住他禍煞耶,或為了保護(hù)妖亟島免于利維亞桑的攻擊而已。 “或許她另有什么那時不能和我說的事情……” 我心想,“伊織和耳目受限的我不同,聽見看見的東西都比我多得多……或許她有什么考慮……” 事到如今,就算我再怎么愁眉深鎖的苦思,也想不出讓伊織如此行動的理由,除了當(dāng)面問她以外,沒辦法知道事情的真相。 我不悅地走至島緣岸邊,撿起一塊石頭,用力砸進(jìn)天池里,濺出一大片水花。 “但是西王母不會那么輕易放我離開這兒的。那女人到底在想什么?把我關(guān)在瑤池到底對她有何意義?” 她可以直接將他禍煞耶消滅,但她沒做。而我身上的幽影,也早就全數(shù)都在西王母掌控之下,對她而言,我應(yīng)該沒有更進(jìn)一步的利用價值才對。 “西王母和伊織都曾說過,只有讓我跟著西王母,才能免于他禍煞耶的侵蝕……” 我思忖。 然而這番說詞現(xiàn)在審視起來,也開始出現(xiàn)了破綻。因為蘭蘭說西王母根本不需要我在她身邊也能自由控制我身上的幽影。既然能控制幽影,西王母自然也能壓制潛伏于我體內(nèi)的他禍煞耶,這表示“除非待在西王母身邊,否則會被他禍煞耶吞噬”的說法是有問題的。 “但,就算如此……” 我心想,“西王母還是可以用他禍煞耶來威脅我,只要她不放人,我仍然沒法離開瑤池……” 這樣一想,西王母之所以要將我置于她目光可及之處,必定還有我不知道的原因。 “冤家,你在想什么?” 蘭蘭的聲音輕輕從背后傳來。 我轉(zhuǎn)頭一看,只見她身上一襲附有寬敞披肩的大紅錦衣,衣襟寬敞,胸口大半裸裎,只以一片絲綢方巾貼身裹著,下身長裙曳地,頸上手上都掛滿了不知名的金銀珠寶,顯得貴氣十足。 “你打扮成這樣要去哪里?” 我不禁問道。 “當(dāng)然是要去云霄殿啊,娘娘現(xiàn)正召開大會,要聽取前日下凡使者的回訊呢?!?/br> 蘭蘭道,接著臉色卻是一暗,“……只是沒人通知我們,我們得自己闖進(jìn)去才行?!?/br> “所以冤家你趕快去換件衣服,我都準(zhǔn)備好了,就擺在你房里,快去快去!” 蘭蘭催促道,又拉又推地把我?guī)Щ貓A圓樓里那座躍層。 換上了她替我準(zhǔn)備好的衣服,是一套白色的窄袖獵袍,下半身是長褲,看來簡單樸素,和蘭蘭之前給我的道袍相較,行動更加方便自如。 蘭蘭等我把長靴套上,穿戴整齊后,又急急忙忙地拉著我步出樓外,手一招呼,天池里頭便浮出一朵寬敞祥云。 “冤家,你把這個帶在身上?!?/br> 蘭蘭低聲道,把麗子的殘骸,黑色的龍核塞到我手里,“之后會有用,你先收起來?!?/br> 我便順勢將龍核揣進(jìn)外衣內(nèi)里。 接著,她帶我躍上祥云,便欲飛離,此時,眾女僮全都涌至圓圓樓外,排列整齊,恭送我們離去。 蘭蘭想了一會,回頭叮嚀幾句要她們好好看家,才驅(qū)使祥云,直奔云霄殿,將男仙宿甩在后頭。 ###這一回,西王母在昆侖主池附近架設(shè)的意識波動似乎輕緩許多,我并未感到之前那般沉重的壓力,蘭蘭座下祥云也順利進(jìn)入主池上空。 “娘娘分心在很多事情上,所以云霄殿周圍的戒心就松了許多。” 蘭蘭低聲解釋道。 祥云貼水而行,遠(yuǎn)遠(yuǎn)可以望見將云霄殿包覆起來的巨大水幕。 突然轟隆一聲,四周天池里白花花的水沫向上噴發(fā),兩座山巔猛然從水底躍了出來。 “給我站??!” 一道震耳欲聾的大音喝道,蓋過了水聲轟轟。 蘭蘭一驚,停下座云,“唉呀,兩位天王也下凡了?” 仰頭笑道。 我抬起頭來,定神一看,這才發(fā)現(xiàn)原來從湖里躍出的不是山,而是兩個巨人。 左邊的巨人左手持著一座寶塔,面作威嚇狀,方正的面孔兩邊有對巨耳,身上是用無數(shù)金鱗綴成的鎧甲,隨便一片金鱗就比我和蘭蘭腳下的祥云還大。 右邊的巨人則是右手握著三叉戟,睜著一對巨眼,低頭怒目而視,模樣一般地嚇人。 我看著這對大概有二十層樓高的巨人,水面只在他們的腰際,也就是說他們的下半身在湖里,全長恐怕有超過四十層樓高。 “以前在哪看過這兩個巨人……對了,銀雀兒把我?guī)нM(jìn)意識世界里的云霄殿時,也被兩個巨人攔下來過,記得大耳朵的是叫多聞天,大眼睛的是叫廣目天……可是當(dāng)時好像沒這么大???” 我心想。 “來者何人?” 托塔的多聞天喝問,震的湖面一陣波濤洶涌。 “小女子是蘭蘭,欲求見娘娘一面,有請?zhí)焱醴判??!?/br> 蘭蘭大袖飄飄,欠身道。 “蘭蘭?你是哪里的仙女,我等沒聽過這名號!” 廣目天和多聞天沈吟半晌,齊聲道。 “唔……” 蘭蘭見狀,面露難色,好一 會才道,“我……我是圓圓?!?/br> “圓圓大仙?” 廣目天一聽,油輪般大的臉湊了過來,那對森寒巨目瞪的我渾身發(fā)毛,“……這副模樣,是誰將你變成這副德行的?” “是呀,究竟是誰有此能耐將大仙變作女子之身?” 多聞天亦面露惑色,“要不是大仙自報名號,我等還真認(rèn)不出大仙來,以前您可是……” “別、別、別提了,你們別管為什么我現(xiàn)在會變成這樣,讓我們過去見娘娘吧!” 蘭蘭偷偷瞄了我一眼,神情慌張地轉(zhuǎn)移話題,似乎是不愿讓眼前的兩大天王知曉實情。 “唔,既是大仙要過,我等無不退讓之理?!?/br> 多聞天道,“但大仙身旁的人又是誰?他身上仙氣不純啊。” “他們是在問我了,該不該回答呢?” 我正思忖時,蘭蘭卻已經(jīng)先開口了。 “他是我新來的侍僮,今天特地帶他上云霄殿,見見世面,他剛成仙,凡心還沒褪盡,所以身上仙氣略顯紊雜了?!?/br> 蘭蘭搶著答道。 “……” 廣目天和多聞天面面相覷了一會,點頭示意,往左右兩邊緩緩?fù)碎_,高山般的身軀再度沈入天湖之中,激起洶涌波濤。 “呼,瞞過去了,快走快走?!?/br> 蘭蘭輕吁口氣,座下祥云再次快速前進(jìn)。 祥云迅疾如風(fēng),轉(zhuǎn)眼來到水幕之前。 我們布下祥云,蘭蘭伸手在水幕上輕輕一觸,撩起一陣漣漪,反流上沖的銀膜緩緩開了一道口子,讓我們可以順利走進(jìn)。 水幕之內(nèi),便是充斥著西王母意識波動的空間,一股令人喘不過氣的壓迫感登時重重加諸在我的肩膀上。 “圓圓?你為什么會和圓圓在一起!” 幾乎同一時間,西王母驚訝的心音聲在我腦中直接響起,“快離開她!” 我轉(zhuǎn)頭一看,身旁的蘭蘭臉色蒼白,身子發(fā)抖,不知西王母跟她說了什么。 只見她搖了搖頭,突然一把扣住我的左手,牽著我往前快步走去。 肩上重壓突然消失,西王母的心音也聽不見了。 不過短短二日,云霄殿上已經(jīng)完全看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