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6尾聲(11)你一手制造了他當年的車禍
“奶奶,你為什么要讓小五叔叔把mama抓起來?”木木望著周婉,眼睛里寫滿了不理解,還有一絲對木卿歌的心疼。 周婉皺了皺眉頭,見木木并不是身體不舒服,于是抱著木木來到沙發(fā)邊坐下。 她側(cè)眸望向窗子邊,她剛剛一時大意,沒想到客廳的落地窗可以看見下人房,這才讓木木看見了木卿歌被小五帶去下人房的事兒。 “因為她不聽話,她想欺負左阿姨” 周婉擠出一絲微笑,溫柔的凝視著木木。她知道,木木喜歡的人沒有幾個,左淺和顧南城這兩人便是他很喜歡的人,也許只有左淺,才會讓木木覺得木卿歌是應(yīng)該懲罰的。 “她為什么要欺負左阿姨?” 木木更加疑惑的望著周婉,mama和左阿姨認識嗎?為什么mama要欺負左阿姨?mama欺負左阿姨,顧叔叔怎么不幫忙呢? “大人的事情你不懂,總之你記住,奶奶不是壞人,今天是你mama想害別人,奶奶才讓小五叔叔把她抓起來關(guān)幾天,等她知道錯誤了,奶奶就會放了她” 周婉輕輕撫摸著木木的臉蛋,溫柔的笑,“所以呢,景年不要去下人房看她好嗎?你不可以去打擾mama,那樣子,mama會看不清自己的錯誤,奶奶就會一直關(guān)著她。只要景年不去看她,等她知錯了,奶奶就放她出來,好不好?” 木木盯著周婉看了好一會兒,然后又緩緩將目光落在落地窗外面不遠處的下人房。 許久以后,他點點頭,伸出小手指,“奶奶,我們拉鉤,我乖乖聽話,不去那兒吵mama,可是你一定要放了mama哦!” “傻瓜,奶奶是壞人嗎?奶奶不是壞人,不會關(guān)著mama一輩子的” “嗯,謝謝奶奶!” 木木聽到周婉這么說,這才放心了。 抬頭望著落地窗外的小房子,木木眼睛里閃動著一絲絲期待的火光。 從他能夠認識人的時候開始,爸爸就告訴了他,他跟別人一樣有mama,只是他的mama跟別的mama不一樣,他mama因為一些大人們的原因,不得不放棄了他。雖然爸爸從來沒有說過mama為什么會拋棄他,但是他并不恨mama,反而,每一次mama回去那個小村子里的時候,他都會偷偷的去mama家門口,哪怕只是遠遠的看一眼mama也好…… 后來,mama帶著一個小男孩兒回到村子里,她對大家說,那是她親生的寶貝,看到她對那個男孩兒那么好,他心里難受極了…… 他做夢都想跟mama一起吃飯,一起玩兒,一起睡覺覺,他很多次做夢都夢見自己被mama抱著,可夢一醒過來,他面對的是更多的失望…… 握了握小手指,木木期待的望著小房子,也許這一次他可以跟mama說說話,讓mama陪陪他了。 他一直堅信,mama是因為他和爸爸很窮才不要他,可是現(xiàn)在他住在這個漂亮的大別墅里,他的爺爺奶奶很有錢很有錢,他天真的以為,mama這一次再也不會離開他,mama會一輩子陪著他,直到盡頭…… 傅宸澤三天沒有回家,木卿歌也在下人房被關(guān)了三天,這期間一直沒有人給她送吃的,渴了想喝水,結(jié)果仆人給她的是辣椒水和鹽水,原本就虛弱的她喝了之后更加飽受折磨 周婉聽仆人說,木卿歌已經(jīng)暈過去好幾次了。 每一次暈過去了,仆人都會拿冰水澆醒她,熬不到半天,又會暈過去 聽著仆人匯報關(guān)于木卿歌受到虐|待的一點一滴,周婉臉上露出了微笑。她從來沒有自詡過自己是好人,她只知道,自己是個有仇必報的女人,對于自己的敵人,她向來不會心慈手軟。 第三天晚上十點。 周婉溫柔的哄木木睡著以后,她走出木木的臥室,來到客廳,撥通了傅宸澤的號碼 自從上一次從a市回來以后,她這個兒子啊,又變回以前那個他了。 他已經(jīng)很多年沒有跟那些朋友一起玩兒得徹夜不歸,可上次從a市回來以后,他就變得不愿意回家了。回來也差不多是十二點以后,更多時候,他根本就不回來,白天直接去公司,下班以后又不見了人,即使是周婉和老爺子有事情找他也只能通過電話聯(lián)系…… 周婉輕輕的嘆息了一聲,她怎么會不知道呢,那孩子是被左淺和顧南城的事情徹底傷了心,所以墮落了。如今,周婉越來越覺得,自己真不應(yīng)該要求左淺別聯(lián)系傅宸澤,如果自己當初不那么要求左淺,也許傅宸澤還能偶爾跟左淺聊聊天或者視頻一下,這樣子,他應(yīng)該就不會讓自己墮落得那么徹底…… …… 打了兩次都沒人接,周婉鍥而不舍的打了三遍,傅宸澤才接了電話 “媽。” 手機里傳來傅宸澤慵懶的聲音,周婉是過來人,一聽就知道這個兒子剛剛干了什么好事。她秀眉輕蹙,這才剛剛十點呢,他怎么就跟女人在一起了?難道還打算玩兒一整夜不成! “你給我回來!” 一想到現(xiàn)在正有一個狐|媚的女人躺在傅宸澤身邊,周婉就氣不打一處來! 好好的找一個正經(jīng)女人結(jié)婚生子不行嗎?天天在外面亂來,他就不怕染一身病回來么? 他再這樣放|縱下去,估計傅家的家業(yè)都要被他敗光了,到時候都沒有什么東西能夠給她的寶貝孫子景年! “早呢,一會兒回去?!?/br> 傅宸澤淡淡的應(yīng)了一聲,然后漫不經(jīng)心的問道,“有事嗎?” 周婉氣得吐血,提高音量怒道:“傅宸澤,我是你媽!你就用這樣的語氣跟你媽說話是不是!什么叫有事嗎?難道我說沒事,你就立刻掛電話是不是!” 傅宸澤聽著周婉氣得顫抖的嗓音,他能夠想象到周婉此刻氣得暴跳如雷的畫面。彎起嘴角輕輕一笑,他伸了個懶腰,推開躺在自己身邊的女人,然后一邊有條不紊的穿衣,一邊無奈的說:“好了媽,別氣壞了身子,我這就回來,等我十分鐘” 聽到傅宸澤溫柔的聲音,周婉頓時氣消了,雖然這個兒子墮落了,但是一直孝順她,這一點也足夠讓她感到安慰了 “這還差不多!” * 傅宸澤回到傅家的時候,老爺子已經(jīng)睡下了,周婉一個人坐在客廳里等著傅宸澤。 他笑瞇瞇的走到周婉旁邊坐下,還沒開口就被周婉嫌棄了 “滾遠一點,一身酒味,你爸這一輩子都沒你這么過分!” 周婉恨鐵不成鋼的瞅了一眼傅宸澤,雖然嘴上嫌棄傅宸澤,手卻端起了桌上的一盅湯遞給他,“養(yǎng)胃,喝光它?!?/br> 傅宸澤挑眉接了,他已經(jīng)習慣了,每一次喝了酒回家,周婉就會吩咐仆人燉各式各樣的養(yǎng)胃的湯給他喝,還說什么怕他死早了,她和老爺子到時候無依無靠 “下一次再這么喝,你看我管不管你!喝死了拉倒,反正我現(xiàn)在有景年,你死了有你兒子給我們二老養(yǎng)老送終!”周婉氣呼呼的瞅了一眼傅宸澤,“我還就不信了,我能再培養(yǎng)出一個你這樣的禍害!” 傅宸澤沒正經(jīng)的挑挑眉,“那可不一定,他是我兒子,說不準長大了也是個禍害。” “傅宸澤你想死是不是!” 周婉一聽傅宸澤這話,頓時沒了好臉色!現(xiàn)在她的寶貝孫兒簡直是她的命,誰都不許欺負她孫兒,就算是傅宸澤這個親生父親也不行,她就指望著那孩子給她養(yǎng)老送終了!至于傅宸澤么,她早就不指望了! “好好好,我不說,我說誰也不敢說您老人家的寶貝孫子!” 傅宸澤一口將剩下的湯喝光,然后才笑瞇瞇的看著周婉,“湯我也喝完了,有什么正經(jīng)事兒您趕緊說,說完早點睡,都快十一點了” 說到正事兒,周婉不由得蹙了蹙眉。側(cè)眸望了一眼傅宸澤,她壓低聲音說,“三天前,家里來了個人,我一直不敢告訴你爸,所以叫你回來。” 傅宸澤將周婉凝重的臉色看在眼中,聽到周婉說,她連老爺子都不敢告訴,傅宸澤頓時意識到,這個人一定不簡單。 “誰?”他收起了玩笑的嘴臉,一本正經(jīng)的看著周婉。 周婉瞳孔微縮,“木卿歌?!?/br> “……她怎么會來這兒?” 聽到木卿歌三個字那一霎,傅宸澤不由得怔住了! 他剛剛帶木木回新加坡沒多少日子,這個女人就找上|門來了,難不成是為了木木而來? 如果真是那樣,事情就麻煩了 萬一她將他當年曾經(jīng)不小心找人傷害了她的事情告訴了木木,今后木木怕是更恨他這個父親了。對于木木,他雖然不愛,但是也不希望自己的兒子跟自己成為死對頭,那多失敗! 周婉看了一眼傅宸澤略顯擔心的神色,她寬慰的說:“你別著急,我已經(jīng)讓人將她關(guān)在下人房了,從她出現(xiàn)到現(xiàn)在,她沒有跟景年見過面,所以你不用擔心她會跟景年說什么話。” 傅宸澤稍微安心了一些,他抬手掐著自己的眉心,這才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會擔心木木恨他。他一直以為,自己可以真的做到無視那個孩子的存在…… 微微瞇了瞇眼,傅宸澤勾唇淡淡一笑。那畢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嘴上說不喜歡不在乎,心里其實是在乎那孩子的吧! “她來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她的真實目的是什么,她說她本來是想找你的,可是聯(lián)系不到你,于是就找上我了。她跟我說,讓我和她合作,一起對付左淺,我沒答應(yīng),然后就把她關(guān)起來了” 周婉話音剛落,傅宸澤眸子一沉,眼中劃過一抹冰冷 他嗓音低沉,一字一頓的問周婉:“她想讓您跟她一起對付淺兒?” 周婉點點頭,然后就看見了傅宸澤騰地一聲站起來,大步往門口走! “你去哪兒?” 周婉緊張的站起來,忙跟上傅宸澤的腳步! “找她” 傅宸澤眸色幽深,低低的兩個字讓周婉心頭掠過一抹不好的預(yù)感! 難道他想直接弄死那個女人不成? 周婉幾步上去一把抓著傅宸澤的胳膊,盯著他,“不準去!我知道你喜歡小淺,可是我決不允許你為了他而殺人!” “如果不殺了她,您就有可能失去您的寶貝孫兒。”傅宸澤冷冷側(cè)眸看著周婉,“您又不是不知道我跟她之間有什么恩怨!如果她為了報復(fù)我,將所有事情都告訴景年,今后您的孫兒在這個家可就呆不下去了!” 周婉心底咯噔一聲! 傅宸澤果真是要去解決了木卿歌的小命! “她不會報復(fù)你的!” 周婉深深吸了一口氣,說:“她來新加坡是找你的,她怎么可能會報復(fù)你呢!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當年發(fā)生的事跟你有關(guān)系……” “她知道。” 傅宸澤打斷周婉的話,冷冷說:“她一直都知道是我找人攔住她,找她的麻煩。只不過,她動不了我,所以一直沒有表露出對我的恨,如果她有能力報復(fù)我,恐怕她早就那么做了!” “可……” “媽,她今天來這兒找我,只是想利用我?guī)退龘尰仡櫮铣牵詾樗娴牟缓尬颐?!如果她知道景年是我的兒子,如果她知道景年是咱們傅家的孫兒,她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報復(fù)!” 周婉望著傅宸澤,他的擔憂不是沒有道理,只是……她不愿意傅宸澤為了這樣一個女人,背上殺人的罪名! “也許她根本就不知道景年是咱們家的孩子呢……那天我跟她談了那么久,對于孩子的事兒她一個字都沒提過,她應(yīng)該不知道的……” “媽,這樣的事情不容人冒險,一旦有個萬一,誰都承擔不起這個責任!”傅宸澤打斷周婉的話,說得極其的堅毅和肯定,“我決不允許任何人,打我兒子的主意!” 說完,傅宸澤撥開周婉的手,冷漠的走入了一片濃重的夜色中。 周婉望著傅宸澤的身影漸漸看不見了,她才緩緩低頭,閉上眼,抬手按著自己的心口。 她不想讓傅宸澤殺人,可是如果木卿歌的存在真的會威脅到木木,那么,她也只有睜一只眼閉一只眼,任由傅宸澤放手去做了…… 畢竟,比起那個女人的性命,她的寶貝孫兒顯然重要得多。 一個陰暗的房間門口,傅宸澤緩緩?fù)崎_門,擰開了門口的燈 淡黃色的燈光灑滿了屋子每一個角落,也讓正中間那個奄奄一息的女人呈現(xiàn)在他眼前。她側(cè)躺在濕漉漉的地上,身子被拇指粗細的繩子綁得像個大粽子,嘴上被貼上了膠布,一頭秀發(fā)凌亂的散落在臉旁,而且,臉色呈病態(tài)的白,整個人要多狼狽有多狼狽。 他站在門口,冷漠的掃了一眼屋中的木卿歌,緩緩走進去,隨手將門關(guān)上 走到木卿歌面前,他拿腳踢了踢木卿歌的腿,木卿歌沒有任何反應(yīng)。 不知道是昏過去了,還是睡得太沉,他又踢了兩腳,她竟然還是沒有反應(yīng) 傅宸澤蹙了蹙眉,走到一旁舀了一盆冷水澆在木卿歌臉上! 冰冷的水澆在臉上,在這初冬的季節(jié),即使暈過去的人也能瞬間被凍醒。木卿歌被冷水刺激得醒過來,嘴里發(fā)出一聲無意識的痛苦呻|吟 傅宸澤冷漠的撕開木卿歌嘴上的膠帶,然后在她面前的椅子上坐下,居高臨下的看著跟喪家之犬一樣躺在地上的她。 模模糊糊的意識到自己前面有人,木卿歌拼命的搖晃著腦袋,試圖讓自己的視線更清晰一些。被關(guān)在這個陰暗的地下室已經(jīng)三天了,這三天她什么東西也沒有吃過,就連一口干干凈凈的水都喝過,辣椒水和濃度極大的鹽水,已經(jīng)讓她虛脫得連東西都看不清楚了。 再這么下去,她會死的…… 盯著眼前的人,她努力的聚攏自己的精氣神兒,終于看清,那是很久不見的傅宸澤。 她稍微一怔,也許自己當初不找周婉,直接找了這個男人,今天就不會落到這樣的下場 “你來做……做什么?!?/br> 木卿歌牽起嘴角,虛弱的問道。她身上的繩子沒有解開,他冷漠的坐在那兒,她自然不會天真的以為他是來這兒放她走的 傅宸澤將木卿歌可憐的模樣收入眼底,他微微瞇了瞇眼,母親的手段,他一直清楚。 以前他也曾經(jīng)見過母親用同樣的方法對付那些想勾|引父親的人。雖然他當時不認同母親這樣做,可是他卻得感謝母親,是母親的“殘忍”手段,讓他沒有像其他的孩子一樣失去父親,他的父親沒有被別的女人搶走,他的家沒有破碎 收回思緒,傅宸澤淡漠的凝視著木卿歌,直接開門見山的告訴她,“你一直處心積慮的想奪走淺兒的幸福,你這么多年來不斷的傷害著她,今天,我要為她永遠的解決掉你這個敵人” 木卿歌自嘲的笑了一聲,來殺她的? 呵,若是放在以前,她一定會害怕得立刻跪下跟他求饒,可是今時今日,她已經(jīng)不想再茍活下去了。經(jīng)歷了這么多的事情,一個也許已經(jīng)染上艾|滋|病的她,一個被人當成狗一樣關(guān)在地下室虐|待的她,此刻還能有什么信念支持她活下去? 就連唯一愛著她的寶貝兒子陽陽,也已經(jīng)被左淺和顧南城搶走了,她現(xiàn)在一無所有,與其這么痛苦的活著,還不如死了。死對她而言,反而是解脫,至少不用再這樣忍受著饑餓和干渴的折磨 望著模糊的傅宸澤,木卿歌深深吸了一口氣,努力讓自己保持清醒,在沒有做完該做的事情之前,她不能讓自己暈過去 “傅宸澤,你想殺我,我謝謝你成全我……現(xiàn)在我已經(jīng)生不如死,你殺了我,我會感激你……可是,你敢不敢在我臨死前,跟我坦誠一件事” 木卿歌背對著傅宸澤躺在地上,她一邊緩緩說話,一邊用綁在背后的兩只手困難的握著手機,按下了快捷撥號鍵 這幾天因為她嘴上貼著膠布,無法說話,所以傅家的仆人沒有沒收她的手機,反正她有手機也聯(lián)系不了別人,所以就懶得麻煩。 現(xiàn)在,正好派上用場了 她手機快捷撥號的號碼是,顧南城。 傅宸澤淡漠的看著木卿歌,“什么事兒,說” 木卿歌勾唇淡淡一笑,努力讓自己的聲音大一點,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足夠手機那頭的人聽見,“當年……顧南城的車禍,跟你有關(guān),是不是?” 聽著木卿歌的話,傅宸澤略顯一怔。 很顯然,他沒有料到木卿歌會在這樣的情況下,問起這件事情 他還沒有說話,木卿歌就繼續(xù)說,“我知道,那個人就是你……而且,你不是親自動手,你找了一個跟安慕長得七八分相似的人,開車撞了他?!?/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