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大漠飛思
書迷正在閱讀:娛樂:重生巨星,全世界都在等我出演、快穿之謝卻荼蘼、豪門盛婚:冷酷蜜寵、系統(tǒng)讓我當大明星:乘風(fēng)破浪、我?guī)煾甘钳側(cè)嗽捍罄?/a>、超級富農(nóng)、團寵小錦鯉,神算寶寶奶又甜、極品妖孽混花都、偏執(zhí)影帝的小撩粉,奶兇奶兇、陸爺,夫人嫌你不夠撩
抵達營地不多時,蕭毓晨和皖便被引入帳中。皖有條不紊地將行李安頓好,靜靜地坐在蕭毓晨身后,注視著他沉思時的背影。像這樣出神的思考,似乎好久都沒有過了。那縈繞在腦中的恩恩怨怨,之于情思,之于神傷,冥冥之中似乎遙遠的恍處天境。一眨眼,便已是隔世。 方才,分明有一個身影近在咫尺,難以磨滅。 那鮮明的棱角,大概是大漠的風(fēng)沙打磨出來的,那般硬朗。眉宇之間狂蕩與不羈傾瀉而出,只消一個眼神便是一片魂飛魄散,尸骨無存。浩然英氣直沖寰宇,就算是這樣的荒涼迥曠之地也囚不住那一身錚錚鐵骨。血紅色的披風(fēng)撩動著塞北的狂風(fēng)那樣不屑一顧,銀色的盔甲閃著炫目的幽光令人神往。就是那樣挺拔地站在戰(zhàn)地的頂點,蔑視著這個烏煙瘴氣的國家,咆哮著,撕殺著,然后,凱旋。 他的存在就是無形中一把利劍,劍鋒所及處血雨腥風(fēng),片甲不留。敵人抱頭鼠竄,棄甲曳兵,如甕中之鱉,任其魚rou。所謂強大,可以將萬物為之傾倒,俯首稱臣;然而,所謂強大,卻也許只能被阻隔在荊棘的圍墻之中,仰天長嘯…… “哼,所謂強大……”蕭毓晨恍惚之間不覺發(fā)出了聲音,他這才意識到自己已經(jīng)冥想多時。環(huán)顧四周,觸到皖的目光,愣了愣,方才略帶歉意地笑了兩聲道:“不好意思,把你晾在一邊?!?/br> “倒沒什么,只是不知你在想些什么……”皖那一貫沉穩(wěn)的笑容之中此刻不知夾雜了幾分動搖,方才就那樣盯著蕭毓晨看,忽然覺得好像自己離他越來越遠,伸出手,似不可及。 “我在想剛才出來迎接的那位將軍,嗯……你看,我以前從來沒有親眼見過將軍這樣的人物,有些……” “著迷?”皖的話音中竟裸露出一種迫切感,這與他往日的從容不太相符。 蕭毓晨聽了這話似乎措手不及,猝不及防,他怔了一下,遲疑道:“該說是敬仰吧?”一絲猶豫蜷在他心里的某個角落,此刻繾綣開來,帶著迷幻的微醺,盈滿整個胸腔。如果,身披戰(zhàn)甲的將軍不是他,而是別人,是否還會回想?蕭毓晨對著皖熱切的目光有些怯懦,不明緣由地。 說話間,帳門被掀開,又是那張棱角分明的臉龐。 “軒少將,恕在下禮數(shù)不周,連接風(fēng)酒席都未能準備,只因戰(zhàn)地形勢緊張,不敢掉以輕心?!?/br> “將軍不必多禮,在下此次前來也是為了殲滅敵軍,接風(fēng)之類理應(yīng)作罷。敢問將軍尊姓大名?”蕭毓晨見是將軍親自來訪,連忙起身相迎,皖也跟著作揖回禮。 “在下池淵,忙亂之中竟忘記自我介紹,還請多多包涵!” “哪里的話,我才是要請池將軍多多指教?!?/br> 兩個人就這樣你一言我一語很快便熟絡(luò)起來。吃過便飯,池淵便領(lǐng)著蕭毓晨和皖二人參觀了營地,并向他們簡練地說明了一下目前的局勢即今后的作戰(zhàn)計劃。一天很快便過去。 入夜,繁星滿天,盈虛之光忽明忽暗統(tǒng)統(tǒng)傾灑在沉寂的戰(zhàn)壕之上。月光亦如水般靜靜流淌,蘊一簾幽夢,十里寒秋。帳內(nèi),蕭毓晨已然睡去,剩下皖一個人輾轉(zhuǎn)反側(cè)。他有些悵然地望著異地的月亮,在交錯的光影之間嘆息深秋的微涼。自來到這大漠之上,皖便一直心神不寧,平素里穩(wěn)重的外殼像是在狂沙肆無忌憚的亂舞之中逐漸崩裂開來了。一種熾熱的,饑渴的,難以言語的感覺從內(nèi)心的縫隙中爬出來,癢癢的,酸酸的。 皖越想越覺得不自在,索性走出了營帳,沒入那深黑的夜色中去了。 蕭毓晨此刻獨自一人。 在這樣一個靜謐的夜晚。 暗里,一陣窸窸窣窣的響聲,宛如昆蟲在草間蠢蠢欲動。猝不及防地,以極快的速度襲向正在熟睡的少將,裹挾著一股殺氣,將凝滯的空氣劃出歇斯底里的哀號,氣勢洶洶。 瞬間,刀光劍影。 蕭毓晨利落地將被子一掀,順勢滾到放置寶劍的架子旁,抄起一把便向來人砍去。對方也不是等閑之輩,敏捷的一躍便迂回到蕭毓晨身后。只見明晃晃的白刃炫了一眼的月光,蕭毓晨辨不清刀鋒在哪里,只覺得一股犀利的氣息沿著脊椎攀爬而上,但覺不寒而栗。來不及閃躲,那刺客一只手鉗住蕭毓晨的左臂,另一只手緊握匕首當心一刺! 霎時,血涌如注。 鮮血從那傷痕遍布的肩頭緩緩流下,那肩膀的主人卻連眉也沒有皺一下,面不改色地把蕭毓晨掩在身后。那刺客一見來人立即面如死灰,不等對方出手便先咬舌自盡。 蕭毓晨望著眼前的伏尸驚得目瞪口呆,可更讓他吃驚的是此刻正立在自己眼前的將軍池淵。 “你沒事吧?”池淵問道。 “我?我沒事,我沒事……有事的人是你吧!都流血了!快,快點包扎才行啊!”于是蕭毓晨奔向自己的行李,手忙腳亂地翻找起來。 馳淵反而淡定自若,對于血液的流失不屑一顧。他果斷地脫下上衣,將其撕成條狀,在傷口處繞了兩圈又系緊,血很快便止住了。那健碩的身軀簡直就是傷口鑄成的豐碑,鐫刻著的深深淺淺的溝紋都是戰(zhàn)爭賜予的紀念。因為記憶里只剩鋪滿沙場的白骨和干涸凝固的血液,所以更加珍惜能夠呼吸的瞬間。 蕭毓晨注視著那一道道生命的痕跡,禁不住伸出手讓指尖撫過那層永遠也抹不平的傷痛。池淵寬大的雙肩,挺拔的后背,還帶著溫?zé)岬捏w溫,摸上去,那深刻的觸感仿佛可以讓滾滾硝煙頃刻間又浮現(xiàn)在眼前,走馬燈般重現(xiàn)。 “軒少將?” 等到蕭毓晨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池淵正用一副奇異的眼神看著自己,趕緊縮回了手,結(jié)結(jié)巴巴,吞吞吐吐。 “我……那什么,就是覺得,你的傷疤很……很爺們!啊哈哈……” “‘很爺們’?” “嗯,就是,很霸氣,啊哈哈……” “哦,原來如此,過獎過獎。不愧是軒少將,言談舉止都和常人大不相同,在下佩服。這天色已晚,明日一早還有要事相談,望閣下早些休息,養(yǎng)精蓄銳,在下先告辭了!”于是池淵拖著刺客的尸體離開了蕭毓晨的帳篷,在帳口與歸來的皖擦肩而過,原本寂靜的夜晚開始躁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