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0.初見沐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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皖恢復知覺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被五花大綁地拴在一根木樁上。景柔也被綁著,在他對面的草垛上蜷著身子昏迷不醒。周圍的光線很弱,皖環(huán)顧四周,看到的是一片完全陌生的光景??雌饋硐袷窃谝蛔∧疚堇铮輧戎挥幸粡埡喡哪咀?,上面放著一只破舊卻干凈的木碗,一只茶壺,一雙筷子,一個燭臺。景柔的笛子和皖的劍也被放在桌子上。屋子另一邊的角落里堆著數(shù)不清的破銅爛鐵,皆呈奇怪的形狀,類似刀劍,卻又不能稱之為刀劍。 對于自己為何會被囚禁在這里,皖沒有任何印象。他只隱約記得他為了尋找失蹤的景柔踏出了山洞,被莫名其妙地吸入了地下…… 難道這里就是那個在暗處監(jiān)視他們的人的住處? 皖正想著,房門突然被敞開,一束月光投入,將人影斜斜地鋪在面上。頎長的輪廓令人不禁想要一探其真容,皖帶著好奇和警惕目不轉睛地望向門口。起先,是一只玄青色的鞋子踏入屋內,鞋底沾著一層厚厚的泥土;緊接著,褐色的收腿麻布褲子也跟著映入眼簾;當栗色的粗布上衣和腰間的暗紅色腰帶也出現(xiàn)時,屋主的臉也跟著一同暴露在皖的視線之中了。 出乎皖的意料,對方出奇的年輕,看起來只不過十六七歲的樣子。莫非自己就是被這樣一個孩子抓起來了?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呦,你醒了?”聲音充滿了元氣,可語氣卻帶著不屑,少年揚起桀驁的臉龐,眉宇之間的叛逆一覽無余。 “請問……閣下是?”皖盡量保持著客氣的態(tài)度,不僅表情很溫和,還使用了敬語。少年瞥了一眼那張人畜無害的臉,冷哼一聲,自顧自地將手里抱著的一塊兒廢鐵扔進了角落。 他在木桌前坐下,給自己倒了一杯不知是水還是茶的液體,喝了兩口,抿了抿濕潤的嘴唇,這才散漫地回答道:“記住本大爺?shù)拿?,我叫沐箏?!?/br> 沐箏?好像在哪里聽過……皖無視了對方極其自戀的態(tài)度,拼命地回憶這個熟悉的名字,突然,頭皮猛地一緊,望著少年瘦肖的側臉瞪大的眼睛。 “劍鬼沐箏?!” “對,沒錯,就是我,看來你還有點見識。”少年用不知從哪里撿來的樹葉將沾滿泥土的鞋底仔細地擦拭了一遍,然后起身來到皖身旁,用一種挑剔的目光審視了一會兒,看得皖心里直發(fā)毛。 “請問……” “長得真難看。”沐箏粗魯?shù)卮驍嗔送畋虮蛴卸Y的問話,咋了咋舌說道,“你就是那個恬不知恥地帶著鳳鸞使者來灝州鬧事的帝王星?我看鳳鸞殿尊者是真上了年紀了,眼神不好了吧?!保彻P者:我看是你眼神不好吧!竟敢說皖長得不好看!眾:這臺詞難道不是你給他設計的么==pia) “你誤會了……” “誤會?我可是眼睜睜看著你們被城里的人追到山上的,你敢說那女人不是鳳鸞使者?” “她確實是鳳鸞使者,可我不是帝王星啊!再說,我們并沒有鬧事。”面對沐箏的無禮取鬧,皖也有些急躁了。 沐箏遲疑了兩秒,隨即擺了擺手不耐煩地說:“就算你不是帝王星也和他是一伙兒的,都一樣。你們在這個地方出現(xiàn)本身就是在找茬,還說不是來鬧事兒的?說,你們來這兒干什么?” “我們是來找芷嵐將軍的?!?/br> “什么?!”沐箏在聽到“芷嵐”二字時顯得格外激動,他咬著指甲在屋里踱了兩個來回,又轉回來抓著皖的肩膀吼道:“你們找芷嵐做什么?” 沐箏這一聲吼震得房子都掉渣了,蜷縮在角落里的景柔被噪音吵醒,迷迷糊糊地翻了個身從草垛上摔了下來?!鞍ミ稀币宦?,景柔的屁股和大地來了個親密接觸,她想用手揉一揉卻發(fā)現(xiàn)自己被綁得緊緊實實地連坐正身子都辦不到。 她迷茫地望向前方,卻發(fā)現(xiàn)皖正被一個陌生正太按在木樁上,從她的角度看,兩個人的臉緊貼在一起,就好像在…… 強忍著噴鼻血的沖動,景柔大喝道:“皖,你,你,你在干什么?!” 于是皖和沐箏同時看向景柔,前者無奈地嘆了一口氣,面對混亂的狀況不知從何說起;后者則仿佛若有所悟一般松開了皖,又沖向了景柔。 沐箏的舉動實在一瞬間發(fā)生的,景柔還沒有反應過來就被沐箏擒在手中,她“哇”的一聲大叫出來,喊道:“救命啊,耍流氓了!” “你說誰耍流氓!” “你啊!光天化日……啊不,黑天化日之下把我綁在這里還對我施暴!” “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長什么樣,人老珠黃的誰稀的對你施暴!就你這副尊容也想勾引我的芷嵐,做你的春秋大夢去吧!” “哈?”景柔自動過濾了那句人身攻擊,腦袋里那根奇妙的弦唰地一下繃緊了——勾引?“我的芷嵐”? 就連皖都能聽出沐箏話里的異樣,一股惡寒順著脊梁爬上后腦,皖打了個冷顫,覺得掉了一地的雞皮疙瘩。 “我說……你搞錯了吧。勾引芷嵐?借我十八個膽我也不敢啊……”景柔無比黑線地說道,“你喜歡芷嵐?” “誰……誰說我喜歡他!”沐箏突然驚蟄一般從景柔身邊跳開,窩在角落里別著臉,那副姿態(tài)只能用兩個字形容——傲嬌! 景柔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沸騰了,穿越一回不光見識到了各種各樣的美男子,還能遇見罕見的別扭受,實在是收獲豐厚。光是想象一下那個冰山臉芷嵐和眼前這個傲嬌正太在一起的樣子,景柔就覺得自己的每一個細胞都被激活了。眼下正是她這個究極腐女第二次大顯身手的好時機,搞不好因此一舉成名,成為處理男男關系的專家! 景柔的想象力一旦運轉起來四匹馬都拉不回來,不,火箭都拉不回來。她一個人陷入幻想的世界,竟“嘿嘿嘿”地笑出聲來。 沐箏不知道背后的女人在傻笑什么,越聽越覺得瘆得慌,連忙從地上爬起來躲到了離景柔三尺遠的地方。他在皖的耳邊低聲問道:“這個女人是不是不太正常?” 皖十分無奈地選擇了沉默。沐箏嘆了口氣,拍了拍皖的肩膀,意味深長地說:“你也不容易啊……” 就在這邊吐槽與被吐槽都很融洽的時候,那邊蕭毓晨已經拉著芷嵐上山找人了。他們向路人打聽到了景柔和皖奔逃的方向,沿著山路追到了二人曾經棲身的山洞。 在山洞附近轉悠的這陣工夫里,芷嵐一連打了五六個噴嚏,心底漸漸浮出一絲不祥的預感。老實說,他是不太愿意上山的,因為山上住著一個令他頭疼的家伙。那個很拽很臭屁的小鬼,總是無理取鬧,笨拙卻又努力地做事情,雖然總會把事情搞砸可是還是樂此不疲地繼續(xù)做著。他是個天才,可也是個孩子…… “哥哥?”蕭毓晨發(fā)現(xiàn)芷嵐竟然在發(fā)呆,不覺有些擔心,推了推芷嵐的手肘,關切地問道。 芷嵐如夢初醒一般回過神來,有些疲憊地搖了搖頭道:“沒事,我想我大概知道他們在哪里了。” “你知道他們在哪?”蕭毓晨十分驚訝。 芷嵐嘆了一口氣,沒有多說,領著蕭毓晨向著那所他有些“忌憚”的小木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