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91.龍鳳喋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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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想象的那樣,雖然大臣們之間都流傳著有關紫熙城的流言蜚語,但是卻沒有一個人做出明顯的倒戈舉動。所謂庸腐,也正如這般根深蒂固。 因為池淵和燮靈霄幾日來都在招兵買賣,籠絡勢力,因此燮龍宮內(nèi)顯得格外安靜。紫流飛自然也注意到了這不太尋常的平和,可是在他看來,為了兩個孩子把注意力轉(zhuǎn)向北皇和江州,有些小題大做。 子不教,父之過。孩子們犯了錯,父母是不是該替他們受些懲罰呢?紫流飛挑了挑眉,放下煙槍,走出了云遮霧繞的房間。 院子里,銀裝素裹之間一抹翠嫩的綠色格外惹眼,第二元鳳靜初望著滿園肅殺,吹起了簫。哀聲切切,不絕如縷,似是撩撥起心底最深的幽怨。愁緒化成顆顆晶瑩的淚珠,被這簫音線般穿起,連成一串項鏈掛在佳人的頸間。 四大元鳳之中,紫流飛最喜歡的便是靜初。服從、利落、還總帶著那么一點對萬事萬物的憐惜。矛盾,卻又順理成章。 靜初吹到一半兒時曲調(diào)漸漸平緩起來,好像一段情緒的高潮終于結(jié)束,靜初這才發(fā)現(xiàn)紫流飛不知何時已站在了她身后。 “尊者大人?”靜初抬起纖長的眼睫,一雙明眸里閃動著片片流光,好像有淚在眼眶里旋轉(zhuǎn)。 “怎么不吹完?”紫流飛替靜初拂去眼角的淚滴,淺笑著問道。 靜初這才意識到自己又不知不覺動了情,她總是這樣,看到草木衰敗,落花遍地便會忍不住落淚。 “尊者大人有事么?” “沒什么事,聽到你吹簫,便忍不住過來了?!弊狭黠w摸了摸靜初的頭,就好像在看著自己的女兒一般。 靜初的臉紅了紅,手指靈巧地把玩著手里的洞簫,目光低低地落在簫上。明明已經(jīng)活了兩百年,卻還像個二十幾歲的姑娘,靜初這一點也是很討紫流飛的喜的。 雖然元鳳都維持著二十幾歲的面貌,但唯獨靜初,連心都是二十幾歲的。 “和雒燚相處的還好嗎?”紫流飛眼角的余光順著屋檐爬上屋頂,便瞥見了坐在那里望天的雒燚。除了在各種宴席上安分地扮演紫熙城,雒燚平時在宰相府里幾乎一句話也不說。 靜初搖了搖頭。 “沒關系,你只要做好你自己就好,不要讓別人礙著你的生活?!弊狭黠w在靜初的頭上拍了兩下,然后向暗道的入口走去。 “尊者大人要出去么?” “嗯,我進一趟宮,很快就回來?!?/br> 自從跟燮靈霄坦白了一切,燮九生一直都在做著一個相同的噩夢,那天紫流飛在他耳邊所說的那句“不要妄想背叛我”一直沒有散去。每天半夜燮九生從噩夢中醒來,都有靜姝陪在他身邊幫他擦去額上的冷汗,所以即使噩夢不斷,燮九生也不曾感到一絲后悔。 這天早上,燮九生伏在案頭批改奏章,感嘆著最近奏章的質(zhì)量大大下降,有些大臣甚至胡言亂語,不知所謂。一上火,便連連咳嗽,頭疼不止。靜姝給燮九生披上件衣服,給他端來一碗冰糖雪梨湯,然后輕輕拍著燮九生的后背,眼里滿是疼惜。 燮九生的身體一天不如一天了,明明只有四十五歲。 “九生,休息一下吧。” “呵呵,我也沒有多少時間可以批這些令人頭疼的奏章了?!臂凭派樟宋侦o姝的手,笑里充滿了無奈。他知道,不光是大燮王朝眼前的局勢,就連他自己的身體都已經(jīng)在阻止他行進了。 “呸呸呸,你怎么說這樣不吉利的話!”靜姝拍著燮九生后背的手稍稍用了些力,燮九生便又是一陣咳嗽,然后靜姝又慌忙地在他背上摸順了兩下,“九生,你沒事吧?” “才這么幾天沒見,你的身體怎么勞損成這副樣子?”突然,紫流飛略顯高昂的聲音從柜子里傳了出來,緊接著便見到紫流飛擎著那把羽扇從柜子里走了出來。 靜姝和燮九生的手便立即抓得緊緊的,都警惕地注視紫流飛,目光中的敵意和憤怒一覽無遺。 “呵呵,不歡迎我?”紫流飛慢慢逼近燮九生,臉上雖掛著的笑意卻好似泛著明晃晃的刺眼的光,如同刀劍出鞘時顯出的殺意逼戾的鋒芒。 “我上次去見你時你就應該知道……” “是,我知道。”紫流飛強硬地打斷了燮九生義正言辭的話語,“可我明明警告過你,不要妄想背叛我?!?/br> 最后那七個字,紫流飛是一個字一個字說出來的,那樣清晰的威脅撲面而來,重重地砸在燮九生身上,他瞬間便感受到一股強大的壓迫力壓在他胸口令他呼吸困難。他從一開始就知道紫流飛到底是一個什么樣的人,在他身上從來看不到陰森、狡詐、殘忍的盡頭,只有被無際無涯的恐懼包覆了全身,然后就不由自主地臣服于他??墒沁@么多年過去了,他卻發(fā)現(xiàn)自己一直都不甘心這樣輕易地淪陷。 “背叛我,就只有死。”然后紫流飛突然又恢復了笑容,他就那樣笑著說出“死”這個字,令人不寒而栗。 “而且……”紫流飛斜著眼睛看了看靜姝,“她也要跟著你一塊兒死。” 燮九生一把拉過靜姝讓她靠在自己身后,然后兩只眼睛里好像要冒出火來一般瞪著紫流飛。盡管紫流飛身上陰鷙的殺氣好像刀鋒在燮九生身上切來割去不知留下了多少道傷痕,可燮九生卻一點也不畏懼,他從旁邊的架子上扯下他的冥殤,力氣過大連架子都被扯倒了?!芭椤钡囊宦暭茏又刂氐厮ぴ诘厣希凭派芨械届o姝在自己背后微微地顫了一下,于是牙關咬得更緊,劍鋒直指紫流飛的鼻尖。 紫流飛不屑地用羽扇抵住燮九生的冥殤,道:“你以為你可以違抗我么?” 然后他輕輕地點了兩下羽扇,燮九生就覺得背上一松,回頭看去,靜姝已經(jīng)倒在了地上。她甚至連一聲驚呼都來不及發(fā)出,額頭上一個一指寬的血洞,正在汩汩地向外冒血。 “靜姝!”燮九生慌了,好像身體里半個靈魂突然間飛走了,和靜姝輕飄飄的身體一起,去了很遠的地方。他扔掉了冥殤,抱著靜姝的身體,那樣柔軟而又沒有一絲防備的身體,正在慢慢地失去溫度。靜姝的皮膚開始老化了,頭發(fā)也一點點地脫落下來。覆蓋著她全身的靈力已經(jīng)全都散失了,她的容顏和她的生命一起,無聲無息地凋零了。 “靜姝……靜姝你醒醒啊,靜姝!”燮九生無力地低聲吼著,可是他懷里的女人已經(jīng)徹徹底底地失去了呼吸,那雙比月亮還要明亮的眼眸還睜著,卻一點神采也沒有了。燮九生覺得臉上熱熱的,一滴淚從他的下顎滑下滴在了靜姝的臉上,他才知道自己哭了。從懂事起便沒有流過一滴眼淚的男人,現(xiàn)在哭了,而且停不下來。 燮九生的手顫抖著將靜姝的眼睛合上,然后緩緩地轉(zhuǎn)過頭去盯著紫流飛。他眼中的火焰消失了,變成了一團黑色的霧氣,如同繚繞在森羅殿內(nèi)的陰魂,翻騰著,哀嚎著,掙扎著,戰(zhàn)栗著……在那一片漆深的瞳仁里,一片凄慘絕望的天地正在蔓延。 燮九生將靜姝安放在他的座位里,然后緩緩轉(zhuǎn)過頭來,看著紫流飛那張像是凝在蠟里一樣的臉,心里的恨意和憤怒便如山洪般陡然暴發(fā)。 “紫流飛!” 他吼叫著,整個宮殿都在他的聲音里顫抖,緊接著便是九龍咆哮著從劍底飛掠而出。它們扭動著龐大的身軀,揮動著尖銳的爪子,向紫流飛沖去。 紫流飛口中念念有詞,不知在說些什么咒語,眼見著九龍馬上就要撲到他面前,他突然一扇羽扇,然后一條龍、兩條龍、三條龍……直至最后一條龍頃刻間全部煙消云散! 紫流飛揶揄道:“我說過,背叛我只是一種妄想?!?/br> 他的羽扇最終停留在燮九生的頸間,只一劃,便血涌如注。燮九生第一次感覺到自己是這樣無力,他倒在椅子旁邊,掙扎著伸出手想要抓住靜姝已經(jīng)冰冷的玉指??上В瑳]有抓住,右手便垂了下去。 一國的王主,一國的王后,就在這一瞬間變成了“曾經(jīng)”,他們的死亡甚至沒有一點過程,從活生生的兩條人命變成兩具枯朽的形骸,竟只是紫流飛一揮手間便成就的。他們想反抗,可是終究還是葬送了一切…… 可是盡管如此,想要反抗的人還是在源源不斷地涌現(xiàn)著的。紫流飛知道的、不知道的、將要知道的,那些站起來與他為敵的人們,即將要匯成一股強大的勢潮一同涌向皇都。 也許這一次,會是連紫流飛也難以抵擋的狂瀾翻涌而至。 但到目前為止,紫流飛還不曾有一刻想過自己會輸。 紫流飛冷冷地睥睨著伏倒在宮殿里的兩具尸體,然后轉(zhuǎn)過身,好像什么也沒發(fā)生一般,走出了宮殿的大門。 他在想,燮靈霄回來之后會是什么反應。然后唇角又輕輕地勾起一個陰森的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