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棠嚼著飯，剛剛的話在她腦海里過了一遍，“外婆，我想你說得對。”

    李亞芳停下止不住的話意，“什么？”

    阮棠低下頭，嘴角的弧度慢慢翹起，嘀咕道：“我應(yīng)該把握住他?！?/br>
    ...

    —

    阮棠搬行李那天，聞景琛讓蕭禾開車，李亞芳還在那感慨，租車公司怎的每次都能租給小聞老師同一輛，她聽得笑了半天。

    其實沒多少要收拾，同在淮城她經(jīng)常回家，帶些當(dāng)季換洗的衣服就好。

    澄園全是空房間，她挑了三樓的一間次臥。

    到五月初，阮棠離職前寫給淮城音樂學(xué)院陳教授的郵件一直沒有回音，以為沒希望了，誰知這兩天兼職結(jié)束，收到回信說她可以跟著師弟師妹們一塊上課。

    地點定在學(xué)院的禮堂教室，每周去三次，其余時間教授不在，她能選擇在家或和學(xué)弟學(xué)妹們互相學(xué)習(xí)。

    阮棠在報道時已和大家見過面，學(xué)生們心思單純，交流相處無需花費精力，氣氛和睦。

    今日午后，教授將來授課，阮棠中午提前吃完，早半小時到教室。

    前排多了好幾位學(xué)生，看到她笑了笑，接著各自練琴。

    阮棠坐在位置上，揉了揉撥弦的手和拇指把位，她練習(xí)的強度在一個月內(nèi)直線增長，身體不適應(yīng)的情況很明顯。

    睡得也比從前晚，畢竟不會再有人來敲門嫌她吵，一不小心她就能練到半夜。

    “阮棠！”

    阮棠聞聲抬頭，左耳邊的碎發(fā)被琴弦不小心扯掉一根，她看到陳教授在門口招手，輕放下琴跑出去。

    兩人走到走廊陽臺，前面的老者停住腳步，后面低頭的阮棠也跟著緩下來。

    “陳教授，您找我有事呀？”

    陳教授年紀快七十，紅光滿面，保養(yǎng)得當(dāng)看著像五六十，他笑容慈祥，“上課前，有幾句話總想同你講，更應(yīng)該再早點講的?！?/br>
    阮棠很尊敬陳教授，他畢業(yè)于央院，幾十年前的央院比現(xiàn)在更難進，加上國內(nèi)急缺大提琴人才，陳教授在業(yè)界地位很高。

    她恭敬道：“是，您請說?！?/br>
    “阮棠，我看的出你很努力很勤快，這點我很高興?！标惤淌谀孟卵坨R折疊起來放進口袋，“說起來，你寫郵件給我之后，晏青也和我溝通過，希望我能收你做學(xué)生?！?/br>
    阮棠抬眸，“李晏青學(xué)長？”

    “嗯，當(dāng)然也不止他了?！?/br>
    陳教授笑道：“還有商界演出時認識的富商朋友，托我一定要教導(dǎo)你，說你非常想學(xué)，我估計又是你哪位追求者做的吧?！?/br>
    “......”

    阮棠面上羞赧，“教授，打擾你真的不好意思。”

    陳教授笑呵呵擺手，“我不是在責(zé)怪你，這種事本來就怪不到你身上，我只是想告訴你，我給你回信不是因為他們，而是因為你mama?！?/br>
    阮棠聽到這，眼眶驀地一熱。

    “你知道的，你mama也是我的學(xué)生，很可惜，當(dāng)年我去國外，沒有及時拉她一把，我這些年都很后悔，她是個很有天賦的孩子，你也一樣?！?/br>
    “我們學(xué)音樂的必須腳踏實地，當(dāng)面對觀眾時，同樣也得承擔(dān)一定程度的議論，你要鍛煉好心態(tài)，不要再因為任何外力，去放棄你的夢想?！?/br>
    “努力的目標(biāo)不是你要到達怎樣的高度，首先是，你得堅持下去，然后才有資格享受附帶的成果。”

    阮棠到喉嚨微微泛起苦澀，鄭重回答：“陳教授，我明白，不管以后遇到什么事，我絕對不會再放棄大提琴。”

    陳教授揮手，“好了，進去吧。”

    ...

    阮棠受了鼓舞，心緒稍顯波動，后來練琴不小心練過了飯點，打開手機，一看兩條未讀微信。

    【房清怡：一起去食堂吃飯~~~】

    【房清怡：阮棠，你還不回我，我差點快餓死了~~~】

    房清怡是阮棠的大學(xué)校友，應(yīng)聘進這里做樂理老師，她們某天在食堂偶然碰到，他鄉(xiāng)遇故知似的，一來二去幾頓飯，馬上熟絡(luò)起來。

    【阮棠：抱歉，我還沒吃，你吃了沒，我馬上過來。】

    【房清怡：來呀，我在籃球場，你去食堂正好經(jīng)過，我腿軟，快來接我！】

    習(xí)慣真是說改就改，阮棠的新朋友大多用微信，以至于她現(xiàn)在也用微信居多，連祝子瑜和她都是。

    如果還有短信，那就是聞景琛發(fā)給她的。

    阮棠想起他...

    以前和他不在一起，原本一個月見不到兩面，關(guān)系近后體會的更明確，她上次見他是二十三天前。

    阮棠沒忍住發(fā)了條短信出去，問他何時回來。

    迎著晚風(fēng)走在校園林蔭道，和她執(zhí)教過的高中不同，大學(xué)兼顧包容，小情侶有很多，流連在教學(xué)樓下不舍得分離的小年輕，看的旁觀者都自覺年輕了幾分。

    她就這樣磨磨蹭蹭，東想西想的在路上，到達了房清怡說的籃球場。

    “小棠，這里這里！”

    “你不是說餓的腿軟，還有力氣蹦來蹦去啊。”

    房清怡嘿嘿地扯抱住阮棠的手臂，“我哪是餓的腿軟，我是看他們打球看的腿軟啊?！?/br>
    “......”

    晚上的籃球場很熱鬧，她們兩算站在外環(huán)，隔著高高的綠色鐵絲網(wǎng)，內(nèi)場邊緣還有許多看比賽的女生，歡呼聲此起彼伏。

    交織的月光和燈光雙重打影，十幾個穿無袖背心的大學(xué)新生，在籃筐下進行投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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