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打發(fā)她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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陽春三月,正是風和日麗,氣候宜人的時節(jié)。 從國公府回來幾日后,沈菀笙和鈴蘭又拿著一些布料去了趟街市,找了家不錯的成衣鋪子,量好尺寸,讓裁縫給做了幾身衣服。 沈菀笙也沒忘記給鈴蘭和水仙,還有睿嬤嬤都各買了一套成衣。 回到幽竹居,睿嬤嬤和鈴蘭都很高興,唯獨水仙面色發(fā)白,嘟著嘴,拿起衣服一臉不高興的神情回房去了。 鈴蘭察覺她不對勁,便悄悄跟進屋子,見她將那衣裙胡亂扔到炕頭,自己則氣鼓鼓地坐在炕桌邊。 “呦!你這是怎么啦?” 鈴蘭故意做出一副玩笑的神情。 “哼!小姐太不公平!為什么買給你和睿嬤嬤的衣服不僅樣式新穎,料子也那么好,給我的衣服樣子又老又難看,料子也根本不是好料子!” 水仙鼻子里噴著粗氣,顯然是氣得不輕。 “這……” 鈴蘭蹙眉,沈菀笙買衣服時,她是在場的,給三人買的衣服都是不同款式和質地的,因水仙年紀小些,所以身材比較瘦,只得挑了一件尺碼比較小的衣服。 但小姐也是經(jīng)過精挑細選才買的,幾件衣服價格也差不多,怎么能說不是好料子呢? 鈴蘭不免有些生氣,但依舊耐著性子勸慰道:“好水仙,快別生氣了!這件衣服真的是小姐給你精挑細選的,樣式和料子都一點也不會差的!” 見水仙依舊還是一副氣鼓鼓的樣子,她咬了咬嘴唇道:“實在不行,我用衣服跟你換行不?” 說著,她將水仙的衣服拿起來,準備去換自己的衣服。 誰知水仙竟一把扯住那衣服,不讓她拿走。 鈴蘭一時沒有看見她的動作,直接拿著衣服向另一邊走去,因為用力過猛,只聽“刺啦”一聲,衣服被扯壞了。 “糟糕!” 鈴蘭驚呼一聲,這是小姐買的衣服,若是壞了,小姐肯定會不高興的。 水仙卻一臉幸災樂禍的神情:“我就說了不是好料子吧?好料子怎會一撕就破?” 鈴蘭見她還這么嘴硬,心里原本就因為撕破了衣服懊惱著,忍不住開口奚落了她幾句:“你還看不清自己的身份嗎?不過就是個小丫鬟,逞什么能?主子給你買衣服自然是看得起你罷了!你有什么資格嫌棄主子?” 水仙聽得愣住了,鈴蘭以前從沒這么說過她。 看著眼前的鈴蘭一副惱怒神情,水仙突然覺得似乎有些不認識她了,她以前從來不曾對自己這樣! 心里不由一陣委屈,她們都欺負自己! 這院里是呆不下去了! 水仙突然起身朝外跑去,鈴蘭冷冷看著她的背影,深深嘆口氣,心想:又跑出去了!整日里這也不想做,那也不想做,就知道往外跑。 水仙又跑到園子里,坐在秋千架子上,雙目通紅,咬住嘴唇發(fā)呆。 此時,遠處小道上慢悠悠走來一個女子,等走近了,才看清楚原來是魏素素身邊的珠玉。 “你來這里做什么?” 水仙有些好奇,自己時不時跑來秋千架子上玩耍,十次到有八次都能碰見珠玉。 “你能來,我如何不能來?” 珠玉反問一句,倒是讓水仙一下子噎住了。 “好水仙,你今日為何又跑出來???” 珠玉每次見到水仙,都得聽她訴說自己在幽竹居里要么是被睿嬤嬤訓斥了,要么是被沈菀笙冷落了,反正都是訴苦。 水仙抬頭眨了眨眼睛,舔舔唇瓣,一臉委屈道:“今日小姐帶著鈴蘭去做衣服,小姐回來時給我們幾個下人都買了新衣服……” “那這不是好事嗎?你干嘛又不高興了?” 珠玉有些不解,這水仙也太矯情了吧,要是魏素素給自己買新衣服,她一定會開心死了。 “咳!你不知道,小姐給鈴蘭和睿嬤嬤買的衣服樣式新穎,料子也很好,唯獨給我買的樣式老氣不說,質量也是最差的,還被鈴蘭給撕壞了!” 水仙邊說邊嘟起嘴巴,兩邊臉頰漲鼓鼓的,顯然是氣得不輕。 “這……” 珠玉不知道該如何接話了,眼珠子骨碌碌一轉,便也跟著附和道:“那沈小姐也太不應該了,怎么可以對下面丫鬟不一視同仁呢?哼!沈小姐性子一貫清冷孤傲,哪里及得上我們二小姐半分?” “誰說不是呢?還是你命好,能跟在二小姐身邊,我卻被老祖宗調去伺候那個……外來的主子!” 她這話說得膽大,好在珠玉跟她倒是一頭的。 “嗯……我看不如這樣吧!你幫我們小姐做件事情,我也會去幫你跟小姐說說,你事情要是辦得好的話,就讓小姐直接把你調來玲瓏閣做大丫鬟,你看如何?” “什么?” 水仙做夢也想不到,有朝一日能有機會去玲瓏閣做大丫鬟。 她立刻激動地從秋千上跳了下來,牢牢抓住珠玉的手腕:“你說的……可是真的?” “當然是真的……哎呦!疼!……” 水仙忙松開她的手腕,做夢似的看著珠玉。 魏素素在府里受寵,這是有目共睹的事情,而沈菀笙一直被打壓,也是闔府上下都知道的。 能從被打壓的主子那里一步跳到這府里受寵的正經(jīng)主子身邊做大丫鬟,那可是她水仙連做夢也不敢想的事情。 珠玉見她一臉癡呆像,心里暗自覺得好笑,又伸手從懷中拿出一塊折起來的帕子道:“這是二小姐讓我捎給你的,只要你將這件事情做好了,二小姐肯定讓你去琉璃閣?!?/br> 她邊說著,邊打開自己手中的帕子,只見里面靜靜躺著一只金手鐲,在陽光的照耀下,金光燦燦的,甚是惹眼。 水仙眼中立刻泛出光彩,吞下一口口水,驀地抬頭直直看向珠玉:“到底是何事?” 珠玉將鐲子放進她手中,臉上笑容如花般綻放:“跟我來!” …… 鈴蘭見水仙跑出門去了,只得嘆口氣坐下來,拿出針線替水仙縫起剛才不小心弄壞的衣服。 突然聽見正屋里沈菀笙叫了一聲,便急急忙忙放下手中活計跑去正屋。 沈菀笙正拿著本《山海經(jīng)》在看,見她進來,便放下手中書籍,皺眉問道:“這水仙怎么回事?我方才見她又跑出去了?” 鈴蘭見遮擋不過,只得將剛才發(fā)生的事情又說了一遍。 沈菀笙聽罷,十分生氣。 水仙這丫頭,怕是再留不得了,留下去遲早要出事情的。 她猶記得上一世,水仙曾有過想要勾引魏長卿的舉動。 那時候她剛與魏長卿成親,水仙在伺候他穿衣時,公然用手碰觸了他的臉頰。 雖然魏長卿當時并未說什么,但沈菀笙卻總覺得心里硌得慌。 她將水仙叫來問話,水仙卻說自己只是不小心碰到了公子臉。 哪個做了幾年丫鬟的人會犯如此低級的錯誤? 不是故意的還能是怎樣? 這一世,自己雖然沒有與魏長卿成親,但是她明白一個人的本性終究是不會改變的。 所以她重生后就一直遠著水仙,也算是在暗暗提防著她。 但作為主子,并不代表她根本不在意下人之間發(fā)生的摩擦。 “等找個機會,還是打發(fā)她出府去吧!” 沈菀笙又拿起案上的書本,一只手撐住頭,認真看了起來。 但眉間卻似籠上了一層薄愁。 鈴蘭抬眸看看沈菀笙,眼中隱隱透出擔憂之色,她張了張口,猶豫著終究沒有說出話來。 轉身走到門口,一只腳跨出門檻,方轉過頭來輕輕回了句:“奴婢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