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車床構想
給幾百人做飯,一個人肯定忙不過來,李孟羲暫定分給三個人,一個人負責往瓦甕里放糧,一個人負責放水,剩下的一個人負責幫著把火升起來。 流水線的生產方式,把漫長的生產環(huán)節(jié),分成一個個小環(huán)節(jié),然后每個負責生產的工人只負責自己的部分,而不管其他。 流水線的優(yōu)越性在于,每個生產工人不需要再負責全體,只盯著某個小節(jié)某個小零件,這樣經驗的積累飛快。 李孟羲把做飯分給三個人去管理,也是出于同樣的目的。 只管放糧,不管放水和升火,很快就能熟練該放多少糧合適。 而如果全部交給一個人cao持,得好久才能成為熟練放糧倒水升火等所有的事。 匆匆吃完了飯,李孟羲看著在鄉(xiāng)勇們幫助下,婦孺?zhèn)兇詈昧藥づ?,看天上星辰明亮,不會有雨,李孟羲放心的去木匠營交待事了。 軍中口糧發(fā)放無有章程,恐怕會出現什么問題,李孟羲把這件事暫且記下,等有機會告訴劉玄德,看商量商量該怎么辦。 史上西漢李陵因為管理上的疏忽,沒能處理好軍隊中的矛盾,導致手下人憤而投向匈奴。 而比李孟羲能早早的就看出問題,在某些方面來說,李孟羲已比李陵強出很多。 若李陵也稱得上是名將,那么李孟羲更稱得上是有名將的潛質的。 去了木匠營,見到木匠們的時候,木匠們圍著篝火在天南地北的聊天,李孟羲來,他們還熱情的和李孟羲打招呼。 李孟羲笑著和木匠們交談了幾句,然后收起臉上的笑意,“軍令!” 木匠們忙站了起來,篝火旁站成數排。 李孟羲略滿意了木匠們的表現,像模像樣了。 “日前所說,木匠營全力趕制板車,軍令今日開始,板車可立刻著手趕制?!?/br> 說完,李孟羲掃了一眼木匠們,不見有人說什么反駁的話。 木匠魯犁走了出來,猶豫了下,說出了困難。 因為是在行軍,沒功夫停下來做木匠活。 李孟羲略一沉思,“現在夜里無事,不正是木匠活的好時間?你們閑著不也是閑著,正好趁夜勞作一些,每晚做一點,日日積累,板車不就做好了?談何無有空閑?” 李孟羲駁斥到。 “今晚就開始做輪轂,去找木頭,拿工具,做!”李孟羲沉聲下令。 木匠營不敢違背軍令,趕忙去拿東西了。 受制于條件,大軍扎營之后,晚上沒有任何活動的。 一天行軍的起始是,大致早上六點起床,等到了七點開始拔營,到晚上六七點天將黑了開始扎營,一天趕路的時間將近12小時,休息的時間也是十二小時。 幔行軍一日三十里,并不太累,12個小時足夠休息了。 而也只有晚上,除了巡營的人,所有人都閑了下來,也就是晚上有時間擠出時間做木匠活。 李孟羲略算了一筆賬,如果每晚做木匠活只兩個時辰,四個晚上,就等于一個白天的工時的,能一點一點的把板車給攢出來。 木匠們拿著工具,扛著解好的木頭來了,李孟羲讓木匠們把篝火往一起聚聚,篝火移成了兩排,瞬間照亮出了一個很亮堂的長形地帶。 李孟羲讓先做大的輪轂,輪子的大小比普通板車大上一倍,幾個木匠技藝最為老練的匠頭合計了一下,敲定了尺寸,然后開始分頭做輪轂了。 車輪是板車最難做的部分,做輪轂之前,需要把木頭精加工,先用鋸子斧頭砍出大小合適的木頭,再用刨子刨成方形的短木條,然后是很麻煩的木頭熱處理過程。 木頭放在火上慢慢的烤,然后邊烤邊把木頭慢慢一點點彎曲,這樣木頭就能保持著彎曲的狀態(tài),形態(tài)改變了。 正如木直中繩,輮以為輪。 輮就是熱處理木頭的工藝。 一輛車,輪轂四分,四個弧形的輪轂彎好了之后,再鑿好木安裝木輻條方孔,四個輪轂一接,就是個圓形車輪了。 義軍的板車結構簡單,有什么改進的地方,李孟羲想不出來,只有一點,他覺得板車的車輪太窄了。 因為窄,和地面接觸的面小,所以對地面的壓強大,路況不好,就很容易陷入泥里。 因此李孟羲交待,讓木匠營的木匠們再做車輪時,車輪要做寬一點,車輪寬不得少于一尺。 一尺,即為三寸。 這個尺寸,是李孟羲對著板車的車輪比劃了一下,比出了一個寬度之后,問技術顧問魯犁,問是多寬,魯犁說是一尺寬。 于是,比義軍板車車輪寬了約二分之一的車輪寬度被定下來了。 木頭的熱處理工藝是很精細的活,火候掌握不好,木頭就被烤著了,匠人們不停的往木頭上淋水,拿著刨好的方木,在篝火上燎烤著,當加熱的差不多的時候,把木頭放在地上,用腳踩著,手掰著慢慢的把木頭掰彎。 這需要技術,如果過于用力,木頭就被斷了或是有了裂紋,車輪的壽命就不行了。 李孟羲在木匠營地們來回走著,觀察木匠們是如何制作車輛的。 見木匠們用腳踩著掰木頭,很費力,李孟羲就想,如果有一個大石頭,石頭上有凹漕,然后加熱過的木頭插進漕里,再掰,就容易把木頭掰彎了。 想著,李孟羲叫,“魯犁!” 魯犁忙跑了過來。 “魯犁,你說如果用兩個木棍夾著,彎木頭的時候,兩個人拿木棍夾著木頭,再彎,會不會省力一點?” 李孟羲想的方法,跟筷子一樣,兩根筷子把方木夾住,然后不讓木頭動,然后夾住木頭一頭后再彎木頭,省事多了。 魯犁把李孟羲說的方法想了一下,“不成,夾不住?!濒斃绮徽J為李孟羲的方法是好方法。 李孟羲不服,非要試一下,試驗的結果,如同資深木工魯犁說的那樣,不好用。 兩個人拿著木棍,力量根本不足以把方木夾穩(wěn)。 實踐是檢驗真理的唯一標準。 實踐過,不好用,那就真的不好用。 李孟羲尷尬的摸了摸鼻子,揮手讓拿著棍子的兩個木匠繼續(xù)去忙了。 李孟羲又問,“魯犁,若是有塊大石頭,中間掏了個不大不小的洞,用來彎木頭,是否可行?” 魯犁想了好一會兒,“可行。在老家,我祖爺爺教我做木工的時候,就是用磨盤壓著彎的?!?/br> 既然技術顧問說可行,一塊大石頭,百來斤的石頭就夠用了,弄一個然后鑿好,放車上帶著走,然后木匠營就多了一件好用的彎木頭的工具。 便利的工具對生產效率的提高效果是立竿見影的,李孟羲想著。 軍中有石匠,石頭又不是什么稀罕的東西,得空弄一個來不麻煩。 想著,李孟羲腦海中想到了其他的方法,記得前世有見過,人家彎木頭做筐的時候,是把木頭插進兩根鐵杠之間彎的,效率極高。 鐵杠,不好找,全軍能稱得上是鐵杠的東西,只有兩個,一個是張飛張翼德的丈八蛇矛的渾鐵矛桿,一個是關羽的青龍偃月刀的刀柄。 把這兩人的兵器拿過來彎木頭斷然不行,就算拿來了,還得把兵器給焊接起來才好用。 沒任何cao作的可能。 李孟羲想著,一邊觀察木匠們的進度,除了做車輪的人,還有人在做輻條,和自行車上的鋼絲輻條一樣,木輻條也是起支撐車輪結構的作用。 木匠們把木頭破開,用刀削,用刨子刨,把木頭削成圓棍狀的輻條。 見木匠們也沒個做活的地方,要么跪在地上,要么蹲在地上,木條按在凹凸不平的地上,一人按著一人刨,辛苦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