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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前夫他爹在線閱讀 - 第112頁

第112頁

    身體熱得很,好像在火焰中灼燒,把她的人都要燒得融化了,軟綿綿的一灘,趴在那里,動彈不得?;秀遍g,似乎又回到了那個(gè)下雪的夜晚,她流著血倒在李玄寂的懷中,身體guntang,但心口冰冷。

    他好像問了她一句什么話,她想要回答他,但張開口,卻無論如何都發(fā)不出聲音,只能眼睜睜地看著他的面容逐漸模糊起來,越來越遠(yuǎn),好像這么走了,一生一世就再也不能相見。

    她惶恐極了,拼命地叫著、叫著,卻得不到回應(yīng),心里覺得很難過,眼淚情不自禁地流了下來。

    迷迷糊糊的,她聽見身邊有人在說話,聲音斷斷續(xù)續(xù)的,一會兒近一些、一會兒遠(yuǎn)一些。

    “這孩子莫不是又淘氣,玩水去了,這大夏天的也能染上風(fēng)寒,哼哼,老夫最見不得這種作踐自己身子的人,稍等,多加些黃連,叫她吃吃苦?!庇悬c(diǎn)耳熟,好像是那位遲老太醫(yī)的聲音,他每回見到謝云嫣總是氣咻咻的。

    “昨天晚上……淋雨,……姜湯無用……我疏忽了?!边@個(gè)聲音有點(diǎn)遠(yuǎn),隔著屏風(fēng)或是門,聽不太真切,是李玄寂在說話。

    謝云嫣倏然從夢中掙脫出來,低低地叫了一聲:“玄寂叔叔?!?/br>
    她的聲音還是那么小,如同雨后燕子的呢喃,不可聞及。

    接下去是薛氏的聲音,帶著幾分局促:“都怪我沒把她照顧好,這孩子居然大半夜的自己跑出去,她原本是個(gè)懂事聽話的,誰想到一下這樣任性起來,真真叫人又氣又心疼。”

    “……恐有妨礙,本王即刻離開……遲掌院醫(yī)術(shù)甚佳……放心……”

    不,不要走,謝云嫣在心里這樣吶喊著,眼淚流得更急了。

    不知道李玄寂是否因此察覺到了,或者只是因?yàn)椴环判?,想要再看一眼,他走了進(jìn)來。

    謝云嫣聽見了他的腳步聲,矜貴、沉穩(wěn)、一步一步靠近了,她知道是他,心臟狂跳,努力地睜開了眼睛。

    他正好走到床邊,謝云嫣仿佛對上了他的目光,又仿佛沒看清楚,那么晦澀模糊,埋藏在他眼眸的夜色之下。

    她用軟綿綿的聲音叫了一句:“玄寂叔叔。”

    他略微低了頭看她。

    屋子里光線昏暗,對上他的視線,他的目光又讓她想起了夢中,隱忍的溫柔、壓抑的深情,或許他永遠(yuǎn)都不會說出口。這種感覺令她既是歡喜、又是悲傷,心口隱隱作疼,一時(shí)說不出話來。

    薛氏在一旁,覺得這氣氛有些古怪,她強(qiáng)行插進(jìn)來,隔在李玄寂在謝云嫣中間,道:“嫣嫣,你看看,縱然你和世子鬧翻了,燕王殿下得知你病了,還能親自來探望,叫了掌院太醫(yī)給你看病,這是貴人的盛意,你要感恩才是,怎么還呆呆的一句話都不說,怕是病糊涂了?!?/br>
    “無妨?!崩钚诺氐?,“謝家的老大人與先父乃是故交,當(dāng)年曾囑托本王照顧這個(gè)孩子,本王視她如自家晚輩,謝夫人不必拘禮。”

    薛氏這才略微放心下來。

    謝云嫣在薛氏面前不能多說,只能一直望著李玄寂。

    李玄寂卻側(cè)過臉,避開她的眼神:“我去和遲瑞春交代幾句話,你先歇著?!?/br>
    他轉(zhuǎn)身出去了。

    謝云嫣氣鼓鼓地捶了一下床,為什么去和那個(gè)老頭說話,也不愿留下來陪她,叫人沮喪。

    這么一用力,又是一陣頭暈,她閉上了眼睛。

    好在李玄寂沒有走遠(yuǎn),他在門外和遲太醫(yī)吩咐著什么。

    “這幾天你親自在這里看著,只說是我染了風(fēng)寒,要你隨侍?!?/br>
    “可、可、可是,王爺您這身子骨……說出去,怕是人家不信吧?”老頭明顯十分吃驚。

    “需要的藥材,到宮中取用,不用那些普通的,內(nèi)貢的人參、靈芝之類,你和張輔說一聲,說我要用,他自會取好的給你?!?/br>
    “可、可、可是,姑娘得的是風(fēng)寒高熱,那些滋補(bǔ)的東西反而不妥,依老夫看,很用不上吧?”老頭子繼續(xù)置疑。

    不知道李玄寂露出了什么表情。

    遲老頭立即改口了,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道:“是,王爺?shù)姆愿烙浵铝?,待老夫配幾貼溫補(bǔ)的方子,待姑娘病好了,給她慢慢調(diào)理,保準(zhǔn)她四體康直、六脈調(diào)和,以寬王爺長者之心?!?/br>
    “如此甚好……”

    李玄寂的聲音渾厚威嚴(yán),帶著他特有的磁性,讓人想起崇山峻嶺中長風(fēng)的回響,或者古寺禪院里梵鐘的低鳴,落在謝云嫣的耳中,讓她覺得格外安心,她昏昏沉沉的躺在床上,心里念著他的名字,只想著,生病了也沒什么要緊,他能陪在她身邊就好。

    ……

    不知過了多長時(shí)間,謝云嫣半夢半醒的,發(fā)覺周圍安靜了下來,好像一個(gè)人也沒有。

    “玄寂叔叔?!彼乱庾R地叫了一聲,卻沒人應(yīng)答。

    玄寂叔叔呢,他走了嗎?

    謝云嫣病得不輕,腦袋也不太清晰了,從方才一直念到現(xiàn)在,心里只有一個(gè)念頭,不,不行,要叫他別離開,一步都不要離開。她咬著牙,硬撐著從床上起來,腳步發(fā)虛,深一腳淺一腳地走出房門,想去找他。

    出了門,扶著墻,吃力地走了幾步,卻突然聽見一聲嚴(yán)厲的呵斥:“你起來做什么?胡鬧!”

    是李玄寂的聲音。

    她抬頭望去,因?yàn)闊脜柡Γ暰€也有些迷離起來,周遭的景物都顯得模糊不清,只有李玄寂的面容映入她眼簾。心心念念,從夢里到眼前,他的身形高大,無論何時(shí)看過去都是穩(wěn)如山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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