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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嫁給前夫他爹在線閱讀 - 第125頁

第125頁

    “是,太皇和皇上厚愛,乃臣下之幸,臣下為外臣,出入宮闈終是不便,不能時(shí)常伺奉太皇左右,心下有愧。”李玄寂一板一眼地回道,姿態(tài)和神色都是嚴(yán)謹(jǐn)恪慎的,如同一個臣子對于帝王,無可指摘。

    光啟帝含笑點(diǎn)頭,溫言褒勉了幾句。

    燕王手握重兵、武略無雙,數(shù)年來為大周立下不朽戰(zhàn)功,為國之柱石,難得的是,他對光啟帝向來盡忠,如帝王手中劍,指向之處,從無違逆,這樣的臣子,光啟帝沒有什么不滿意的。

    如今天這般,李玄寂大早上就過來,光啟帝還要關(guān)心地問他一句:“玄寂找朕可是有事?”

    “臣確有一事,心中疑惑,不吐不快,故而斗膽來問皇上一句話。”

    “但說無妨?!?/br>
    “謝鶴林科舉舞弊一案,皇上可知個中端倪?” 李玄寂看了光啟帝一眼,神色間淡淡的,看不出他說這話的意思。

    光啟帝笑了起來:“朕道是什么事,原來是為了這個,難怪了,最近這段日子,大理寺的陳濟(jì)上竄下跳地追查這樁舊案,驚動了許多人,朕心里就疑惑,誰給他那么大的膽子,原來是你在撐腰?!?/br>
    陳濟(jì)手持“如朕親臨”的圣物,這東西出自何人手,光啟帝不是不知道,心里早就有數(shù),此時(shí)這么一說,不過是應(yīng)個場面,旋即話頭又是一轉(zhuǎn):“事情已經(jīng)過去十幾年了,此案早有定論,何必再去提它?!?/br>
    李玄寂慢慢地道:“謝家有遺孤,犬子自幼與其訂下了婚約,臣既為長輩,想著為她家正個名聲也是應(yīng)有的情分,故而叫了陳濟(jì)去查這事情,沒想到背后牽扯出了許多,令臣也十分吃驚,今日特此進(jìn)宮,想問皇上的意思……”

    光啟帝笑著搖了搖頭:“朕聽說你兒子和謝家已經(jīng)退了婚約,轉(zhuǎn)向和溫家議親,既如此,沒來由,你何必去費(fèi)這心力?”

    光啟帝是個仁君,和朝臣們說話時(shí)都是一幅溫文爾雅的做派,便在政事上也是溫吞守成,恰如先帝當(dāng)年所說“太子不類朕,恐不能負(fù)江山”,幸而內(nèi)有朱太皇手腕精明、外有李玄寂坐擁雄兵,這兩者一力護(hù)著光啟帝,光啟帝這龍椅坐得穩(wěn)若泰山,時(shí)日長了,自然有帝王之儀。

    他雖是笑著,語氣卻微微地沉了下來,他望著李玄寂的目光中已經(jīng)帶上了居上位者的威嚴(yán):“當(dāng)年出事之后,朱太尉已經(jīng)引咎退隱,朱家上下人等皆不知情,如今也不好再去苛責(zé),何況,朱家,那畢竟是太皇的娘家,太皇向來對兒孫輩多有愛護(hù),你是知道的,何苦去傷她老人家的心?!?/br>
    李玄寂聞言,神情也沒什么太大的波動,他甚至微微地笑了一下:“皇上所言甚是,那便是如此吧?!?/br>
    年輕的燕王生性淡漠,人前總是一幅冷峻的姿態(tài),光啟帝只當(dāng)他是一柄劍,鋒利的、足以斬破萬物的劍,從來沒有見他笑過,而此刻,光啟帝卻突然有一種毛骨悚然的感覺。

    但李玄寂馬上斂起了神情,恭敬地道:“是臣唐突了,驚擾了皇上。”

    光啟帝覺得方才那一瞬間大約只是自己的錯覺而已。

    他溫和地安撫道:“玄寂難得過來,不如留下和朕一道用膳?!?/br>
    這時(shí)候,寢宮里面?zhèn)鱽硪粋€嬌柔的聲音:“陛下……”

    纖手挑開紗簾,露出了一個瑰姿艷逸的女子,她剛睡醒的模樣,云鬢疏松,羅裙半掩,眉目間春情濃郁,如海棠承露、胭脂微紅,艷到了十分。

    她似乎是剛剛才看到了李玄寂,立即驚呼了一聲,縮到了紗簾后面,隔著簾子,嬌嗔地道:“原來有外臣在此,陛下也不提醒臣妾,險(xiǎn)些讓臣妾丟臉了?!?/br>
    光啟帝又笑了起來:“玄寂不是外人,原是朕疏忽了,三娘勿怪?!?/br>
    那女子卻是朱三娘。

    李玄寂立即站了起來:“臣失禮了,臣告退?!?/br>
    不待光啟帝挽留,他很快退了出去。

    這會兒天已經(jīng)大亮了,但秋天終究是清冷的,連日光都是一種蕭索的白色,照著宮城墻、琉璃瓦,瓊樓高臺不見盡處。

    李玄寂出了光啟帝的寢宮,慢慢地在宮道上行走,他的影子被拉得長長的。

    張輔垂手跟在后面。

    “皇上幾時(shí)納了朱三娘?”李玄寂突兀地問了這么一句話。

    張輔如實(shí)答道:“有些日子了,原是剛?cè)肭锏臅r(shí)候,皇上偶爾感了風(fēng)寒,太皇命三娘子前去伺奉,皇上憐她殷勤,就留下了,如今正得寵?!?/br>
    李玄寂的嘴角勾起一絲冰冷的笑意:“后宮又要多一個朱氏女嗎?”

    這個問題張輔不敢回答,低頭而已。

    “這天下,應(yīng)是李家的天下,而不是朱家的?!崩钚耪f了這么一句話。

    張輔心里一咯噔,想起了先帝臨終前的那番托付,心中越發(fā)不安起來,訕訕地賠笑:“那自然是如此。”

    李玄寂想了一下,回過頭去,望了一眼秋日中的巍峨宮城,輕聲自語:“何況,我已經(jīng)答應(yīng)了謝家的那個小姑娘,要為她做主,大丈夫豈可言而無信。”

    張輔遽然一驚,出了一身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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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邊塞鼙鼓動地來,驚破了長安一城秋色。

    突厥國阿史那羅侯打敗眾多部族首領(lǐng),奪得王位,是為莫多可汗。這位新任的可汗野心勃勃,對中原的富庶繁華垂涎三尺,遂于這一年的秋天,伙同吐谷渾、薛延陀等部,糾集大軍數(shù)十萬,悍然向周朝發(fā)兵,攻破安西都護(hù)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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