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八章 人算不如天算
我奮力逆流而上的結(jié)果是,當(dāng)逆流消失,我的背部撞到了一硬邦邦的東西上面。 我速度轉(zhuǎn)身去看,我看到,黑漆環(huán)境里,我頭頂上方處有亮光。 借助那亮光我看到,我背后是層疊厚大鱗片。 毋庸置疑,那亮光必須就是怪物的眼睛,我背部撞到的是怪物的臉部。 確定自己已然逃離怪物的身體內(nèi)部,卻又跑到了怪物臉上,我如何都輕松不起來。 我回頭瞟一眼后也就即時收回了視線,繼續(xù)背部緊貼著怪物的臉,速度反手牢牢扣著我背靠的那片堅硬鱗片。 我不知道怪物還會不會喝水,我只有先固定好身形,才能免除被它再吸入腹內(nèi)的危險。 我等待良久怪物也沒再喝水,我再回頭去看,我已然看不到亮光。 如此情況,我即時松開反手牢牢扣著的鱗片,速度朝著遠(yuǎn)離怪物的方向游去。 朝著遠(yuǎn)離怪物的方向游去時間段,我驚喜發(fā)現(xiàn),我不用只平行或朝下游,我又能朝上游了。 有了這個發(fā)現(xiàn),我即時以最快速度朝上游去。 我又能朝上游,應(yīng)該跟我身上的紙婚紗已然消失有關(guān)。 水潭里的水能使得我身上的紙婚紗消失,我遭遇漩渦后只能朝下游應(yīng)該也跟紙婚紗有關(guān)。 想到這里,我不禁心中嗤笑一聲。 俞可心和趙姑對于水潭事情看來是了如指掌,她們的每一步都可謂精打細(xì)算。 在她們的精打細(xì)算下,我紙婚紗加身后肯定會選擇來水潭,我落入水潭后恰好遭遇水浪和漩渦。 我遭遇漩渦后陶姑搬來的救兵無法救我,我只能繼續(xù)下沉間,即便我不窒息死亡,我也會恰逢怪物飲水。 雙重保險下,我無論是窒息而亡或是死在怪物體內(nèi)都順理成章,怪只怪我運氣太差。 畢竟,即便陶姑不清楚水潭里的危險存在指的是潭底的怪物,陶姑也清楚水潭有危險。 如果我再出不去水潭,俞可心和趙姑的計劃堪稱完美。 事實上,人算不如天算。 完美計劃中沒有張姑,完美計劃忽略了怪物內(nèi)里的情況。 怪物內(nèi)里的情況,另加張姑會告知我的經(jīng)驗教訓(xùn),使得雙重保險的完美計劃功虧一簣。 人敬我一尺,我敬人一丈。 敬人者,人亦敬之;不敬人者,當(dāng)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 我甘妹既然大難不死,就必須要讓欠我的都給我還回來! 我持續(xù)朝上游著,再想起我上次石窟遇險事情。 渡船人所提及的虛榮兩個字,指的必然是俞可心送我的手表,俞可心肯定對手表做了手腳。 她用的極有可能也是黑巫術(shù),她當(dāng)著陶姑的面送我那手表,欺的是,我根本不懂黑巫術(shù),陶姑對黑巫術(shù)也是門外漢。 想到這里,我不禁又想起張姑跟我說的最后一句話。 張姑不但讓我提防俞可心,還讓我提防陶姑。 想到張姑的最后一句話,想到人之將死其言也善,我瞬間心亂如麻。 我持續(xù)往上游直到游出水面,我都處于心亂如麻狀態(tài)。 水潭邊上,站在今晚隨行而來的所有人。 陶姑渾身濕漉漉的,她緊抿著雙唇死皺著額心,垂在身體兩側(cè)的雙手緊握成拳,趙姑的雙眼看起來已然恢復(fù)如初。 隨著我浮出水面,陶姑驚喜不已即時跳入水潭游向我,趙姑愕然著眼神后退了半步。 陶姑拉著我快速離開水潭后,擁抱著我在我背上重重拍了幾下后潸然淚下。 陶姑的反應(yīng)使得我的淚水奪框而出,我期待,陶姑對我歷來都是真情實意的,她是真的一直把我當(dāng)成女兒般看待。 我絲毫不想提防她,我無所謂少門主位置,我什么都可以不要的。 趙姑這個時候湊過來,臉上堆著笑容對我說還好沒事。 我笑著點頭,沖著趙姑張開懷抱。 趙姑眼神飄忽一下也就和我擁抱一起,我隨之一個手刀重?fù)粼谒暮箢i處。 趙姑即時昏厥當(dāng)場,陶姑訝然了眼神問我怎么回事。 我瞟一眼隨行而來的其余人,對陶姑說待會再講。 陶姑即時召喚鬼魂而來帶我和她先回到石窟里面時候,石窟外面的天色已然大亮。 等陶姑揮退鬼魂后,我告訴陶姑趙姑昨天晚上講給我的話,告訴陶姑我落入水潭后遭遇的一系列湊巧事情,我說我會遇險必然跟俞可心和趙姑有脫不開的干系。 我沒有向陶姑提及,我曾見過張姑事情。 陶姑緊鎖了額心,再召來鬼魂將石窟下面的人都帶上來之后,讓人綁了趙姑先送去刑室,再和我一起回家。 回家的路上,陶姑問我,我身體有什么不適癥狀,我坦言說我除了冷沒多余不適感覺。 陶姑感慨我居然能在水下憋氣那么久,我笑笑說看來我無意間又多了項特異功能。 陶姑拍拍我的手說還好沒事,再讓我跟她細(xì)述下水潭里的怪物。 我坦言說情況緊急,我只看到怪物的雙眼很大,臉部有層疊厚大鱗片,緊接著問陶姑,她打算怎么處置俞可心和趙姑。 陶姑就此沉默下來,直到回到家中后才再次開口。 陶姑告訴我,她隨后會讓人嚴(yán)刑逼供趙姑。 不管趙姑最終承認(rèn)了什么,俞可心暫時都不能死。 “就因為她對您很重要,所以她就算是抱了個免死金牌?”陶姑的話讓我情緒激動。 “王姑的死是她造成的,我上次石窟遇險和她有脫不開的干系,我這次差點被她害死,您想縱容她到哪一步?”我不由得拔高了音調(diào),我第一次當(dāng)面質(zhì)問陶姑。 “她到底哪點對您重要?您為什么明知道她的品性還一直悉心教導(dǎo)她這么多年?”我越來越激動。 “甘妹……”陶姑欲言又止深深嘆息眼神黯然。 “沒事,您別為難,怎樣都好?!碧展脼殡y模樣讓我心疼讓我漸漸冷靜下來。 屋里靜寂良久后,我眼眶酸澀著快步回屋,帶上換洗衣服再去衛(wèi)生間洗漱。 我不想為難陶姑,但我也接受不了陶姑輕易就又放過俞可心的事實。 我清楚知道,陶姑這次放過俞可心,俞可心將會借助陶姑對她的縱容,更加肆無忌憚對付我。 我和俞可心接下來的相處模式,必然是不死不休至死方休。 我和俞可心再相處,我毫無疑問是處于劣勢的。 不說俞可心本事比我高還有免死金牌,單說她跟著陶姑這么多年早已在凈女門中人脈多多這點,我就要活的噤如寒蟬提防靠近我的每一個凈女門門徒。 我洗漱后,把手機(jī)和桃木匕首以及琳瑯碗塞入口袋。 等我抱著換下的衣服和背包從衛(wèi)生間里出來,陶姑還杵在原地。 客廳里的空調(diào)不曾打開,渾身濕透的陶姑的身上和頭發(fā)上都已然結(jié)冰,她的身體在微微顫抖不止。 我把換下的衣服和背包塞到洗衣機(jī)里,心中嘆息著走向陶姑。 我再對陶姑說別為難怎樣都好,再說我的命是她給的,我如果最終躲不過俞可心,我大不了把我的命再還給她。 “再給我兩年時間,我一定親手殺了俞可心?!碧展玫任抑v完,鄭重表情給出承諾后徑直離開家。 我怔愣原地,久久才回過神來。 我不懷疑陶姑承諾的真?zhèn)危乙苫筇展迷趺从稚岬脷⒘擞峥尚?,疑惑陶姑為什么要有兩年期限?/br> 我回去房間坐在床上繼續(xù)心中疑惑間,我猛的又想起,我八歲那年在道觀山腳下,偷聽到的陶姑和老道士的對話。 陶姑和老道士,都提及到了‘ta’。 當(dāng)時,陶姑說就算她等不到‘ta’,她到時候也會再回去;既然讓她等到了‘ta’,她更是要帶‘ta’再回去。 老道士于心不忍提及‘ta’的命已然夠苦,陶姑接腔說這是‘ta’的命。 陶姑對俞可心一直以來的態(tài)度彰顯著,俞可心就是陶姑和老道士都提及的‘ta’。 陶姑所講的再回去,是回去馬來西亞。 陶姑現(xiàn)在給出兩年期限,兩年期限,應(yīng)該就是陶姑口中提及的到時候。 兩年期限另加老道士的于心不忍和陶姑的堅持態(tài)度,我只感俞可心對于陶姑而言,其實是個等待被啟用的犧牲角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