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也是這個意思。

    專業(yè)人士……

    她正面無表情的琢磨一個人，想著是不是要再添一把火的時候，房車外面小助理敲門進來，“老板，張曼來電話了?！?/br>
    鳳鳴忽然就笑了，“把電話給我?！?/br>
    張曼是來拜早年的，說本想發(fā)信息，但總覺得不夠真誠，這才冒昧來電。

    鳳鳴心情愉悅的接受了她的問候，又反饋回去，“一日不見如隔三秋，可惜張女士沒趕上鳳氏集團年末會餐，真是遺憾?！?/br>
    能參加員工大會的前提誰都知道。

    張曼在那邊沉默片刻，干巴巴的笑了聲，“鳳總說笑了?！?/br>
    對方依舊積極和包容的態(tài)度讓她放心不少，對未來的打算也更清晰了些。

    “在這方面我從不說笑，有的只是肺腑之言，”鳳鳴的語氣溫柔和煦，隔著電話都讓人有種如沐春風(fēng)的受用，“想必張女士也知道鳳氏已經(jīng)在籌備影視制作公司，接下來要向娛樂圈進軍，張女士難道不想登上更大的舞臺施展抱負嗎？”

    張曼能聽見自己的心跳，緩緩做了次深呼吸后才說：“承蒙錯愛，我不過就是個小小的經(jīng)紀(jì)人，恐怕無法擔(dān)當(dāng)這樣的重任?！?/br>
    她這話說的很有技巧，只是恐怕，卻沒一口回絕。

    誰知聽出她畫外音的鳳鳴反而笑了，“你既不必妄自菲薄，也不要自視甚高，這個項目我絕不是說著玩玩，要做就要做到最好，你是否能承擔(dān)重任也絕不是僅見過幾面就決定的了得。不過我可以給你一句承諾，你的能力有多大，我的舞臺就有多大?！?/br>
    “我從來不喜歡強迫別人，張女士大可以自行決定，不過我也不得不奉上一句善意的忠告：并不是每個好機會都懂得等人的?！?/br>
    世界是很大的，人才也是很多的，只要她給出足夠的誠意，總會有人投奔。

    她固然看中張曼，卻也絕不可能將籌碼都壓在一個人身上。她不喜歡這種充斥著不確定的局面。

    早在準(zhǔn)備注冊公司的時候，她就已經(jīng)向許多人發(fā)出邀請函，其中就包括這方面的產(chǎn)業(yè)鏈早已成熟的好萊塢，而一部分人已經(jīng)有了明確的答復(fù)或是積極的回應(yīng)。

    比起漸趨飽和的好萊塢，總會有人更喜歡在空白的畫布上涂抹，到底是雞頭還是鳳尾，終究要看個人口味。

    有張曼固然是錦上添花，但即便她不來，影視制作公司這艘航空母艦也必然會按時入海。

    掛了電話之后，強哥小聲問道：“老板，您這是欲擒故縱？”分明前兩回不是這樣的，都恨不得當(dāng)場把人綁回去了。

    鳳鳴笑笑，索性推開門走出去。

    這里的夜幕似乎格外黑，天空也格外高些，上面無數(shù)星星如同碎鉆散落在漆黑的天鵝絨布上，宛若銀河流動，一眨一眨的放著光。

    這樣澄澈清透的夜空，她來到這片陌生的時空之后，就再也沒見過了。

    她欣賞了許久才反問道：“你在看過了這樣璀璨遼闊的美景之后，還會對望燕臺灰蒙蒙的夜空著迷嗎？”

    同樣的，一個已經(jīng)見識過廣闊世界的人，也絕不會真的心甘情愿縮回原地，呆在在那小小一方空間。那種逼仄、拘束，抬眼就能看到結(jié)束的日子會把人逼瘋。

    張曼的能力遠不僅限于此，但蘇青的道路已然看到了盡頭，這兩種完全不可調(diào)和的矛盾爆發(fā)只是遲早的事。

    又或者，其實已經(jīng)爆發(fā)了。

    蘇青的天分和為人處世的準(zhǔn)則注定了不可能走以實力取勝的道路，而單靠流量又嚴(yán)格受到年齡和時間限制。

    真正的藝術(shù)家越老越值錢，而靠臉吃飯的卻最恐懼美人遲暮。如今蘇青已然不再年青，容顏有損，所以這兩年明顯更多的將注意力放在炒作上。想必要不了幾年，她就會飛快的選定一個下家接手，然后專心做全職太太。

    而等到那個時候，張曼將無用武之地。

    她那么聰慧的人，不可能看不到這一點，所以哪怕明面上是拒絕自己的，但實際上并未真正咬死，不然也不會有這一通拜年電話了。

    遠在香海的張曼掛掉電話，復(fù)雜的心情久久無法平復(fù)。

    她已經(jīng)能夠感覺到，因為自己的瞻前顧后，原本主動的格局正漸漸往被動發(fā)展。

    這不是個好兆頭。

    其實無論是剛開始還是現(xiàn)在，她都知道鳳鳴的賞識含金量多高。

    對方有能力有人脈有資金，想要什么人才拉攏不來？可她偏偏對自己青眼有加。

    張曼必須承認，接連兩次的善意，讓她有那么點兒恃寵而驕。

    她覺得，鳳鳴那樣高傲的人，既然肯低下頭主動對自己伸出橄欖枝，那么總不會輕易收回的吧？

    但是現(xiàn)在看來，她錯了。

    鳳鳴還是那個高傲的鳳鳴，她從未放緩過擴張的腳步，一個并不是那么獨一無二的人才或許根本不值得她原地停留。

    要么徹底放棄，然后抱撼終生；要么頂住家人的壓力和譴責(zé)，義無反顧的為自己的未來拼一把。

    她相信鳳鳴的承諾，對方完全有能力給她足夠大的舞臺。

    機會也是先來后到的，如果她繼續(xù)遲疑，那么這個位置一旦被占……她將再無容身之處。

    “怎么，想攀高枝兒了？”

    穿著浴袍的蘇青從拐角處出來，似笑非笑。

    張曼皺了皺眉，“你怎么不吹干頭發(fā)？再有半個小時采訪的人就要到了?！?/b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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