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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后在沒人的地方,就叫他席大爺了。 ------------ 等天色將亮之時,他們總算將所有要查的人家都走竄結(jié)束了,沈馳景也總算明白席引晝?yōu)楹蜗胍黄饚兔α恕?/br> 顧濟壚要席引晝分別抽取不同地段、不同街區(qū)的相同戶數(shù)人家,而這些人家四散分布在整個京城的不同位置,如果光靠一個人翻墻入室,就得不停的來回跑。若有人能幫上忙,幾人分別去往不同的角落,自然會事半功倍。 沈馳景不禁在心里贊嘆:顧大人夠先進的啊!這不就是抽樣調(diào)查嗎? 文化人,文化人。 “斐隱兄,顧大人此項調(diào)查明明需要更多會輕功的人,他為什么偏偏選了我們兩個半吊子?”很顯然,喬菱也想到了這里,很快她想到了什么,改口道:“不不不,這里只有我一個是個半吊子。話說斐隱兄是在哪里學的輕功???好生厲害!” “……”沈馳景心道我也很想知道。細想來,大概是原主的武功底子非常優(yōu)越,以至于即使被換了靈魂后依然有著非同尋常的功夫。 沈馳景不假思索地忽略掉了第二個問題,直截了當?shù)卮鸬溃骸爱斎皇且驗槲覀兂跞胧送?,底子干凈啊。?/br> 喬菱不解:“調(diào)查黑戶又不是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何苦瞞著別人?” “或許……”沈馳景偷偷看了一眼走在很前面的席引晝,小聲道:“或許顧大人今日做的事情,瞞下了朝堂所有人?!?/br> 喬菱越發(fā)奇了:“此話怎講?” “我隨便講講,你隨便聽聽,可別當了真?!鄙蝰Y景繼續(xù)捂著嘴低聲道:“你想想,這些黑戶一旦被查出,將時怎樣的下場?” 喬菱道:“重則以罪論處,輕則補齊稅款?!?/br> “是了?!鄙蝰Y景喃喃道:“就算陛下仁慈,不追究他們逃稅的罪名,也不需要他們補之前的稅款,可朝堂諸君定言之鑿鑿,要求他們交納日后的稅款。他們?nèi)兆颖揪屠ьD,想必今后會更加難過。” 喬菱恍然大悟:“所以大人仁德心腸,想助他們欺上瞞下?” “胡說什么呢?”沈馳景頭疼地制止喬菱的胡說八道:“大人身為朝堂命官,不會如此罔顧朝廷的利益。他要我們前來調(diào)查,又是抽取幾家進行大概的估計,或許只是為了約莫一個近似準確的數(shù)字,看看事情的嚴重程度,再行商議。只是如今亂象不僅攪亂了戶籍,也漸漸讓國家的其他法令受到影響。顧大人視法令制度為首,一定無法容忍其一手建立的規(guī)制被人毀壞至此。一旦到了必要關(guān)頭,不得不撥亂反正之時,想必大人不會手軟。” 關(guān)于人頭稅的事情的確是她自己猜的,因為原主之前在兵部,書中也并未對戶部的事情著墨太多。但至于她為什么能篤定那位顧大人為什么不會手軟…… 當然是因為她知道后面的劇情了!這怎么好跟喬菱解釋嘛。 帝王的愛恨總是變得很快。這些年來,席鴻道已經(jīng)有大肆充盈后宮的跡象,并在一兩年后寵幸了不少女子,宮中也在那幾年多了不少孩子。到了宣朔二十三年,他甚至動了改立太子的念頭。 而這位即將取代席引晝位置的幼子,好巧不巧,正出自與顧家交之甚深的周家。而那位生了龍子的周家女,甚至同顧濟壚一起長大,情同兄妹。 顧濟壚全不顧及半分情面,為了保住席引晝的太子之位,他不惜親自下場,施以諸多暗里手段,最終徹底搞垮了周家,也令周家女失去盛寵,被廢冷宮,幽閉終身。 這位顧大人,看著好相與的很,實則雷霆手段,不達目的誓不罷休。對青梅竹馬的友人尚且如此絕情,又怎會為了區(qū)區(qū)黑戶的死活而罔顧自身職責?不過沈馳景倒是不擔心自己是否會被顧濟壚怎么樣,只要她不與太子黨爭沾上關(guān)系,想必他也沒興趣對自己動手。 聽了她這一番看似正確的分析,喬菱更是滿眼傾慕,不停纏著沈馳景吹彩虹屁:“斐隱兄不愧是當世狀元啊,斐隱兄想得可真夠長遠啊,斐……” 像是感受到了什么危險的氣息,她怯怯地住了口。 前面走著的席引晝不知什么時候停了腳步,正轉(zhuǎn)過身來冷冷地看著她們。 他眉宇濃深,目光如炬,身形修長合度,許是因為久居深宮的原因,膚色也白皙的緊,站在那里本該是副活脫脫的美人像,卻冷沉的叫人不敢多看。 那冷冰冰的氣場配上他這副冰冷的尊容,即使沈馳景再確定自己講話的聲音非常小,也不由懷疑剛才那段話是不是被他聽了去。 “前面就是琳宇街了,再走幾步就到二位的客棧了?!痹S是感覺到了現(xiàn)場歡脫氛圍戛然而止,席引晝勉強扯了扯嘴角,勾起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來,欲轉(zhuǎn)身而去:“在下告辭?!?/br> 在這個當口,誰都沒注意到,一向活蹦亂跳的沈馳景竟詭異地呆滯了幾秒鐘。 忽然,她十分突兀地動手抓住了席引晝飛起的衣擺,脫口而出: “等等!” 已轉(zhuǎn)了半個身子過去的席引晝緩緩地回了個頭,臉上掛了個好大的問號: “?” “殿下……” 沈馳景鼓起一個無奈又諂媚的笑容,抬手指了指前方的琳宇街,努力忍住內(nèi)心的惶恐,卻忍不住聲音的輕顫。 “能不能賞個臉,我們一起……” “去吃個早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