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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馳景頹然倒地,心里只覺得又亂又糾,喃喃道:“那就更不可能是她了……” 如此急著入宮告罪,怎么可能是陷害自己的人?哪有人這么蠢,用自己的性命害人,只為了讓她關(guān)一晚上小黑屋? 怎么辦……怎么辦…… 見她這樣難受,徐舟橫也有些悔意,喉頭梗了梗,默默道:“我沒想到她竟然能這樣做?!?/br> 喬菱哭得淚眼婆娑,一把抱住了沈馳景,抽噎了起來:“我們……我們要怎么才能救下伯期??!陛下今早生氣的很厲害,看起來毫無回旋的余地……” 她心中實在害怕:只剩下不到一天時間了,他們得有多神通廣大,才能找到蛛絲馬跡救下周伯期一命? “走?!?/br> 就在這時,一直沒出聲的席引晝忽然站起身來,目色冷然,牽起沈馳景的手便向外走去。 沈馳景還沒反應(yīng)過來:“去哪?” “刑部?!?/br> * 刑部不比那間小黑屋,根本不可能讓四人同時探視。席引晝好說歹說,又以太子之尊許下誓言,這才堪堪將沈馳景一人放了進去。 沈馳景從未如此心急如焚地想見一個人。她一路小跑著進去,一間房一間房地尋,終于在一個角落里找到了周伯期。 “伯期!” 與寧承世那次不同,周伯期已認下了全部罪名,因此無需嚴刑逼供。逼仄的角落里,她蜷在暗處,雙眼無神地注視著地面,穿了一身死刑犯的灰罩衣,連帶著整個人都是灰蒙蒙的。 聽到牢門打開的‘嘎吱’聲,她也沒有抬起頭的意思。直到聽見沈馳景說話后才終于昂起首來,恢復(fù)了往日的笑容,沙啞著嗓子道:“斐隱兄?!?/br> 她只抬頭瞧了沈馳景一眼,便又很快低下了頭。誰也瞧不見她的神色,卻能聽得出她的愧疚:“對不起啊。是我給你惹了麻煩,才害你被人懷疑?!?/br> “說什么呢!”在見到周伯期的一瞬間,沈馳景便控制不住自己的眼淚了。這么些年,她從未如此真實地感受到過,一個同自己那么親近、那么年輕、那么好的人……離閻王爺不遠了。 三個人中,周伯期一向都是充當著大姐大的角色。此刻蒙難之時,沈馳景才驟然發(fā)現(xiàn)她的身軀也那樣嬌小——小得讓人根本無法將她同那些日子里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周大人聯(lián)系到一起。 周伯期第一次見她哭成這個樣子,有些手足無措。她將手在衣服上用力擦了擦,遂溫和地笑笑,揉揉沈馳景委屈的腦殼,不住安慰道:“阿隱不哭了,乖,我沒事、沒事的。” 被周伯期這么一哄,沈馳景只覺得更委屈了。但理智告訴她,還有比痛哭更重要的事情等著她做。 她忍住了一頭栽到周伯期身上痛哭的沖動,憋住眼淚,問起了正事:“伯期,你可還記得這盒子的來歷?” 沈馳景原以為周伯期會答知道或是記不清楚,然后和她一起分析盒子的可能來源,卻萬萬沒想到她會給出下面這個答案。 “我知道。” 獄中慘白的墻壁下,周伯期仰著頭,闔著眼,映得本就不好的臉色更加灰敗了。她笑著搖了搖頭,溫和地拒絕了沈馳景。 “但不能說?!?/br> 第59章 吃個桃子降降火 “你說什么?” 沈馳景驚得連眼淚都忘記了流,滿面震驚地望著周伯期:“你知道?!那為什么不說?” 未料周伯期卻輕描淡寫地駁倒了她:“昨日阿隱身陷囹圄時,不也沒將我供出來嗎?” ???這個時間是讓你用來狡辯的嗎? “那怎么會一樣?”事情發(fā)生在自己身上,沈馳景才終于感同身受地體會到了徐舟橫昨日的急切。她恨鐵不成鋼地扳住周伯期的肩頭,急道:“昨日事情不算緊急,陛下并不想殺我!可你呢?明日斬首,斬首啊!你知不知道什么叫斬首???” 她恨不能將‘斬首’這兩個字拆骨割皮地分解開來,讓周伯期這個榆木腦袋好好認認。 周伯期臉上的笑意卻更濃了些:“若今日換成是阿隱第二天被斬首,也會毫不猶豫地將我供出去嗎?” 沈馳景心里焦急,沒聽出她話間的意思,只火急火燎地答了:“你這是什么話?自然不會!我相信這事不是你做的,將你供出來又有何用?!” “那便是了?!敝懿诘玫搅藵M意的答案,往后一躺,靠在了墻邊上,愜意地像是睡在家中炕上:“我也不會。” …… 看著面前這人一副油鹽不進的模樣,沈馳景氣結(jié):“周伯期!你到底什么意思!” “同你一樣,我也不信我的朋友會害我,所以我不會供她出來的?!敝懿谕现F鐐向左走了幾步,從桌上撿了個桃出來,拿塊干凈的帕子擦了擦,遞給火氣極沖的沈馳景,笑笑:“別生氣了,吃個桃子降降火。” “還能辟邪?!?/br> 沈馳景:…… “辟邪辟邪,你就知道辟邪!”沈馳景的怒火在這一刻達到了峰值。她奪過周伯期手中的桃子,一把摔在了地上,發(fā)了有史以來最大的一次火:“辟邪辟得都把自己送進死牢了,可真是辟了個好邪!你滿意了?你現(xiàn)在滿意了?” 那桃子多汁,被她這么粗暴的一甩,立刻‘吧唧’一聲爆在了地上,鮮嫩的果rou四裂開來,與地上的烏塵混在了一起,顯得泥濘又難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