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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即便是這樣,這一次仍然是啟朝建國以來前所未有的危機。 “這一年內(nèi),我和景黎明明將他們在我國的老巢全部搗毀,該是沒有時機作亂才對。怎么反而……”顧濟壚英朗的眉頭緊鎖,百思不得其解:“反而加劇了他們挑起戰(zhàn)爭的速度呢?” 場面安靜了片刻。 因為沒有人能回答他的疑問。 半晌后,席引晝有些發(fā)啞的聲音打破了寂靜:“那……趙將軍一人帶兵去嗎?” …… 正慷慨激昂、罵爹罵娘的顧濟壚突然心虛了起來,悄么聲地低下了頭,半天沒作聲。 ??? 沈馳景豁得抬起頭來,像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了不得的事。 數(shù)息后,在席引晝極具壓迫力的目光下,他終于投降了:“好好好我說我說!這不是實在沒將領(lǐng)了嗎?那我起碼年輕的時候帶過兵,那我不得毛遂自薦嗎?那我不是……” 顧濟壚的聲音越來越小,小到最后幾乎沒音了,只聽得一聲滿腹委屈的嘟囔:“那我不是正想和你說嘛?!?/br> 他來易安宮本就是說這事來的,沒想到看著席引晝那張形容憔悴的臉,硬是狠了半天的心都說不出口,這才被勘破了真相。 席引晝:…… 老師怎么年紀越大越像個小孩子了? 沈馳景:?! 什么,顧大人要去領(lǐng)軍了? 她連片刻思考也沒有,下意識便開口想勸:“這不合適……” 她知道,顧濟壚看著雖然還俊朗年輕,但畢竟已到了不惑之年,再加上年輕時候那段時間的長年征戰(zhàn),導(dǎo)致了他的身體底子并不好,甚至很容易生病。他上一世之所以心力交瘁而死,不僅是因為過大的工作量和壓力,更是因為身體的虛弱。這要是叫他上了戰(zhàn)場,萬一有個什么閃失,殿下還怎么活? 千言萬語匯成一句話——身體是革命的本錢?。?/br> 席引晝抬眼瞧了她一瞬,又很快轉(zhuǎn)了目光,定定地看著面前的老師,斬釘截鐵下了定論:“這不行。” 接二連三被人否定,顧濟壚倒不服氣了:“你們兩個小毛崽子,倒想著命令我了?我不行,難道你們行嗎?” 席引晝:…… 沈馳景:“我當然不……行?!” 我行??!我怎么會不行呢?我上輩子可是頡國的克星,是啟朝的戰(zhàn)神! 這一刻,苦悶了一晚上的沈馳景終于找到了自己尋回記憶的價值所在,一時間也沒心情去追究上輩子的愛恨情仇,只一心想將顧濟壚替下來。 “我行我行!”沈馳景忙對著顧濟壚毛遂自薦:“大人,您忘了我和趙將軍學(xué)武功的事了?后來我武功大有長進,他沒什么可教我的了,便又多教了我許多兵法,足以替您出征了!” 趙惟揚的確教過她一些兵法,但那根本不足以讓她統(tǒng)領(lǐng)千軍萬馬。只是經(jīng)過這一晚上,沈馳景已將前世未入宮前的記憶囫圇吞棗地消化了個干凈。上一世的沈?qū)④娏?xí)讀兵法之豐碩,才是她有信心能夠替顧出征的源頭。 但很快,她的提議也被否決了。 “出個……”席引晝咽下了即將出口的粗話,又斬釘截鐵道:“不行。” 仍覺得自己愧對席引晝的沈馳景敢怒不敢言:這也不行那也不行,你到底想怎么樣? 另一邊,顧濟壚也連連搖頭:“你再習(xí)讀兵法,也從未上過戰(zhàn)場,便只能是紙上談兵。戰(zhàn)場的嚴酷和鮮血,非你一個小姑娘能承受?!?/br> 沈馳景也不服氣了。 我既然有上輩子的記憶,便一定有打仗的天賦,怎么可能是紙上談兵? 在兩人的否定下,她的嘴挪動了幾下,最終還是閉上了。 她根本不敢將這些話拿到臺面去說。 席引晝才剛病好,受不得刺激。要是被自己這么一提,他又病倒了怎么辦?再者說,這種前世今生的奇話,除了真正經(jīng)歷過的席引晝和徐舟橫,還有已經(jīng)去世的江泉清,根本不可能會有第三個人信她。若鬧到了朝堂上,說不定還有有心人參她,認為這是她為了搶功而編的瞎話。 真他娘的憋屈。 沈馳景在心里爆了粗話。 見兩人都識趣地閉上了嘴,席引晝把手搭在桌面上,站了起身來,平靜地開了口:“我去?!?/br> …… 去個屁。 顧濟壚和沈馳景同時在心里罵了句粗話。 你腦子才好耳朵還沒好,武功不如沈馳景經(jīng)驗不如顧濟壚,去戰(zhàn)場送死嗎? 當然,他們也只敢在心里想想,不敢罵出口。 席引晝什么也不解釋,說完話云淡風(fēng)輕地轉(zhuǎn)過身去,只留下個瀟灑的背影對著兩個已經(jīng)傻了的人。 沈馳景和顧濟壚大眼瞪小眼,誰也不知道該怎么辦。 “趙將軍明日出發(fā)?”事關(guān)重大,沈馳景想再確認一遍。 顧濟壚回過神來:“對。今日整軍,明日一早出發(fā)?!?/br> “好?!鄙蝰Y景點點頭,一骨碌從椅子上爬起來,像個不知疲倦的陀螺一樣蹭地跑了出去,瞬間消失在了門口,只留下一句輕飄飄的話給在風(fēng)中凌亂的顧濟壚。 “顧大人,那我們?nèi)吮愀鲬{本事了……” * 正在軍中清點裝備和人數(shù)的趙惟揚剛一落座,便看到了軍營門口的那個熟悉的身影。 他起身迎了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