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7章 孫家翻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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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孫老太太又是兩個字,輕飄飄的不仔細聽,仿佛都沒有聽見,她甚至都沒有看孫氏一眼。 她眼神正就著大嫂錢氏手里攤開的一個賬本子,好像在對她指點什么,錢氏聽的連連點頭,滿臉恭敬。 孫氏跪在那里,半天不被叫起,她吭也不敢吭一聲,反正她也習慣了。 她足足等了快半個時辰,腿腳發(fā)麻的時候。 “坐吧?!焙萌菀椎葋砹藢O老太太兩個字,孫氏才坐了下來。 孫氏才坐下,城府膚淺的她立刻就忍不住看向屋里頭服侍的這些下人,于嬤嬤明白了,就看向自家老太太。 孫老太太知道孫氏這幅忐忑不安的模樣,必定有事,微微點頭。 于嬤嬤便將屋里伺候的奴婢們都帶了出去,此時屋里頭就剩下了孫老太太,錢氏,還有孫氏,于嬤嬤再次走了進來,就站在門口。 “大哥怎么不在?”孫氏憋了半天,冒出這一句話。 孫老太太眸光冷嗖嗖看過來,孫氏這副模樣,真是不用她多想,都知道這蠢貨好像又鬧幺蛾子了,要不然怎么這般心虛,大哥都叫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 孫大夫人錢氏可是孫老太太精心挑選的長媳,看孫氏也早就看透了,這人實在簡單,同時也心頭一跳:“什么事,你跟老太太說也一樣,我們家的事情,從來沒有瞞過老太太的。” 孫氏心里也清楚這點, 于是,就那么結結巴巴的,猶猶豫豫的,就把今天壽昌伯府發(fā)生的事情說了。 孫老太太和錢氏婆媳兩個都震驚的不輕。 這完全是憑空冒出來的一個人,他們想說是假的,可這個人是永興侯府的世子周慕瑾帶來的,這個人,別說是孫家,就是從四品一下的官員都必須戰(zhàn)戰(zhàn)兢兢對待的人。 他本就心悅姚敏柔,再幫她找一個舅舅回來,完全有可能。 那現(xiàn)在怎么辦? “主意是你們出的,你們想怎么辦?”屋里頭寂靜半天,孫老太太語氣沙啞而冷厲地說道。 孫氏是代表著姚志仁來了,當初這主意他們孫家可完全不敢想,那姚敏柔雖然無父無母,也不是壽昌伯府老太太崔氏的嫡親孫女,相當于是孤女一個,可到底也是壽昌伯府族譜上的長房嫡長女,他們孫家的手還不敢伸的這么長。 是姚志仁說的,如果按這么做,計劃萬無一失,他們才肯答應去跟黃家牽著個頭,這下可好了,一點好處沒得到,反而把自家卷到里邊去。 孫氏微微低著頭,看也不看看嫡母一眼,小聲道:“老爺說,先叫我告訴你們一聲。” 一聽這話,孫老太太就沉下臉來,風雨欲來的模樣。 錢氏更是氣的壓不住脾氣了:“姚志仁是不是把我們當傻子哄,他是不是就以為自己最聰明,這主意是他出的,出了事,他也沒說怎么辦,就把事告訴給我們,那是什么意思?就擎等著我們替他善后的,是不是?” 他要堂堂正正地說了,賠罪了,她也忍了,反正事情已經是這樣了。 可這姚志仁犯了他們最惡心的老毛病。 什么事,他就喜歡自以為高深莫測的把話說個半截,剩下的半截叫你“意會”,事辦的好了,他志滿意得,覺得自己是個人物了,要是事情不對了,他就一下把責任推倒了對方的身上來,說是你回錯了他的意。 還有就是今天這種情況,他自己有事求人,但是他自己絕不張這個嘴,他叫孫氏過來傳話:姚敏柔有了一個舅舅,恐怕很難被悄悄送到黃家的貨船上去了。 然后呢? 然后就什么都沒有了。 這不是明擺著讓他們孫家想辦法嗎? 他們能想出什么辦法來?他們知道姚敏柔的舅舅什么脾性,什么來路嗎?他們又能怎么做? 那他們可以不做嗎?肯定不行,姚志仁是就仗著這個才故作高深的把難題推到他們頭上來。 黃家可不好惹,黃家顧忌自己商戶,壽昌伯府是當官的不說還有永興侯府的這門聯(lián)系緊密的姻親,不敢得罪,可黃家會拿孫家來撒氣。 孫家可不得先想著辦法解決這個大難題嗎? 既想要叫別人幫忙,又不開這個口,他把麻煩甩給別人,自己心靜了,可他們心里卻又憋屈又無力。 自家老爺被這邊羞辱,孫氏也忍不住漲紅了臉:“我家老爺并沒有這么說?!?/br> 她還死鴨子嘴硬,還敢替姚志仁說話,錢氏冷笑一聲:“是啊,那就這么著吧,我們知道了,就只能跟黃家實話實說了?!?/br> 從前姚志仁是只憑一張嘴,出事了,傳句話他自己先不見蹤影了,孫家只能硬著頭皮解決麻煩,現(xiàn)在不行了,她可是知道的,姚志仁背著他們投了黃家的海運二十六萬銀子。 她就不信,姚志仁會不急?! 聽說錢氏這是不管了的意思,孫氏急了:“大嫂,這事很突然,我家老爺那時候根本不知道,不是故意惹出這種麻煩的,大嫂,您就幫著想想辦法吧?!?/br> 聽她這么一說,孫大夫人錢氏正待發(fā)火,突然想起了什么,她就懵了,震驚地看著孫氏的臉,仿佛從來都不認識她······ 連孫老太太都意外地看向孫氏,孫氏被她們看的心如鼓擂,急忙低下頭去,又不說話了。 孫老太太訝異過后,又不禁冷笑起來:“我真是小看了你,你這不是心里挺明白的嗎?你家老爺不干人事,沒多大本事,滿心都是那點算計,連你也看的清清楚楚,平時倒裝的一臉純良,當自己是無辜的,可憐的,跑來求我們孫家替你們夫妻兩個出錢出力,自己干等著拿好處,這滋味很爽快吧?” 看著孫老太太蒼老的面容上,一雙犀利的眼睛冷嗖嗖的盯著她。 孫氏頓時臉色煞白,從前嫡母給她帶來的恐懼感和壓迫感,又來了。 有些人就是這樣,叫做好了傷疤忘了疼,孫氏就是這種人,就算前一天丟臉到了極點,哭的要死過去,第二天她見了人照樣不痛不癢,仿佛昨天那個人不是她,也不是她丟人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