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三更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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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李爺在阿秀的小餐館將就了一晚上, 第二天一早,李爺一大早拉著扒好的羊rou去了太平縣的菜市場。 他沒有讓我去,我只能留下來幫著阿秀煮羊湯。 昨天晚上的時候,阿秀并沒有沒有多問我什么,這姑娘性子很慢,做事也有條不紊,不急不緩。 你很難想象,這樣一個姑娘只有二十歲。 幫她做好那些東西后,阿秀領(lǐng)著我坐到了餐館里。 “浩然哥,到底怎么回事?好好的,為什么會有人要殺咱們的羊?” 我嘆了一口氣,將武安村里發(fā)生的事都告訴了她,然后向她問道:“你覺得我應不應該找他算賬?” 阿秀連想都沒想,直接說道:“聽李爺爺?shù)臎]錯,這件事就這么算了吧?!?/br> “可我咽不下這口氣,別人欺負我,我可以忍的,但……” 嘆了一口氣,我閉上了眼睛。 見我心煩不已,阿秀接著說道:“以前李爺爺說過一句話,我覺得挺有道理?!?/br> “什么話?” “人要是把氣咽下去了,那就完了?!?/br> 我…… 撇了撇嘴,我無奈地說道:“這個笑話一點都不好好笑。” “但是我只會講這么一個笑話啊,浩然哥,你如果真為李爺爺好,就聽他的好嗎?” “人善被人欺,馬善被人騎?!?/br> 我哼了一聲。 阿秀點點頭,接著說道:“但如果人人都這么想,這個世界火藥味得多重啊?!?/br> 道理是這個道理,可我就是咽不下這口氣啊。 心里憋屈了好一陣,我呆呆地坐在一張餐桌旁,沒有再跟阿秀說任何。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了,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餐館里突然走進來一個衣著華貴的婦人。 就那一身珠光寶氣就閃瞎了我的鈦合金狗眼。 婦人進來之后,只是瞟了我一眼,便輕聲喊道:“秀秀,今天的羊湯鮮不鮮?。俊?/br> 阿秀很快便從餐館里沖了出來,她看到婦人后,喜滋滋地說道:“楠姨,您來了啊,快坐快坐,我這就給你盛羊湯去。” “哎啊,逗你玩呢,楠姨吃過早餐了,就是想你了,過來看看你。怎么樣,生意還好吧,那群小王八蛋還有沒有來sao擾你?” “好著呢,楠姨,自從你來過后,他們就再也沒來?!?/br> “諒他們也沒這個膽子?!?/br> 叫楠姨的華貴婦人微微一笑,很溺愛的摸了摸阿秀的腦袋。 我當時是有些懵逼的,怎么也想不到阿秀會認識這樣一位貴婦。 出于一個男人本能的反應,我仔細地揣摩了一下貴婦的圍度,別的不說,這貴婦雖然是老了一些,但女人該有的韻味的卻一點都不缺。 雖然這娘們比莫玉紅要遜色一些,但也差不了太多。 “浩然哥?!?/br> 我正在想入非非的時候,阿秀突如其來的一嗓子,差點沒把我的魂給嚇跑了。 我當時就打了一個哆嗦,然后很懵逼地結(jié)巴道:“怎,怎么了?” 我的話音剛落,楠姨的目光也落在了我的身上。 她那種目光明顯帶著一種防賊的味道,當然,她并不是為自己防的,大概是害怕我會糟蹋了阿秀。 打量了我?guī)籽?,楠姨有些疑惑地問阿秀:“這是你哥?” 阿秀笑著點點頭:“嗯,楠姨,這是李爺爺?shù)膶O子,我當然要喊哥哥了?!?/br> “李爺?shù)膶O子?” 楠姨皺起了眉頭,目光里的疑色更重了。 她能叫李爺,那就證明她認識李爺。 這下我就更確定李爺不是一般人了。 干咳了一聲,我站了起來,然后慢慢走向了楠姨:“咳咳,那個,楠姨好,我叫李浩然,是李爺未過家門的孫子。” “你要說未過家門的媳婦,我還能理解,但你這個孫子是怎么沒過家門的?” “就是干的,我其實是李爺撿來的?!?/br> 一聽這話,楠姨樂了,她捂嘴一笑,說道:“你這孩子說話還挺有意思。” 我假裝很羞澀地一笑,說道:“以前沒人管,說話就沒著沒落的,如果我以后說錯了什么話,還請楠姨多多擔待?!?/br> “嗯,既然圖了李爺?shù)亩?,就好好報答他,阿秀也叫你一聲哥,你不能讓她白叫了才是?!?/br> “楠姨這話說的是,小子我別的優(yōu)點沒有,就懂一條,滴水之恩,定當涌泉相報?!?/br> “這個世界上大道理有的是,但能做好一條也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你記住了,我會時刻盯著你,如果你哪天違背了自己說的話……” 沒等她把話說完,我接著說道:“那楠姨你就把我的腦袋擰下來當夜壺?!?/br> 楠姨呵呵一笑,說道:“這話,楠姨記下了?!?/br> 又跟我們叨叨了一陣子,楠姨便離開了,臨走的時候還千叮嚀萬囑咐地說道:“你們可千萬別告訴李爺我來過,不然,老頭子肯定又要發(fā)飆了。” 我雖然不知道她為什么要這么說,但看到阿秀點頭,我還是附和地點了點頭。 等楠姨走后,我很好奇地向她問道:“阿秀,楠姨到底是什么來頭,她為什么不讓我們告訴李爺她來過?” 阿秀搖了搖頭,說她自己也不知道。 她告訴我,楠姨也是她無意中認識的,應該是太平縣的大人物,至于為什么不讓我們告訴李爺,應該是怕李爺生氣。 “又一次我就把她來的事情告訴了李爺,結(jié)果李爺當時臉就耷拉了,好幾天都沒來看我,打那以后,我就再也沒提過這事。” 臥槽,這么魔性嗎? 難不成楠姨做過什么對不起李爺?shù)氖虑椋?/br> 我想了好一會兒,也沒有想通這里面的東西。 唯一可以確定的是,李爺和楠姨的關(guān)系絕對不一般。 中午的時候,李爺回來了。 我們在阿秀這里吃了點飯后,便回了武安。 臨走的時候,阿秀想給李爺錢,但卻被李爺一個眼神給嚇了回去。 小姑娘委屈地嘟著嘴,站在店門口目送著我們遠去。 在路上的時候,我問了一下李爺羊rou賣的咋樣,他沒有告訴我任何。 直到回去的時候,老頭才從一個破書包里掏出一瓶二鍋頭和一小包燒rou。 李爺看著我,笑瞇瞇地比劃道:“晚上陪我喝點?!?/br> 見他這么有興致,我便點點頭。 這話說完,李爺在大黃狗的墓前蹲了好久,一鍋煙,抽了填,填了接著抽。 夜幕低垂,今夜無月。 我跟李爺坐在院子里的小桌子旁,兩人都光著膀子。 桌子上放著一小盤燒rou,兩個青菜,和一碟花生米。 那瓶二鍋頭已經(jīng)去了一半,但菜卻并沒有動多少。 李爺大概是怕自己喝醉了打手語費勁,就提前準備好了紙筆。 這老頭給我寫到:“這酒啊,現(xiàn)在是喝一杯少一杯了,去年的這個時候,我自己喝了一瓶,結(jié)果在院子里睡了一晚上,醒來的時候,大黃就在我身邊趴著,今年好了,有你分酒喝,我就醉不了了?!?/br> 他寫完之后,仰頭滋溜了一小口,接著寫到:“辣,真辣,啥時候我要是連辣味都嘗不出來了,那就證明我真完了,跟大黃一樣,要入土了?!?/br> 看著李爺,我嘆了一口氣,也不知道為什么,我突然覺得今夜有些壓抑。 嘆了一口氣,我仰頭灌了一口氣,說道:“你老小子有福,你放心,真到了那個時候,我就像昨天埋大黃一樣,把你埋了?!?/br> “那感情好,還能留個全尸,現(xiàn)在這火化啊,有些不咋地,裝回來的骨頭也不知道是哪個人的,搞不好,選了一塊風水寶地,埋得卻是別人,到頭來啊,給人家徒做嫁衣?!?/br> 我呵呵一笑,說道:“都死了,誰特么還想這么多,再說了,你又無兒無女,選風水寶地有個屁用?” “是沒用,還是趁著活著,多喝幾杯酒比較靠譜?!?/br> 我們兩個人就這樣喝著,也不知道在院子里帶了多長時間。 也不知道什么時候,風聲突然緊了起來。 李爺皺了皺眉頭,又在之上寫到:“你小子聽沒聽到什么動靜?” 我當時以為李爺是在嚇唬我,就不屑一笑:“聽到了,鬼叫,嗚嗚的?!?/br> “扯犢子,是真有聲音,像是有人在唱歌?!?/br> 喲,犢子都會寫,這文化是真深啊。 微微一笑,我接著對李爺說道:“老頭,你喝高了,出現(xiàn)幻聽了?!?/br> 我這話剛說完,一道長嘯聲傳進了我的耳朵。 聲音凄慘悲涼,弄得我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接著,東山那邊那邊果真?zhèn)鱽硪魂嚫杪暎?/br> 一更天來,夜鶯啼。 為兒的把那親娘喊。 兒勸親娘莫悲傷,兒子只是想長眠。 二更天來,風聲亂。 為哥的把那親妹喊。 哥勸meimei莫沖動,哥哥托你孝盡全。 三更天來,野狼嗷。 為夫的嘆一聲妻莫言。 有道是一夜夫妻百日恩,今日,我便把這恩情斷。 從此陰陽兩路各半邊,勸你莫再被那花言巧語騙 …… 我跟李爺豎著耳朵聽著這首無名曲目,這凄慘之聲,從東山傳來,隨風西去,余音之勝,籠住了整個武安村。 李爺閉著眼睛,再次安靜了起來。 直到歌聲戛然而止,他才睜開眼睛。 李爺搖搖頭,凄慘一笑,將最后的酒全潑在了地上,然后在紙上寫到:“好一首《三更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