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本王負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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渠無惑咬牙切齒,“在本王死之前,一定先殺了晉王!沒了晉王,孰國就是一把黃沙,任它在誰手里也捏不住!” “那隨便你吧!”韓玥一副很不耐煩的樣子,“遇到你這種沒腦子的瘋子,算我倒霉!” 她嘆一口氣:“此事畢竟因我而起,搞成這樣,我也無顏再面對,就先以死謝罪吧!人死如燈滅,如煙一身輕……我不玩了!” 刀刃又近,血紅染了雪衣。 “慢!”渠無惑一口氣差點沒上來,竟噎得直咳嗽。 這該死的女人! 韓玥厲聲大罵:“我命賤如螻蟻,你敢拿一生榮寵和我賭嗎?敢拿整個北狄和我賭嗎?是誰給你的臉?讓你敢如此猖獗狂妄!” “一個連南戎都惹不起的人,也就配在草原上裝裝狼崽子!” “你!”渠無惑氣到臉色發(fā)青,卻是反駁不出一個字來。 她賭的不是她的命,而是他的王位,他已擁有的一切。 最可恨的是,她其實什么都不用賭…… 僅僅是她的命,也足已讓他害怕。 他不想她死,就算此刻恨她入骨,也不想她就此死去。 更何況,她說的也不無道理。 剛和南戎一戰(zhàn),兩敗俱傷,南戎就算有那野心,此時怕也是有心無力,不敢涉險。 “我數(shù)到三!你放了他們,否則你便什么機會也沒有了。” 韓玥從頭到尾,誰也不看,只看渠無惑,仿佛利刃,一直逼著他內(nèi)心深處。 “一!” “本王要襄州!” “還在異想天開!當真是蠢的不可饒?。 表n玥怒罵后,直接:“三!” 所有人的心均是一緊。 “放人!” 渠無惑臉黑如鍋底,竟連試探片刻的膽量都沒有。 “放人,本王認栽!你走!” 他并不擔心西北軍會趁人之危,孰帝在此,孰國內(nèi)部不知有多少人蠢蠢欲動。 舍不下,賭不起的何止他一人。 韓玥仍是拿刀抵著喉嚨,居高臨下看著渠無惑,“無論如何,我還是要謝你不殺之恩。此事真怨不得別人,要怨只怨你話太多!” 渠無惑臉色鐵青,眸中寒光逼仄,“總有一天,你會后悔今日所作出的所有選擇?!?/br> “我等著?!表n玥勾唇,匕首一扔,“送你幾句離別箴言吧。” “何為強?何為弱?何為王道?何為霸道?為君者,是仁德重要,還是稱霸重要,渠無惑,這才是你真正要去思考的問題。你以為今日爭回一口氣,就是強者?你以為刺痛別人的心,就是霸道?” “錯!只有內(nèi)心懦弱的人,才會如此在意一時的得失。” 渠無惑怔然,啞口無言。 “你的目光能看到多遠,你的心就有多大,若只是鼠目寸光,北狄遲早毀在你手里!你的敵人從來都不是孰國,更不是任何人,而是你自己?!?/br> 鐵鐐解開,云衍與韓玥并肩,卻不著急,十分耐心地等著。 韓沖無語地翻了個白眼,拎著韓玥脖子就走,“你又不是他娘,訓那么多話做甚!” 韓玥:“……” 好好的氣場全讓他給破壞了!回去還得打一架! 云衍一笑,看都沒看渠無惑一眼,信首闊步跟在后面。 西孰大軍,浩蕩而去。 沙塵飛揚,迷了人眼。 渠無惑立在原地,長久地望著女人遠去的方向。 她不曾回頭。 對他無半分虧欠與不舍。 怎會不舍? 從她話語可窺見幾分,她亦當他還是個毛頭小子,少不更事,幼稚魯莽…… 她竟像長者一般,高高在上,對他諄諄教導。 渠無惑冷笑,黃沙入眼,眼眶澀痛。 生平頭一次覺得委屈,漫天的委屈,還有不甘。 良久,霍達走來,低語:“殿下,回營吧。” 見他不動,霍達嘆氣:“老狄王來了?!?/br> 渠無惑一怔,“什么?” 霍達無奈道:“許是營中老將怕真鬧出事來,派人通風報信去了。王震怒,殿下做好心理準備?!?/br> 渠無惑那還有什么心思憂傷,此刻,心頭方才涌上竹籃打水一場空的憤怒與后悔。 再說韓玥。 回程途中,仍與云衍共乘一馬。 念及她這一天身心疲憊,云衍已經(jīng)行的很慢很慢,然而回到營地時,韓玥仍覺得自己又半條命沒了。 腹部,腿部均磨破了皮,衣衫輕碰,也覺痛得刺骨。 然而,軍營里都是男人,她總不可能在此療傷吧,只得忍著。 再者,如她所料,歐陽槿確實趁機清理了軍中容易暴露的部分人員。 共計五人,其中,有兩人是云衍舊部。 死因皆是服毒,奪命丹。 韓玥實在是撐不住,加之沒必要再親自剖驗,便只是手腕而過,用人體掃描儀出了結(jié)果。 五人均是自盡,身上無旁的可疑指紋。 趁著云衍和軍中大將開會的功夫,韓玥尋了個空營帳,打算稍作休息。 這一睡,便睡沉了些。 朦朧間,還做了一個夢。 夢里,似乎又回到了在現(xiàn)代時的最后那個案發(fā)現(xiàn)場。 炸藥爆炸,她看見自己的魂魄飛升在半空中。 一人拉著她的手,她仰頭望去,見那人一襲白衣,宛若仙人…… 歐陽槿? 想起他的種種行為,韓玥怒從心中起,就那么半吊著抓緊他手,用力一撐,夠到他手背,想也不想狠狠咬下。 “還不松口?” 那人一低頭,怎么是云衍? 韓玥驚醒,一雙眸子似受驚的貓兒,蒙蒙地望著他,“王,王爺?!?/br> 她還抓住他的手,那寬厚的手背上,牙印很深。 “王爺對不起……” 云衍揪著眉頭,突然伸手去解她衣領(lǐng)。 韓玥腦子一懵,什么情況? 云衍手腕似鐵一般,她這次用盡全力,竟也半分撼動不得。可她一雙眸子驚怒交加,滿含抗拒,眉眼間盡顯凌人之勢。 云衍眉頭揪得更高,語聲也跟著沉了幾分:“不解開,怎么上藥?” 韓玥腦子發(fā)沉,抬手捏了幾下眉心,道:“我自己來。” “你能看得到?”云衍似乎不滿,辦案的時候,動不動就拉開衣領(lǐng)拿自個兒當示范,這會兒倒知道矜持害羞了? 韓玥莫名領(lǐng)會,弱弱道:“卑職是女兒身,辦差時另當別論,旁的時候還是要注意些的,畢竟女兒家的名聲比命還重要呢?!?/br> “本王負責便是。”云衍語出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