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你便是我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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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太妃給出臺階,云衍自然是趕緊順著下,將此行的目的以及柳元斌一案大致說了說。 “柳元斌……”柳太妃回憶道:“太后生前對此人頗為信任,當(dāng)年若不是太后親自出面,此人早在五年前就死了。” 她又望一眼云衍,“說起來,你父親也頗為欣賞此人。我在府上見過柳元斌幾次,是個很憨厚的老實人,說他假傳圣旨,連我都不相信?!?/br> 云衍道:“對當(dāng)年的事,母親還記得多少?” 柳太妃搖搖頭,“你父親不喜我過問這些事,我知曉的或許還沒普通老百姓知曉的多。只知當(dāng)年閑王通敵,先帝派你父親主辦此案,后來閑王逃離盛京,先帝一怒之下派柳元斌查辦閑王府,試圖逼閑王現(xiàn)身。然后就是柳元斌假傳圣旨,逼殺了府上幾位夫人……據(jù)說,死狀都很慘烈?!?/br> “你父親就是經(jīng)歷此案后,才開始郁郁寡歡,許是有愧于閑王,又許是心里還藏了別的連我也不知曉的事?!?/br> 他們都犯了一個同樣的錯誤,以為不說就是保護,孰不知,有時候的不說,傷人傷已,得不償失。 云衍不忍再讓柳太妃回憶從前那些事,本想結(jié)束話題,突然又想起一事,“那日在相府密室,我看到了已故皇太后的牌位,母親可知寧相與太后之間的淵源?” 柳太妃明顯一愣,“你是說,寧相私立太后牌位?” 云衍點點頭,“我也覺得很驚訝,寧相的解釋是悼念故友?!?/br> “故友……”柳太妃情緒不明地笑了下,“他倒是夠執(zhí)著?!?/br> 接著,柳太妃道出當(dāng)年隱情。 柳家有女,長姐瀾清,次女瀾沄,也就是柳太妃。 那時,也確實是寧相先看上了柳瀾清,便日日拉著云衍的父親云清明往柳家跑。 可惜,按柳太妃的說法是:“襄王有意,神女無心,jiejie那時已知自己遲早是要入宮的,對寧淵并無半點那方面的念想。后來,宮里旨意下來,寧淵便再沒登府,可我沒想到他執(zhí)念竟這般深。都這么多年過去了,他居然還供奉著太后牌位。” 聞言,韓玥微微詫異。 那日在相府找出先太后牌位時,寧相的表情中分明有沉痛之色,她還誤以為二人曾有過一段情。 搞半天是自作多情單相思一場。 不一會兒,元福布膳,一家人難得一塊兒吃了頓飯。 韓玥不想破壞氣氛,倒也不扭捏,該聊聊該吃吃,已然沒把自己當(dāng)外人。這樣的她,柳太妃是越看越喜歡,就連對她頗有微詞的喜嬤嬤態(tài)度也改觀了許多。 夜色悄然而至,一輪彎月爬上中天。 從靜心宛出來,云衍與韓玥并肩而行,二人難得沉默,似乎誰都不愿意出聲破壞這難得的靜謐。 很快,行至小道岔路口。 往左,是韓玥所居,往右,是云衍所居。 二人默契地停了腳步,云衍開口道:“我只是讓伶兒多陪陪你,沒曾想,她誤會了我的意思。” 韓玥笑笑:“我知道,沒關(guān)系?!?/br> “幸好母親沒有為難你……”云衍也笑了下,“是我想多了,你這般善解人意,最是討長輩喜歡,又怎會遭人為難?!?/br> “分明是太妃看重王爺,故而對我多有包容罷了?!表n玥輕微揚眉,“再者,我還真不屬于善解人意的路子,也不喜歡?!?/br> 云衍微愣,“為何?” 韓玥道:“善解人意,往往意味著委曲求全,王爺覺得我會是這般性子嗎?” 云衍點點頭,懂了。 “無論那般,做你自己就好?!?/br> 這話,倒是令韓玥愣了下。 月色朦朧,云衍身形更顯俊偉,那雙如夜色般深幽的眸子望著韓玥。 “不管怎么樣,我還是要多謝你令我母親打開心結(jié)?!?/br> 韓玥被那眼神看得心頭一跳,佯裝淡定地移開眸子,“我也沒做什么,王爺和太妃本就心意相通,我只是提供了一個契機罷了?!?/br> 云衍語聲微沉:“生而為人,誰不想被厚愛。幼時深居宮中,看到過有妃子為爭寵親手謀殺自己的孩子,也看到過為了孩子的安全,不得不割舍親情,將孩子送給別的更得寵的妃嬪撫養(yǎng)。在那皇城內(nèi),親情意味著軟弱,是無數(shù)人怕之懼之的軟肋?!?/br> “我確實曾誤會過母親,是為保全云家,才不得不將我割舍出去。說不傷心難過是假的,但我從未有過怨恨。保全云家,本身就是我的使命,是我心甘情愿想做的事。” 云衍眼底光華閃動,“親情若真能舍棄,那也不妄白白受苦一番??山袢瘴也胖?,那是深藏血脈的東西,不是想舍棄就能舍棄的。既是如此,又何苦白白去受那些罪。” 韓玥認同地點點頭,“是呀,何必白白受苦。其實,這個要看自己怎么想,親情是軟肋,但也可以是力量?!?/br> 月色下,她那雙烏瞳尤顯清澈堅毅。 云衍到底沒忍住,抬手輕撫她臉頰,語聲喃呢:“你便是我的力量?!?/br> 韓玥下意識側(cè)臉,倒不是抗拒,就是有些小尷尬。 云衍悻然收回手,那肌膚的柔滑細膩感在他指腹揮之不去,想將她快些娶回家的念頭一時間便變得急迫,難以忍耐。 但想著自己的處境,他神色低沉下去。 “帝王心術(shù)難測,信任在帝王手中就是把雙刃劍……” 他牢牢看著韓玥,語氣格外認真:“但你放心,母親所受過的苦我不會讓你再受?!?/br> 就因知道自己終有一天會赴父親后塵,過往二十多年里,他從不曾有過婚娶之想,若不得不娶,那便娶一個可有可無的人…… 可世事難料,他遇到的人,是他想風(fēng)雨不侵地護在身邊之人,是他想牽著就永不放手之人。 那些從未想過的朝朝暮暮,他開始無限渴望。 他心里的方向更是從未像此刻這般堅定過,他想守國,便更想護家,若找不到兩者之間的平衡點,他寧愿舍棄身上所有的光環(huán),只與她一起做那一燈一人。 云衍這邊心潮澎湃不已,韓玥卻是想嘆氣,“王爺真不必和我說這些的,我們之間……還不是說這些的關(guān)系?!?/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