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7章 亂世行亂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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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衍回望著韓玥,除了點(diǎn)頭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 堂上眾人,跟著默默點(diǎn)頭的不計其數(shù)。 他們早已忘了寧相的威懾,一雙雙眼睛凝聚在韓玥身上,只覺這頓怒罵當(dāng)真是酣暢淋漓。 痛快! 他們更想不通,看著如此柔弱的女子,哪兒來的這么大的殺傷力? 仿佛打不敗的巨人,往那里一站,光憑字字句句就已將那手握孰國生死大權(quán),令人畏之懼之的一國之相刺得千瘡百孔。 有人甚至感到心虛害怕。 若天下女子都如此,還有他們男人什么事兒? 從前,韓玥不僅是法醫(yī),也是犯罪心理學(xué)專家,偶爾碰上太難啃的骨頭,相關(guān)部門會請她過去協(xié)助審問。 無論再十惡不赦的罪犯,她總能精準(zhǔn)找到對方最軟弱痛疼的那個點(diǎn)。 但今日,她什么技巧也沒用,只遵從內(nèi)心,罵出了想說的話而已。 在寧淵這里,案情清楚,真相明白,沒什么好攻破的。 難的是,人類的底線一旦被觸及就很難再維持。 只要?dú)⑦^一個人,就會對生命失去敬畏。 只要欲望的種子在心里生了根發(fā)了芽,就一定會結(jié)出邪惡的果實。 她現(xiàn)在不留絲毫余地地揭開寧淵的所有面具,不是為了讓他痛,事實上,他的痛一定是極期短暫的。 她要的是他亂,要他產(chǎn)生極度的自我懷疑。 只有這樣,他才會不顧一切的要去證明自己。 只有這樣,所有的罪行,都將成為他為自己辯護(hù)的理由。 韓玥極少會產(chǎn)生這樣激烈的情緒,素白的小臉激動到通紅,眸色卻仍然保持著清冷。 她迫視著寧淵,字字錚然,擲地有聲。 “寧淵,你當(dāng)眾殺害自己的親生兒子,慘無人道,天理難容,你可認(rèn)罪!” 仿佛直到這時,寧淵才反應(yīng)過來寧楓的用意。 他一把推開云衍,死死看著倒在血泊中的寧楓,呼吸凌亂,指尖不受控制的顫抖,韓玥的指控似乎成了壓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 他這一生,殺人無數(shù),但沒有一次是自己親自動手。 他這雙手,比任何人都干凈…… 可他今日,竟殺了自己的親生兒子! 寧淵唇角不受控制地抽搐幾下,再也忍不住的為自己辯解起來:“是他大逆不道,是他想謀害我在先!你們都聽到了,陛下,你也聽到了!子不教父之過,我只是想教訓(xùn)教訓(xùn)他而已……” 他眼珠子快速擺動,突地一定,瞇眼望了韓玥一眼,哈哈大笑起來。 云衍將韓玥往身后一護(hù),警惕地瞪著寧相。 眾臣個個屏心靜氣,猜測寧相莫不是急火攻心,瘋了不成? 蕭池看著近乎瘋癲的寧相,亦是濃眉緊皺,雙手不自覺地握了一把汗。 “就算本相殺了人又如何?” 寧淵目光慢慢掃視眾人,再轉(zhuǎn)過身看著蕭池,從袖中掏出一枚金牌,面上悲慟已不在,只剩瘋狂與不屑。 “陛下忘了,這丹書鐵券還是陛下登基那日,親自賜與臣?!?/br> 見到此物,蕭池與云衍雙雙變了臉色。 韓玥皺了下眉頭。 丹書鐵券,俗稱免死金牌,沒想到這孰國也流行。 想想也不奇怪,寧相將蕭池推上皇位本就沒安什么好心,自是要給自己留足后路。 只是這樣一來,就有些難辦了。 一國之君,總不可能失信于人吧。 那怕這個人罪該萬死! 再者,面前站著的這些,多為墻頭草,稍有不慎,便會自亂陣腳,反而有可能給寧相創(chuàng)造機(jī)會。 蕭池緊張地看了云衍一眼。 云衍眸中驚詫很快散去,鎮(zhèn)定如初卻未有任何表態(tài)。 孰帝的沉默,令寧淵更加囂張:“丹書鐵券,除謀逆不宥,陛下若拿不出臣謀反的證據(jù),臣便先行告退?!?/br> 他望一眼寧楓的尸體,又道:“逆子犯下命案,犯罪事實清楚,罪不可恕,陛下就當(dāng)臣是在清理門戶吧?!?/br> “我有一個問題想請教,不知相爺是否能滿足?”韓玥淡靜出聲:“害死陳靈靈的血毒從何而來?” 寧淵瞇眼望向她,冷笑:“你得先證明陳靈靈的死與本相有關(guān)?!?/br> 韓玥抿了下唇角。 這只狡猾的老狐貍,方才明明已經(jīng)間接承認(rèn)陳靈靈的死與他有關(guān),這會兒又拿證據(jù)說事兒。 他倒是清醒的很快。 她想過拿十三皇子來刺他,但十三皇子的死,關(guān)乎皇家顏面,蕭池和云衍不提,她自是要思量幾分。 寧淵如鷹般的眸子緩緩掃過眾人,如同寒風(fēng)刮過,有人禁不住打了個寒顫。 甚至有人在思量下,往前移動步伐,打算上前幫忙。 就在這時,蹲在寧楓尸身旁的內(nèi)侍慢慢站了起來。 “奴才也有問題要請教相爺……” 他中等身材,左手手腕不太自然地微微外翻,孰國內(nèi)侍大有涂脂抹粉的習(xí)慣,因而,他臉上也涂了厚厚一層顯白面霜,乍一看,和殿上其他幾名內(nèi)侍并無二樣。 只是那眼神,冰冷,堅毅,帶著滔天的恨意。 寧淵眉頭用力一皺,喊出韓玥所猜到的那個名字,“夏侯林?” 夏侯林彎腰一拜,“相爺。” “好你個夏侯林,在本相府上犯下命案,竟還敢到此地來!”寧淵目光一凜,“來人!將他拿下!” 殿上還真有人動,蕭池淡淡地:“朕還活著?!?/br> 霎時,云衍的人已經(jīng)將那異動的幾人控制住。 寧淵冷冷看著云衍,“晉王何意?” 云衍勾唇一笑:“寧二公子現(xiàn)在又不會跑,收尸的事不急。近來,世人對相爺多有誤會,相爺難道不想借機(jī)自證清白嗎?” “敢問晉王,你可清白?” 寧淵怒視的目光,轉(zhuǎn)向蕭池,“史上哪一個定國大臣是清白的?寧家世世代代以匡扶天下為已任,這就是臣的清白!陛下若是嫌臣老了,不中用了,大可直接要了臣的命,拿清白說事,就不怕被后人詬笑嗎?” 蕭池定定看他,情緒不明。 殿上大臣靜默片刻,不知是誰起了個頭,“自古,亂世行亂法,大局穩(wěn)在,便是天道如此?!?/br> 接著,便陸續(xù)有人附合:“是呀,大局為重,小節(jié)有失,也是形勢所逼?!?/br> 大臣們的態(tài)度其實很容易理解,反正寧相有免死金牌護(hù)身,一時也定不了他的罪,若再苦苦相逼,恐會引起大亂,得不償失。 這就是權(quán)制社會的可怕之處,韓玥也不由捏著一把汗,不知蕭池是否抗得住這壓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