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3章 癡情還是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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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池心里很清楚,云衍方才說‘我們勝了,都過去了’那話,只是安慰。 今日當(dāng)庭拿下寧淵,是不得不走的一步險棋。 接下來,才是真正的考驗(yàn)。 涉案大臣怎么辦? 按時間推算,召寧宣回京的圣旨也該到了,他若選擇魚死網(wǎng)破,又該怎么辦? 歐陽槿神出鬼沒,將事情推行到這一步,不可能就此收手。 接下來,他們又將面臨什么? 蕭池不能想,一想就頭痛欲裂。 云衍皺眉道:“百官無一人敢離去,至今都還在太和殿寫罪書?!?/br> 蕭池只覺悲哀,“當(dāng)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一鍋粥,依朕看,那些個城狐社鼠并不冤枉!” 云衍沉吟道:“是不冤枉,可總不能都辦了……” 蕭池閉上眼睛,只覺無力,“辦不辦他們還是其次,寧宣與歐陽槿你打算如何?” “陛下放心,元忠早已在關(guān)卡處埋伏,劉大壯的兵馬從后包抄,再亂也不會亂到盛京來?!痹蒲苡昧Σ[了瞇眼,“有寧府幾百命做籌碼,量他寧宣也不敢亂來?!?/br> 蕭池輕嘆:“終還是走到了兵戎相見的這一天?!?/br> “這也是沒辦法的事?!?/br> 云衍遲疑一瞬,又道:“至于歐陽槿,他也該現(xiàn)身了?,F(xiàn)在不是我們要拿他如何,而是他想如何?!?/br> 蕭池半垂著頭,眉宇間落下一片幽暗。 好一會兒后,終是嘆息一聲:“寧淵交由韓玥去審,審出什么來朕都認(rèn)。閑王一案,先帝若當(dāng)真有錯,朕來擔(dān)?!?/br> “陛下……” 云衍意外抬眸,“您當(dāng)真愿意?” 蕭池挑眉望他,“難不成還要朕將那相鼠之歌唱一遍?” “不,不必……”云衍如釋重負(fù),詞窮道:“陛下圣明!” 蕭池唇角勾了勾,“得了吧,朕還不知道你,這不正是你所期望的嗎?” 云衍笑容明亮,擲地有聲道:“國有明君,勝過萬燈萬人,乃孰國之福,百姓之福,臣敬重陛下?!?/br> “就為一女子,如此違心的話你也說得出口?!笔挸貧庑?。 隨而,他正色道:“如何處置百官一事,你且問問她的意思?!?/br> 云衍怔怔,蕭池別扭地瞥他一眼,“她鬼點(diǎn)子多,興許有用?!?/br> “是,陛下。”云衍緊繃多日的面容徹底舒展,仿佛解決了比現(xiàn)下還要艱難百倍的人生難題。 蕭池瞧著,氣不打一處來,“你且回吧,朕乏了?!?/br> “是,陛下,臣告退?!?/br> 云衍當(dāng)真轉(zhuǎn)身就走,蕭池又急又怒,“云衍!” “陛下還有何事?”云衍回頭,幾不可察地皺了皺眉。 蕭池咬牙,恨恨道:“能不能不要表現(xiàn)的那么棄如敝履,信不信朕立即封她個大官,讓她沒心思做你的晉王妃!” 云衍:“……” 陛下,你殘酷無情無理取鬧! 此時的韓玥,并不知,有個當(dāng)官的好機(jī)會,微微的和她擦了下肩。 御前庭審數(shù)小時,精神高度緊繃,她累極,倒頭就睡。 醒來時,天已黑透。 她本想去看看韓沖,剛推開門,便見云伶坐在門前臺階上。 韓玥無奈搖頭,柔聲喚她,“伶兒,怎的又坐門口?” 聞聲,云伶開心的跳起來,“嫂嫂你醒了!” 韓玥幫她整理弄皺的衣服,道:“蚊蟲就不咬你?” “咬了?!痹屏婵蓱z兮兮地伸出細(xì)白小手,“咬了十三下?!?/br> 韓玥哭笑不得:“那你不進(jìn)來?!?/br> “哥哥說過,你睡覺時不許我打擾。” “就那么聽他的話?” “可以不聽嗎?” 云伶歪著頭一臉認(rèn)真,韓玥想了想每次醒來眼前突然冒出一張臉的場景。 “聽,當(dāng)然要聽,聽大人話的孩子才是好孩子。” “哦……”云伶微微失望。 韓玥暗笑,摸摸她的頭,“王爺還沒回來?” “還沒?!痹屏娼K于想起正事來,“母親請你過去。” 她話音剛落,元福走進(jìn)院來,老遠(yuǎn)就道:“玥玥醒了,正好,飯菜已備好,太妃正等著你呢。” 韓玥愣了下,“不知太妃找我何事?” “今日御前庭審的事,太妃已從冷楓那里聽說,想來,大抵是覺得玥玥辛苦,想犒勞犒勞你吧?!痹PΣ[瞇道。 韓玥不疑有他,跟著元福前往靜心苑,順口問起韓沖。 元福遲疑著道:“韓公子倒沒嚷著要出去,只說要喝酒,咱家也就隨了他,這會兒大抵是醉過去了?!?/br> “給公公添麻煩了?!表n玥心道,待這里一切結(jié)束,便帶韓沖回襄州交給韓父。 感情這種事,若沒有更好的辦法解決,便只有交給時間。 只是,到底還是有所辜負(fù),她心里也不好受。 靜心苑。 太妃柳瀾沄一身簡裝素衣,不再故意裝冷漠,整個人看著便是慈眉善目,很好相與的樣子。 韓玥不由放松,大大方方上前見禮。 柳瀾沄上前一步,拉她的手,“今日你定是累壞了,坐下說話?!?/br> “多謝太妃?!表n玥不太習(xí)慣這樣的熱情,有些生硬道:“我不累?!?/br> 柳瀾沄笑:“你可千萬別學(xué)衍兒,總以為自己是鐵打的?!?/br> 韓玥垂眸,“是,太妃。” 瞧出她的拘束,柳瀾沄這才舍得放手,命人布菜后,問起寧淵:“丞相他當(dāng)真犯下了那么多罪?” 韓玥點(diǎn)點(diǎn)頭,實(shí)話實(shí)說:“恐怕還不止?!?/br> 柳瀾沄眉頭蹙高,“他怎就變成這樣了?” 憶起從前,她道:“那時他常來府上找jiejie,談吐得體風(fēng)趣,說實(shí)話,若不是先帝鐘意于jiejie,說不定他還真能成為我姐夫?!?/br> 出于職業(yè)本能,談及案件相關(guān),韓玥便忍不住投入,自然而然地問道:“那后來呢?他們在宮里常見面嗎?” 柳瀾沄愣愣,“那自然是不能,且不說后宮規(guī)矩不許,jiejie本就對他無意,與先帝又十分恩愛,自不必去做那些討閑話的事?!?/br> 韓玥不由想起寧淵在密室里供的牌位。 柳瀾清對寧淵無意,可寧淵卻是記了她一生,真不知道該說寧淵癡情,還是傻。 “不過……”柳瀾沄遲緩著道:“后來jiejie身子不好時,他倒是常去探望?!?/br> 韓玥眼睛一亮:“您是指十三殿子去世以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