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換著互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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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池皺眉道:“明日就是立秋,朕已下旨問斬寧淵,如此,他今日還會說嗎?” 明日…… 韓玥的心莫名沉了沉,眼底慧光懾人:“他會說的?!?/br> 且,他會在很短的時間內(nèi),組織出另外一套更完善有力的說辭。 果不其然,午時剛過,就有人來報:“寧淵要求見韓姑娘。” 彼此,韓玥剛吃飽,有些昏昏欲睡,眼皮都沒抬一下,“不見?!?/br> 通過方才的科普,蕭池已是心服口服,半句不多言,示意聽她的。 云衍更是氣定神閑,叫了壺茶,認(rèn)認(rèn)真真幫韓玥剝瓜子。 蕭池實在看不下去,“晉王之手是用來拿刀握筆的,這種小事交由下面的人去做吧?!?/br> 云衍笑:“陛下此言差矣,每個人的雙手都一樣,除了做必須要做的事外,也可以做想做的事。拿刀握筆是臣必須要做的事,照顧家人,是臣想做的事。” 韓玥撐著額頭,閉目養(yǎng)神,耳根卻因‘家人’二字微微紅了。 蕭池氣笑:“倒是朕多管閑事了?!?/br> “臣不敢,臣覺得,陛下只是還未曾體會到這種樂趣?!痹蒲苷f。 “你!哼!”蕭池又一次無言以對。 想了想,抓過一把瓜子,“也罷,朕就體會體會?!?/br> 于是,一國之君與一方之王,開始了剝瓜子比賽。 又一個時辰過去。 刑部來報:“寧淵還是要見韓姑娘,他說,他不想死不瞑目?!?/br> “與我何干?”韓玥說:“不見?!?/br> 這定力,蕭池實在佩服。 云衍捧著一碟白白胖胖的瓜子仁呈到韓玥面前,“既然不急,再吃些?!?/br> 韓玥很自然地接過來,“多謝王爺?!?/br> 不然能怎么辦,剝都剝了。 有時,接受別人的好意也是種體貼吧。 蕭池看看自己碗碟里的,往云衍那邊一推,“一會兒記得帶給伶兒?!?/br> 想著云伶,韓玥不由多了句嘴:“聽說陛下想娶伶兒小姐?” 蕭池神色竟有些緊張,如實自招:“你是不是想問,朕是真心喜歡她,還是想借她制衡晉王?” 韓玥:“……” 我是這樣想,但我不會承認(rèn)。 蕭池道:“坦白說,朕以前是有過這種念頭??山?jīng)歷種種,朕真的厭倦了爾虞我詐,勾心斗角。無論這次的難關(guān)能不能順利度過,云家是自由的,朕絕不再使用這些手段。” 他自嘲一笑:“其實道理很簡單,真正忠心愛國的,不用牽制也會忠心愛國。手段只會寒了忠良的心,只會給那些jian臣創(chuàng)造機會。這些年來,朕唯一的感受就是,論玩人心,朕之智遠遠不夠。” “伶兒差不多是與朕一起長大,她的情況你也知道,無論嫁去誰家,莫要說晉王,就是朕也不放心。朕想把她留在身邊,像家人一樣照顧?!?/br> 韓玥沒想到他會是這種態(tài)度,稍稍意外,趕緊道:“陛下宅心仁厚,心如明鏡,是孰國之福?!?/br> 蕭池怔怔,也意外,“你居然也會拍馬屁?” 啊這…… 韓玥撓撓頭,“多少會一些,不太專業(yè)。民女真正想說的是,天道與人心相應(yīng),君位系于下民,治理國家誠然不易,不僅需要有完善的典章制度,治國方略,更重要的是,要有明君。明君所向,皆是萬民所向?!?/br> 云衍贊同道:“玥玥說的是,國如家,一家之主可決定一家人的命運。” 蕭池點著頭,“這些朕都知曉,以前朕做不到的,往后有你二人在,朕會努力做到?!?/br> 這那里是君臣間的對話,感覺像是哥哥嫂嫂在教育小兄弟。 韓玥覺得怪怪的,自覺閉了嘴。 就在這時,刑部又來人了。 寧淵咬破手指,正在牢中墻上寫血書。 云衍呵地一笑,嘲諷道:“還真是高估了他的耐力。” 韓玥同意,她以為起碼要等到晚上去了。 三人返回刑部,去詢問室前,韓玥先去了地牢。 墻上,寫的是罪已書。 洋洋灑灑好一大段,經(jīng)云衍辯認(rèn)翻譯,大概意思是,他寧淵本只想做個平凡人,奈何天意如何,硬要逼他不平凡。 若非初心使然,這天下早就是他的了。 如今人人說他是罪臣,可無一人念他也曾為國為民浴血奮戰(zhàn),嘔心瀝血。 韓玥失笑:“好一個初心不改?!?/br> 快到詢問室時,云衍突然道:“這次,由我來審吧?!?/br> 韓玥側(cè)目,云衍很坦蕩:“寧淵畢竟為官多年,極擅挑撥離間,我與他常期交手,更為熟悉一些。再者,今日聽你講那審訊學(xué),我覺受益匪淺,很想借此一試?!?/br> “行??!”韓玥應(yīng)的痛快。 人非草木,畢竟是她父母的案子,老實說,她不可能做到置身事外,完全冷靜清醒。 再者,就云衍那張嘴,不用技術(shù),光吵也能吵贏寧淵。 韓玥很放心,與蕭池坐與門外聽著。 室內(nèi),寧淵因失血,面色有些蒼白。 聽見腳步聲,那渾濁不清的眸子亮了亮,隨而看清來人不是韓玥時,又低下頭去,面目與陰影融為一體,無人能看清他的表情。 他不說話,云衍也不急,喚侍從找來一本書,慢悠悠地翻著。 蕭池在外,失笑:“瞧瞧,晉王學(xué)你倒是學(xué)的起碼九分像?!?/br> 韓玥搖搖頭,“王爺用不著學(xué)我,他自身就是個問詢高手?!?/br> 蕭池眉一揚,“你倆這樣換著互捧,有意思么?” “嗯?”確定他是玩笑后,韓玥一笑:“民女知罪,下次注意?!?/br> 蕭池沉沉看她片刻,由衷道:“你與晉王,確實是絕配,朕承認(rèn),朕甚是羨慕?!?/br> 韓玥心道,后宮佳麗三千的待遇,可是全天下男子的夢想,你這……有點太假了吧? 又過了良久,寧淵慢慢抬眼,“晉王是在害怕嗎?” 云衍頭也不抬,“說人話。” “你!”寧淵深吸一口氣,強壓著情緒,忽而萬分遺憾的道:“方才我一直在想,可惜,云清明看不到這一切了……” 云衍眼眸如寒墨一般漆黑,冷笑:“相爺反應(yīng)夠靈敏,這么快就換策略了?” 寧淵笑著搖頭:“晉王何必自欺欺人,你早已猜到閑王之死,與你爹必有千絲萬縷的關(guān)系,從而才不敢讓韓姑娘來吧。” 他淡哂:“也是,這韓姑娘看著,可沒她娘好糊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