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2.第十六章驚變(11)
“這不重要,你告訴我到底怎么才能救你!”嚴(yán)海闕不由自主地提高了音量。 “我已經(jīng)沒救了,接下來我要告訴你的東西,實際上就是我的死因?!碧K子欣的雙目逐漸失去了焦點,仿佛陷入沉思。 聽到蘇子欣的話,嚴(yán)海闕強(qiáng)行讓自己冷靜下來。 只要能夠知道死因,那么就可以通過扭曲邏輯的方法,在一定程度上干涉這一過程。 “其實我應(yīng)該早點聽你的話?!碧K子欣輕嘆一聲,“當(dāng)我感覺桑德羅斯正在逐漸入侵現(xiàn)實、干擾我行為的時候,一切都已經(jīng)晚了?!?/br> 嚴(yán)海闕并未出言打斷,只是靜靜地聽著。 這一切,都與他一開始的猜測吻合。 “我接下來所說的一切,你默默記在心里就好,不要留下任何文字記錄,甚至不要多想,否則你將會被某個極為恐怖的存在注視,相信我,這并不是什么好事?!?/br> “你可能不知道,神眷者逐步接納神明的過程,實際上就是簽訂契約的過程?!?/br> “那些契約都來自邊境之外的某個至高存在?!?/br> “我不知道祂是什么,我也不知道知道祂的名字,我唯一知曉的是,祂的編號為011?!?/br> “我不知道邊境是什么,從桑德羅斯的只言片語中,大概猜到那似乎是某個分界線。” “邊境之內(nèi),就是咱們居住的世界,邊境之外,則是另外一片天空?!?/br> “所有人一開始都認(rèn)為邊境之外一片荒蕪,不存在任何生命,但隨著時間的推移,人們逐漸發(fā)現(xiàn)邊境之外似乎存在著一些能夠交流的高等生命。” “為了區(qū)分,前人將邊境之外的存在分別編號,011就是其中之一。” “據(jù)說祂是人類發(fā)現(xiàn)的第一個邊境之外的生靈,其本身似乎非常樂意同邊境之內(nèi)的人類交流?!?/br> “沒有人知道祂究竟有多強(qiáng)大,也沒有知曉祂到底掌控者何種權(quán)柄?!?/br> “但祂有種很奇怪的嗜好,祂喜歡作為見證人,幫助其他智慧種族簽訂契約。” “這種契約在011的見證下,具有極其強(qiáng)大的束縛力,包括神明在內(nèi),任何生靈都無法違背契約,否則將會受到011的懲罰。” “一開始,我在毫不知情的情況下簽訂了一份契約,后來我意識到不對,跑去質(zhì)問桑德羅斯,在我以死相逼的情況下,他才將這一切告訴了我?!?/br> “之后,為了防止桑德羅斯繼續(xù)入侵物質(zhì)世界,我主動向011祈求,和桑德羅斯訂立了一份契約?!?/br> “契約規(guī)定,桑德羅斯將他的力量借給我一次。而我在使用該力量的同時,不得作出背叛桑德羅斯的事情,并且同意之后與桑德羅斯徹底融合。契約雙方不得違約,否則011將會親自出手滅殺違約者?!?/br> “我本想用桑德羅斯的力量直接滅殺姚燁,破壞掉他們收集魂棺的計劃,然后坐等011過來收取我的性命。” “雖然姚燁那邊出了變數(shù),沒能徹底殺掉他,但我們已經(jīng)成功將神眷者的陰謀公之于眾。讓所有人都了解了神眷者、以及他們背后的神明,都是些什么貨色?!?/br> “我把神眷者的許多秘密都寫在了一本筆記內(nèi),地址是錦繡華苑16號樓3011房間……咳咳咳!” 說到這兒,蘇子欣突然劇烈咳嗽起來。 “其實你本不需要在乎那些人的性命?!眹?yán)海闕俯下身,輕撫蘇子欣后背,目露悲傷,“這一切值得嗎?” “這個問題我也曾經(jīng)問過?!碧K子欣緩緩抬起手,輕輕撫摸著胸前的燙金勛章,指尖的鮮血滴落在勛章上,綻放出點點殷紅,“我爸是一名普通的警察。” “那一年,他好不容易盼來一個假期,于是打算帶我出去玩?!?/br> “途中,他看到兩個持刀歹徒正在搶劫一名老人?!?/br> “當(dāng)時那個老人已經(jīng)被刺傷,渾身都是血,但手中仍然死死拽住自己的包?!?/br> “那兩名歹徒見老人不肯松手,竟然直接用刀扎向老人的脖頸,想要下殺手。” “當(dāng)時,我爸沒有絲毫猶豫,立刻沖了上去。為了保護(hù)那名老人,他赤手空拳和兩名歹徒搏斗,身受重傷?!?/br> “最后,我爸驚退了兩名歹徒,保住了老人的生命和財物,可自己卻壯烈犧牲?!?/br> “在他被抬上救護(hù)車的時候,我哭著跑過去,問了一模一樣的問題?!?/br> “僅僅是為了救一個風(fēng)燭殘年的老人,這一切值得嗎?” “我爸說‘這根本不是是否值得的問題,我是一名警察,我需要讓那些犯罪分子看到正義的力量,這會給他們警告和震懾,讓他們在作案之前有所顧忌?!!?/br> “這是他的工作,也是他的信仰。” …… 蘇子欣仍舊在輕聲訴說著,但嚴(yán)海闕已經(jīng)無心再聽。 此時此刻,他渾身上下都被悲傷和絕望籠罩。 想要,或者說正在殺死蘇子欣的那個存在,被稱為邊境之外的011. 雖然不清楚對方是何等恐怖的存在,但從蘇子欣的話中不難判斷,其本身位格一定遠(yuǎn)超桑德羅斯。 在這樣一個存在面前,自己真的有辦法救回蘇子欣嗎? 無論如何,還是要試試。 “因為蘇子欣是天朝大陸公民,而天朝大陸法律規(guī)定,每個人都有生命健康權(quán),非經(jīng)人民法院判決,認(rèn)何單位和個人不得剝奪他人的生命,因此蘇子欣簽訂的那份契約是無效的?!?/br> 嚴(yán)海闕默默發(fā)動了扭曲邏輯的能力。 熟悉的黑暗席卷而至,將嚴(yán)海闕徹底吞沒。 與往常不同,這次黑暗中并未傳來任何聲音。 “我知道秘文幣是不夠的,那魂棺可以嗎?我現(xiàn)在有魂棺!”面對著前方無窮無盡的黑暗,嚴(yán)海闕大聲喊道。 黑暗中仍然寂靜無聲,仿佛那個聲音從來未曾出現(xiàn)過。 無窮無盡的悲傷從心底涌出,嚴(yán)海闕再一次感覺到了無力。 明明之前答應(yīng)過要救她的! “你到底想要什么?你說??!魂棺?不滅原質(zhì)?扭曲之影?還是我?你倒是說?。≌f出來讓我絕望?。 ?/br> 周圍仍舊是一片寂靜。 嚴(yán)海闕的雙眸一點點暗淡下去。 “魂棺……越多越好?!绷季茫诎抵袀鱽硪宦晣@息。 嚴(yán)海闕霍然抬頭。 下一刻,黑暗如潮水般退去,他再次回到了之前的小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