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三個哦，還有它。”李予書從口袋里掏出花鰱的頭骨，舉在吳主任面前，“來，魚老哥你也說兩句?！?/br>
    “哦哦哦，吳主任好，我是一只花鰱。初次見面，很高興認識您，以后有機會咱們可以討論數(shù)學問題?！庇捎谟袊篮ｊI的警告，之前花鰱一直都不敢吱聲，現(xiàn)在好不容易得到機會，自然得多說兩句。

    “嗨，其實我也沒什么好講的?！眳侵魅蚊娌恳魂嚥▌?，似乎在努力思考，“我就是覺得我們這些搞科研的，不能見到難題就退縮，如果沒有人去嘗試的話，我們可能永遠都無法了解那個未知的領域?！?/br>
    “這個過程中當然伴隨著危險，但這都不是什么問題?！?/br>
    “我已經(jīng)夠活得夠久啦，多一年少一年的根本無所謂，如果能為后輩創(chuàng)造更好的科研環(huán)境，讓他們能百尺竿頭更進一步，那我死也值了?！?/br>
    “不只我這么想，我的那些老伙計都是這么想的，而且已經(jīng)有很多人這么做了?！?/br>
    “成立這個研究所，也是希望把我們的知識，把我們的精神傳承下去！”

    “好！”在吳主任的演講聲中，嚴海闕用力鼓掌，雙手拍得通紅。

    雖然該走的程序都走完了，但他總覺得還缺點什么。

    掏出儲物指環(huán)，嚴海闕在其中摸索一陣，取出一掛鞭炮。

    這是他在外出收拾神眷者的途中，于一處廢棄倉庫中發(fā)現(xiàn)的。

    本想留著過年放，但擇日不如撞日，既然今天碰上了，那就用掉好了。

    “哇！鞭炮！”李予書看到鞭炮，開心地湊了過來，“我可以負責舉樹枝嗎？我最喜歡干這個了?！?/br>
    嚴海闕微微點頭，從外邊撿來一根樹枝，將鞭炮掛在樹枝上。

    將樹枝交給李予書，讓她高高舉起后，嚴海闕掏出打火機，點燃了鞭炮的引信。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

    在陣陣鞭炮聲中，無數(shù)紅色的碎屑在數(shù)學中心的大樓前飛舞，給這個冬日中潔白一片的世界增添了些許喜慶的紅色。

    鞭炮聲回蕩在校園中，傳出老遠。

    不多時，鞭炮終于進入尾聲，那一陣陣清脆的炸響聲也變得稀稀落落。

    “啪啪啪啪！”就在這時，嚴海闕聽到背后傳來一陣掌聲。

    “啪啪啪啪啪啪啪啪啪！”隨著時間的推移，響聲越來越大，逐漸連成一片。

    明明鞭炮聲已經(jīng)停止，但身后的聲音卻越來越大，震得人耳膜生疼。

    驀然回首，嚴海闕看到大廳中突然出現(xiàn)了無數(shù)身影。

    他們大多數(shù)都已經(jīng)不成人形，甚至存在形態(tài)都已經(jīng)發(fā)生了改變。

    但他們?nèi)耘f選擇從一間間密閉的辦公室內(nèi)走出，匯聚在大廳內(nèi)，為這個新生的部門祝賀。

    新歷元年，臘月十二，于江灣立超研所，為蒙昧眾生點亮一絲傳承之火。

    可以預見，這星星之火，終有燎原之日。

    嚴海闕默默轉身，仰頭望天，口中喃喃自語。

    ……

    風雪中，嚴海闕推著自行車緩步前行，李予書坐在后座上，開心地哼著歌。

    “之前你和吳主任說的‘第三層’，到底指的是什么？”嚴海闕突然開口問道。

    “哦，你說那個啊。”李予書笑道，“那指的是第三層感知域，《禁忌原典》中有提及的。第一層感知域針對物質(zhì)世界，一切物質(zhì)世界內(nèi)存在的東西東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感知到；第二層感知域針對精神世界，例如鬼魂幽靈之類的東西，都可以通過這種方式感知到；至于第三層，我也不是很清楚，因為我并沒有踏出那一步?！?/br>
    “你回去之后要嘗試一下嗎？”嚴海闕微微皺眉，“聽起來似乎很危險？”

    “當然要嘗試一下了?！崩钣钑⑽⒁恍Γ胺判陌?，我有分寸，不會讓自己陷入危險的?！?/br>
    “我記得吳主任提起過‘錨’的概念，可他并沒有詳細告訴你方法，你自己能行嗎？”嚴海闕還是有些擔心。

    “哦，你說這個啊，我覺得問題不大?！崩钣钑牧伺男馗?，自信道，“我本來就查臨門一腳，只是缺少一個突破口罷了，我有把握成功的。”

    “好吧，那你務必注意安全，有什么需要幫忙的盡管提。”

    李予書的安全倒是其次，在嚴海闕看來，就算地球毀滅，這個瘋女人也不會死。他擔心的是李予書出問題后，魔都可能會跟著她一起完蛋。

    二人離開魔都數(shù)學中心后，并沒有立刻返回，而是繼續(xù)北上，朝著浦江邊走去。

    昨天浦江邊發(fā)生的事情讓嚴海闕非常在意，正巧現(xiàn)在李予書在身邊，他打算前去調(diào)查一下。

    在行進的途中，嚴海闕看到道路一側的人行道上，有一對情侶在堆雪人。

    他們用鏟子將積雪鏟在一起，做出了一個雪人的身體，然后又滾了個雪球安在上邊，當做雪人的頭。

    之后，那個年輕的男人拿出兩顆黑石子安裝在雪球上當做眼睛，又拿出一支紅筆作為鼻子。

    雪人堆好后，那個年輕的女人開心地站在雪人身邊，讓自己的男朋友幫忙照相。

    看著這溫馨的一幕，嚴海闕不由自主地露出了笑容。

    就在這時，那個雪人猛地動了一下。

    嚴海闕神色一僵，剛想出言提醒。

    下一刻，那個雪人頭部突然裂開一道巨大的口子，其中布滿尖牙。

    之后，雪人張開血盆大口，一口咬在那個女人脖子上，將她的頭顱直接撕了下來。

    鮮血順著喉管噴濺而出，濺的滿地都是。

    在殺死了那額女人后，雪人并未停止動作。

    它渾身上下突然長出無數(shù)細長的冰錐，然后猛地朝前撲去。

    對面的男人猝不及防之下，被雪人瞬間抱住，無數(shù)冰錐透穿透了他的身子，瞬間結束了他的生命。

    此時嚴海闕和李予書尚在百米開外，再加上事情發(fā)生得實在太快，他們根本來不及救援。

    那個雪人在擊殺了那對情侶后，微微轉頭，露出一個殘忍的笑容。

    它伸出雙爪，瞬間扯碎了那個男人的身體，然后徑直朝著嚴海闕沖來。